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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纹着一朵极美的花:“这就是斑斓花。”
“可这……”分明不是花。
“我曾有心疾,师父在我小时候把斑斓花花种植入了我的心里,用于修补那个小伤口,不知不觉的,胸口的皮肤上,就生出了一朵花。”
“你给我看这个,是为了告诉我什么?”我奇怪地问。
“恐怕,老夫人是为了拿到这颗种子,会不择手段,即使开膛破肚,亦在所不惜啊。”他穿上衣服,对我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存有怀疑,我现在告诉你,只不过是为了说明,我不会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今晚三更,老夫人寝楼见。”我对他说。
今晚无风无月,唯有乌云满天,三更刚响,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寝楼下。
“生花倒是准时。”蓝衣霄对我说。
“我曾来这里许多次,这里虽说是老夫人的寝楼,但老夫人从来不来这里留宿,也不允许别人接近。”我指着二楼的房间对他说。
走上二楼——今晚的夜,静的可怕。
推开房门,只闻到一股诡异的香味扑面而来,即使捂住口鼻,也没能有一点减轻。
我对他指了指房间某堵墙,那香味从墙中散发出来。
“是墙中有香尸?”
“不,墙后有密室。”按下某个开关后,那堵墙应声打开。
墙后密室没有一丝灯光,却透露出一种绿莹莹的颜色,就像无数鬼火在空中飘荡,浓郁的味道越来越重,我不禁皱眉。
密室中放着一方用碧玉制成的棺材,只有棺材,却没有盖。
碧玉周围雕刻着各种鬼怪,似乎被尸液浸透的多了,整个碧玉棺材在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朝里面一看,看到里面竟然躺着一具女尸,那女尸生花还认识——竟是生玉。
“这便是秦府鬼棺。”蓝衣霄说,“据说秦府先人开凿玉山时,挖出一块美玉,后来这玉被雕凿成了一口碧玉棺材,可是,每一具躺进棺材里的尸体,都会消失。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化成了尸液,秦府鬼棺,是会吃人的。”
我和他慢慢靠近那口棺材,往里一看……
“生玉,竟会落到这个地步。”碧玉棺材里躺着的生玉,生玉的身体,变得有些纤薄——不是瘦,而是纤薄,似乎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平平地削掉了一点。
就在我惋惜之时。
——猛地,躺在碧玉棺材里的生玉,竟睁开了眼睛。
“啊……”我差点惊叫出声,蓝衣霄捂住了我的嘴,他轻声在我耳边说,“没想到生玉竟然还活着。”
“生玉,你怎会落到这个下场?”我正要把生玉从棺材里抱出来,生玉却大笑出声。
“没用的,躺入这个棺材里,整个身体会被吸住,然后从后背开始化水,再化到前胸,等全部化成尸水之后,就是养花最好的肥料了。”生玉说的冷淡,“我已经试了无数次了,不可能从这个棺材里脱离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落到这个下场?”
“为什么?那只是为了让你也落到这个下场而已。”突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猛地,嘴边裂开一个大笑,蓝衣霄一个闷哼,向前倒去,胸前露出一把染血的利器,那利器很快被收了回去。
我看到了躲在他背后,从黑暗里出来的老夫人——凶器是她手里的龙头拐杖,她用力一捏,那凶器又收到了拐杖里。
就在蓝衣霄倒下去的一瞬间,本在棺材里的生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鬼棺的力量,猛地坐起,抓住了他的身子,把他拖进了棺材里,我看到了生玉已经腐烂的后背和被削了一半的后脑勺,我也同样看到了里面的内脏和涌动的脑浆……
这一次,生玉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永远和蓝衣霄在一起了。
第一卷 第67章、花事(六)
老夫人面无表情地把手摸到了蓝衣霄的胸口上伤口中,摸索了一阵子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手指大小的黑色种子,擦了擦上面的血渍之后,放入了怀中。
“生玉这孩子,算是狠的了,只是太笨了,在被从你房间里拖出来的时候,竟然还在喊着她有多冤枉,还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其实我也知道了不少事情,毕竟秦府里都是我的眼线。只是把她弄进棺材的时候,她还一脸震惊——就像她的娘一样。”老夫人阴狠的脸在绿光下显得更加恐怖了,“她娘刚刚生产完,就被弄进了鬼棺里,我本以为她咽气了,没想到棺材里竟然响起了声音,我把棺材打开一条缝,她居然还要我救她,真是好笑……”
我慢慢后退。而此时老夫人的脸,却是如此的可怕。
“你爷爷也是,竟然几年前说不愿意再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了,秦府的荣耀不要也罢。说的倒是轻巧,荣华富贵了一辈子,却突然悔悟了,也真是好笑……于是我也把他弄到了棺材里,你可知道那一年,种出的绿花是多么美艳吗?”她一步一步靠近,那一年所上供的绿花,竟然是她的丈夫,而她此时癫狂的模样,不像一个人,更像一个魔鬼,“你父亲,竟看到我要把你母亲制成花盆的时候冲了上来,一个不慎,竟撞到鬼棺上死了……”
老夫人,疯了。
“蓝若离那个贱人,以为我真的那么好说话吗?我趁着她生产的时候,摸进她的房间里,拿到了一本密书,你猜,里面有什么?那里写着奇花异术:以人肥养花,花开极艳,花似人形,为花中极品,然,若想种出奇花,非花肥,花种,花盆皆为天下致品不得,花肥为人肥,花种取天下剧毒之种,花盆为苗疆之女身躯!”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
