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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回府之后,颜浧衙门里还有些公文没有处理完,今天要发出去,颜浧需得去把公事办了。
“我还是回家吧。”陆落道,“我在马车上小憩片刻。在你这里,旁人瞧见了不好。”
颜浧拉着她的手不放。
陆落手掌细腻凉滑,似上等的绸缎,不紧紧抓住就要脱开似的。
颜浧胸有成竹,知道怎么救凌氏,一点也不着急。
“回来奔波。太累了。”颜浧道,“这里没人瞧见,外头都是我的人,这书房没有我和你的允许,外人不许踏入。”
“我?”
“对,我已经跟护卫们交代了,他们也会听你的话。”颜浧笑道。
陆落说他胡闹。
凌氏的事。让陆落一直不安。虽然师父告诉她兴衰是自然规律,陆落还是不放心。昨夜凌氏请她,她今早就迫不及待来了。
现在再回去。陆落也觉马车颠簸得骨头疼。
陆落也有些懒,就留下来了。
颜浧要出门,快赶不上时辰了,叫了心腹的侍卫给陆落安置早膳。急匆匆走了。
陆落和碧云留在了颜浧的外书房,等着到巳初去见凌氏。
“五娘。咱们真留在这里啊?”碧云悄声问陆落,“万一叫人知道了,误会你在这里过夜,那……”
“不妨事的。侯爷不是说,这里铜墙铁壁,透不出消息吗?”陆落道。
碧云撇撇嘴。
内宅的门道多。再铜墙铁壁也有透风的时候。
五娘比从前轻率了。
之前也有点小性子,到底还顾忌些。如今越发任性了,都是颜侯爷宠她的。
碧云有点担心,可陆落执意,碧云就不说了。
这也是碧云的好处,她从不冒充教习嬷嬷,不会苛求规矩,谨记陆落才子主子,听话是下人的本分。
除了陆落花钱的时候,碧云还没有真下狠心去劝过她。
主仆二人就在颜浧的外书房随意用了些早膳。
陆落今天早起了,却因为心中有事,毫无困意。
她见颜浧的书桌上纸墨方便,就坐下来,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罗盘,写写算算的。
碧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盹。
到了卯正,窗棂透出来稀薄的白光,天已经大亮了,一轮红日攀上了枝头,慢慢放出金红色的芒。
不知不觉,骄阳布满了书房,陆落周身被朝阳浸润着,温暖舒适。
颜浧办完了差事,急匆匆回府。
外书房静谧无声,庭院的梨树开满了晶莹纯洁的花,风一吹,都能听到花瓣如落英的簌簌声。
颜浧推开书房的门,见陆落的丫鬟伏在案几上睡着了,而陆落自己,正在仔细算着什么。
温暖的阳光,在陆落身上投下了斑驳的光晕。
颜浧的开门声响动惊扰了陆落,陆落抬眸就看到了颜浧。
她放下笔,先将自己的罗盘收起来,然后把书面的纸折叠收拢。她轻轻摇醒了碧云,才把自己的纸交给她。
碧云茫然爬起来。
“走吧,已经巳时初了。”颜浧笑道,然后问陆落,“你怎么不睡一会儿?”
“我睡不着。”
“担心什么,我有杀手锏!”颜浧道。
陆落颔首。
碧云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对面的永熹侯府。
这个时间来拜会,不算早的。
“不用去拜会你祖母吧?”陆落问颜浧。
“这会子还讲什么客套?”颜浧笑道。
陆落不在说什么,直接往凌氏的院子而去。
二堂兄不在房里,颜浧按说还是要避嫌的。只不过,他有陆落陪着,又不是单独,于是就跟着进去了。
到了二堂兄的院子,颜浧只在中堂坐下,没有进内室。
陆落带着丫鬟进去了。
凌氏醒来已久,穿着葱绿色小袄等陆落。她失血过多,所以很怕冷。
凌氏有一头浓密的青丝,似流瀑般倾泻在肩头和脸侧。她的小脸在青丝的掩映之下,显得更加苍白憔悴。
“……听说你要见我?”几句寒暄之后,陆落问她。
凌氏很憔悴,随时要体力不支的样子,陆落不忍心和她兜圈子。
“你怎么知道我怀孕,还知道孩子不是二少爷的?”凌氏也直接问陆落。
陆落就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凌氏。
“你是木命,今年正好行戊戌大运,而戌是火之仓库,你有同时犯戌宫里的三煞,这才引火烧身。你仔细想想,假如你不受伤,你怀孕的事能这么措手不及的败露吗?亦或者,假如你不是倒霉,真的就能怀孕吗?”
