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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川一凛,心忽然像浸在酸水之中,酸涩一片。
但是他却顾不得,因为心里有另一种情绪在发酵。
她明明舍不得走,为什么还要走?
她连母亲的遗物都留下来了,要燕念交给自己。
燕川直觉事情还是不对。
为什么他觉得这是一种近似于悲壮的分离?
“还有什么?我不想错过任何消息!”
“没,没了……”侍卫吓得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低头道,心里想着,太子心里其实还是有太子妃的。
外面已经传来了燕淙说话的声音。
“大表哥这边请——”
虽然燕淙总被妹妹欺负,可怜巴巴的,但是关键时候不掉链子。
怎么说他都是大蒙二皇子,待人接物,已经颇见风采。
话音落下,很快燕淙和燕念就引着小萝卜进来。
小萝卜进来后向燕川拱手行礼,后者也勉强寒暄几句,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
燕念靠着燕川身边撒娇,其实在暗暗提醒他,不要走神。
小萝卜只假装没看出来燕川的异常,笑道:“太子怕是不能久留中原吧。不知道是否能让念念和燕淙多留些日子。家母一直牵挂,还想接他们去边城住段时间。”
燕川就算没有全身心应对他,也能听出他话中有未尽之意。
毕竟还没说几句就提他不能久留,像是要撵他走一般,没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所以他眯起眼睛问:“我可以在京城中多待些日子。至于……”
没等他说完,小萝卜脸上就露出讶然之色:“原来是我想错了。我还以为拓跋部落出事,太子要回去帮忙。”
燕川“腾”地一声站起来:“拓跋部落出了什么事情?”
一直惴惴不安,觉得有什么事情被隐瞒的他,现在有一种图穷匕首见的感觉。
其实对小萝卜这个燕云缙时常用来和他对比的人,燕川心里憋着一股劲。
如果不是因为涉及流云,恐怕现在他还得装模作样,不会在小萝卜面前露出这般无知模样。
可是为了流云,他顾不上了。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他们被周边部落攻打,内部似乎也出了什么问题。内忧外患,情形不太轻松。”
小萝卜原本就是故意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燕川的。
他的消息比较快,想着燕川可能还没得到消息才出言试探。
看起来他猜测的是准的。
第1829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四十四)
如果话说到这个份上,燕川还不明白流云为什么离开,那他就是傻子。
小萝卜倒不知道流云走的事情,不过就是想卖个好给他,不想却阴差阳错地揭开了流云有意隐瞒的事实。
燕川没有多解释,电光火石间已经做了决定。
“秦昭,念念和燕淙交给你了。我会派人来接他们!”
燕念惊讶地看着燕川,嘴唇动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并没有出声。
倒是燕淙沉不住气,激动地道:“大哥,你要去帮嫂子娘家打仗吗?带上我,我也要去!让念念留在中原吧!”
最好就在中原找个婆家把她给嫁了,一了百了,省得总回去欺负他,哼!
没想到,燕念一开口,直接把他比到了坑里。
她说:“二哥你别胡闹了,大哥是去做正事的。我们帮不上忙,也不能添乱。哥哥,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们,我会照顾二哥,不让他闯祸的。”
燕淙正想分辩他不是添乱的,就见大哥凌厉的眼神扫过来,顿时蔫了……
行吧,膝盖又中了一箭。
世界上为什么有妹妹这种凶残的存在?!
“念念乖。”燕川摸摸她的头,“等哥哥回来接你。别委屈自己,我把燕寒留给你……”
燕念乖巧地点头:“哥哥一定要保护好嫂子。嗯……嫂子也能保护好哥哥的!”
燕川:“……”
“当然是嫂子保护哥哥的,你忘了嫂子的流星锤?”燕淙道。
燕川想一巴掌扇死他。
燕淙看着自家哥哥吃瘪,心里偷偷高兴。
他又不傻,不是记吃不记打,总踩到哥哥痛处而不自知。
——大部分时候,他就是明知故犯,故意装傻气燕川。
谁让哥哥的心都偏到了胳肢窝,哼!
小萝卜拱手道:“太子尽管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念念和燕淙出事。请尽管放心处理你的事情,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他倒是没想到,燕川会如此激动。
看起来他厌恶太子妃的传言并不可靠。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两国有联姻,如果是自己,即使不喜欢,也不会因此而王顾大局。
燕川道:“那失陪了,我先出去安排。”
燕川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带着一队人马沿着流云离开的方向追去,也留下了人马在后面准备粮草再跟去。
按照属下回禀的时间来算,流云也就比他们早出发了三个时辰左右。
燕川原本以为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毕竟作为马背上打天下守天下的骑军,他们可以不眠不休快行军几日。
但是没想到,这一追就追了三日。
直到他们带的干粮快吃了一半,后续粮草供给还没跟上的时候,他们才终于追上了。
彼时流云正在草地上短暂歇息,艰难地就着水往下吞咽干粮,眼圈也红红的。
自从离开燕川,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
她舍不得燕川,可是她也无法想象她的家园已经乱成一团。
她更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在情势极端恶化的情况下,燕川和她,刀剑相对,她该如何?
