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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轩观察她的形容,若不是她真有本事,就是她太过于练达,不露声色。
鉴于陆落年纪不大,常轩认定是前者,他心中就放下了些许的戒备。
第196章塔兴文昌
常轩想要考验陆落的术法,他想了想自己的往事,让陆落推演。
往事很多,历历在目的也不少。
常轩想了半晌,的确想起一桩,宛如眼前发生的,转眼已二十多年了。
“我九岁那年,是冬至日,有一桩事……”常轩慢慢回忆。
此事,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亲信的小厮。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小时候不敢说,长大了又觉得羞赧,不便说。
“……您能看得出是何事么?”常轩问陆落。
常大老爷也目带好奇,看着陆落。
常轩九岁的冬至日,他是在崇济书院,他发生了什么,常大老爷还真不知道。
“是你们同门的师兄,拿烙铁烫你们每个人的后背,让你们以后入朝为官,都做他党羽的事么?”陆落问。
常轩震惊,愕然看着她:怎么可能说的这么精准,连目的都知道?
“什么!”常大老爷同样震惊,“有人拿烙铁烫你的后背?”
常轩身上有块疤,他叮嘱过他的丫鬟,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就要把丫鬟撵走。
此事,常大老爷和太太并不知晓。
慢慢的,那块疤就淡了,丫鬟也换了几拨,新来的丫鬟还以为是胎记,都没人留意过。
“呃,很久的事。就是那个徐扬。”常轩道。
“是他?”常大老爷愕然。
徐扬有点名气,常大老爷也知晓他,当然不是什么美名。
说起徐扬,多少叫人哭笑不得。
徐扬的父亲曾做过县令,也是中过进士的读书人,所以徐扬十五岁就进了崇济书院。
徐扬的聪明,都用在旁门左道上。而且爱好捏泥人、糊纸人。不喜读书。
他念了几年,连个秀才也没中,他父亲又病逝。家中负担不起他的学费,他就从书院离开,自己回家读书了。
不成想,没过两年。就听说徐扬要造反,自立为王。
此事极为轰动。
百姓都怕动乱。有人造反,就会一方遭殃。
知府衙门得到信,派人去缉拿,没想到徐扬是用纸扎了兵器。又捏了泥人为士卒,自己批了件黄纸龙袍,手舞白幡。要调兵遣将。
府衙的衙役很快抓了他,他还自称“朕”。
他这等情况。已然是疯了。
虽然疯,可他说话却清清楚楚,非要说自己才是真龙转世。
知府衙门将其送京,刚到京里,他就要说见见现在皇帝。
没人理睬他,将他下了大牢。
他在牢中叫唤:“佛祖着我去天庭做玉帝,我不与你们凡人争长短,等我以后做了玉帝,先收了你们的皇帝!”
当天他就咬舌自尽了。
留下了一串笑话,这场闹剧被人笑话了很多年。
陆落是穿越而来,到了她那个年纪,就没有再提起徐扬,她不知道。
徐扬,等于是个疯子。
他的疯病不是从他爹去世之后才得的,而是他在书院就有。
他还没有中进士,就要笼络党羽。
那些年纪小的学子,都被他烫了烙印,却又不敢说。
崇济书院的学子们,多半都是江南豪商的子弟,而徐扬的父亲是官。
官比商要尊贵百倍,那些小孩子们又没啥见识,个个忍气吞声,不敢告诉家里。
常轩也是至今才敢说出来。
“那个疯子!”常大老爷气得骂人,又心疼儿子。
九岁的孩子,被人用烙铁烫伤,还不敢说,何等可怜。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况且徐扬死了也十几年。”常轩安慰他父亲。
父子俩感叹了一番,心念回转,就回到了陆落身上。
她居然这么简单看得出来。
此刻,常轩已没了再考验陆落的心思,对她十分的折服。
玄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陆姑娘,既然您说轩儿命运很好,怎么他这么多年都不进学呢?”常大老爷问。
他心中雀喜。
只要有这个命,就可以通过改风水来挽救。
常家可能真要出个做官的了!
常大老爷不是孩童,他满心的期待和欢喜,都压在表情之下,面上不露半分。
“少爷的面相上看,他要从二十岁之后才有功名之运。”陆落道,“所以前面几次进学失利,是他命中注定的;而后面几次,只怕是有什么打搅了他。”
“他二十岁就搬到了这别苑,可是这别苑的缘故?”常大老爷心中一惊。
搬到别苑是好心,让常轩安心读书。若是好心办了坏事,那就太糟糕了。
力主让常轩来别苑的,是常轩最敬重的祖母……同样是常大老爷最敬重的母亲。
“应该是,我一进来就感觉这别苑不太对劲。”陆落道。
常轩和父亲面面相觑。
他们父子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浮了上来。哪怕努力压下,仍是会再次涌上来。
常大老爷知道这样问不妥,可关乎儿子的前途,他还是问了:“是人为的吗?”
“绝不是!”陆落道。
常大老爷和常轩都松了口气。
同时,他们父子也有点内疚,怎能怀疑老太太呢?
老太太年轻三十来岁就守寡,独自拉扯大那么多孩子,跟叔伯们挣家业,尽心尽力为了常家。
她比任何人都盼望孙子进学,将来给她讨个诰命!
常大老爷似犯了大不孝,后面心里虚虚的,不怎么接话了。
“那是什么缘故?”常轩问。
陆落站起身,道:“我可以到处瞧瞧吗?”
