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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这不算什么。”曹氏听完立刻道,“别说我师兄还研究过,就是只看几眼,他也能做出以假乱真的,否则怎么对得起‘鬼手张’这个绰号!”
“真的可以?”苏清欢问鬼手张。
“什么?”鬼手张一脸茫然,显然还是做梦一般。
苏清欢又问一遍,鬼手张看向曹氏:“可以吗?”
苏清欢满头黑线。
“可以。”见曹氏点头,他也点头。
苏清欢好笑地发现,鬼手张真是忠犬,在曹氏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甚至连自我都心甘情愿地失去了。
真的很甜了。
“需要什么东西只管跟管家说。”苏清欢郑重行礼,“拜托您了。”
曹氏在将军府住了五天,鬼手张陪着她的间隙,把苏清欢要的凌霄花箱子做好了。
“夫人放心,以假乱真,常人肯定分辨不出来的。”鬼手张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苏清欢对真品的印象很淡了,但是这个赝品,足以令她叹为观止。
“除了锁孔不一样,其他保证一样。”
“好。”
现在只等着有机会送到宫里交给柳轻菡了。
第680章 父母子女一场
箱子送到宫中,苏清欢还特意进宫一趟,请柳轻菡不要着急,以自身安危为重。
结果当然是被柳轻菡不屑一顾地喷了。
“我做事还用你教?笼络好秦放,看好阿妩,早点生个儿子,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苏清欢铩羽而归,但是看到柳轻菡眸子里掩藏不住的笑意,她觉得也挺高兴的。
不管是张孟琪还是柳轻菡,只要他们想看孩子,苏清欢都随他们。
“你祖父已经打算致仕回乡了。”张孟琪对苏清欢道,“我也要回去侍奉左右。”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阿妩玩布球,眼中担忧一览无余。
“您珍重,书信常来往。”苏清欢想了想后道。
对她而言,现在张孟琪是一个急于弥补的父亲,行为让她感动。但是她不会忘记,张孟琪还是张阁老的儿子,还有妻子儿女,当然要顾全大局。
张孟琪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保重自己,要是将来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
张阁老致仕的这个节点有点特殊,想来这只老狐狸是闻听到了风吹草动,举棋不定,所以率先暂时离场。
无论皇上、贺长楷还是陆弃最终成功,都会善待文人旧臣。
只要他现在不偏帮一方,日后尘埃落定,总会被请出山。即使不出山,他也能安享晚年,还赚了个急流勇退、淡泊名利的好名声。
所以,张孟琪想说的,是让她注意安全,甚至离开陆弃吧。
毕竟,她和陆弃一起站在风口浪尖,漩涡正中。
可是他也知道,他们感情甚笃,所以最后心中万千担忧,都化作一声叹息。
苏清欢做了母亲,心里更柔软细腻,很能体察这种为人父母者虽深爱却无奈的感受,郑重行礼道:“好。请您保重身体,日后总有再相见的时候。”
张孟琪道:“我既没有养你,也没给你什么嫁妆,无颜对你。这次临行在府里收拾出一些东西给阿妩,你不要拒绝,这是我对孩子的一份心。好歹,她也喊我一声‘外祖父’。”
苏清欢眼窝微热,总觉得这样的弥补,在这样的时刻,显得那般苍凉。
“好了,我走了。你不用送,总有再相见的时候,总有……”
张孟琪摆摆手往外走,高大的身形有些佝偻,形单影只十分落寞。
明明是繁花锦簇的盛夏,他行走于绿树繁花之间,苏清欢却忽然被悲凉袭中。
这一别,日后可能真的是山高水长。
五花马,千金裘,当年意气风发的五陵少年,此刻头发已见霜雪,身形不复当年挺拔。当轻浮的繁华落幕,唯剩下沉甸甸的愧疚、弥补和爱意。
苏清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喉间的一声“父亲”,却终是没有喊出来。
张孟琪回头,眼底晶莹闪动,想回来搀扶她又没有动……看着苏清欢的嘴唇,眼神从希望到失望,最后摆摆手,仓皇地转身离开。
阿妩坐在炕上伸手,咿咿呀呀要苏清欢抱。
白苏扶起苏清欢,低声道:“夫人——”
苏清欢站起来,惨然一笑:“白苏,我想起从前看过的一句话,‘所为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段,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并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那时候我只觉得有些悲伤,现在才知道,这句话到底藏了多大的悲凉。”
她是那个背影,而世子和阿妩,也必将留给她这样的背影。
世子默默地把阿妩抱起来,哄着她,也是对苏清欢道:“阿妩阿妩,我们将来都守着娘,长长久久的。”
他害怕别离,因为从未拥有过的人,一旦拥有就不想再放手。
对阿妩的心思,他觉得自己很龌龊,尤其看到她对自己全身心信赖的模样。
可是他太在乎了,他不想阿妩远嫁,不想苏清欢担忧,不想自己以后要对着毫无感情的人寂寥度日……所有的所有,只有他和阿妩在一起,才能最好地解决。
感情?有什么比从小在一起的感情更亲厚?
