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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高兴地咧嘴笑了。
白苏端了水过来:“我的小爷呀,怎么弄成这样?”
世子捡了个桑葚,踮起脚来塞到她嘴里:“吃了我的东西,就不许说我了。”
白芷也过来:“小公子,我的呢?”
“给给给!”世子把手伸过去,让她也捡了一个,然后快速地收回手,“剩下都是我娘的了。”
苏清欢大笑道:“好儿子,没白疼你。快洗漱换衣,进去拜见宋将军和卫夫人。”
卫夫人透过窗户看着苏清欢和世子的互动,眼中露出钦羡之色。
苏清欢,活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小桥流水人家的闲适,周围人善意相待,夫君维护,儿子孝顺……而她,除了夫君之外,一无所有。
世子换过衣裳进去给宋霆行礼。
宋霆听陆弃说过他,扶住他道:“世子过来坐。”
世子也不扭捏,过去在他下首坐下,道:“久闻虎威大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陆弃笑道:“和你娘的说辞倒像。你跟着她多学医术,学做人,别学她那迷迷糊糊的性子。”
世子维护苏清欢道:“我娘,什么都是好的。”
“内子就是他逆鳞,谁也不许提半句不好,我都不行。”陆弃骄傲地道,“行了,去厨房帮你娘打下手去。”
世子欢快地去了。
宋霆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不忍:“云南事定,皇上应该很快让他入京为质吧。”
这么懂事的孩子,可惜了。
陆弃眼中闪过阴霾之色,半晌后道:“我会想办法护住他。”
这件事情,他早已考虑过。所以现在世子如何闹,他都纵着他,因为他知道,到了京城后,这般畅快的日子将不复存在。
只希望,现在的美好回忆,能伴随他走过未来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压抑日子,盼来光明。
陆弃不敢跟苏清欢提起,虽然不可避免,但是总希望她更晚一些知道和担忧。
吃过饭,白苏白芷收拾碗筷,苏清欢陪卫夫人说话。
“夫人,您把手伸出来,我给您诊诊脉。”
“不用了。”卫夫人拒绝,“旧病,也是久病,药吃了许多,也不见好。若想陪我说话,就跟我讲讲你和秦放的事情吧。我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但是可能年纪大了,总喜欢听些小儿女情事,觉得跟着热闹和高兴。”
“您没吃过我开的药呀。”苏清欢笑眯眯地道,“或许您遇到的大夫都不如我好呢。不费什么时间,我给您看看,然后再给您讲故事。”
卫夫人不忍再拂她的好意,伸出了皓白的手腕。
苏清欢搭上她的脉,许久后道:“夫人,另一只手。”
脉象凝滞,让她有些难受。
卫夫人倒是很淡然地配合她。
诊完脉后,苏清欢问:“夫人平时是否有葵水不正常,腹胀的情况?而且房事也会疼痛?”
卫夫人眼中闪过讶然之色,道:“确实是。我和将军,已经半年没有房事了。”
他一碰她,她就疼得难以忍受。宋霆疼爱她,所以许久没有动过她。
卫夫人知道这是病,可是无法对人言说,也拒绝求医;没想到,苏清欢一把脉就知道了。
苏清欢面色凝重。
“是不治之症?”卫夫人面色淡然,“是的话你只管告诉我。我不畏死,只怕死得糊涂。”
苏清欢道:“并不是不治之症,只是也很棘手,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该如何辨证施治。”
“不必勉强。”卫夫人道,“万般皆是命,我看得开。”
苏清欢笑笑:“您不能这么消极,便是冲着宋将军,即使只有一线希望,您也要十分努力;更何况,这病并没有到影响您寿命的程度。只是病症和治疗上有些矛盾之处,您容我慢慢想想,看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实在没有,咱们还有非常之法。”
卫夫人看着她,忽然道:“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也难怪秦放如痴如醉。”
苏清欢面上露出赧然之色。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卫夫人又道,“来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苏清欢:好想说,是贩卖人口,买来了个相公怎么破!
