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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橘黄,迎风跳跃。
颜浧陷入了深思。
“成王是怎么考虑的?”颜浧心里盘算,他怀疑成王。
怀疑归怀疑,一时间也没有证据。
正想着,外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扣动。颜浧回神,说了声进来,雕花木门被推开,护卫靴子落地沉重有力。
“将军,有人求见,是您的大堂兄。”护卫告诉颜浧。
颜浧虽然和大堂兄来往不多,却也交情不俗,于是他没有多想,随口对护卫道:“请进来。”
颜家大郎叫颜泈,今年三十三了,比颜浧大五岁,自幼聪明勤奋,沉稳练达,兄弟们都很尊重他。
颜大郎二十岁就中了进士,还引起了不少的风波。因他年纪小,当得起一声天才,却有人说他是作弊,说颜家收买了考官。
饶是如此,颜大郎还是被钦点了传胪,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讲学士,学通古今,才高八斗。
他在文坛不算出名。因为他考中了之后就专心政务,很少去诗会上出风头。
颜大郎是个中规中矩得有点无趣的人。
颜浧听到脚步声,抬眸却瞧见他素日喜欢青衫的大哥,一袭玄衣,脸色苍白进了书房。
颜浧心里疑惑,喊了小厮倒茶。
“大哥,你这半夜找我。可是有事?”颜浧见沉稳的大堂兄端起茶的手微微发抖。就主动出声问道。
颜浧不擅长联想猜忌,可此刻他想到了最近隔壁府里唯一发生的事,就想到了二堂嫂凌氏。
这个念头一起。颜浧心里微凛。
“三郎,你封了侯爷,祖父祖母高看你些,你在老人家面前说得上话。大哥有件事。想求你帮忙。”颜大郎决定再三,还是打算直截了当。
“咱们兄弟。大哥有事请说。”颜浧道,心里却起了警惕。
“……我、我不想要孩子,我只想大人活着!”颜大郎结巴了半晌,声音压低了几分。道。
说罢,他脸更白了,不见血色。
听到此言。颜浧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他难以置信看着大堂兄。
这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从小就懂事听话。规规矩矩,怎么会做出这等荒唐可笑的事?
“凌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颜浧拨开了遮掩,直接问他。
颜大郎眼底涌出痛色,须臾才轻轻点了点头。
颜浧浓眉紧蹙。
“大哥,你可知后果?”颜浧道,“你想要什么女人要不到,居然……”
颜浧无法想象。
颜氏这等门第,府邸的长孙颜泈,他不管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什么女人得不到手,偏偏要作为有违伦常之事?
这要是败露了,吐沫星子能把颜家淹死。
颜大郎的政绩上,也要添上一笔污点,以后可能经常要被御史弹劾“品德有亏”。
从家族和自身两方面而言,他做这种事,都有脑子进屎了的嫌疑。
颜浧在西北十二年,为何京里这些人,全变了眉目?
“我没有想偷鸡摸狗,我只是……”颜大郎欲言又止。
颜浧挺震惊的,大堂兄做出如此丑事,不顾自己的品德和前途。
震惊之余,颜浧并不怎么生气。虽然他很难以理解颜大郎的行为,可说到底关颜浧何事?
不过,颜大郎这份辩解,却叫颜浧心生不悦:“只是什么?只是凌氏勾引你,你没把控住?”
颜浧很讨厌敢做不敢当的男人。自己犯错了,却要推给女人。
颜大郎抬眸,愕然看着颜浧:“当然不是!她从未勾引过我,是我……”
颜大郎有些说不下去。
他满脸痛色,双肩撑不起脑袋了,萎靡着低了下去,将脸埋在双膝间,来抵消心头的绝望。
“……显昌十一年有一桩事,不知道你可记得?”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睛通红,水光已经抹去了。
颜浧算了算,显昌十一年,那时候他才十四岁了,父母健在。
“十几年前了,我哪里全部记得,你说哪一桩?”颜浧问。
十几年的旧事,除了他父母去世,其余的颜浧真没太深刻的印象。
“那年的上巳节,我让你闯到帷幔的河边,给一个女孩子送风筝。结果你冲得太快,把那姑娘的丫鬟挤到了河里,还记得吗?”颜大郎详细描述。
他这么一说,颜浧就想起来了。
那年,他的大堂兄十九岁,因为立志要考取进士再成亲,所以未婚。他年纪大些,有了中意的姑娘家,不能往前靠,就让大胆的颜浧帮他递东西。
颜浧十四岁,也是大孩子了。但是他身手敏捷,动作轻快,照样往人家的曼扎里钻,替堂兄传递东西,从未被抓。
“我记得。”这件事,颜浧还是有点模糊的印象,却知道有这么一桩事,“当时正巧有个长辈过来,我急着往回跑,那小丫鬟正在我身后,不小心就把她推了下去,幸好四周有人,救了上来平安无事。”
顿了顿,颜浧又道,“那小丫鬟的主子,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她姓石,你那时候很迷恋她。”
颜大郎苦笑:“我是很迷恋她,还跟我娘说过了,让我娘去提亲。我娘先是死活不同意,说石家门第太低了,而后我又求了祖母。
来年就是春闱,祖母为了安抚我好好考试,决定先应承我,再暗中做黄这门亲,于是假装去石家提亲,准备相看的时候挑刺。
结果相看的那天,我才知道丫鬟们说的五姑娘,不是石家姑娘,而是石家的表姑娘。”
颜浧立马想起来,凌氏的母亲姓石。
凌氏出嫁之前,和继母关系不和睦,就被外祖母接到身边,在石家养了好几年。
颜大郎相中了她,苦恋了她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让母亲和祖母派人去石家提亲。
到了相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颜大郎又要悔婚。
他不肯说凌氏,毕竟未婚先对眼,在长辈们看来是不守规矩的,他怕影响凌氏的清誉。
颜大郎先是苦苦哀求,甚至用自己科考来威胁父母和祖母,要求娶石家的姑娘。
结果相看了一眼,他一身冷汗,知道自己看错了,立马又反悔,让家里人摸不着头脑。
老夫人派人去打听,也打听不出任何事,因为凌氏并未与颜大郎来往,都是他自己的私情。
他不说,外人不知道。
他求着去说亲,然后自己又反悔,婚事就暂时搁下了。他想等自己中了进士,再去求娶凌氏。
不成想,刚放杏榜,他母亲和祖母就替他定下了魏氏。
魏氏的父亲是工部侍郎,她是名副其实的高官千金,身份地位更配颜家的嫡长孙!