凌氏听了,轻轻点头,深以为然。
她的确是倒霉透顶。
若不是倒霉,她也不会一念之间犯傻,和大伯子喝酒乱性;若不是倒霉,她私吞丈夫放债的钱也不会这么早暴露;若不是倒霉,也不会正巧丫鬟做针线,放了个针线笸箩在炕几上,让唐姨娘随手后拿了把剪刀刺伤她。
一切看似随意,冥冥中都有注定。
“你能救我吗?”凌氏问陆落,“我给你钱。”
“你想要什么样子的结果?”陆落道,“保自己的命,还是孩子的命?”
“我要和离,光明正大拿着我的陪嫁离开颜家,我自己的命,和我孩子的命,我都要!”凌氏道。
“这很难。”陆落道。
她说很难,却没有说不可能。
凌氏紧紧盯着她,等待下文。
第263章叮嘱(月票2280+)
凌氏虚弱,眼眸却锐利,紧紧盯着陆落,把微薄的希冀,都寄托在陆落身上。
陆落不知该怎么评说她。
假如陆落身处凌氏的境地,她唯一要求的就是活命——自己和孩子的命。其他的任何东西,都会拖累活命的脚步。
凌氏却不懂这一点。
和离是不可能的,颜家宁愿牺牲这个媳妇,也不会背上和离的名头;将她的给她陪嫁,等于通告世人,颜家有出妇,颜家更不会答应。
凌氏要求的越多,越是将自己至于险地。
“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让你带着孩子离开,不明不白的,以后隐姓埋名,消失在茫茫浮世。”陆落道。
“难道我的陪嫁,要留下那些妾室,还是留给二少爷?”凌氏咬牙,“我宁愿拿去喂狗!”
她敢砍丈夫,性格暴烈。
她不在乎那点钱,可她没有孩子,等她消失之后,她的陪嫁就要落在颜二郎手里。凌氏不想便宜那些妾室和她的丈夫。
“你不甘心?”陆落反问。
“对!”凌氏切齿道,她森凉的眸子是两轮冰魄,孤傲高远,不染尘埃。
陆落原本以为她出墙,心里对她不屑。
可是颜浧告诉陆落,凌氏两次怀孕,都是别人害得滑胎;第三次就形成了习惯性的滑胎,依旧掉了孩子。而后,她又被大伯子迷jian,却误以为只是自己酒后失徳。
她是被颜家人耍的团团转,很可怜。陆落心中,只剩下对她的同情,以及对女子命运不公的刺痛。
陆落轻轻叹了口气。
“……我做不到。”陆落实话实说。“我曾经见过一个人,诸位术士替她转运,她还是死在戊戌大运中,那年才三十七岁,肚子里怀着女儿。你要求得太多,我怕到时候你的命都保不住。”
这是陆落前世听过的一个案例,死者是个跨国集团的总裁。继承的是她父亲的公司。已婚,却在那一年发生了婚外之情,还怀孕了。
陆落那时候才二十七岁。她资历不够,人家不会请她,是她爸爸的一个玄学同行告诉陆落的。
那个女总裁也是木命,而那年正巧是火年。她又是在戊戌大运中,请了好几位术士布风水阵。最后还是出车祸。
她的车祸,车子是在高速上翻了的,车门被压瘪打不开,车子起火……
陆落因此就对戊戌大运很忌讳。
越是好的运。犯煞的时候冲击就越大。
如今的凌氏,只比那位去世的女总裁少一样:今年的生肖不是属火。
这是凌氏唯一的幸运。
“死了?”这个案例,吓到了凌氏。她吃惊反问,眼底的不甘心敛去。变得有点忐忑不安。
她很相信陆落的话。
“……我怎么办?”凌氏问她,语气松动了很多。
“保命!”陆落道。
凌氏沉吟良久,道:“好,你替我保命,保住我和孩子的命。至于其他的,我全部不要了。”
陆落点点头。
闲聊了半晌,陆落起身告辞。她有凌氏的八字,又知道凌氏的情况,可以回去拿东西给她布阵。
凌氏却喊住她,问:“我应该给你多少银子?我知道你要价高昂的。”
陆落笑了笑,说:“不必给钱,算我卖个人情给你。以后若是再有机会相遇,你还我这个人情即可,我先记下了。”
凌氏怔怔看着她。
人情?