事实上,她也这么说了。
卫夫人被她说的开怀大笑。
宋霆在外面听见了,对陆弃道:“她许久都没这么开怀过了,你这娘子,真是个妙人儿。”
陆弃谦虚又骄傲地道:“她除了医术好,厨艺还行,也就是心地善良,性格活泼了。”
宋霆:“……优点很多。”
卫夫人喜欢苏清欢,也给她讲起了当年旧事。
那么耻辱不堪的过往,作为亲历者,卫夫人回忆起来却云淡风轻,让苏清欢格外佩服。
这需要多么强的心理自愈能力!这也从侧面证明,多年以来,宋霆对她极好,抚平了那些伤疤。
“后来我才知道,我和将军,原本就该是夫妻。”最后,卫夫人笑着道,“我父王在世的时候,已经意识到式微,想要用我和大楚联姻。大楚皇帝已经答应,打算替我和将军指婚。那时候,我对将军一无所知,对这桩婚事也极为抵触。可是后来,没有等到他来娶我,我已经国破家亡。然后又过了几年,他救我于水火……”
“原来,还有这样的前因后果。您和将军,真是好事多磨。”苏清欢由衷叹道。
“将军总遗憾太晚,”卫夫人脸上带着看尽世事沧桑的淡然,“总后悔没有早点遇到我,挽我毁家灭国遭受凌辱的命运;但是那时遇到,我还不是他喜欢的我,他也不是我喜欢的他。所以,这一切,其实都刚刚好。”
第126章 石瘕之症
苏清欢不由肃然起敬。
一个历经劫难却仍能相信生活的灵魂,高贵得令人仰慕。
“若说遗憾,”卫夫人淡淡道,“只是遗憾我身子弱,怕不能陪将军白首,也不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陪伴他。”
苏清欢咬咬嘴唇,半晌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夫人,您把所有厄运都熬过去了,命运给对您有更好的安排。”
“我也这般安慰自己,”卫夫人笑笑,“这次回去,我就去育婴堂抱两个孩子养着。其实我是不耐烦养孩子的,但是将军十分喜欢孩子;而且有的是奶娘婆子,不用我搭手。”
苏清欢心里却不是很赞同。孩子敏感聪明,母亲的淡漠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
其实真的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孩子的;所以老天安排了十月怀胎,就是用这十个月的时间,缔结母子(女)之间的精神契约,让他们能够彼此喜欢和依赖。
多少原本对孩子无感的女人,生了自己的孩子后,母爱爆棚。
但是卫夫人这般淡漠的女人,没有任何准备,只是为了全夫君的心愿去领回来两个孩子,苏清欢并不觉得她会有多少母爱。
简而言之,她赞同领养制度,但是怀疑卫夫人并不适合。
吃完饭,苏清欢又给卫夫人抓药熬药。
卫夫人看见黑乎乎的药汤就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喝,苏清欢苦劝未果,暴躁得想砸碗。
聪明而美丽的女人,作起来也真难哄。
就连宋霆几乎哀求地让她吃,她都坚决不肯。
“我这身子已然这样,活几天都不一定,那就让我活着的时候畅快些,我不想做药罐子。”
宋霆的眼圈都红了。
苏清欢到底没忍住摔了碗,黑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她眼睛瞪得溜圆,胸前起伏,冷笑道:“夫人若要寻死,谁能救得回来!”
“清欢!”陆弃不赞同地打断她的话,“不得无礼!”
“我就是看不惯一点儿小毛病就寻死觅活的人!我是大夫,我没说放弃,我刚还绞尽脑汁地想,是否能够想个办法,让夫人调养好身体怀孕,弥补唯一的缺憾;夫人呢?转头就自暴自弃,作践自己。我看不上您这样的!您太自私了,就是这世间对你凉薄,那宋将军呢?他爱上您,所以就活该为您承受诋毁几十年后,再形单影只,孤苦终老?”
“够了!”宋霆先落了泪,神色复杂地看着卫夫人,眼中有祈求,也有苍凉。他挥挥手道,“鹤鸣,带你娘子出去!”
“我还没说完!”苏清欢挣脱陆弃的怀抱,“洒脱很好,我也佩服夫人;可是人活着,不能太自私。死不可怕,可怕地是艰难地活着。最难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夫人都选择活下来;现在明明有爱您至深至情的人,您却不愿意为他努力一点点!”
陆弃拖着她出去了。
卫夫人看着眼圈红了的宋霆,幽幽地道:“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清欢说的对,真是你把我惯坏了!这个孩子,眼睛太亮,心思太透。”
“所以,你是真的求死,想要扔下我,是不是?”宋霆看着她,眸光伤痛,嘴唇翕动着,声音沙哑道。
“将军——”卫夫人笑笑,像从前一样向他伸出双手。
若是从前,宋霆会上前抱住她,像要把她揉到怀里那般用力抱紧她。
可是今天,宋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卿卿,这次我不能原谅你。”
如果不是他来看陆弃,如果不是苏清欢七巧玲珑心,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枕边人竟然存了死志。
“将军,”卫夫人收回手,“您还年轻,被我绑了二十年,够了!您以为我就是这天下美好得独一无二的女人,那是您没有和其他女人接触过。她们善良体贴,温顺乖巧……”
“所以,”宋霆眼神失望而伤痛,“我就要舍你而喜欢她们?所以,你就替我决定了?”
没给卫夫人说话的机会,他继续道:“卿卿,二十年了,你竟然如此不了解我……呵呵……”
宋霆转身摔门出去。
卫夫人仰面笑了,笑得泪水出来了都浑然不觉。
拖累了他二十年,让他背井离乡,只能镇守在苦寒之地,可是他说不后悔。
人生还能有几个二十年?她想他值得更好的对待。
可是,苏清欢说,她在想方设法让她怀孕……这是真的吗?
“知道你是好心,”陆弃在院子里训苏清欢,“可是怎么能对长辈如此说话?还有,卫夫人多年无孕,宋将军为了要个孩子,都去建寺烧香,多少年无果。你就算觉得仍有希望,也不该说出来,空欢喜一场怎么办?”
苏清欢擦一把眼泪,不服气地道:“我就是喜欢夫人,喜欢他们这样矢志不渝。可是夫人竟然生了那种想法,我就恨不得把她打醒!”
陆弃真想拧她的耳朵:“好心办坏事,说的就是你!”
苏清欢撅嘴,心里闷闷地难受。
她忽然发现,陆弃对人冷冰冰的,但是对于亲近之人,比如自己,比如贺长楷,再比如宋霆夫妇,都是设想周到,心思细腻。
“别骂她。”宋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满脸疲惫。
他对苏清欢招招手:“听说你叫清欢,我就厚脸皮以长辈自居,也叫你一声清欢。”
苏清欢上前来,屈膝行礼:“宋将军,刚才是我失态了。”
“不怪你,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罢了,不提这个。”宋霆道,“夫人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夫人有些带下之症,宫寒气虚,还有……石瘕之症。”苏清欢道,“其余都不是难事,主要这石瘕之症,着实棘手。”
中医所说“石瘕”,在现代就是子宫内膜异位症。
怀孕会改变激素水平,从而改善这种病症;但是很多事情,患上这种病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