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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六千两的银票,您拿着。”华月先拿出了银票给陆落,这是她答应过的。
华月说先给三成,等事成之后,再给陆落剩下的七成。
陆落不言语,微笑收下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怎样,这两天您考虑好,如何培养绮儿姑娘了吗?”陆落笑问华月。
华月又叹了口气。
她告诉陆落,她遇到了一些困难。
一个伎人想要拔得头筹,首先需要过硬的才气,唱腔要精湛,琴艺要高超,容貌要清秀可人。
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还需要更重要的,就是诗词。
“这就好比歌星们,不管是唱功多么好,乐器玩得多溜,也需要适合自己的作品。作品,才是名气积累的根本。”陆落心想。
她这么一想,顿时就明白了华月的苦恼在哪里。
这个年代的名妓,靠唱才子们的诗词而闻名。
才子们的大作,都被人唱烂了,没什么新意,就很难夺人眼球。
绮儿需要新词。
若是某个才子誉满天下,再专门给她写一首词,就锦上添花了。
绮儿什么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就缺一个才子捧她。
华月认识几位才子,在杭州府甚至两浙路都颇有声望。只是,他们更喜欢珠淮,华月托他们给绮儿写词,他们多半是推脱的。
词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写成。
“若是我有三首很好的词卖给您,您愿意出多高的价格?”陆落突然问。
她没想到要卖词给华月的。
陆落知晓,此年代和她曾经读过的历史不重叠,历史上最著名的词人,还有那些脍炙人口的词,此年代都没有。
当然,这个年代也要它特别才华出众的词与词人。
陆落记得的词,都是流传千年、经久不衰的,经得起市场的考验。
对于缺钱的人来说,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百两银子也是昂贵的;而对于有钱人,只要东西有价值,他们都愿意考虑。
华月就是个有钱人。
“您的词?”华月不解,“是哪一位的大作?”
“是我一个朋友,他家风笃严,不太敢与青楼相交。我手上有他的三首词,都是最上等的,您若是能给我五万两银子,我就可以卖给您,保证没有其他人唱过。”陆落道。
这是个天价数字。
不过,等以后绮儿红了,成了花魁,她赚回来的远不止这五万两了。
陆落的价格,既叫华月心疼,却又能接受,一时间华月又拿不定主意了。
“……华月应该不是月华楼的东家,性格这么优柔寡断,难下结论,如何撑得起这么大的青楼?”陆落心想。
陆落觉得华月不太像个女强人,她遇事的决断性太低了。
她像是帮人打理月华楼的。
第096章千古绝唱
华月犹豫良久。
她从小在青楼长大,念过很多的书,什么诗词到了她手里,她能断出好与坏来,她并不是怕被陆落坑。
她是舍不得花钱了。
正如陆落所料,华月并非月华楼的东家,她是替人经营华月楼。
可外头没人知晓,都以为她就是东家,这个误会华月也没有去解释过。
月华楼的东家,等于是将这生意送给了华月,唯华月总觉得钱不是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瞻前顾后。
“是什么词,我能看看?”华月问陆落。
陆落笑了笑:“您这话问得有点外行了,您如此聪颖,我将词给您过目了,您记下来了,您反悔不买了,我去哪里哭?”
“那我也不知词的好坏,如果买了下等的,岂不是白白吃亏?”华月道。
陆落笑道:“我是信得过您的,也知道您有文才,能有欣赏的眼力。这么说吧,写这三首词的人,他的诗词天下传唱,就是你们青楼,十个姑娘里,也有九个会唱他的。”
华月眼睛转了转。
当今第一词人,是晋王府的三太尉安玉岫。
安玉岫虽然是天潢贵胄,却从来不讲究,他亲自给名妓写词,都是常事,陆落却说作词的朋友不愿意和青楼沾边,自然就不是安玉岫了。
除了安玉岫,其他出名的词人,华月随便就能列出七八人。
这七八人中,包括湖州知府陈容枫。
华月倏然眼眸一亮。
陈容枫以词和书法而闻名。可到了湖州府之后,他不知是忙于政务,还是避嫌,两年多没有新作问世。
而这两年里,安玉岫又有三首惊才绝艳的词,传遍天下,声名早将安玉岫远远甩在身后了。
“……早就听闻陈家家风严,陈容枫又是父母官。律法规定官员不能涉足风月之所,他的词不便流入青楼,也是为了避嫌。
陆姑娘从湖州府来,又是闻乐喜的外孙女。她手上的词,极有可能就是陈容枫的大作了。”华月心想,一双美目滴溜溜转了转。
若是陈容枫的词,五万两银子三首,倒也不贵。
华月这边想着。陆落又道:“我信得过您,只要您愿意买了,同意我的价格,我可以先把词给您瞧。您瞧好了,再给我钱,瞧不好可以不给。”
华月的犹豫一扫而空,她立马道:“好,我买了!”
陆落微笑,心想又做成了一笔买卖,心情颇为不错。
她让华月拿了纸笔给她:“我把三首词誊写出来。给您过目……”
华月就亲自就端过来纸墨,放在陆落的案前。
陆落伏案疾书的时候,华月退到了旁边,略微等了等,陆落终于写好了。
陆落吹了吹墨水,交给华月。
华月拿起来,入目的是陆落那手歪歪斜斜的字,跟蚂蚁爬似的。华月打听过陆落,知晓她是官家千金,突然瞧见她这首字。华月很吃惊。
太丑了!