第258章鳄鱼的眼泪
颜大郎从小懂事听话,中规中矩。说得难听点,他骨子里很懦弱,不似颜浧的刚毅。
他这辈子唯一敢鼓起勇气胁迫母亲去提亲,就是为了凌氏。
不成想,这门亲事闹了个大错,不了了之。
等他中了传胪,回过头来再想去求娶凌氏的时候,家里已经和魏家下了定帖,抬了定聘之礼,婚事作准了,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二少奶奶凌氏的外祖母家石氏,也是落魄清寒的门户,绝对配不上颜家。
颜大郎有无礼要求再先,颜家怕他再次犯浑,就快刀斩乱麻,选了门适合颜家的亲事,定了下来。
婚姻是缔结两姓之好,最重要的门第。
颜大郎是颜家长孙,他的妻子将来就是颜家内宅掌权人,寒门祚户女是难堪大任的。
就这样,他被打个措手不及。
颜大郎也不敢真拼个鱼死网破,非要闹僵。于是,他接受了失败,收敛心思好好做官。对男子而言,爱情不过是微小的,前途才至关重要。
颜大郎对凌氏的单相思,就这样无疾而终了,没人清楚是怎么回事,包括凌氏自己。
不过,冥冥中倒让颜老夫人想起另外一桩事。
颜家老夫人和凌家的老太太是闺中密友,不过凌家老太太很早就去世了,两府很多年不来往了。
和石家结亲的短暂闹剧,让颜家老夫人想起了凌家。
正巧,她也在石家见到了凌氏。
凌氏生得好看,一头浓密乌黑的青丝,瓷白细腻的肌肤。大大的圆眼睛,又活泼开朗,性情与气质绝佳。
她往人群里一站,非常打眼,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没人不喜欢她。
颜老夫人想到,颜家二郎也尚未婚配。作为次子。颜二郎的婚姻就不需要那么苛刻了。
娶个门第低些的次子媳妇。将来她不敢和长嫂争权,规规矩矩的听话顺从,家宅更和睦。
颜大郎的婚事定了之后。八个月后就是大喜的日子。
他这边大喜刚过,颜家立马替颜二郎求娶了凌氏。
得知二郎要求娶凌氏,颜大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似霜打的茄子。蔫了大半。
他痛苦不堪。
他可以忍受失恋,但是他不能接受这个女人再嫁到他家里。让他时不时能看到她。
最痛苦的事,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凌氏还是嫁过来了。
二郎性情不羁,房里花红柳绿,一个也不能少。凌氏却爱拈酸吃醋,两口子渐渐因这件事而争执。
争执了五六年,凌氏滑胎三次。最后一次还是在娘家滑胎了,这下子彻底闹翻了。
颜大郎人至中年。心里总藏着这段心思,怎么也放不下。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伙子,如今是个成熟自信的男人。
凌氏的处境,颜家都看在眼里,包括颜大郎。
他实在忍不住,就在凌氏去庙里祭拜的时候,偷偷跟了她去,表白了衷肠。
若是凌氏过得好好的,颜大郎绝不会说那些话。可是她已经这样了,颜大郎很心疼她。
凌氏被他吓了一跳,严词责骂他混蛋。
他心情就更差了,很长一段日子偃旗息鼓,提不起兴趣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甚至小病了数日。
去年年底,颜二郎房里又添了个通房,凌氏着实难受,就说去庄子里小住,眼不见为净。
岁末家中忙碌,没人在意凌氏的去向。在颜府众人眼里,凌氏就是个笑话,没人会特别留意她。
凌氏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就去了庄子上。
颜大郎随及跟着去了。
他大概是鬼迷心窍,带了坛好酒去乡下,却在酒中下了药。
凌氏心情太糟糕了,而乡下几乎没人在跟前,除了她自己的一个丫鬟,凌氏破罐子破摔,和大伯子喝酒到深夜。
酒里有药,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凌氏醒来之后,误以为自己只是酒后失徳,没有狠怪颜大郎,只怪她自己。
颜大郎从未想过要怎么安置她,他考虑不周。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变得自私又贪婪,他只是想要凌氏的身体!
“我太冲动了,都是我的错,放不下心里的执念!”颜大郎对颜浧道,“三郎,我只错了那一次,不成想就有了孩子。我知道家里人不会饶过她,孩子我可以不要,我不想她死!”
颜浧很无语看着他的兄长。
三十三岁了,若是他成亲早些,都该做祖父了。
可是他的行为让颜浧不耻!
这是逼jian!
“大哥,最龌龊的市井无赖都比你敞亮!”颜浧很冷漠道。
颜大郎听了这话,心里万针齐攒,颜浧是不留情面的,让颜大郎痛苦又难堪。
“我……我一直很喜欢她……”颜大郎试图替自己辩解。
“这不是理由!”颜浧冷冷打断,“我救不了,老二迟早会知道她怀孕的事。老二没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