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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进去。”张孟琪手里握着白玉钗,激动到语无伦次,“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谁欺负了她,我要打死他!”
明唯一只手拦住他,还在为刚才那一眼而心惊心痛。
到底是谁,要这样侮辱她,侮辱秦放,还要引来自己和张孟琪!
背后之人,分明是要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无颜苟活。
若是被他找出来这个人……!
片刻后,陆弃抱着苏清欢出来,苏清欢手里还紧紧握着带血的金钗,血迹顺着她遮掩不住的脚往下流。
“坐马车。”明唯沉声道。
明唯和陆弃他们都是骑马而来,只有张孟琪坐着马车来。
他们的位置不同,速度不同,却大抵同一时间感到,策划之人,心思只细密歹毒,由此可见一斑。
陆弃没有迟疑,抱着苏清欢上了马车,张孟琪也要进去,被杜景拦住,让人带着他骑马。
马车上,苏清欢完全陷入了癫狂状态,发疯似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又挥舞着金钗,扎到了陆弃的肩膀,鲜血顿时汨汨流出。
陆弃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心痛万分地抱紧她,看着她,不住喃喃地喊:“呦呦,我是鹤鸣,你安全了,安全了。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滚开,滚开……”苏清欢只记得抵抗。
陆弃心如刀绞,心底的凶兽如同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不死不休。
“大胆!”杜景坐在车辕上,在往薛太医家中的路上被拦下,不由怒斥。
第206章 当街闹事
拦车的是昌平侯的次子秦承。
他只比陆弃小两岁,生母乃是秦放母亲去世百日内就嫁入府里的白氏。
在陆弃母亲的孝期,昌平侯就搞出了人命,是以秦承只比陆弃小两岁。
这不是一只好鸟,没出息,只会窝里横,挑拨离间,玩弄手段。昌平侯把陆弃逐出家门,秦承“功不可没”。
杜景看见拦车的是他,怒火中烧,恨不得一鞭子甩在他脸上。
“大哥,我的好大哥,”秦承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马车道,“人人都说我是废物,大哥有出息。可我这有出息的大哥,放着正事不管,青天白日在马车中狎妓。啧啧……”
围观之人中很多都认识秦承这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那马车中所坐之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听到是“狎妓”,吃瓜群众们的眼睛都亮了,鸦雀无声地紧盯马车,恨不得钻进去看看。
而被药效控制的苏清欢,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和喊叫声,似乎坐实了秦承的话。
“这是光天化日啊!”
“人心不古,这女子也太不要脸。”
而这时,有人看到了马车上张阁老府的徽章,叫嚷出来:“怎么是阁老府的马车?里面还有阁老府的人。”
“后面是明大人和张二老爷!”
吃瓜群众发现的越来越多,层层拥上来,把马车围的水泄不通。
陆弃耳力惊人,抱着苏清欢,已然听清外面的躁动,冷笑一声——他满身怒火正无处发泄,就有上门来给他解恨的了。
“杜景,”陆弃声音重如千钧,冷厉得似乎淬了冰,“拦路者,杀无赦。”
一环一环,设计之人既要毁了苏清欢的清白,又要她名声扫地。
很好,很好。陆弃的手紧握成拳,额角青筋跳动。
杜景顿了下,心中那些无法压抑的愤懑像是瞬时找到了出口,跳下马车提刀就向秦承砍去。
秦承身后的侍卫们上前拦住,心中都暗暗叫苦。
他们就是再来几十个,也不够陆弃和杜景几刀宰的。
侍卫首领一边艰难抵抗一边道:“二少爷,你先走。”
“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他敢公然逞凶。”秦承跳起来道,“打,给我打,啊——疼死老子了。”
杜景从他肩膀中抽出刀来,啐了一口,继续拿刀就砍。
这下秦承慌了,捂着肩膀,借着侍卫顶上的间隙,转身就跑。
杜景倒也不多追,以带血的刀尖向外,冷声道:“谁还想试试?”
吃瓜群众不傻,顿时往后站,让出路来,眼睛却还紧盯着马车。
陆弃冷冷道:“杜景,传下话去,有谁敢议论此事,地虎军人人得而诛之。当年屠城我能一肩扛下,现在就能!”
众人顿时做鸟兽散。
瓜再好吃,也不能搭上命。
这位可是不讲道理的魔鬼,引火上身就悔之晚矣了。
马车畅行无阻,一路向薛太医的住处驶去。
明唯和张孟琪,脸色都很不好看。
“呦呦,”陆弃把脸贴在苏清欢发红的脸颊上,“你受苦了。咱们马上就好了。”
苏清欢从这种亲密中得到了慰藉,发疯一般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胡乱吻着他,想要汲取更多冰凉来浇灭身体中无处不在燃烧的火焰。
门被敲响,里面传来红袖妖妖娆娆又不紧不慢的声音:“谁呀?”
杜景一脚把大门踹下来。
“哎呦。”红袖吓了一大跳,就见陆弃抱着苏清欢,双眼猩红慑人地走进来。
这时候,薛太医也出来了,见状急道:“这是怎么了?”
“她中了春、药,为了抵抗药效而自残。”陆弃每说出一个字,都是锥心之痛,痛的同时,血液中翻涌着不可压制的弑杀。
“快进来——”薛太医急急地道。
“是你!”张孟琪指着薛太医,“是你!轻菡呢?轻菡是不是跟你走了?”