字虽然丑,字迹也不算工整,却不影响阅读。
一共三首,华月扫了眼:“《如梦令》、《蝶恋花》、《水调歌头》……”
都是常见的曲牌名。不刁钻。
只要不刁钻,就能唱,而且可能红,华月比较满意,就仔细一首首往后读。
第一首是《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华月原本悠闲的身姿,突然就坐正了,她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青楼女子,卖得是才华和爱情,华月从小就读过很多书,鉴赏能力不亚于某个秀才甚至举人。
她读到这首《如梦令》,猛地就被惊艳到了。
这是一首小令,节奏明快精炼,急唱急转,酣畅淋漓,最适合绮儿的性格。
而这首小令,写得是游兴,行文流畅自然,将一个活泼机灵的少女,贪玩误了时辰的焦虑,铺陈在纸张,生动有趣。
“误入藕花深处”,这句更是让华月惊喜,她仿佛闻到了荷的清香,藕花深处的世界,神秘而幽杳,令人向往。
华月自然不知道这首《如梦令》流传了千古,她只能从她暂时的判断,这首词能唱红。
若是珠淮来唱,未必行得通,却最适合绮儿。
华月非常满意。
她带着这份满意,就有了期盼,继续往下看。
而后,她看到了《蝶恋花》,忍不住就惊呼道:“好词!”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这首词是写暮春之景,虽然有点失落之意,可词惊艳绮丽,婉媚绰约,又空灵蕴藉。
此词一旦问世,必然要大受追捧,华月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如此精致绮靡的词了,只怕可以成为一种流传了。
“陆姑娘,这首词是谁作的?”华月有点激动,她好似看到了绮儿的未来。
有了如此好的词,绮儿肯定能出人头地。
绮儿虽然性格活泼,可这首歌也不是一味的伤感,倒也和绮儿端庄起来的时候相配。
“您看完了?”陆落笑问。
华月这才想起,还有一首呢。
剩下的《水调歌头》,是苏轼的明月几时有,千年以来被评为中秋词的绝唱,地位冠绝文坛。
华月看完之后,这下子却不说话了。
她已经被震惊得不知如何评说。
她紧紧握住了这张纸,半晌之后,激动的情绪平复,她立马起身:“陆姑娘,我马上拿银子给您,您这词就卖给我了!”
她生怕陆落反悔!
这三首词,不管卖给哪个青楼,都是对方扬名的资本。
华月一定要买下来!
“我原就是卖词的,您既然要买我的,我就不货与二家了。”陆落笑道。
华月非常高兴,急匆匆回屋。
这次,她不仅将五万两银子拿来了,还将卦金剩下的一万四千两,也给了陆落。
陆落从月华楼,赚了七万两银子。
第097章回来找我
陆落卖了词给华月,又从她这里赚取了卦金,就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华月道:“这是我自己养的法器,您自己戴着或者给某位姑娘,趋吉避凶,保佑平安的。”
她这块玉,虽不算什么上等古玉,质地通透,也值几十两银子,戴出去不丢人。
华月尚未从词的惊艳中回神。
半晌,她才接了,温婉而笑:“陆姑娘,让你破费了!”
华月是个有见识的女人,她知道法器的贵重,不能用普通配饰的价值去衡量法器,陆落额外的赠送,这是陆落的善意。
陆落收下了银票,华月收下了法器和词,彼此坐下喝了杯茶。
一盏茶毕,她们开始谈布料生意。
华月道:“千丝斋的布是最上等的,不可能每个姑娘都用,独珠淮和绮儿一人五匹。这样,我每个月从千丝斋进十匹布,陆姑娘以为如何?”
陆落颔首,笑道:“那我每个月十五,派人送给您。”
华月说好。
谈拢之后,她们拟了份契约,签下一年的生意;一年之后,价格和数量会有变化,到时候再谈。
陆落对此很满意。
此次的杭州之行,陆落可谓圆满。
华月则有点忐忑。
等她回过神,她又开始患得患失:运气可靠吗,绮儿真能红吗,这些词没有一个才子作为依托,真的会有价值吗?
这些,华月一开始很笃定,可她爱琢磨,琢磨久了,又有点动摇。
陆落不知华月的担忧,她把事情办完了,回了客栈。
她没有立刻回湖州府,而是留在杭州玩了一整天。
陆落买了很多的杭州土仪,带给母亲的。她没有给陈姨奶奶带。要不然陈姨奶奶又要问陆落怎么来了杭州。
因此,陆落只给母亲和十娘带了礼物。
后来,她还去逛了逛布匹行。
晚上回来,陆落也把自己和华月楼的生意。告诉了柏兮。
“……没出息。”柏兮依旧这么说陆落。
“你不用吃喝的吗,不需要钱吗?”陆落道,“赚钱哪里会没出息?”
顿了顿,她见柏兮衣着讲究,问他:“你的钱从哪里来的?”
柏兮道:“金矿。”
“什么?”
“我有两座金矿。”柏兮道。“圈固起来,买几十个人,割了他们的舌头,毒昏他们的神志,只有两个人神志清楚管事,让他们整日采矿练矿……”
陆落眉头紧蹙。
她明亮的眸子里,添了几分炙焰:“是真的?”
“什么真假?”柏兮不解。
“你把那些人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