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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逃不过这样的压迫!
修运河,征辽东!
年轻人纷纷离开了家园,离开了自己的土地,他们被迫走向了远方,只是因为皇帝的一纸诏令,然而,在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没能回来,永远也回不来!
然后,时不时出现一些灾荒,官府不但没有赈济,反倒照常来征收赋税,那些大户人家又用极小的代价来换取他们的土地!
所有的一切,就像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头上,最终使得他们不得不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到处流浪,想要寻找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地方,一个新的家园!
然而,其他地方的那些官府并不
们入境,当地的宗族也不许他们在他们的地盘内停留们中的很多人不得不拿起了武器,冲向了别人的土地和家园,抢夺他们的土地和粮食。
他们就像病菌一样,不断地扩大,不断地吞噬,最终,大地上,满目疮痍,尽是荒废的田地,被火焚烧过的宅邸,最终,他们再也找不到能够吞噬的东西,他们只能吞噬他们自己!
“灵宝神君!
仙福永享!
寿与天齐!
。
所有人在神官大人的号召下,不断地振臂高呼,小二黑被这气氛熏染,也不断地高举手臂,大声疾呼,他忘记了心中的恐惧。
是的!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相信他们的夏王殿下是天上的神灵降世,因为神君的存在,他们这才分到了土地,这才有了自己的家园,神庙中的神官不断向他们传下了神君的法旨,教会他们利用人和畜生的粪便来肥沃土地,分发给了他们新的犁铧,教会他们怎样使用,并且,在他们生病的时候医治他们,赠送医药,这一切都是灵宝神君的恩典,所以,他们每日晨昏都会聚集在神庙在神官的指挥下进行祷告,每日都会像现在一般称颂神君大人。
这些仪式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之中,他们对此深信不疑,就算在他们中间,有那么一两个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家伙,他们也不敢说出来,不然,就会被这些狂信的信徒撕成碎片。
—
现在,神君在命令他们战斗,命令他们保护自己的家园,虽然,在他们中间,很多人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他们只短暂地训练过,只粗浅地知晓队列的行进和转变,然而,他们都无所畏惧,不仅因为他们在保护自己的家园,也是因为这是神君大人的法旨;他们也绝不会后退一步,不仅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大河,这也是因为神君大人的法旨。
小二黑在这狂热的气氛的熏陶下,不由得流下了泪水,他在为自己刚才的恐惧感到羞愧,那是一种极其强烈的耻辱感。
当初,在流浪的途中,他们一家以及那些结伴同行的族人遇见了张金称的变民军的袭击,一些人被裹挟进了变民军中,一些人失去了自己的性命,一些人则逃脱了。
那个时候,小二黑他们一家人只剩下了他和自己的大哥,年老体弱的父母和妹妹早已变成了路边枯骨,而那次,他和自己的大哥也分开了,不晓得大哥是生是死?不晓得他是不是像自己一样幸运,被神君大人收留,有一份土地和一所房子?
一想到自己的幸运,小二黑更是羞愧难当,他像其他那些人一样低下了头,开始了默默祷告,希望神君大人的庇佑。
口中默默念着祷词,小二黑的心情渐渐恢复平静,握紧手中的长茅,就像握着家中的锄头一样,他抬起头,平静地望着远方,在前方那片翠绿的山峦下,随风传来了一阵阵的厮杀声,苍凉的号角声,急促的鼓声。
头上方,低垂的白云一动不动地趴着,遮蔽着蓝天,分外地宁静。
山峦上的旌旗开始了摇动,这是在向他们这些二线部队下令,让他们出阵。
小二黑握紧手中的长矛,迈着小步,保持着队列和伙伴们在长官的号令下,随着整齐的鼓点慢慢朝山峦上行去。
身上的铠甲是进城后才领下来的,不怎么合身,稍微大了一些,显得有些松垮垮的,每走一步,甲片就叮当作响,这些小二黑浑不在意,他的呼吸随着有节奏的鼓点进行,他死死地盯着前方大柱子的背影,保持着和他的距离在三尺间。厮杀声越发地近了!