说话间,他就要上前拉薛太医。
一脸冷沉的明唯拦住他,“张二老爷,现在清欢的身体最要紧。”
“清欢,清欢——”张孟琪忽然像被抽尽了全身力气,“轻菡说过,‘人间至味是清欢’……”
陆弃抱着苏清欢进去,薛太医取出银针,沉声道:“按住她。”
苏清欢似乎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接近,又狂躁起来,身子扭动得像被按住七寸的蛇。
“呦呦,我在,别怕,谁也不能伤害你。”陆弃心疼到无以复加。
门外,明唯和杜景在说话。
“秦放如何收到的消息?”
“将军在军中召集我们议事,有人捎了口讯来,喊着夫人的小字,说她出事了。”
陆弃一听“呦呦”两个字,疯了一样地冲出来,留下满营帐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别人都没反应过来,杜景却已经扬声让备马,紧跟着陆弃出来。
“我是在自己府中,”明唯徐徐道来,眉峰紧蹙,向来温和的眼中也有隐藏不住的怒意,“有人上门,说她与人勾结,要害世子妃,引我来到这里。人我已经抓到——张二老爷,您又是为什么来的?”
张孟琪从怀中掏出羊脂白玉钗,“这是轻菡的遗物,我这些日子一直到处在找。送来的人跟我说,要带我去找她。”
杜景咬着嘴唇,一拳砸在院中的梧桐树上,树叶簌簌而下:“我这就让人查。”
明唯斩钉截铁地道:“去查程家。”
知道苏清欢的小字,知道她与张孟琪的关系,知道她在替世子妃治病,能调动这么多人去实施奸计;前两者需要与她关系亲密,后两者需要心思缜密,位高权重。
程宣和王佩,加起来就够了。
杜景立刻出去吩咐下去,而明唯也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陆弃顾不上,他正跪在脚踏上,用蘸水的毛巾,一点点替苏清欢擦拭着身体。
苏清欢已经平静下来,紧闭着双眼昏睡过去,但是眉宇间仍然是释放不了的紧张和不安,不时身体抽搐,十分害怕的模样。
薛太医本来想让红袖来,但是陆弃不肯。
薛太医看着他心疼、自责又愤怒的眼神,叹了口气,走出来对杜景道:“去把穆嬷嬷接来照顾她。”
第207章 劫后症状
苏清欢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有一群看不清面容却赤、裸的男人在追她,她跑啊跑,却始终摆脱不了。
“呦呦,呦呦——”
耳边满满心疼的轻柔喊声终于将她唤醒。
苏清欢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腿上的伤口被碰到,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陆弃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道:“呦呦,我在这里。”
看到她满眼惊恐,满头大汗,陆弃心中像有无数把刀子在来回凌迟。
“鹤鸣!”苏清欢看见他,心安的同时,悲从中来,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陆弃紧紧抱住她,眼中亦有晶莹闪烁,但更多的,嗜血的杀气。
程家,王家,秦家……卷入这件事情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想,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苏清欢嚎啕大哭道,“我以为我等不到你来,我想死,可是我又舍不得你……我很害怕,我为什么那么蠢,为什么要上当……”
陆弃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脖子上一下下亲着,面上风雨欲来,口气却依旧温柔:“不怪你。是你听到我出事就慌了手脚,平时你是不会上当的。乖,没事了,现在没事了。那些恶人,一个都别想跑。”
苏清欢猛然想起张屠户,抬起头来道:“别错怪好人。若不是张大哥他仁义,哪怕自残都不伤害我,恐怕,恐怕……”
陆弃捂住她的嘴,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鼻尖,道:“你放心,我知道,我不为难他,我对他感激不尽。”
苏清欢拉开他的手,尽量冷静道:“我没想到,连他都被牵扯进来,这对他真是无妄之灾。他说他儿子被绑了,你帮帮他。锦奴和白苏、白芷知道我出事了吗?尽量和缓些和他们说,别吓到他们。还有,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你师傅家里。”陆弃道,心里不禁想到,这个傻瓜,即使受到如此大的惊吓后,第一时间仍然想的是别人。
苏清欢松了口气,看着外面暮色四合,猛然想起今晚还有事情,焦急地道:“萧煜和阿璇?”
“我让人知会他们了,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受了伤,要好好休息。”陆弃摸摸她的头道,“腿还疼吗?”
“有一点点疼。”苏清欢不敢说现在火辣辣的疼,她十分沮丧,“伤口是不是很丑?”
“不丑。”陆弃把她放到床上躺下,“只是我很心疼。呦呦,如果我今日没赶到……”
“我不想,我不想——”苏清欢毫无征兆地忽然崩溃,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床上打滚,哪怕伤口被触及都顾不上,“不要,不要靠近我!”
陆弃恨不得给自己两记耳光。
他到床上,手脚并用才按住她,不住地亲吻她的脸:“呦呦,是我,是鹤鸣在你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以后都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苏清欢在他小心翼翼的怜惜和疼爱中渐渐平息下来,看着床顶,忽然泪流满面。
“鹤鸣,有一瞬间,我甚至绝望到开始恨你,恨你为什么没要了我。如果今日我真的失、身,我活不下去的。”
无论看到别人的事情能如何淡定地开解,说假装被狗咬了,说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其实真正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那些语言多么的苍白无力。
“没有如果,现在一切都好好的。”陆弃何曾见过她如此黯然神伤的时候,心疼地无法表达,“是我没保护好你,绝对没有下一次。呦呦,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那关很难过去。但是我陪着你,咱们一起好不好?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生出离开我的想法。”
苏清欢用力点点头,但更像是自我劝解,“对,我没事,我可以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