如果是这样说,如果是这样说,那“我”的母亲,她……她……难道还……
“生玉这丫头,果然不如你聪明啊。”她摇摇头,按下房间里某个开关,一直悬挂在屋顶上的棺材盖徐徐落下——我看到了棺材盖上,那个纤细干瘪的身体,我与她十八年未见,而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去了——只是她此时的模样与一个死人差别,“这就是你娘,可惜已经时日无多了,种出来的花也是越来越不讨皇上的喜爱了。”
我上前一步,抚摸着我娘那形容消瘦的身体。
“你看,这一切多符合天意啊,萧忆冉带来了种子,生玉这美人变的花肥,还有你这有苗女血统的花盆,这不是老天在助我秦府吗?”她按下龙头拐杖,露出里面的利刃,慢慢向我靠近,“乖,生玉,不疼,一点也不疼的……”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受到身下的那具躯体手一动,狠狠地推了我一下,而再一摸她鼻息,竟是全无气息。
——我娘竟这样去了。
——到死,她都希望我远离这是非之地。
——一瞬间,我想到了死,我死了,也就没有所谓的花盆了,老夫人的目的再也无法达成,我也可以远离一切烦恼,在另一个世界里,我再也不用如此痛苦了。
可当老夫人的拐杖刺穿我四肢的时候,我都没有咬下舌头。
她慢慢地,把我抱了起来,四肢绑在那鬼棺的棺材盖上,在我肚皮上的破开一道口子,把那带着蓝衣霄体温的种子,慢慢埋进我的皮肤里,我感受到生玉的尸液,正透过这鬼棺慢慢渗入我的身体里……
我依旧没有咬下舌头,不是我怕死——如果我死了,就无法保持这滔天恨意了。
我想,我娘和我一样,都有拥有让花朵感知自己感情的能力,但是因为,她知道有我的存在,所以,她一直默默隐忍着,但我不一样,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这一年,秦府进贡的花,美的惊人。
一见惊心,再见惊情。
当皇帝看过这朵花后,天下所有繁花,都不能再入他的眼了。秦府,又因为这朵花,唤回了往日的荣光。
最后,这朵花,被赐予皇帝最爱的宠妃——萧妃。
萧妃也是个爱花之人,尤其是对这朵花,时时刻刻不离身,当萧妃看着这朵花的时候,就像望着自己的恋人一样。
——那花,在时时刻刻引诱着她。
她已经无法离开那朵花了,吃饭的时候带着它,游玩的时候带着它,连睡觉的时候,也把它放在自己的床头上。
当有一天,日上三竿,萧妃却还没起床的时候,她的心腹太监慢慢打开了她寝宫的大门,当看到里面的情景的时候,他吓的晕了过去。
血的味道在空气里四散开来,当皇帝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萧妃,他最爱的萧妃依旧躺在床上,那样安静,那样可爱,只是没有了头而已。
而那朵花,依旧是那样艳丽,那样吸引人,只是花梗上长了两排森然的牙齿而已,而那尖锐的牙齿,还在慢慢噬咬着萧妃的皮肤。
血,一点一点地染红了萧妃身下的床,也一点一点的染红了皇帝的眼。
皇帝大怒!
皇家的富贵一向是最无情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当老夫人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血色,慢慢地在她眼睛里面弥漫,她立刻想到了那寝楼里唯一活着的人。
她在寝楼外点了一把火,汹涌的大火中,似乎还能听到她痛苦的呻吟,但那呻吟之中,却带着难言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你笑什么?”老夫人对着着火的寝楼问着,但是没人回答她。
突然,起风了。
那火顺着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了整个秦府。
老夫人的周围,也开始被灼热的红色蔓延,但她却似乎一点都没感受到一样,依旧问着:“你在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
到最后,都没有人回答她……
……
“啊,你这家伙,怎么睡着了!”就在那画面戛然而止的瞬间,有一个如此尖锐的,仿佛将时间与空间全然贯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而那静止的画面,在那一瞬间,犹如碎裂的镜子一样,四分五裂。
短暂的迟疑与黑暗之间,却是有人狠狠地拍了我一下。
那是一只何等冰冷的手啊,与午后那猛烈的,仿佛是火烧一样的阳光相比,这样的温度,仿佛是刚刚冻结成冰的水,仿佛是刚刚从山中采出的玉石……
当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琳琅就站在我的面前。
“擦擦你嘴角的口水,真是的,蠢死了……”她走到我面前——这张脸,是这样美好,这样纯真,这样美丽的一张少女的脸,可这张美好、纯真、美丽的面皮之下,有的,却是被神明所摒弃的七情六欲,“你这家伙,到底做梦梦到了什么……嘴角有口水也就算了……为什么眼睛下面也是水汪汪的……”
我擦了擦自己的口水,又擦了擦自己的眼下。
“我做梦了。”我对琳琅这样说着。
“做的什么梦……”我知道,她原本想问我,可她问到一半,却突然停住了,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的,乃是那朵在风中摇曳的花,“这是……”
她一步一步走到那朵花之前,与原本所表现的漫不经心不同,此时她的脸上,是格外的认真:“这朵花上,有让我觉得很熟悉的味道。”
原本就是属于琳琅山的萧家中某一位少女所变成的花朵,与琳琅山山神所摒弃的七情六欲,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终于在这一瞬间,相互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