第三集 第一百零四章 五月十八日(四)
更新时间:2008…9…4 15:08:18 本章字数:6324
太阳升起后,敌我双方就开始埋锅造饭,待到辰时末,同地列阵而出,在河滩前那方圆十余里的洼地排好了阵势,准备交战。
风,不停地掠过阵前的草地,草尖摇摆着绿浪,从高空望下,高畅军后面的马颊河却如一条碧绿的玉带宁静地流淌。
太阳炙烤着大敌,两军对峙着,从辰时一直到午时。
高畅军人少,摆下的是防守阵势,前方全是身披甲冑的精锐,长矛手,刀盾手,弓弩手,按照顺序列好了队列,在王薄看来,对方就像是一头刺猬,自己虽然有一副好牙口,却也有难以下口的感觉。
由于没有找到对方的破绽,战机在王薄看来也就一直不成熟,所以,他迟迟无法下达进攻的命令。
若是按照王薄的打算,他还准备等下去,等到对方的士卒疲惫,甚而怠战之时,方才下达总攻的命令,然而,他虽然是名义上的统帅,手下的部队却山头林立,人人都有自己的一番盘算,权衡利弊之下,那些家伙并不见得会听从他的号令。
何况,流贼始终是流贼,除了各个头领身边的那些核心力量,其他那些士卒大多为没有经过训练的乌合之众,就算是那些核心力量,也不过打的仗多一些,把别人或自己的命看得轻一些,拼杀凶悍一些而已!也都没有经过良好的军事训练。
故而,在这种两军对峙之机,王薄那方的士卒很快就感到不耐烦了。要他们一拥而上。展开混战容易,要他们像现在这样列好队列,对峙着寻找战机则很是困难。随着对峙的时间地流淌,肃杀地气氛在两军阵前越发地浓烈,许多贼军的士卒渐渐无法承受起来,他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无法忍受等待地煎熬,一心只想上阵。不管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总能从这难熬的气氛中解脱出来!
相比之下,高怀义统领的这一万人则比那些贼军的忍耐力好了许多。
在这一万人中,只有两千人是正规军,由高怀义统率镇守平原郡,其余那八千人乃是从平原各地征集而来的精壮,这些精壮大多来自各地农庄。他们以前都是像小二黑一般的流民,也有一部分来自当地地大族,那些大族的身家性命现在已经和高畅的政权捆绑在了一起,面对王薄的袭扰。他们自然只有奋起抗争,若是让王薄攻下了平原。对那些大族而言,损失就太大了。
高畅虽然一直在打压世家大族的势力,但是,他们毕竟还能生存和延续下去,并且,高畅也给他们指出了另一条路,他们不用只是在土地上积累财富,开办各种各样生产新物件的作坊则更能赚钱,这时高畅还只占据河北的几个郡而已,若是让高畅夺得了天下,商业重新流通起来,那时他们的财富将成倍成倍地往上增长,另一方面,他们这些关东大族也能一扫数十年的颓势,重新在庙堂上站住脚,将那些粗鲁不文的关陇门阀压在身下。
所以,但凡目光远大的那些世家大族,以及从高畅这里已经得到了好处地家族,都不会在最近的风波中出面公然反抗高畅地政权,他们都在暗中观望着,犹豫着,等待着,只有那些目光短浅的宗族,受到大力抑制的豪强势力这才旗帜鲜明地反对高畅,在最近一系列的暗杀行动,争地抢水风波中大出风头,现在,高畅还顾不得对付他们,不过,他们全都上了监察司的黑名单,一旦高畅腾出手来,下场不问也知。
正因为有许多世家大族并没有公然反抗高畅,当王薄率军入侵之际,为了保护自家的利益不受那些乱民的掠夺,这些世家大族纷纷出钱出人,高怀义才能在短短的十来天内积聚一万兵力。
