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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方昕摸了摸彩云的头,把她搂在怀中。
彩云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即使在敌营,短暂的安宁之中,也能有相拥的幸福。
其实此时,燕云缙已经醒来。
他看着幔帐,大脑有很长时间的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他身边围了这么多人?
还有,那个可恶的蒋嫣然哪里去了?
燕川见他睁开眼睛,喜不自禁,冲过来跪在地上;“父皇,父皇您醒了。”
燕云缙看着他熬红的眼睛,回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中。
他在大年三十晚上中了毒……是蒋嫣然下毒……
燕云缙被子中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
“今天什么日子了?”燕云缙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初二,今天初二了。”燕川激动得热泪盈眶道,“父皇,您昏迷三日了。您福大命大,逢凶化吉。”
原来他已经昏迷三天了。
“她呢?”燕云缙看着燕川问道。
燕川脸上的笑容瞬时就凝住了,几乎立时恼羞成怒道:“父皇!您是中了她的蛊吗?您昏迷了三天,醒来没有问军中是否大乱,没问敌军是否攻打,没问自己的身体,什么大事小事都不问,单单问他!父皇,她要您的命啊!”
燕云缙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发问的:“是她吗?”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蒋嫣然给他下毒。
她那么恨他,厌恶他,是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的。
“除了她,谁还有动机害父皇?谁又有能力这么做?”燕川咬牙切齿地道。
第1093章 醒来
是她吗?真的是她吗?
燕云缙觉得心像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呼呼地往里灌着凉风。
他知道她恨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真会对自己下手。
她下毒的时候,可有一丝犹豫?燕云缙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
燕川看呆了——父皇现在还笑得出来?难道是被毒傻了?
“她在哪里?”燕云缙又问。
这句话让燕川咬牙切齿——父皇没傻,依然记得他的心肝宝贝,即使她想杀他!
从来只见到女人对男人痴情,没见过有男人像父皇这样深情的。
“我已经让人杀了她。”燕川心中大恨,赌气道。
说完后,他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燕云缙。
燕云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死了,五马分尸,尸体已经拖去喂了狗。”燕川说话越发狠厉起来。
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见不到她冷若冰霜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冷嘲热讽,也不能再触摸到她温热的身体……
燕云缙心中大恸,便觉得喉咙间一股甜腥之气,竟是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
燕川原本以为父皇失去了宠爱的玩物,会因为她死了的原因苛责自己,也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怼燕云缙。
但是没想到,父皇没有责备他,直接急火攻心,生生吐血。
燕川惶恐地上前替燕云缙顺气,“父皇,父皇,您刚刚解毒苏醒过来,情绪不宜如此激动!”
“她真的死了?”燕云缙喃喃地道,眼神中失去了神采。
那是最接近他灵魂的女子,就这般香消玉殒了?
燕川看他如此,哪里还敢再刺激他,低头不忿地道:“父皇恕罪,儿子欺骗了您。”
燕云缙的眼神瞬间被点亮:“她没死?”
这个谎言,真是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最美好的谎言了。
“没有。”燕川咬牙道,“您出事之后,我就让人把她关了起来。这几日儿子一直在您身边衣不解带地伺候,还没腾出手来去审问她。”
燕云缙长出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一句“那就好”,藏在了他心里。
燕川是真的孝顺,燕云缙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蒋嫣然死,所以便没有再提她刺激燕川,而是问起了自己的情况。
“我中了什么毒?”
“回父皇,您中的是中原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清凌散……”燕川特意重重咬着“中原”两个字。
“见血封喉?”
“不错。”燕川道,“没有人能从这种毒药下活下来。您能幸免于难,实在是奇迹。”
奇迹?与其说奇迹,不如说他的特殊体质吧。
“毒下在哪里?”燕云缙问。
“酒中。”
燕云缙沉默。
“儿子只是不明白,蒋嫣然从哪里弄来的毒药?儿子觉得,这军中肯定有她的同伙。”燕川磨牙道。
别让他找到是谁!
他投鼠忌器,不敢真的对蒋嫣然如何,对其他人不会客气。
但是对蒋嫣然,这次他也不会轻轻放过。
父皇若是再想日夜把她带到身边,万分宠爱,他第一个就不答应。
这种女人,即使留着性命,也要让她做真正的奴隶!
燕云缙闭上眼睛:“我饿了。”
他要好好想想,他该以什么样的情绪和面貌去见蒋嫣然。
这个女人!
燕川见他没再提起蒋嫣然,也松了口气,让人传饭。
燕云缙让他回去休息,燕川不肯。
燕云缙动容。
等到饭菜来了之后,燕川亲自尝过每一样,确定无毒才送到燕云缙面前。
燕云缙道:“她既然被关着,你又何必这么紧张?”
“儿子怕她的同伙没落网。”燕川道。
“那你去查查,到底谁是她的同伙。”燕云缙道。
其实他是不太相信蒋嫣然有同伙的。
她这个人,行事特立独行,是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来到自己身边的,连丫鬟都不肯带。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带丫鬟,难道不觉得需要有人壮胆吗?
她说,自己已经跳入了狼窝,带累别人做什么?
