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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姮偷偷回头看他,却被小萝卜敲了一戒尺,顿时白了脸。
如果燕淙知道自己亲哥哥的想法,一定哭喊着叫冤——哥哥对他,什么时候纵容过!
流云又惆怅地道:“不知道你身上的冤屈什么时候能洗刷掉,这件事情,多半是大哥了。”
想到这里,她心如刀割。
“肯定是他。”燕川肯定地道,“纸包不住火,而且我们不动,总有人想抓他的小辫子替我们动手。”
拓跋贺若和拓跋贺兰是省油的灯?
这三个人在彼此身边都有暗桩,有些事情根本经不起推敲。
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不会拖太久。
说曹操曹操就到。
当听丫鬟来报,拓跋贺若找来的时候,流云都怀疑他知道了自己背后议论他。
“我猜测,”燕川冷笑,“他是来找你承认的。当然,他有各种不得已,或者被属下瞒着。”
至于拓跋贺奇自己,那当然比白莲花还无辜。
他猜得都对,唯一漏掉的,是拓跋贺奇用来自救交换的“内幕”。
第1866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八十一)
拓跋贺奇对他弑父并且意图栽赃给燕川的事情供认不讳,并且把许多细节都交代了,包括他在拓跋贺若身边安插桩子,知道流云和燕川有“私情”,后来又买通了燕川身边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我乍一听说是大蒙太子亲自来了,”拓跋贺奇苦笑一声,从轮椅上抬头看向面如冷霜的燕川,“并且纡尊降贵化作侍卫,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流云闻言看向燕川,后者脸上的冰冷瞬时消融,用眼神回以温柔的抚慰,同时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
黑胖的手背肉肉的,掌心中则全是刻苦练武留下的茧子。
燕川忍不住用食指在她掌心细细摩挲——这些都是流云为了所谓的父兄宠爱、家国天下付出的努力,心疼像藤蔓,缠绕着他的心。
拓跋部落都是废物,从上到下,从老到小!
拓跋贺奇不懂他就对了,他和他们就不是一个物种!
他是人,他们都是禽、兽而已。
他若是懂自己,燕川才觉得恶心。
流云缓缓道:“我也是不敢相信的,但是他就是做到了。大哥,时至今日,你还觉得我选择他错了吗?”
燕川冷笑:“他当然觉得你错了。他现在想着,如果你不走,说不定还能为他所用,他不至于沦落到今日地步。拓跋贺奇,我说得可对?”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和流云之间的事情,轮不到拓跋贺奇来说对错。
流云眼中有极力克制的隐忍,可是饶是如此,丝丝缕缕的恨意、伤痛、困惑也在她漆黑的眸中翻卷着,燃烧成两团火焰。
“你为什么要弑父?父皇并没有对不起你。大哥你扪心自问,如果你处在除了拓跋部落以外的国家亦或是部落,弱肉强食,谁会多看你一眼?这么多年,不是父皇的偏爱和照拂,你怎么能……”
“住口!”拓跋贺奇忽然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额角青筋跳动,目光中布满了红丝,“偏爱和照拂?他那是为了让他自己好受些!他明明知道我是为人所害,却,却偏袒包庇元凶……”
流云沉默了。
经年的旧事再翻出来,裹挟着一股尘封的令人窒息的气息,仿佛有无数血光以及血肉淋漓的伤害重现。
父皇或许处理得真不够公允,但是往事已矣,他也做了弥补,所以拓跋贺奇这个残废皇子才能有和另外两人较劲的本钱。
可是站在拓跋贺奇的角度,他一生都被毁了,只能坐在轮椅上,却没有得到一个公道……今日的扭曲,终究不是无缘无故的爱恨。
父皇已经不在,大哥又如此激动,流云只觉得所有的话都鲠在喉间。
时过境迁,早已分辨不清对错。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是非二字就能定夺得了的。
燕川冷笑一声:“那是你太蠢。自己想要的公道,靠自己讨回便是!”
别说断了一条腿,就是四肢全断,他都不会让自己活成拓跋贺奇这般憋屈。
拓跋贺奇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涨得紫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
燕川轻蔑地看向他。
“或者做强者,让别人依附你;或者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两样都不占,还委屈?好大的脸!”
拓跋贺奇放在轮椅两侧的手早已青筋暴起,浑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仿若风雨飘摇中的树叶。
“妹妹,”他把视线投向流云,“你忘了,大哥是最疼爱你的了吗?”
流云眼中露出不忍之色,但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父皇没了,死在大哥手中,这板上钉钉的事实,纵使提前已经有准备,真听到元凶承认,她受到的触动还是极大。
燕川口气凉凉地道:“最疼爱?要不我把拓跋贺若和拓跋贺兰请来,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你——”
拓跋贺奇被燕川挤兑得脸色发紫,半晌后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
不知道他握有什么底牌,总之他收起了可怜之色,道:“流云,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你。关于你身世和你母亲的死……”
流云猛地睁大眼睛:“大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既然敢说,自然别有隐情。”
“那你从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因为舍不得你难过……”拓跋贺奇讪讪地道,面上露出几分难堪。
“因为现在他要求你,你不好糊弄了。”燕川口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伸了个懒腰道,“拓跋贺奇,想提什么条件趁早,别等脑袋掉了,还藏了一肚子秘密,悔之晚矣。”
拓跋贺奇又看流云,后者受不了他目光中对燕川的控诉之意,别过了脸,轻声道:“大哥还是有话直说吧。”
“流云,我要你保我一命。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绝对是你之前不知道的。”拓跋贺奇一字一顿地道。
杀父之仇,流云并不认为能够讨价划价。今日她面对拓跋贺奇心痛到无以复加,是因为她听他承认罪行后,已经在心里判了他的死刑。
燕川却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啊。只要你不是戏弄,只要你说出来的足够有用了,我可以答应你。”
流云震惊地看向他。
燕川却只是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轮椅上的拓跋贺奇似乎长出一口气,缓缓扔出第一个惊雷:“流云,你不一定是父皇的亲生骨肉!”