然而她哭的时候都是默默的,丝毫没有声音发出。
第1830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四十五)
听着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流云警惕地站起身来,上马握紧流星锤,做出防守的姿态,看着滚滚烟尘之中打马而来的人。
她很快认出来了为首之人是燕川,却不敢相信他竟然追了来。
她以为她留了那样嚣张至极的休书,燕川一定气死了,然后再也不想理她。
他一直都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却苦于无法悔婚;现在她主动做了这些,他不应该很高兴,然后顺水推舟,一劳永逸地解除和她的关系吗?
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千里迢迢地追来了。
有一瞬间,流云心中有奢侈的念头闪过,但是她不敢深想。
她不能肖想,他是舍不得她所以才追来。
这样的念头一旦破灭,无疑就是在她心口上捅刀。
不期待才能少失望。
她没有动,傻乎乎地坐在马上看着燕川骑马逼近,看着他的玄色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英俊的面庞黑沉沉地吓人,眼神几乎要把她撕裂。
她没有害怕,她甚至有些欢喜。
她原本以为,他们两个人再也不会见面。
所以现在见了,她很欢喜。
燕川勒马,和她四目相对,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望着她,目光喷火:“拓跋流云,你长能耐了!”
“我……”流云语塞。
“竟然敢不告而别,给我留那么一封东西!你可曾把我放在眼里过?”燕川扭头吐了一口,吐出来的都是赶路进入口中的尘土。
看着他一副要和自己算账的模样,流云咽了口口水:“我那是为了你好。反正……”
“反正什么?”燕川厉声斥道,一副“你不给我交代,我绝不放过”你的狠辣模样。
流云鼓足勇气:“反正你从来没有想过娶我!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不行!”
流云:“……”
“你当我是什么人?任由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既嫁给了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放你走,你敢偷溜,等着被打断腿!”
“你!你打不过我!”流云急了。
喜欢他也不是他家暴的依仗吧。
“那我倒要试试!”燕川冷笑一声。
“你别过来!”流云看他竟然还要驱马上前,感觉安全距离被突破,下意识地把流星锤横在胸前,“你过来我打你了!”
“你试试!”
燕川接下来做了一个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解下佩剑,直接扔给了身后的侍卫,就那般手无寸铁地逼近。
流云:“……”
燕川分明是在赌,她不会对他动手。
她也确实没办法对这样的他动手。
他进,她退。
如此行进了一小段距离,燕川怒道:“给我下马!”
说完,竟然探身把她一起拉下了马。
流云稀里糊涂就跟着他下来,然后被他拖拽着往前走。
过了许久,流云再想起这段都不能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完全没有反抗。
她天生的神力,仿佛在这一刹那消失了。
身后的丫鬟们看着燕川气势慑人,不由担心地跟了上来,却被后者呵斥站住。
“你们别跟过来,我和太子有话单独要说。”流云终于开口。
有些事情,可能是她想简单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都是在众人见证下结发为夫妇,即使没有夫妻之实,也不能就这么留下只言片语,一走了之。
她要和他说清楚,给他一个交代。
虽然不待见她,对她也不是多好,但是燕川也并没有欺负她。
燕川一直拖着她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松开手。
“那个……”流云笨嘴拙舌地开口。
燕川却没有给她说话机会,从袖中掏出那纸“休书”,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然而纸张轻飘飘的,没有砸出来什么气势,打着转儿掉到地上,恰好露出流云写字的那面。
流云看着自己张狂的语气,脸顿时红了。
“我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燕川恶狠狠地盯着她,眸光喷火。
“就那样呗……”
“拓跋流云!想清楚了再说话!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是打不过你,但是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绑走,你信不信!”
信,流云当然信。
她那么喜欢他,才不会真的对他出手。
他不是都看穿这点,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吗?
流云本来酝酿好的谎言顿时被嚼碎咽了下去,挣扎半晌后才看着燕川的袍子下摆道:“拓跋部落和北面的蛮子打起来了,我大哥二哥都受伤了,所以我得回去帮忙。”
这和燕川得到的消息部分契合,倒也没撒谎。
燕川心里暗松了口气——如果黑胖冥顽不灵,打死不说实话,他还得逼供,麻烦!
“还有呢!”他冷冷地道。
“嗯?没有了。”流云愣住了,看着他很是不解。
“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三哥用苍鹰传信告诉我的。”
“信呢?”燕川伸出手。
他直觉流云隐瞒了什么,只不清楚是故意隐瞒还是心大漏掉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流云平时还有些小聪明,但是遇到燕川就迷糊成了一团浆糊。
她没有多想便从怀里摸出信来交给燕川,在他看信的功夫耷拉着头道:“我知道不该回去,但是我不能置之不理,也不想连累你,所以就想自己回去。”
这话她说得心里十分没底,因为就算她想让燕川出手,恐怕后者也不会搭理她,所以干脆别自取其辱。
而且这是她娘家的事情,她确实也没想为难他。
燕川把信一目十行看完,确定了流云没有撒谎,也没有错漏消息。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不如说就是一张纸条,内容就是流云说的那些。
燕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