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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神采飞扬,眉梢叠锦,四周的风鼓动她的衣袂。流转着华采,庄严又美艳。令人心生景仰与敬畏。
颜浧缓缓走近她,听到她说:“师兄!”
陆落那套衣裳,颜浧觉得眼熟,梦醒之后他想了很久,可不就是祭祀的时候,国师穿的朝服吗?
难道陆落以后要做国师?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颜浧从未想过陆落以后要做国师,怎么会梦到这种情景?不过,陆落的朝服,又不太像国师,倒像是跟在国师身边的钦天监主事。
颜浧只参加过一次朝祭,而且是十年前,所以印象很模糊。
他把自己的梦,告诉了陆落。
“历来钦天监不进女子,更不可能让女人做国师的,祭祀的时候女子都要回避。”陆落笑道,“你的梦甚是奇怪。”
颜浧也觉得。
“这倒也是。不过,你比钦天监的人厉害。”颜浧赞同陆落的话,又觉得陆落太妄自菲薄了。
颜浧遇到过的术士里,除了那个柏兮,就是陆落最厉害了。
陆落低笑。
后来颜浧想了想,上次重阳节他和陆落去登山,陆落没睡好觉,又因爬山太累,被暖暖的阳光一照就撑不住,依靠着颜浧睡熟了,说了几句模糊的梦话。
她那句师兄,颜浧记住了。
颜浧这个梦,大概就是因此而起,他连陆落说句梦话都吃醋,所以有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梦境。
而后,颜浧就丢开了念头。
陆落也没有深想,梦都是荒诞无稽的。况且,陆落也不想进钦天监,她宁愿四处游历,赚些钱财,也不想去受约束。
对陆落来说,钱和自由比较重要。
方家孩子的洗三,闻氏准备了一份普通的添盆礼。
从前洗三的添盆礼,都是放几个银锞子,或者钱币,如今是越发豪绰了,没有两只金镯子,是打不过去的。
孩子洗三的添盆礼,重头在孩子的舅母和外祖母,其他人不好越过的,所以礼物太重了反而不恰当,中规中矩的两只八分重的金脚镯,就很妥当了。
“咱们早点过去。”闻氏对陆落道。
陆落同意。
于是她们母女用过了早膳,更衣梳妆,就准备出门。
陆落今天穿了件淡绿色卷草纹褙子,月白色澜裙,梳了两个发髻,带着两把珍珠梳篦。珠光莹润,映衬着她冰雪般娇嫩的容颜,似一支亭亭玉立的荷。
闻氏细看走过来的女儿,惊觉陆落长大了,抬腕凝眸间,已经有了娇媚的风韵,不再是那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
陆落的脸,最近消瘦了很多,婴儿肥渐渐下去了,露出了纤柔尖细的下颌,就多了份美艳。
“怎么了?”陆落见她母亲盯着她,就低头看看哪里不妥。
“你现在越发像我年轻的时候了……”闻氏感叹道。
陆落不免笑起来。闻氏至今仍是美人,年轻的时候颇为惊艳,陆落是比不上她的。
陆其钧的基因,拖了陆落的后腿。
她们母女到了方家,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的跟前,已经来了好几位客人,陆落和闻氏也是行礼之后,彼此坐下。
“五娘瘦了。”方老夫人心疼说,“是没好好吃饭吗?”
