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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最好的布,她都见过,也穿过的,却从未见过颜色如此鲜美轻盈的绫布。
这布的颜色,一点也不像染上去的,而是直接裁了桃花织成的。
闻氏瞧见了,也惊呆了。
“这布……就是你染坊出的?”闻氏惊问陆落。
陆落道:“是啊,都是滕元娘染的。那孩子不俗,有大才!”
闻氏情不自禁点点头。
二娘又惊又喜:“这布好看,苏州还没有这种布,五妹妹你的布要大卖了。”
陆落笑了笑。
二娘很高兴的将这些布,带回了苏州。
她甚至问陆落:“若是沈家的布匹行想卖这种布,他们能到你的染坊进货吗?”
“我的染坊只供我的铺子。沈家若是有大宗的买卖,我可以考虑价格从优,却也是买卖价,不是进货价。”陆落道。
她只卖布,不供货。
“……那种大红色的喜布,我准备卖一百十五两银子一匹,若是一次性买一百匹,可以一百三十两。”陆落又道。
“这么贵?”闻氏和陆苏异口同声道。
她们也买过昂贵的布,有时候流行的品种,一百两一匹都抢破了头。
只是,她们没想过陆落的小铺子,也要卖这么贵。
她们总感觉无人会登门的。
布匹行也有规矩:只有大的布匹行,才能卖得出最昂贵的布,小布匹行就难了。
谁会去小布匹行买那么贵的布?总感觉会被骗。
“能卖出去吗?”闻氏甚至问。
“卖不出去慢慢来。”陆落笑道,“布又不会烂,我着急什么?”
她的一匹布,就能有数十倍甚至百倍的赚头,陆落的确不急。
陆苏很喜欢这些布,听了陆落的话,不再操心她的生意,高高兴兴拿着布回去了。
“也许,五妹妹就是想让我帮她卖布呢?”陆苏想着。
她下定了决心,回去要把这些布都给她婆婆瞧瞧。
以后苏州可能会看到这些布了。
装车的时候,陆落的姐夫沈宗也瞧见了这些布,有点吃惊问:“这是什么布?”
“这叫鸂鶒绫,是我染坊里的。”陆落帮忙回答。
“这绫布是怎么染的?”沈宗惊讶问道。
沈家是苏州大布商,拥有最先进的染布技艺,沈宗虽然不是长子,也不接触最核心的生意,但是他敏锐仔细,一下子就看到了这布的不同寻常。
“是最新鲜的染法。”陆落道。
沈宗不再说话了,而是拿着这绫布,仔细看了半晌。
他想起了前不久父母的一番话。
他父亲想把一间铺子交给他打理,那铺子生意不太好,给他练练手,先管个四五年,以后才让他参与沈家的生意。
沈宗的每位胞兄和堂兄都是这样开始的。
次日,北府的人听说陆苏要回去了,纷纷赠送了程仪,堆了满满三大车,比她回来的时候还要多。
江南的官道土匪少,却也怕出事,陆落派了自家的两个小厮,送陆苏夫妻俩,这样也能顺利报个平安。
陆苏走后,家里顿时就寂静了些。
“娘,二姐姐呢?”十娘有点不开心,问闻氏。
“二姐姐回去了。”闻氏道,“苓儿想二姐姐了?”