由于大型铁厂和矿山的存在,高畅军的武器和铠甲等装备并不缺乏,高怀义统率的这一万人中,不但每个正规军都领有统一制式的武器和铠甲,就连那些八千匆匆召集而来的精壮,也领有打造精良的武器,当然,人人一身甲冑却还做不到,他们大多身披简陋的皮甲,头上也没有戴上战盔,不过,却也有一部分身强力壮,往日在农闲时受过民兵训练,或者是从军队中退役的老兵领有铁甲,小二黑就在这些人中间,他们作为第二队存在,随时准备支援第一线的友军。
高怀义摆在第一线的队伍有一千多正规军,在他看来,和变民军作战,最好先声夺人,那些贼子毫无军纪,也没有坚强的作战意志,当战斗顺利时,他们就像饿狼一般凶猛,而当战局对他们不利时,他们则会像被狮子追猎的羊群一般散于四方。
所以,顶住对方的第一波进攻是关键,因此他将战斗力最强的正规军放在了第一线,战斗力第二强的那批部队则放在第二线,留在第三线的则是战斗力最弱的部队,当敌人冲破两道防线杀到后方时,这些人也只有拼死战斗,在他们后面是宽敞的马颊河,他们无路可退。
除此之外,高怀义还将军中那仅有的五百精骑埋伏在了山坡后面,那是他的杀手锏,他将整个战局都压在了这支精骑上面。
对于高怀义的部署,王薄一无所知,看见对方衣甲鲜明,杀气凛然的第一线部队,他不由心生忌惮,若是对方的一万人都是如此,这场仗就难打了。
要知道,在他的军
除了他手下的两千精锐力量,以及各个头领的亲兵外士卒都无法身披战甲,好一点的也还有着一身皮甲,大部分却只穿着一件单衣,武器也五花八门,那些被裹挟进来的百姓手中有的甚至只拿着一根木棍。
这还是得到了宇文世家地资助,那些亲卫们才全部穿戴上了铁甲,若是没有宇文世家地资助。情况将更为不堪。
不能大意啊!
出于谨慎的目的。王薄原想再观察一下高怀义地布阵,寻到最合适的战机时再发出攻击,然而。他手下的那些人则等不了这么久,特别是那些从豆子炕出来的家伙更是如此,在这些头领中,很有几个窦建德的义子,他们一心为窦建德报仇,并没有多好的耐心。
他们纷纷向王薄请战。王薄却总是不许,这让那些桀骜不驯地家伙分外不满。
到了午时初,那些家伙终于忍不住了,他们率先开始了行动,率领本部人马脱离了战阵,朝几里外的高畅军冲了过去。
看到这样的情况,同时,也知道在对峙中本方的士气一直在下降。无奈之下,王薄只好下令了全军总攻。
不过,他将自己的那两千亲兵放在了后面,作为预备队使用。若是战局对本方有利,就将这两千人投下去。彻底击溃对方,若是战局对本方不利,那对不起,他王薄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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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保存好这两千骨干,他随时可以再拉起几万人的队伍来,只要这座青山在,何怕没柴烧啊!
那些报仇心切的家伙自然不知道王薄的盘算,那些嗷嗷大叫着向敌军冲过去地底层士卒对此则更是一无所知了。
张大双手高举着横刀,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随着人流朝前冲去,就像身处在漩涡中一般,他仿佛身不由己地被被人带着向前跑着,这个时候的他,和身边所有的人一样,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他们地那个知世郎出卖了。
数年前,他们一家从信都朝平原流亡,途中,爹娘兄妹相继死去,或死于饥饿,或死于战火,只剩下了他和兄弟小二黑,然而,最后他也和自己的兄弟分开了。
他被裹挟进了张金称地变民军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