“酷夏刚过,孩子们都要瘦一些。”闻氏笑着接话。
方老夫人深以为然,点头道:“还是要补一补的。”
他们正说着,小丫鬟进来道:“老夫人,钟侍郎的夫人来了。”
方老夫人一愣,似乎很吃惊。
旁边的大夫人也微讶。
“她怎么来了呢?”老夫人嘀咕一句,让身边管事的大丫鬟,去请了钟夫人进来。
陆落不知道谁是钟夫人,就不经意往门口扫了眼。
片刻,一个五旬的妇人,手里牵了个六七岁的男孩子,进来给老夫人请安。
陆落留意到,在座的宾客,都在打量钟夫人牵着的男孩子,眼神有点奇怪。
第210章八字轻(月票1620+)
钟夫人领着一个孩子进来,大家都很好奇去打量他们,陆落和闻氏不知情况,就跟着打量。
陆落先看正在给方家老夫人行礼的钟夫人。
钟夫人五十岁左右,穿着宝蓝色缂丝褙子,月白色澜裙,搭配很讲究;她梳了高髻,鬓上一支金钗,点缀了宝蓝色的宝石。
脸上涂抹了薄粉,描了眉,描得很精致细长。
陆落从钟夫人的衣着和妆容上看,她是个特别得体的女人,出身高贵,教养得当,举止有礼。
所以,大家的好奇心,应该不是因为钟夫人身上。
陆落再顺着众人的目光,去看钟夫人带过来的孩子。
小小男童,由长辈领着进亲戚家内院,再给亲戚家的长辈磕头,是平常事。
钟夫人牵着的孩子,应该是她的孙儿。
这孩子六七岁,很消瘦单薄,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眼睛的黑眼珠子又比较大,这样瞧上去,孩子就有点阴森,像个鬼娃娃。
陆落觉得这孩子太瘦了,瘦得脱形,脸太小了,眼睛就突兀的大。
若是生得不胖不瘦,他这双眼睛就特别好看,而且天生的沉稳内敛。
“她们都打量这孩子,是因为这孩子的模样吗?”陆落猜测。
不过,这孩子印堂有点隐晦,可能是平时生活的地方,阴煞之气比较重。
行礼之后,彼此坐下。
“……大郎最近吃什么药,好些了吗?”钟夫人刚刚落座,陆落就听到方老夫人这样问。
钟家大郎是个药罐子。
“这小半年在吃些补气血的药,名目太多了。”钟夫人苦笑道。
陆落不是大夫。看不出这孩子有什么毛病。瘦成这样,也许是天生不足?
方老夫人给大夫人使个眼色。
大夫人就对满屋子的女眷道:“钟夫人好久没来瞧老太太,她们姑侄俩说说话,咱们前头坐席去吧?”
原来,这钟夫人是方老太太娘家的侄女。
众人就行礼,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好一段日子没见钟夫人了……”
“是啊,她家那孙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也是难为她拉扯。”
几位夫人出了院子,就开始嘀咕。
她们都知道内情,只有陆落和闻氏不知道。
陆落侧耳听她们几个人说话。就听到其中一位太太说:“钟家那孩子,还没有治好吗?”
“只怕是治不好了吧?”
“大喜的日子,说这事做什么呢?”方家大夫人立马打断了她们的议论,好似很不吉利似的。
陆落和母亲就随着众人往外走。
洗三礼的时辰尚未到。女眷们璟疏楼坐席、看戏。
方家的璟疏楼,搭建了戏台。远远就能听到锣鼓铿锵,生旦咿呀。
洀洀早就到了,正在和表姐妹们看戏。瞥见了陆落,洀洀立马丢下了表姐妹。朝陆落走了出来。
她的乳娘紧跟着她。
“三嫂子,我还以为您要等会儿才到你,我特意早来等你的。”洀洀笑道。然后又给闻氏见礼,“亲家太太。”
洀洀生得可爱。又懂礼活泼,闻氏挺喜欢她的。
略微坐了坐,戏台上是一出文戏,洀洀不喜欢,没有耐心去听,拉陆落去后面逛。
“早点回来。”闻氏叮嘱她们。
陆落的丫鬟碧云和洀洀的乳娘都跟着她们,往方家的后花园去了。
陆落对方家很熟悉,之前来看风水,把这宅子逛了个遍。
“……嫂子,你方才去外祖母那边了?”洀洀问陆落。
陆落不知道应该怎么纠正她的称呼,也就懒得多嘴,道:“是啊,先去老夫人跟前说话,很久没来了。”
顿了下,陆落又道,“后来来了位钟夫人,带着她家孙儿……”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钟琻!”洀洀立马接口,“他还没死呢?”