可是现在燕川很愤怒,他的愤怒理由也很正当,燕云缙便想着分散他的注意力。
至于蒋嫣然,他要再想想怎么办。
燕川却以为父皇是要彻查这件事,当即精神抖擞地出去。
燕云缙只吃了半碗粥就让人撤下去,屏退所有人,忍着心痛,回忆起当日之事。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蒋嫣然开始变得不一样,是从那个红色的小果子开始的。
她主动对自己示好,是为了降低自己的戒备。
后来燕川敬酒,她拉自己,不让自己喝那杯酒。
那时候,她是后悔自己的举动还是要激自己喝下去?
如果是前者,说明她对自己有感情;如果是后者,那说明她得多恨自己。
这两种猜测南辕北辙,几乎把燕云缙的心撕开。
血流成河。
想了许久,他甚至没有勇气起身去找蒋嫣然当面问个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云缙终于想清楚,沉声道:“来人!”
起身的时候他还觉得头重脚轻,站不稳脚,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才站稳。
“不用扶我。”燕云缙站稳后就推开身边的手,“带我去关押蒋嫣然的地方。”
侍卫称是,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引他往关押蒋嫣然的营帐中而去。
那里十分静谧,外面有几个士兵正在说笑着聊天,有人看到面色威严的燕云缙过来,不由捅了捅身边之人。
有人立刻钻进了营帐,其余人则上前跪在地上给燕云缙行礼。
燕云缙不知为何,心里开始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厉声道:“都给我滚出来!把刚才进去那个人给我拖出来!”
士兵们面上都露出惶恐之色。
燕云缙大步往前走去,自己掀开营帐的帘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有人趴伏在地上,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裳几乎被鞭子抽成了布条,露出来的,不是白皙的肌肤,而是被发黑的血迹沾染地看不出本来样子的皮肤。
她身材那么纤细而熟悉,即使如此狼狈,燕云缙也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身形没有起伏的人,是蒋嫣然。
第1094章 真相到底如何(一)
燕云缙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铁钩子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上前踹开跪在蒋嫣然身旁的几个士兵,蹲在地上,想抱起她来而不敢,用尽了全部勇气,才把她的头发整理下,露出满是脏污的脸。
他把手指伸到她的鼻下,感受到了那微弱的温暖的呼吸,才如释重负,怒道:“传太医!立刻传太医!”
燕川是没有杀她,可是他让她生不如死!
他昏迷的这三天,不敢想象蒋嫣然经历了什么。
除了受刑,还有什么非人的虐待?
伤可以痊愈,心呢?
燕云缙解下自己的大氅盖住她的身体,坐在她身旁,冷声道:“把这营帐内外所有的人,给我拿下!”
现在他没功夫,等蒋嫣然好了,他要和所有人算账。
他的女人,他怎么处置都行,别人敢动她一根头发,别怪他翻脸无情!
不管怎么喊冤怎么苦求,那些士兵都被拖了出去。
燕云缙伸手轻轻摸着蒋嫣然的脸:“这里多脏,你那么爱洁净,一定很难受是不是?你撑住,我带你回去洗澡好不好?蒋嫣然,你别死,你下毒的事情,我会跟你算账,但是我不会要你性命。不如,你就一辈子呆在我身边赎罪……”
“休想。”蒋嫣然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地道。
燕云缙狂喜:“你没事了?”
“有没有事,你眼瞎吗?”蒋嫣然冷声道,身形一动不动。
现在哪怕移动分毫,对她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口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如果不是靠苏清欢给她的丸药,她恐怕撑不到现在。
当初温雁来辞世之前赠与了夫人一小瓶珍贵的续命药,夫人分给了世子,小萝卜,阿妩和自己……便是阿狸都没有。
燕云缙来了,她大概就死不了了。
这几天的提心吊胆顿时松散下来,她的目的还没达到,还不能死。
这件事情,如果她利用的好,能办大事。
燕云缙被怼却松了口气——还能跟自己斗嘴,性命应该事无虞的。
太医来了之后,说她都是外伤,需要好好将养,并没有性命之忧,燕云缙更松一口气。
把她带回营帐中,燕云缙自己给她清理伤口,上药。
虽然他极尽温柔,但是蒋嫣然咬着毛巾昏过去了三次,上药结束后,身子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身下的被褥都湿了。
饶是如此,她一声未吭。
想来这些日子熬刑的时候,她也是如此。
看着她又昏过去,燕云缙想想,咬牙分开她的腿。
刚才给她擦拭的时候避开了这里,因为他没有勇气。
他害怕看到她被侵害的痕迹。
可是现在,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经历了那么透彻的鞭笞,最脆弱的地方也难免被伤到,所以燕云缙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人侵害过。
他多么希望没有。
不是他介意,而是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将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痛。
“我都如此了,你竟然还有想法?呵呵。”蒋嫣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声音嘲讽,“随便吧,我配合不了,你快些。”
燕云缙咬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问你,他们有没有对你……”
这个问题会折磨死他,所以他索性问出口。
“有没有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蒋嫣然冷冷地道,“不要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以为对我而言,被你强迫和被他们强迫,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