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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考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个时辰,管平一向在坊市里视察自家的产业,得到有一个高级将领临自家酒楼的消息后,他从附近的当铺赶了过来,作为掌管着财权,名义上属于高畅家奴的管平自然想和高畅手底下那些领兵的将军打好交道。
他赶到之后,瞧见雅间门前的那些亲兵,才知道是高畅本人微服前来,最近,他和高畅私底下见面的机会很少,基本上都是议事时才会见面,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私下相处的机会,他自然不想放过。
于是,通报之后,他得到了进入的允许,然而,进屋之后却瞧见还有一个陌生人在里面,原本想大礼参拜的他反应及时,弯腰之时,改成了一般的礼节。
“你来了,不用多礼,过来坐下,让我给你们做介绍。”
瞧见高畅的神态温和,不像在议事时那般不芶言笑,受宠若惊的他忙屁颠颠地小跑过去,在高畅的案几旁坐下。
“这位管平管先生是平原管家的家主,其先祖是春秋时齐国的名相管仲公,现在,他担任平原郡郡丞一职。”
听了高畅对自己的介绍,管平立刻向徐公子拱手作揖,徐公子对他微微一笑。
“这位是徐公子徐胜治!”
徐公子保持着脸上的微笑,郑重地朝管平回了一个礼。
徐公子?
管平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感到自豪,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公子这次是途经平原,还是特意来此?”
既然要想留下这个人,自然要对这人有所了解,高畅也不能免俗,难免提起对方来此的目的。从刚才那个老兵村长的报告中,这个人对平原郡的许多东西都颇为感兴趣,不过,高畅不相信对方是细作,没有哪个细作会是这般模样。
“我本是游学的士子,走到哪里算哪里,兴致好的话,会在某个地方停留一些时日,有时,只是路过而已!”
徐公子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公子可有兴致在平原多待上两天,四处走走?”
说话之际,高畅有些诧异地瞄了身边不言不语的管平一眼,他正皱着眉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以管平的机灵劲,应该知道自己想要招揽徐公子,这个时候
需要他在一旁帮腔的时候啊!他却在走神,真是奇怪
“既然高将军盛情相邀,在下就不客气,多打扰几日了,要是一不小心将高将军所酿的碧玉美酒喝光,将军莫要心疼啊!”
徐公子端起酒盏,哈哈笑道。
高畅抿了抿嘴唇,微笑着说。
“醇酒这东西,和美人一样,也是要遇见对她相惜相怜的君子,才不枉一生啊!这碧玉酒难得公子赏识,是她的荣幸!”
“醇酒美人!甚好!”
徐公子笑了笑,狂放之中却不带一丝傲气,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本该是如此一般,让身旁的人丝毫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我知道了!”
管平突然仰起头,沉思许久,他终于想起了在哪里听过徐公子此人。
“徐公子!难道你就是那个十三岁就在河汾讲经堂舌战群儒,号称辩才无双的徐公子!”
作为一个生意人,管平虽然谈不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过,要让他像现在这般失态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能让管平如此失态,看来这个徐公子还真是一个名人了,高畅微微一笑,对徐公子的兴趣更加大了。
“那不过是年少轻狂之举罢了,惭愧!”
徐公子苦笑着说道,神态不似作伪。看样子,地确对管平所说之事感到自惭。
“公子自谦了,要知道当年之事,直到现在还是美谈啊!世人们都说,王通王仲淹公的子弟中,深得六经真味的只有当时年仅十三的徐公子你啊!”
管平连声赞叹后,说起了徐公子的当年事。
徐公子九岁的时候,就得以拜在河汾大儒王通门下。研习六经,从王通能收下这个九岁的弟子来看,可以得知徐公子是个年少聪颖之人。
王通,字仲淹,隋河东郡龙门县通化镇(今山西省万荣县通化公社)人,生于北周大象二年(公元580)。出身于官宦兼儒学世家,曾任蜀郡司户书佐、蜀王侍郎,不久辞官归乡,开办讲经堂,以著书讲学为业。
由于他深悉六经,著了《王氏六经》,《十二策》等书,时人尊称为“王孔子”,自此声名远播,他聚众讲学之际。听讲的学生常常有百人之众。
不过,他地入室弟子却不多。也就区区十数人,计有河南董恒、南阳程元、中山贾琼、河东薛收、太山姚义、太原温彦博、京兆杜淹等人。徐公子是他的关门弟子,年岁最小,在这些人中,却深得他的器重,他常对旁人说这世上真正能传自己衣钵的只徐公子一人。
在大业八年(公元612),也就是徐公子十三岁的时候,讲经堂一年一度的讲经大会上,徐公子就孔子六经地经义提出了不少自己的新看法。这引起了众多学生的一片哗然,在他们看来。徐公子的思想是离经叛道之举,有辱师门。
于是,众学生纷纷群起攻之,然而,小小年纪的徐公子却辩才无双,一一驳斥了众人之言,说得大家哑口无言,然而,他也得罪了堂上高坐的师傅王通,毕竟,那些弟子们对六经经义的理解都是出自于他。
后来发生的事情,管平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那天之后徐公子就破门而出,失去了消息,那时,管平正在河东做生意,故而,对这件当时在河东士子中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印象深刻,也记住了徐公子这个名字。
“不过是年少无知之举罢了!”