“二姐姐替我梳头,还做竹叶糕吃。”十娘道。
“就爱臭美,就知道吃。”陆落在十娘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十娘嘟了嘴,声音低软道:“五姐姐什么都不会做……”
陆落被她嫌弃了,气得扬手又要打她。
十娘往闻氏怀里钻,有了靠山,压根儿不怕陆落。
闻氏大笑,紧紧护住了十娘,不给陆落打。
第075章丢失的孩子
到了正月底,彻底散了年味,温暖的骄阳带来了春意盎然。
陆落的庭院,桃树打了满树的花苞,缀满了纤细的枝头。
偶尔有雀穿梭,低掠过树梢,引得细枝簌簌。
天气晴朗的时候,温暖舒适,陆落会穿着单薄的家常衣衫,去帮陈姨奶奶种菜,弄得满手的泥巴。
这天下午,陆落又帮陈姨奶奶种菜,挖了半块地,直到黄昏时候才全部种好。
璀璨的晚霞,纷披了下来。
陈姨奶奶也忙碌妥当了,半坐在旁边的锦杌上,看着陆落浇水,和陆落闲聊。
“……落儿,我听到霍姨娘说,二月是八娘的生辰,她今年满十五岁。及笄礼是不可能大办了,我想送她份薄礼。”陈姨奶奶悄声对陆落道。
她的钱,都是陆落和闻氏给的。
虽然说给了她,陈姨奶奶每次要花钱,都要问过陆落和闻氏。
“您送您的。”陆落笑道,“我都忘了二月是她的生辰了。”
“是昨日吃饭的时候,霍姨娘说的。”陈姨奶奶笑道,“要不然我哪里记得?我上次在老太太那边,瞧见五房的九娘,手里带了一对卷草纹金镯子,空心的,好看得很……”
她也想给八娘买一对。
陆落笑道:“卷草纹的金镯子的确花哨好看,样子也多。我派人去买一对,您送给八娘。”
陈姨奶奶自己不出门,她就是想托陆落帮她买。
“我给你钱。”陈姨奶奶道。
陆落笑道:“好。”
陈姨奶奶就很开心,似自己做了件大事,当即要洗手回去拿银子给陆落。
陆落只要老人家高兴即可,什么时候都顺着她的心意。
丫鬟端了水盆,给陆落和陈姨奶奶洗手,却见二伯母和四姐姐,急匆匆来找陆落。
两人步履匆忙,四姐姐脸上犹存泪痕。
陆落和陈姨奶奶都看到了。蓦得吃惊,望着她们母女。
“怎么了?”陆落仓促将沾满香胰子的手放在水盆里,囫囵洗了几下,就要丫鬟递巾帕给她。
她一边擦手。一边问二伯母和四姐。
“落儿,琛琛不见了。”二伯母言语很快,眸色全乱了,“你四姐夫带着他去赶庙会,一个转眼就不见了人。”
琛琛是四娘的儿子。今年四岁半。
今天须弥福寺有庙会,最是热闹繁华。四姐夫在湖州府住的有点无聊,又没逛过湖州府的庙会,就带着两名小厮和儿子,出去玩了。
他时常带孩子去玩,四娘就没有留心。
还有小厮跟着呢。
哪里知道,庙会太多的人,挤来挤去的。
琛琛看得眼花缭乱,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
四姐夫就指使小厮们。这里去买,那里去买。
他自己牵着儿子。
后来琛琛要吃热烘烘的炒糕,四姐夫见小厮们都排队去买吃的了,就自己去买炒糕。
刚放下琛琛,琛琛叫了声:“变猴子的!”就钻到了人群里去看戏法。
琛琛个子小,随便往人群里一钻,四姐夫又钻不进去。
等他拨开了人群去找孩子时,琛琛已经没了踪迹。
四姐夫发了疯似的,自己和一个小厮满庙会找,另一个小厮则回青敖湾报信。让陆家再派人去找。
二伯母和四姐姐吓坏了,母女俩亲自带了三四十人,到处找琛琛。
天色渐晚,庙会也散了。所有人焦头烂额,却没了琛琛的踪影。
“被人牙子拐走了。”
二伯母不再侥幸,迅速判断是人牙子掳走了琛琛。
如今,想要找到孩子,与其去报官,还不如请陆落算一卦。
天已经黑了。夜里就更加难寻。若是过了今晚,明天寻到孩子的机会越发渺茫。
二伯母坚信,陆落用术数推演方位,可以找到孩子的。
四姐夫暴躁又焦虑,不相信算命的能找到孩子。
“我不去,我要去找我儿子!”四姐夫大吼。
是他自己把儿子弄丢的,他的自责和后悔几乎逼疯了他,他连自己岳母都吼了起来。
他似困兽。
二伯母没有计较,回来请陆落。
陆落一听这话,道:“我现在没看到他,四姐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四娘哭得都麻木了,一颗心全揉碎了,只知道担心,半晌想不起孩子的生辰八字。
“琛琛他是辛卯年、乙亥月、壬午日、丙子时。”四娘哆哆嗦嗦的,似身堕寒窖,一个劲在发抖,好半天才说齐全。
她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二太太使劲握住女儿的手,还是无法平复四娘的颤抖。
陆落看了眼四娘。
陆落是开过天眼的,无需罗盘就可以推演方位。
她以四娘为中宫,开始推演四娘儿子的具体位置。
“……有没有舆图?”陆落问。
平常人家,哪里有湖州府的舆图?