流云被这个消息炸的魂飞魄散,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不敢置信地道:“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让我不杀你,连我的身世都否认了?”
燕川却摸着自己的指环,若有所思。
在他看来,不是亲生的,或许才能解释老拓跋对流云的种种。
“事到如今,我没有必要骗你。这件事情父皇、我、二弟、三弟都很清楚……”
燕川:你们好得很,就瞒着流云一个傻子。
他的身上骤然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拓跋贺奇浑身一僵。
流云却没有察觉道:“我不是父皇亲生的?”
“不一定是。因为父皇醉酒宠幸你母亲那日,房间里原本就不止父皇一个男人!”
第1867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八十二)
“……那日父皇是在设宴犒赏有军功的武将,那几个人你也听过名字……”
拓跋贺若曝出一个名字,流云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她竟然,连来处都没有吗?
燕川用力握紧她的手,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她注入温暖。
“你母亲身份卑微,父皇偏偏又喝多了,所以当众要了她,又把她赏给几个武将,他们君臣闹在一起……”
流云忽然快步出去,在门口扶着柱子呕吐不止。
她匮乏的想象,已经足以让她在脑海中勾勒出当时的场景。
她母亲,因为不美,因为粗鄙,就可以被这样毫无人性地对待!
这些禽、兽!
不喜欢,看不起,可以远离,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流云心如刀割。
燕川忙跟上,替她拍着后背,又端来水给她漱口。
“你冷静些,”燕川安慰她,用满含杀意的眼神看向拓跋贺奇,“他的话,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为了让你怀疑自己的出身,最好没有立场替你父皇报仇,他才能活下来。”
“是这样吗?”流云站直了身体,眼神复杂地回首看向自己叫了十几年的大哥。
“我有证据!当年在一旁伺候的还有许多宫女。因为父皇喝醉了,故意挑了长相最不好的人来羞辱,所以才会选择你母亲……她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已经死在了父皇手中。但是有两个人,在我手里!而且这件事情,并不算多么机密,不难打听到……”
也就是说,真的就骗了她自己而已。
流云如坠冰窟,看着自己生活多年的宫殿,突然觉得陌生而令人窒息。
她活在一个别人想给她看的世界里,被瞒得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所以我说,你不一定是父皇的骨肉。你的生父,恐怕只有神仙知道了。这也是为什么,你出生之后不受重视,和你母亲那般艰难度日的原因。”
燕川已经把这话信了九成九,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一个皇帝对于女儿的漠视。
——对他而言,不缺任何钱物,不需要吝啬养育一个女儿。
毕竟女儿是他生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后来,因为流云展现出来了天生神力,老拓跋这才欢欢喜喜认了她。
这种恶心的男人,为了利益,什么脸都不要。
流云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颤抖着声音道:“那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都告诉她,母亲是病逝的;可是现在,她全然不信。
可怜她母亲,死后都没有得到任何名分,哪怕自己日后为拓跋部落立下了汗马功劳都没有用。
“你母亲,是死于二弟的母妃之手。”拓跋贺奇一字一顿地道。
燕川冷笑,忍不住插嘴:“先是告诉流云她不是你父皇所出,给你父皇扣几顶绿、帽子,真不怕他棺材板压不住?然后现在又说,你二弟和流云有仇;啧啧,让我猜猜,是不是还有你三弟什么事?”
拓跋贺奇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是!但是……但是和三弟本人关系不大。你也知道,三弟的母妃最受宠,所以她经常仗势欺人,二弟的母妃也被她欺负,却又敢怒不敢言。”
“那是三哥的母妃害了我母妃?”流云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骄横跋扈的脸,手里用力,捏疼了燕川。
“不是。”拓跋贺奇道,“你母妃是受了无妄之灾。二弟的母妃受了欺负,找你母亲出气,害死了她。”
燕川:……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神仙剧情!
拓跋贺若的老娘受了欺负,拿着无辜的路人撒气?
黑胖的母亲,死得未免也太憋屈了。
拓跋贺奇又列举了自己的证据,充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流云完全瘫软在椅子上,目光迷惘。
活了十几年,原来她一直被人当成猴子耍。
她连自己的来处,连亲生母亲的死因都弄不清楚,一腔热血撒给了畜生们,这就是她稀里糊涂却又自以为是的前半生。
大梦一场,不过如此。
燕川站起身来把她抱在怀中,一言不发,只用力很紧,似乎要把她嵌到自己身体中一样。
“燕川,你说得没错,我是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