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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大人!”
听高畅如此一说。那个斥候一脸的感激涕零,施了一礼之后,就要往帐外退去。
“且慢!”
徐胜治在一旁突然出声说道,那个斥候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望着他。
“你一路进来,有多少人知晓杨善会被擒的消息?”
那个斥候望了高畅一眼,高畅示意他回答徐胜治的话。
“进营之后,我没敢耽搁。一路上直接往中军大帐而来,除了帐外的亲兵之外。其他的弟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很好!”
徐胜治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和帐外的亲兵待在一起,不要四处乱走,也不要将杨善会被擒这件事情四处宣扬,知道吗?”
“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高畅瞄了一眼犹疑不决的斥候一眼,沉声说道。
“是!”
那个斥候行了个军礼,退了下去。
“大人,某有一计,能够避免和窦建德正面争斗!”
徐胜治站起身,神情略微激动地说道,不管他如何淡定,终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时候,难免会在脸上流露出心中地真实感情。
“哦!先生有何妙计,快快道来!”
高畅也站起了身,对徐胜治这样的人,适当地尊敬是必须的。
高畅针对不同地人有不同的态度,现阶段,大概有三种态度。
对徐胜治这样的真正有才的士子,适当地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是必要的;对那些将利益绑在自己身上的,如各地的豪强世家,他地态度和那些人差不多,相互利用,相互提防,并且随时准备为了利益而翻脸;面对手底下那些将他作为神灵来崇拜的士卒,就必须随时让他们感到敬畏。
从现在来看,高畅地表现还算良好,基本上达到了他自己的目的。
“要想避免和窦建德正面相斗,需要几个因素,其中一个因素非常重要,那就是必须在本方和窦建德之间设下一个缓冲点,让他的注意力不能第一时间放在我们身上,所有。
徐胜治在高畅耳边嘀咕了几句,高畅边听边点头。
过了不多久,高畅和徐胜治走出了大营,两人在亲兵们的陪同下,带上了那个斥候,出营而去。
那个斥候负责领路,带领他们去和前方擒下杨善会的部队会合,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高畅另有计算。
一路上,那个斥候向高畅讲述了他们擒获杨善会的经过,可以说,其中运气所占的成分比较大。
他们的统领陈天昂原本是斥候营出身,乃是斥候营统领萧万全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对查寻踪迹非常有一套。
故而,杨善会一直没能摆脱他的追踪,然而,陈天昂没有防到杨善会的胆子会如此之大,敢于潜伏下来,以几十骑伏击本方一百多骑的追兵,因而被杨善会打了个措手不及,损伤惨重。
照此情况延续下去,本方不要说不能擒获杨善会,就连全身而退也会很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从北方赶来的军队突然加入了战场,他们就是烧掉了敌军粮草大营的赵仁成部,这支出人意料的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杨善会的败亡成了定局,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被合围的高畅军擒获了。
“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将军大人这一方的啊!”
徐胜治听了那个斥候的述说之后,忍不住对高畅如此说道,他当然不会说什么神君庇佑,所以所向无敌之类的废话。
高畅微笑不语,虚扬马鞭,纵马向前。
第二集 第四十章 夜斗 梧桐疏影
更新时间:2008…9…4 15:07:32 本章字数:5249
,清河。
时,有间客栈。
月华如水,越过藤曼缠绕的墙头,水银泻地一般撒在院落之中。
苏雪宜站在树下,抬头望着头上的那弯月亮,神思恍惚,一身白色的裙裳披在她身上,反射淡淡的银光。
她微蹙眉头,叹了叹气,低下头,目光落在院中自己的影子上。
前两天,她和自己的侍女若芷前往高畅军的军营,原以为可以见到高畅了,然而,出来和她们见面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那个姓管的将军告诉她们,高畅进城不到两个时辰就离开了,要想和他见面,还需要等候一段日子。
若芷把苏雪宜的身份告诉了那个姓管的将军,向他询问高畅的去处,即便如此,那个姓管的将军依然支吾其词,不说实话,只是叫她们安心在清河等待,他会将她们来到清河的消息转递给高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和她们见面。
在此之前,她们可以到郡守府暂住,以便等候高畅。
苏雪宜婉拒了那个姓管的将军的邀请,仍然和若芷回到了有间客栈暂住,她们将自己等人暂住的地址告诉了那个姓管的将军,如果高畅回到清河,希望他能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苏家也算是高门大族,以礼仪传家,苏雪宜身为女子,却也读了不少书。女子名节地重要性也不是不知晓,她虽然是高畅的未婚妻,然而,为了见自己的未婚夫,离家出走,千里独行,如此行为可算大逆不道,足以让苏家蒙羞了。如果,在没有见到高畅的面之前,就住进高畅的住所,这让她无法接受。
所以,她宁愿待在有间客栈里等待高畅的归来,即便她就算这样做。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还不休息?”
若芷出现在院中,房门大开,屋内泄出来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苏雪宜身前。
“在想高公子吗?”
她来到苏雪宜地身边,笑着说道。
若芷虽然和苏雪宜是主仆的关系,实则情如姐妹,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尊卑观念。
苏雪宜嗔怪地瞧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那些人说高公子是反贼,跟着一个叫窦建德的反贼头子。先是占据了平原,然后又带兵前来攻打清河。这里的人都很怕他!”
