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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贺奇身有残疾,所以即使说好是坐下来谈,他身边也环绕着侍卫,防止燕川突然暴起擒住他。
但是燕川坐姿舒服,靠在榻上半躺着,手搭在膝上,慢条斯理地问:“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这点,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燕川却丝毫不以为意,手指敲着膝盖道:“那让我来猜一猜。你用高官厚禄来吸引我显然没用,但是对有些人就不一定了。如果我没猜错,是我身边有人出卖了我,对吧。”
拓跋贺奇一愣。
这短暂的怔愣惊讶,无疑就是承认。
燕川冷笑一声:“我并不会问你是谁,我会自己查出来,然后亲手捏断他的脖子,让他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
拓跋贺奇笑道:“太子息怒,那都是小事。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合作要谈。”
“你说。”
“太子对流云一片痴心,是流云的福气。”拓跋贺奇聊家常一般,“也不枉费她在父皇宫外跪了三天三夜,非要嫁给你。”
“你说什么?”燕川一字一顿地问,目光中的烈火几乎要把人灼伤。
“你不知道?”拓跋贺奇道,“她突发奇想要嫁给你,父皇当然不会同样。父皇原本想的是,随意给她招个夫婿,让她守护着拓跋部落,怎么舍得放她走?”
燕川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随意招个夫婿”这样的字眼,深深地刺痛了燕川。
他的黑胖为了国家流血,她的亲人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老拓跋没有人性,现在云淡风轻把这话当成笑话来说的拓跋贺奇,难道就是好东西?
流云是他亲妹妹啊!
同为哥哥,同样同父异母,他自己恨不得把念念含在嘴里。
黑胖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来给这么一群不省心的父兄当牛做马。
燕川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流云,把她带离这毫无人性的地方。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说服父皇的。”拓跋贺奇道,“总之她跪了三天三夜,父皇放她走了,就这样。”
这并不是拓跋贺奇想和燕川说的,但是是后者特别感兴趣的。
“好了,我们开始说正事。”拓跋贺奇道,“流云对父皇的感情很深。你知道,她这人不算计,反应慢,傻乎乎……”
“所以就活该被你们利用算计?”燕川双目喷火。
他越是愤怒,拓跋贺奇就越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两人感情深厚,他可以利用的空间就越大。
“不说那些,如果流云知道父皇死在你手上,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都绝不会原谅你。而她自己,也会陷入内疚自责,此生都没法开怀,你愿意看到那种情景吗?”
“你愿意吗?”燕川反问。
他总觉得自己错漏了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这里。
拓跋贺奇非但知道他的身份,也看穿了他对流云已经情根深种。
这个死瘸子,没本事,但是利用起人心来,倒是得心应手,卑鄙!
“我自然不愿意……”
“你不愿意?你设下这个局,不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装什么兄妹情深?”燕川鄙夷地道。
“太子,我们还是说正事。”拓跋贺奇以胜利者的姿态道,“我自然也不希望流云痛苦。所以只要你配合我,这个刺客,就不是你。”
第1859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七十四)
“我先问你一件事情,设计把我引回来,为的便是今天吧。”燕川冷笑。
拓跋贺奇坦然承认:“是又如何?太子现在有话说?”
“没有,成王败寇。”燕川道,神情倨傲,仿佛现在占据主动权的是他一般。
“太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我知道我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你,也就不白费力气了。想想流云……”
“我必须在你给的选项中做出选择?”
“是。”
“可是我却想试试另一条路呢!”
话音落下,燕川持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拓跋贺奇。
拓跋贺奇身边的侍卫仓皇抵挡。
燕川虽然刚猛,但是到底在别人的地盘上,以少对多,并没有什么优势,也很难近拓跋贺奇的身。
他却也不恼,稳定又执着地进攻。
拓跋贺奇猛然明白过来,面色顿时阴沉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燕川!你竟是置流云于不顾了!”
不是说燕家都出情种吗?
燕云缙独宠一人,燕川自流云去后也没有亲近过别的女人……
拓跋贺奇原本觉得胸有成竹,既除去了一直不肯传位于自己,甚至不考虑自己的老拓跋,又完美借到燕川的东风。
从他知道燕川的身份后,就一直在盯着他,很坚信他对流云的感情才会动手的。
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算计恐怕是错了。
“拓跋流云是你拓跋贺奇的妹妹,你用自己妹妹要挟我,不觉得可笑?”
说话间,燕川一剑挑了距离自己最近侍卫的喉咙,鲜血喷薄而出,带出的血雾模糊了拓跋贺奇的视线。
“而且你觉得,拓跋流云有什么值得我冒着损兵折将的危险,命令我的人马千里奔袭?你是误会了自己妹妹的长相还是能力?”
说话间,他一剑扫过烛台,一排蜡烛立时被削铁如泥的长剑齐齐斩断。
与此同时,他左手抬起,蜡烛又齐齐地向幔帐而去。
拓跋贺奇听着他刻薄的话,看着他的动作,大惊失色。
他已然意识到,燕川根本不配合,而且要把事情闹大,放火烧宫殿,引来其他人。
他咬咬牙:“燕川刺杀皇上,拿下他。斩杀燕川,赏金千两!”