“四娘!”乳娘听到洀洀这么口无遮拦,立马轻喝,“叫人听到像什么话。陆姑娘,您别见笑。”
一个小姑娘家,说人家还没死,好像盼着人家孩子死似的,是很不妥当的。
洀洀伸了伸舌头。
陆落则回眸,问乳娘:“无妨的,洀洀童言无忌。那孩子,是生病吗?”
钟夫人是方家老夫人的内侄女,就是洀洀先妣的舅家表姊妹。洀洀的乳娘是先夫人留下来的人,肯定知晓内情。
乳娘不太想说人是非,可是陆落问了,又不能知情不答,毕竟以后要在陆落手下吃几年饭,未来的主子得罪不起。
环顾四周,没什么人到跟前,乳娘才压低了声音,对陆落道:“不是生病,那孩子有些邪门,他从小就说能见到鬼……”
撞见鬼?
那是八字轻的缘故吗?
陆落从人的外貌上,看不出人的八字。但是钟琻的确久居阴煞之气,陆落能想到缘故,就是八字轻。
世俗的说法,八字轻的人很容易撞见鬼。
其实,这话用后世科学的说法,也能讲通。
每个人的周围,都有阴煞之气和生吉之气,相辅相成。天然的阴煞之气和生吉之气,都是稀薄的,让人体阴阳调和。
可是有的人,因为自身的磁场于常人不同,他很容易吸取周围的阴煞之气,而排除生吉之气。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可能没事,但是一年、两年这么下去,他的阴阳就彻底失衡了。
他自身的磁场失衡,又没有得到调整,只要往阴气稍微重的地方去,就能带一身阴气回来。
阴煞入脑,很容易就产生幻觉。幻觉是很可怕的,是内心的魔,会把一个人逼疯。
这就是“撞鬼”的一种情况。
这种情况,在后世医学里,可能会被归类于精神分裂、幻想症等。
钟琻的幻想症,是外部阴煞入体造成的,而不是自身内部神经系统的问题。
可是在这么下去,那孩子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内部神经系统也会出现问题,到时候术士也束手无策了。
“钟家没请高僧或者法师看看吗?”陆落问乳娘。
“怎么没有呢?这些年,不知请了多少道行高深的去捉鬼,听说最近是好了些……”乳娘道。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亲戚朋友们对这孩子指指点点,钟夫人平常也不怎么带他出门。
“钟夫人也是可怜,那是唯一的血脉了……”乳娘又感叹道。
钟夫人和钟侍郎有三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孙子尚未出世,钟夫人的儿子就病逝了;孙子出世之后,媳妇身子骨也不好,熬了两年也去了。
所以,这孩子成了唯一的独苗。
这要是断了,钟家就要断香火了,所以钟夫人很小心翼翼养育这根独苗。
而钟侍郎原本就比钟夫人大五岁,他已经望六十的人,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第211章圣光(月票1650+)
方家老夫人起居的梢间,宾客和丫鬟婆子们都退了下去,单单留了钟夫人和钟琻在跟前。
“……虽然瘦,比去年还是长高了几分。”方老夫人看钟琻,心里可怜这孩子,很怜惜道。
“是啊。”钟夫人欣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钟琻有点渴了,端杯茶慢慢喝着。虽然形容枯瘦,孩子举止仍是文雅,喝茶都不紧不慢的,气度从容不迫,有世家公子的风范。
这就更惹人疼了。
“如今怎样了,还说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吗?”方老夫人又问。
去年,方家也是闹鬼,被陆落和千衍收服之后,方老夫人想起了自己侄女家里还有这桩事,主动派人去钟家举荐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