她还有什么人情值得陆落付出的?
凌氏这才明白,陆落是真心想帮她。虽然不知道什么理由,凌氏仍是很感动。
从里屋出来,陆落和颜浧去了趟昭怀院,给老夫人请安。
“上次我家的妈妈过府谢恩,瞧见了二少奶奶受伤,我才来探望的。”陆落解释道。
老夫人却沉吟。
颜老夫人这几天留意凌氏身边任何的风吹草动,想找到她的jian夫。昨日石妈妈连夜去了陆府,老夫人知道。
凌氏想找陆落帮忙。
老夫人有点痛心,阖族的小辈中,她第一喜欢凌氏,第二喜欢陆落。
现在看来,陆落要助纣为虐,帮凌氏毁颜家声誉。
“五娘,我待你如何?”老夫人突然问。
陆落抬眸,清波流转的眸子,微微生了几分退意。
“祖母,你待五娘自然是最好的!”颜浧笑着打岔,“五娘是个知恩图报的,她知道祖母的厚爱,一直铭记在心。”
上次淳宁郡主陷害陆落,是老夫人给陆落撑腰,事情才那么顺利。
老夫人利用颜家的地位,逼迫宗室女离京,全是为了陆落。
颜家为何能与宗室亲王府相抗衡?
这种地位,是众人的庇护伞,难道不值得他们去维护吗?
陆落不是个狼心狗肺的,她知道老夫人对她好。
而老夫人需要维持一个家族的兴旺,规矩和声誉绝不能有半点玷辱。她要处理凌氏,也是为了阖族。
这个“阖族”,甚至包括颜浧,和将来的陆落。
陆落如今会觉得,这世上的人,很难分好坏。立场一变,处境就会变。
“让五娘自己说。”老夫人眉梢添了几抹冷峻,眼神从颜浧身上掠过。
陆落这时候才开口,说:“老夫人,您待我宽厚仁慈,我心中甚是感激您。”
“知道感恩,我就放心了。”老夫人慢慢舒了口气,“既然如此,颜氏家务事,五娘就莫要费心。”
陆落看了眼颜浧。
颜浧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别接话,先离开再说。
陆落果然低垂了眉目,没有答应老夫人。
老夫人气结。
从昭怀院离开,陆落沉默不语。
颜浧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外书房。
“……我的风水阵,只能阻止她不出意外的自然死亡,却不能阻止她被人杀害。大少爷不是写了供录给你吗?我想着那份供录,就救她一命,就答应给她保命了。”陆落对颜浧道。
颜大郎写供录给颜浧,也是要颜浧救凌氏一命。
“应该答应的,我原本也打算救她。”颜浧道,“你回去准备风水阵,我明天就去跟祖父和祖母说这件事。”
“今晚吧!”陆落道,“你祖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