常轩道好。
常大老爷和常轩,就领着陆落主仆二人,到处看了看风水。
她每一处都要看到。
“陆姑娘,您以为如何?”常轩在旁边问。
陆落不语,静静查看。
看了半晌,陆落才道:“方才我们路过赏月楼,楼本身没什么不妥的,我想登高,看看远处可有什么阻碍。”
常轩父子道好。
他们这就回去,带着陆落去了拜月楼。
拜月楼建在别苑地势最高的坡地上,一共修建了三层,可以鸟瞰附近的景致。
陆落率先登楼,攀上了第三层。
刚登上来,陆落就瞧见了远处的风景,其中一栋塔,似高耸入云霄,正对着这别苑。
“那是须弥福寺的塔楼。”常大老爷道,“塔盛文昌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第197章戌位(第三更求月票)
“塔盛文昌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常大老爷问陆落。
陆落看着那塔,让常大老爷心中不安。
塔盛文昌,此话不假。
儒家文化兴运的年代,有的地方为了振兴文运,会专门修建风水塔。
塔又高又细,顶端尖锐,恰似毛笔插入云霄,是上苍的书写。听闻修建文峰塔,某地会人才辈出,文风蔚然。
常家的别苑,临塔而建,只是偶然的,并不是特意。
后来发现了远处的塔,常家也高兴,自然是想到了文峰塔的缘故。
“常公子科考运势不济,是因为此塔。”陆落指了指远处的塔,“塔盛文昌,不是这么个盛法。”
从赏月楼下来,陆落和常大老爷父子,重新回到了外书房。
陆落仔细跟他们父子说,为何此塔对常公子不利。
“塔可以镇文气,也可以镇火。”陆落解释道。
古代人认为,乌龟出洞,就会带走当地的文运和财运。为了留住文运,就用塔来阻止,镇住一只龟,这样慢慢形成了“塔兴文运”的说法。
除了兴文运,塔也用来镇火。
当某地频繁失火,当地就会修建一座塔,用来镇火。
这是风水习俗。
华夏文明与风水密切相关,每一样约定俗成的习俗,都能找到风水根源。
“第一,塔兴文昌,可是学子住得离塔太近。文昌运会被遏制;第二,少爷是火命,命中有大富大贵,却全被这塔镇住了。”陆落道。
她的话,听得常大老爷和常轩一身冷汗。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过是这点差距,兴文昌的塔就变成了灾难。
常轩唇色发白。
他六岁启蒙。八岁进书院。十二岁就能中秀才,这是名副其实的神童。
可后来的接连失利,几乎磋磨光了他的信心。
常轩想不明白自己屡次失败的原因。到底是他没有运气,还是他才学稀薄?
他的恩师和同窗,都赞赏他的才识,而他又刻苦钻研。无书不读,无书不精通。他现任的老师……中过金殿传胪的张明生,辩学都有被他驳得哑口无言的时候。
能想的缘故,常轩都想了。
他想,也许是他天生就没这份运气?
如今他知道了。原来是这个塔!
这么个塔,让他吃了近十年的苦,常轩面无人色。他甚至想哭。
陆落在跟前,常轩极力压住自己的情绪。
残存的自信告诉常轩。他仍是个才学过人的学子,陆姑娘的话没有假。
这点自信,让常轩对陆落的话深信不疑。
他起身给陆落行礼:“玄女,多谢您解我疑惑!”
常轩当即就要回家,搬离别苑。
他一刻也不想呆。
先生们见他要收拾东西,都奇怪看着他,不知缘故。
常大老爷则理性一些,他不介意常轩搬回家,但是他想让陆落再去常家瞧瞧,看看哪里更旺常轩的运气。
“陆姑娘,我们府上庭院众多,还请您给轩儿选一处适合他的。”常大老爷道。
“这个自然。”陆落道,她答应去常家。
她到了常家,前后看了看。
常家的女眷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见一个银发女子,才他家的内院到处走。
然后,大太太出来,亲自领了陆落,还说了好些客气话。
“玄女今日就来了,我竟不知道,着实失礼了。”大太太态度温婉,“定要留下用膳,我已派人去准备了。”
“若时间富裕,就叨扰您了。”陆落笑道。
寒暄几句,她们四下里逛,陆落发现常家后院一处小院子,处于戌位,也就是西北偏正西的方位,风水更助火,因为戌是火的仓库。
“这是谁的院子?”陆落问。
“是待客用的,此前家中无客,空闲放着的。”大太太道。
陆落颔首。
她就建议常家,暂时可以把常轩安排在后面那个小院子。
眼瞧着就到了午膳时辰,陆落在常家简单用过了午膳,就起身离开了。
常轩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幼时就在书院读书,他院子里几乎没什么人,连丫鬟都是临时换过来的。
他还没有成亲,也没有通房,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书案前,想起这些年的苦读,以及数次的失利,心下一片茫然。
那边,大老爷早已将此事,告诉了大太太。
大太太招待完陆落,就急匆匆到了儿子身边。
“轩儿,娘知你心中苦,你可别怨祖母,她是好心才让你去别苑的。众多儿孙,老祖宗最疼你了。”大太太道,“况且玄女说得未必就对。”
常轩抬头,露出了淡笑:“娘,这是哪里的话?我命中该有劫难,是逃不掉的,不能怪任何人。”
顿了顿,常轩又道:“就说我身体不好,要回家修养,玄女的话,咱们三人知晓即可,别叫祖母伤心。”
大太太欣慰点点头。
儿子吃了这么多苦,还知道维护祖母,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