二太太为难蹙眉。
陆落道:“走,去找陈府尹,让他拿出舆图给我,顺便让衙役们抓人。”
二太太什么都听陆落的:“那快走,我的马车就在外头。”
四娘由母亲拖着,跟着母亲和妹妹,一个劲往外奔。
马车很快就到了陈容枫的府邸。
小厮们听说是陆姑娘,又瞧见了陆落满头的银发,根本没有通禀,就把陆落往里请。
陈容枫在外书房。
“我有湖州府的舆图。”陈容枫很快把舆图找了出来。
陆落迅速跟着她推演的方位,在舆图上指了指:“这是哪里?”
她指的方位,靠近了太湖。
“这是九湾!”陈容枫道。
他来湖州府上任两年多,将湖州府摸得一清二楚,而且常看舆图,很清楚具体的方位。
九湾并不是像青敖湾那种巷子,而是一个湖码头。
那边停靠了无数的渔船。
“去九湾,从左边西南方位开始数,第五条渔船上,孩子就在那里!”陆落道。
码头离须弥福寺的庙会,已经横跨了半个湖州府。
短短半天的功夫,他们就跑了那么远。
“会不会开船走了?”四娘急得松开了二太太的手,转身要自己跑出去找。
二太太拉住了她。
她们母女急匆匆跑走了。
等陆落追出去的时候,心急火燎的二太太和四娘,将她忘在了脑后,马车已经消失在府尹门口。
夜色渐茫,风暗携了寒意,拂面吹来,陆落打了个喷嚏。
第076章救回
陆家的太太和姑奶奶失态般的跑了,要亲自去找孩子,陈容枫并未介怀。
他喊了总管事陈庆:“让衙役和咱们用的下人,都去码头找!”
总管事陈庆常年跟在陈容枫身边,方才也瞧见了经过,担忧道:“少爷,人贩子抓了人,还不得连夜跑了?这会子躲在九湾,是做什么?”
“连夜行船,若是遇到了官兵查夜,反而暴露了。”陈容枫道。
暂时躲在码头,反而更加安全,这是灯下黑。
安排妥当了,陈容枫准备也去九湾看看,顺便还能见见陆落。
让人备车,小厮却告诉他说:“陆五姑娘还在大门口呢,要派人送她回去吗?”
陈容枫一愣,匆忙取过了自己的风氅,往大门口去。
早春的寒风料峭,灯火氤氲。
陆落站在大门口,她斜梳着大辫子,银色的发丝泛出淡淡的清辉。悬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晃动,橘色的光就在陆落的周身流淌。
陆落月白色上衫,亚麻色长裤,裤腿沾满了泥;又散了发髻,斜梳着大辫子,是农家的小丫头。
陈容枫站着,愣了片刻。
他看到了这个农女,突然想做个农夫,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山野间的隐居,没有世俗。
见陆落冷得搓胳膊,陈容枫上前,将自己的风氅披在她的肩头。
陆落微愣,回神间身上一暖,又长又厚的风氅落在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