阿妩对不起,可是哥哥会给你这世间最好的爱。
我折断了你的翅膀,就会给你永远的羽翼呵护。
苏清欢看着一双小儿女,道:“我不求你们在我身边,只求你们都过得幸福。”
蒋嫣然在桌案前理账,闻言手顿了下,却没有抬头,很快又手指如飞地拨弄着算盘。
她今日穿了件半旧的青色比甲,梳了个双丫髻,所以张孟琪只当她是丫鬟,说话也没避过她。
事实上,府里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她和白苏、白芷一样,是苏清欢的心腹。而且她地位更高,但是她自己,总是把自己放在谦卑的位置。
苏清欢察觉到清脆的算盘声音中间缺失的那一节,走过来道:“嫣然不着急,账慢慢理,总低着头对身体也不好。来,我带你去做甜碗子去。”
她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吧。苏清欢暗暗想。
“好。”蒋嫣然站起身来,笑意盈盈。
正说话间,虎牙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桃子,笑嘻嘻地道:“夫人夫人,我来送信。”
阿妩看见桃子就伸手要,世子瞪了虎牙一眼,后者忙把桃子藏在身后。
“哦?杜丽娘的信?”屋里也没别人,苏清欢便直接问道。
蒋嫣然默默走到门口,见外面的小丫鬟都还在院子外嬉闹,松了口气,关上了门。
苏清欢想告诉她,若是有人走近,白苏、白芷会知道,然而到底没说话,从虎牙手里接过信来。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面色突然复杂起来。
凝重、悲愤……
“娘?”世子见她如此,抱着阿妩走上前来,“事情有了眉目?”
“是有了眉目。”苏清欢眼眸中闪过冷色,“可是我没想到,她敢如此丧心病狂!疯狂戕害当年知情之人,甚至连可能知情的人都不放过。”
第681章 毛婆子
世子从苏清欢手中接过信来,阿妩伸手要去抓,被苏清欢接过去抱在怀里。
世子看完,道:“我立刻派人去安南找人。”
“嗯。”苏清欢点头。
杜丽娘在信中说,她辗转打听到,当初陆夫人有一个贴身丫鬟叫刘如玉,很可能知道内情。
当年,刘如玉很得陆夫人的宠爱,所以她后来和走街串巷卖东西的货郎看对眼,陆夫人非但没有责怪她,还打点了丰厚的嫁妆让她嫁出去。
她嫁人以后,陆夫人出事。
本来她可以撇清这一切,但是偏偏陆夫人出事之前,她入府见过陆夫人。
听说了陆夫人的死讯后,她受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甚至连身孕都忘了,在冬天的河边喝了很多冰水,导致孩子也掉了。
再后来,她的相公,就是那个货郎失手杀了人,被判流放安南。
她一个痴傻之人无处可去,便跟着相公一起去安南了。
杜丽娘怀疑,她是装疯卖傻,丢卒保车。
秦承醉酒时候和她透漏过一二,说白氏看到陆夫人留下的人心烦,便想都除去。
但是又觉得太过显眼为人诟病,便留了几个活口,其中一个便是疯癫的刘如玉。
所以后来所谓的货郎失手杀人,可能也是白氏的手笔。
苏清欢和世子现在都觉得,刘如玉肯定知道些什么。
“即使不知道,她毕竟是伺候老夫人的老人,受了这么多年的牵累,也该过安生日子了。”苏清欢感慨道,“所以锦奴,你让人好好待他们,若是……”
当年你侬我侬,一个大家婢,一个小货郎,原本以为只羡鸳鸯不羡仙,谁知道之后要经历这么多曲折。
苏清欢不由想,他们感情是否依旧?是否都不后悔当年的选择?
爱情在经年累月的风霜砥砺下,到底还能剩下什么?
安南那么遥远的地方,又是流放过去,时隔二十多年,两人是否已成白骨?
“若是人不在了,把尸骨也带回中原吧。”
生或死,落叶归根。
“好。”世子答应,快步走出去找人吩咐下去。
苏清欢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已经坐回去,又沉默地算着繁复账目的蒋嫣然,长叹一口气道:“幸亏外有锦奴,内有嫣然,否则我一个人真应付不来。”
蒋嫣然抬头冲她微笑:“夫人言重了。”
苏清欢让白芷去吩咐厨房做甜品点心,把阿妩交给奶娘,自己打算重新仔细看一下信的内容。
阿妩恋着她不肯撒手,奶娘指着外面逗她说“花,花,花”,小东西纠结了片刻,终是恋恋不舍地向她张开手。
蒋嫣然见状站起身来道:“正好我也累了,陪大姑娘一起出去走走。”
她知道阿妩是苏清欢的命根子,世子在的时候她不往前凑,但是世子也出去了,她不放心把阿妩让奶娘自己看着,便要跟着去。
苏清欢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脾气性格摸得很透,知道她的苦心,笑嗔道:“什么大姑娘,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么叫她阿妩,要么也喊一声妹妹。”
蒋嫣然冲她笑笑,对奶娘道:“走吧,仔细脚下。”
苏清欢坐在罗汉床上又仔细把信看了一遍。
信中除了说刘如玉,还提到了一个毛婆子。她当初是陆夫人身边的人,后来陆夫人死后,白氏进门,她又成了白氏的心腹。
秦承得意洋洋地对杜丽娘说,白氏嫁入昌平侯府,身份没有先夫人尊贵,还带着个儿子,一样站稳了脚跟。打压一些人,也用了旧人,坦坦荡荡。
去他大爷的坦坦荡荡!
白氏心计实在太深,拿捏人心很准。确实是,她连陆夫人身边的人都留下用,哪个不夸她一句?
杜丽娘还说,毛婆子为人刻薄,一味捧着白氏,欺上瞒下,风评十分差。非但如此,她唯一的儿子是私生子,生父不详,随她姓,取了个名字叫毛壳,跟在秦承身边。
虽然是随从,但是秦承还是很倚重信任他。
毛壳嗜赌易怒,毛婆子这些年为了替他还赌债,也熬白了头。
杜丽娘提醒苏清欢,可以考虑从毛壳这里下手。
苏清欢托腮思量,从毛壳这里下手,威逼毛婆子站出来?
来硬的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