若芷学着自己小姐的神态,叹了叹气。
“小姐。你说为什么高公子要去当反贼呢?也许老爷就是知道高公子当了反贼,才向小姐你隐瞒他还活着地消息,不想按照婚约将你嫁给他吧?”
若芷见苏雪宜低着头仍然不说话,她继续说道。
“如今的高公子还是原来的那个高公子吗?以前,高公子为人和气,就算是对府中的下人,也从来不摆主子的架子,对小姐也是一心一意。还记得在大兴城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出外郊游。在山林里遇见了一只发狂的野猪,他为了保护小姐还被野猪撞伤了,那个时候,高公子才十三岁吧?”
似乎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情景,若芷的嘴角绽放出一丝微笑,当时,十三岁的高畅在保护十二岁地苏雪宜的时候,顺带也将十一岁地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现在,清河地人都说,高公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就像几年前的张金称一样,所以,当大军进城的时候,谁也不敢出门,害怕被杀!”
若芷皱起了眉头。
“难道高公子真的变了吗?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苏雪宜忍不住敲了敲若芷的小脑袋。
“外界地流言蜚语怎可以尽信啊!他一定还是原来的那个他!我相信他还和从前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苏雪宜抬头望着头上那弯明月,叹气一般幽幽说道。
“人们说他是反贼,我相信他之所以这样一定有什么苦衷,总之,他是个明白事理地人,他就算当反贼也有自己的道理,至于说他杀人不眨眼,就一定是胡说了!”
她转过身,望着月光下的若芷,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统帅的大军进城已经好几天了,这其间,不要说没有乱兵在街上四处乱窜,打家劫舍,胡作非为的事情发生;就连一般的扰民事件,比如强取豪夺,强买强卖的事情都没有一件;反过来,他的士兵还在街上巡逻,制止那些无赖之徒趁乱劫掠。这样一支军纪严明的军队,会是一支流民军队吗?能够统率这样一支军队的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吗?”
急促的语气瞬间变得舒缓,苏雪宜慢慢说道。
“我相信他,无论遇见什么事情,无论处于何种处境,他仍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若芷笑着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也不相信高公子会变**们所说的那种坏人,我和小姐你一样,相信高公子仍然还是原来的高公子,仍然是那个勇敢,善良,不管对什么人脸上都挂着温和的微笑的高公子。不过。
若芷转变了话题,她牵着苏雪宜裙裳的长袖说道。
“小姐,已经快三更了,你是不是该休息了,要是休息不好,会变丑哦!要是高公子看见小姐,发现小姐变丑了,会不会不认识小姐啊!”
“你啊!”
苏雪宜伸出手指,在若芷的额头上虚点了一下,与她一起进屋去了。
门咿呀地关上,留下了一地月华,静静地撒在孤寂的庭院中,微风轻拂,树影微微摇晃,枝叶婆娑。
屋内的油灯灭了之后,一个时辰过去了。
子时和丑时交替之间(凌晨一点),有间客栈后门外的巷子里,出现了几个黑衣人的身影。
高怀忠的脸蒙在黑巾之下,随着每一下的大口呼吸,蒙在面上的黑巾往上不停鼓动,他的眼神微微闪烁,稍微透露着一点紧张。
经过一番查探之后,他终于查到了苏雪宜主仆两人的落身之处,她们住在有间客栈的独门小院里,两人女扮男装,化装成为游学的士子和书童,两人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金银,因此不缺盘缠。
只是,以两个从未出过门的女子,在这乱世之中,途经千里,居然无惊无险,这让高怀忠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运气不是一般的
由于在江都的宇文世家有事情发生,宇文成都接到家族的号令,在前两天离开了清河,高怀忠则留了下来。
宇文成都给了他两条路走,第一就是在苏雪宜和高畅没有见面之前,将苏雪宜绑架,离开清河,带到江都去;如果第一条路走不通,高怀忠就必须走第二条路,重新回到高畅门下,刺探消息,顺便破坏苏雪宜和高畅的关系。
两条路比较起来,高怀忠当然愿意走第一条路。
那天,在人群之中,他隐约瞧了骑在战马上的高畅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眼带给他的感觉异常古怪,在战马上的高畅和从前的那个高畅似乎完全不同了,现在的高畅带给了他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感,在他身上,有着从前的高畅不曾具有的威严。
当一个人掌握了大多数人的生杀大权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拥有这种威严吧?
这种不一样的感觉的产生,高怀忠的解释就是如此。
不过,他下意识地不想去面对高畅,他担心自己会在高畅面前露出底来,他隐约觉得,在那个人的眼中,任何心怀鬼胎的家伙都无法隐藏踪迹吧?
原本,他已经绝望了,以为苏雪宜和高畅肯定见过面了,两人现在应该在一起,于是,只好准备硬着头皮去面见高畅,上演一个千里重投旧主地好戏。
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苏雪宜主仆的踪迹,发现她们仍然住在客栈之中,这证明她们还没有和高畅见面。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他仍然欣喜若狂,觉得老天爷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只要能将苏雪宜偷偷带走,他就不需要去面对那个自己不想面对的人了!
不过是两个弱质女子而已,要想制服她们。易如反掌。
宇文成都在清河给高怀忠留了几个人,今天晚上,他将他们全部动员了起来,开展了自己这个虏人大计。
他打了个手势,两个黑衣人来到了客栈的院墙下,另外两个人向院墙急冲过去。在墙下两人的帮助下,翻身上了院墙,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墙后。
巷子的尽头,传来了一两声狗吠,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亮。
不一会,客栈地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