从目前的交锋来看,他担心留燕川一条命,会让他有绝地反击的机会,还是死了得好。
拓跋贺奇眼睛已经红了,双手紧紧握住轮椅两侧,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把燕川杀了。
“杀啊!杀啊!”拓跋贺奇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拍着轮椅情绪激动地道。
可是双方都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包括燕川。
拓跋贺奇也扭头,然后吃惊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流云,愣住了。
“燕川,你说什么?”流云盯着燕川,一字一顿地问,目光几欲喷火。“我的长相和能力,怎么了?”
燕川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但是最终还是没说话,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血。
“父皇?!”流云大喊一声,快步上前,也不顾幔帐着火,跪到床前,颤抖着手掀开幔帐。
燕川用剑帮她挑开。
流云看见老拓跋的惨状,顿时坐到地上,痛哭出声:“父皇,父皇,您怎么不等我回来!”
四周一片寂静,凉风透窗而入,把偌大宫殿里剩下的烛火吹得低下头,摇摇欲坠的模样。
燕川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目光怜惜而悲悯,袖中的手握成拳头,才能控制住自己上去抱住她的想法。
“怎么会这样?”流云一边哭一边道,“怎么会这样?”
拓跋贺奇已经趁机整理了思路,立刻道:“流云,是燕川!燕川杀了父皇,他想颠覆我们拓跋部落!你也听见了,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娶你只是为了利用你。”
燕川并没有解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就一直看着流云。
流云哭了一阵,站起身来,用红肿的眼睛看着燕川:“是不是你?”
燕川冷声道:“你说呢?”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解释?
黑胖但凡知道他对她的心,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流云却忽然出手,一掌把燕川打飞。
众人都惊呆了。
流云咬着嘴唇:“燕川,我问你,到底是不是你杀了我父皇!”
说着,她要往燕川被拦住又跌滑下来的柱子而去,却被燕川的侍卫拦住。
那几个人,又如何是她的对手?
流云顺利来到燕川面前,蹲下、身体,伸手捏住他的脖子,目眦欲裂:“燕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你的喜欢!你杀的是我父皇,是我亲生父亲!你恨我,就恨到这种程度吗?”
燕川被憋得脸色青紫,毫无招架之力。
身后的侍卫还要挣扎着来保护他,却被流云的丫鬟用剑横在了脖子上,都动弹不得。
“你恨我,可以冲我来,为什么杀我父皇,觊觎我家国?”流云字字泣血。
她终于放开了燕川,后者剧烈咳嗽起来。
“你,觉得是我?”燕川一字一顿地问。
“当然是你!难道我能撒谎,我能弑父吗?”拓跋贺若立刻道。
“你闭嘴!”燕川怒道。
“该闭嘴的是你!”流云闭上眼睛,泪水滚落,“来人,把燕川和他的人都给我关起来。”
“你想干什么?”燕川咬牙切齿地道,“难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流云摇头,神情失魂落魄,“我现在只知道,我没有父皇了。”
燕川神情复杂,似乎用了很大力气,终于抬起手来要去安慰她。
流云却猛地拍下他的手:“等我冷静下来再和你算账!”
她力气十分大,燕川被她这一拍,手腕都要断掉。
当燕川和他的侍卫被囚禁在流云的宫殿时,丧钟敲响,昭示着拓跋部落一代枭雄的陨落。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侍卫上前查看燕川的伤势。
燕川坐在椅子上,头靠着椅背,摆手拒绝他的靠近。
“殿下,太子妃她实在太过分了。”
“闭嘴!”燕川冷冷地道。
第1860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七十五)
燕川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衣袍上沾着血、香灰,皱皱巴巴,他本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嘴角流血,脖子上是难以忽视的青紫痕迹,看起来像被家暴过一般。
不,他确确实实就被家暴了。
侍卫之所以为他鸣不平,因为流云这番举动,真像一个渣男,人人得了机会都要踹两脚那种渣男。
别人或许不清楚事情原委,燕川的心腹侍卫哪有不清楚的?
他们的太子耗费了那么多心血,不是为了太子妃吗?
结果到头来,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感激,还被人反咬一口,泼了一身洗刷不清的脏水,这放到谁身上能受得了?
如果是女人被相公这般误会,恐怕能写出长长的折子戏;但是现在被冤枉的,可是堂堂大蒙太子,这要不弄点动静出来,对得起太子的身份?
在侍卫们的心中,这件事情最后水落石出,流云不跪着求燕川回头,这件事情不算完。
但是“苦主”燕川,自从回来后一直坐在那里,既不换衣服也不动,在侍卫们谈及流云之前甚至没主动说话。
他眉头紧锁,眼神复杂,时而叹气,时而又露出苦涩心疼的模样,更让侍卫们义愤填膺。
所以当燕川呵斥侍卫,不许他们说流云坏话的时候,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太子殿下,都到了什么时候,您还替太子妃说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就是,您就是怪罪,属下也要说。咱们出生入死,难道是真的在乎拓跋皇帝的死活?还不是为了太子妃?”
“她倒好,心里只向着娘家,被拓跋贺若这么卑劣的手段骗了去,而且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您动手!”
也有人冷静些,道:“先不要说这些,我们眼下应该担心的是太子的安危。按照今日的情形,太子妃对太子是起了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