的确,现在地徐公子很有一些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触。
研习六经之后,和自己师傅产生了不同地见解,对错姑且不论,不过在那个场合之下做出那番举动,的确是年轻气盛没有深思熟虑才会如此啊!现在地他,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管平问起了徐公子从讲经堂破门而出之后的事情,高畅对此也颇有兴趣,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徐公子。
徐公子笑了笑,一语就带了过去,说是自己从讲经堂出来之后,就开始了游历天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他并没有撒谎,从讲经堂出来之后,他的确开始游历天下,不过,却不是一个人,与他一起游历天下的还有他的新认的师傅。
游历天下,并不是四处游山玩水,或者是到某个世家去作客,和世家子弟进行一番诗词唱和而已,所谓的游历天下,其实一个学习地过程。
徐公子和新师傅的相遇颇为奇特,在讲经大会地前一天,徐公子在街上遇见了相士装扮的老人,老人免费给他算了一卦,认为这两天他会遇见一些波折,后来,就发生了讲经大会上的那件导致他破门而出的事情,出门的当天,他又遇见那个给他算卦的老人,那个老人一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跟他走,不晓得当时是怎么想的,徐公子就随那老人而去了,这一去就是好几年。
老人自称鬼谷传人,向他讲授的是纵横之学,权谋之道,以及兵法百家,一路行来,结合各地山川形胜,民生百计,老人的言传身教让徐公子受益匪浅,比起六经之类的王道学说,他对鬼谷这种实用的杂家学说更感兴趣。
去年三月,老人告诉徐公子已将所有的东西传授给了他,希望他能遇见明主,结束这个人吃人的乱世,随后,飘然远去,徐公子这才开始了单身一人游历天下的脚步。
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要告诉他自己是鬼谷传人的秘密,这是徐公子师傅在教导他的前再三叮嘱的,故而,在与高畅和管平的对话中,他将这一节一笔带过了。
高畅也没有继续追问这一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来日方长啊!知道徐公子从前的往事之后,留下他的决心更加强烈了。
没多久,管平就离开席间,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高畅和徐公子两人就世事和时局互相交换自己的看法,从对方那里,他们各自得到了一些新奇的启发,看问题的角度也更加全面了,两人顿起相逢恨晚的感觉,这一番畅谈,竟然延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华灯初上方才罢休。
虽然,还没有明说,不过,经过这一番深谈,徐公子留在高畅处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了!
第二集 第八章 望岳亭之役
更新时间:2008…9…4 15:07:27 本章字数:4848
三年(公元617年),二月十九日,辰时。
清河县东北三十里,望岳亭。
太阳从东边的天际升起之后,弥漫在原野上的雾气就慢慢消散了,然而,太阳只在天空上打了个照面就不知道躲在哪片云朵后面去了,天空的面容变得阴沉起来,从望岳亭东侧的小山坡上自称临清大将军的王安所部扎下的营帐向西南方向望去,几里外清河军营帐中飘扬的几十面战旗依稀可见。
在两方营帐之间是一片广阔的原野,上面长着大量的青草,间或,点缀着色彩艳丽的各种野花,从高空望下去,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织锦。
原野上,有一小部分是开垦过的田野,正是春耕之际,田野里却长满了杂草,邻近的村子已经空无一人,在两军还未对垒前,他们就已经拖儿带女地离开了这个即将流淌着大量鲜血的战场。
王安披戴着沉重的盔甲和自己的弟弟王胜站在大营的哨楼上,眯着眼睛朝对面的敌军营帐张望,他的脸上,长满了须,就像长满杂草的田地,一双细长的眼睛,闪耀着寒光,炯炯有神地望着前方。
自从在此和清河军正面相接之后,两军之间的这种对峙局面已经僵持了好几天,由于,清河军牢牢地卡住了本方的行进路线,让王安进退不得,骑虎难下。
这次前来攻打清河郡。一方面是因为他新近投靠了窦建德,为了配合窦建德攻打信都,特地前来进犯清河郡,牵制杨善会率领地清河军使其不得北上增援信都;另一方面,他也想打下清河郡,大大地捞一笔,清河的大户极多,只是吃大户就能让他们这几千人的队伍满足了。
因此。他一路轻装而来,粮草辎重带得并不多,打的就是以战养战的目的,却不料,在此地被清河军挡住了去路。
面前的清河军只有区区两千来人,本方的军队人数是对方地两倍以上。进行野战的话,王安有信心将敌人击溃,然而,敌人大大的狡猾,本方几次挑战,敌人都高挂免战牌,一旦本方逼进,立刻遭受乱箭齐射,敌人的防御工事修得非常牢固,营帐前面挖了几道深深的壕沟。遍布鹿,拒马。就算王安有一千骑兵,选择强攻地方营帐的话。就算舍得损伤,也不见得能够将其攻下。
然而,就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最多还有三日,营中地存粮就要耗尽了。
“哥,怎么办呢?”
王胜是一个徒具武力的小伙子,比起他的力气来,他的脑子就不值一提了。不过,在流贼性质的王安军中。武力是衡量一个人地位的基本因素,因为王胜的存在,王安才在这个大头目的位置上坐得这么久。
“命令全军出营挑战,敌人若是闭门不出,我们就分兵,你率领骑兵部队和一部份步卒饶过敌营,深入敌军后方,抢点粮食,杀点人,放点火,我自带三千人在此牵制敌军,我就不相信杨善会真是缩头乌龟,任我们为所欲为!”
窦建德的命令是让王安牵制清河军,让其不得北上即可,然而,王安对这个命令有些不感冒,如果按照窦建德的命令行事地话,他的部队捞不到什么好处,大头都被窦建德占去了,所以,在手底下那些小头目地鼓动下,他想倚仗自己的力量先一步攻陷清河,以便能多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