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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是一大通,但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听说只是太上皇病了,张佳木便向薛小旗问:“我要请问,按例,这种事该如何处置?”
“回大人,”薛小旗毕竟守了几年的南宫,倒是丝毫不乱,他道:“派人到靖远伯府回明此事,由伯爷处置。”
“伯爷那边会如何处理?”
“老伯爷也无权召医进南宫,总得再回了宫中,由皇上派御医来,取药的话,也不能从外头随便采买,总得从宫中的御药房再奉命取药煎熬。”
张佳木沉吟道:“照你这么说,今晚是肯定没办法了?”
“是的,”薛小旗脸上也有点遗憾,他道:“事情说晚了,要是早一个半时辰,宫门还没有上锁,那会儿还能来的及。现在这会儿,就算老伯爷知道了,宫里也是没有办法通消息的。”
大明的皇宫到了一定时辰就必定会上锁,宫门一锁,内外隔绝,除了“急变”之外,根本没有办法通消息。
但“急变”一般是城中有大变,或是火警,这才会由宫门处递入,接到急变之后,守皇宫的禁卫不能有丝毫耽搁,必须使急变直达御前,不论皇帝是睡是醒,必须第一时间送到御前,否则的话,就是重罪,必定严惩无疑。
张佳木也知道告急变的份量,想想深宫里天子和南宫里太上皇的关系,拿这件事告“急变”,除非是自己这百户当腻味了。
他长叹了口气,道:“先派人到靖远伯府去,请教老伯爷,看他是如何说法。”
“是,卑职这就派人去!”
薛小旗也断了回家过年的心思,南宫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守备者绝不能不在,不然的话,一旦出了什么事,天子为了塞天下人的口,很可能拿他来祭旗,那可真太不划算了。
当下先派人到靖远伯府告变,张佳木则带着薛小旗与庄小六等人,立刻骑马赶往南宫。
夜色已经深沉,马蹄声清脆悦耳,却是将正南坊中的宁静击的粉碎!
一路之上,不少深宅大院听到马蹄声响后登楼远眺,却只看到一队人马打着火把,向着南宫方向疾驰,漏夜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窃窃私语,互相打听,甚至已经有大胆的打开宅门,默然打量着疾驰中的锦衣卫骑队。
到了这会儿,张佳木才知道,小小南宫,为什么这么牵动人心,关碍大局!
他心里不由得有一丝紧张,到这会儿,他才感觉与这个庞大古老的帝国息息相联,他可以做主的地方,居然关系到大明王朝未来政争的最关键之处,小小南宫,就是整个大风暴的风眼,身处此处,稍不小心,就会被撕扯的粉碎!
一切的关碍,都在于帝国现在没有合法的继承人,没有太子,而天下不安,皇帝又绝不愿太上皇或废太子复位,而多少有识之士或贪图富贵的野心家,又一心想拿南宫来做将来政争的筹码,暗夜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又眼在盯着南宫,也盯着张佳木!。
第六十七章 生死由命
到了南宫,里头还在拍门问消息,薛小旗请示张佳木过后,上前道:“请里头稍安勿燥,已经派人去知会靖远伯爷,一有消息,必定立刻来说。”
有他这话,里头安静了一些,但隔着一道宫墙,还是能清楚的听到里头宦官们的窃窃私语。
派来伺候太上皇的当然是宫中极不得意的人,不然的话,必定不会到此。
但在此时间久了,除了少数异类,多半就尽心尽力起来。有传言,太上皇待人亲切,虽然自尊自重,但也随和,所以无形之中叫人亲近,张佳木未曾亲眼见过太上皇,也只能存疑不问。
这一等,一直到起更。
里头的人一次一次的来问,张佳木自己也上前解释,但隔的久了,里头的人焦燥非常,太上皇高热不退,状况已经极尽危险。
好不容易听到马蹄声响,张佳木如释重负,连忙向着来人迎去。过来的是派到伯爷府中的校尉,还有一个熟人,却是哈铭。
“师傅,您老怎么来了?”
哈铭不答他的客套,下马劈头就问:“里头情形怎么样?”
“不好,”张佳木皱眉道:“太上皇情形越发严重,烧热不退,已经在说胡话了。看样子,非得召医者煎药速服,不然的话,恐有难言之事。”
大冬天的,又是高热不退,听说深宫之中,不仅是饭吃不饱也吃不好,一切供应都很菲薄,取暖用的炭火什么的,想来也不会够,太上皇年刚过而立,身体向来很好,当年在北方草原,幕天席地满眼冰封万里雪飘,但也没听说得过什么重病,这一次病来的又重且险,不由得不叫人心生同情。
哈铭听说,两眼已经落下泪来。
张佳木一见,大起恐慌之感。他这个师傅,向来崖岸高峻,不假辞色。记忆里就没见过他因为什么事动容,不想今天竟是如此模样。
唯能证实一点,哈师傅与南宫里头的那位,实在有着深厚难言的情谊在,不然的话,断不会如此失态。
但哈铭如此,也说明带来的消息不妙。
张佳木不问师傅,走过去,轻声问一同去的校尉:“怎么着,伯爷那边怎么回说的?”
“伯爷说,他问了几位大老,并住在宫外的太监,回复过来都不大妙。”
“到底是怎么说?”
“伯爷说,就四个字:生死由命。”
“嘿!”张佳木吸了一口凉气,王骥接触到的人,当然是大明最高层的一些元老重臣,还有内宫掌握大权的太监,大家都如此说法,显然半夜三更再去惊动宫禁,请求皇帝做主已经是纯属不智的行为。
那么说,南宫里头这位的生死,就真的得靠他自己硬扛?
他又惊且怒,问道:“现今御药房是谁在管,别的不说,总得先发下药来,让南宫里头的人自己煎服了,也总好过不闻不问!”
“大人这话说的是,伯爷也是这么说。”那校尉脸色铁青,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他道:“但现在管御药房的太监是廖官保,他说,给不给药得看皇上的意思,没有旨意,没有药!”
“当真……”张佳木忍了再忍,还是把混账这两字给吞了。司礼监的太监,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当真混账!”他没骂出声来,却是有人把剩下的给补足了。声音清冷,寒冬的深夜里,脆利爽落,就是冰凉凉的,似是鬼声,绝无人气。
张佳木霍然回转身去,却是钱皇后已经从南宫里出来。守门的卫卒没敢拦她,由着她一直径走到了张佳木等人身前。
“哈通事,”她不理张佳木,只向着哈铭道:“你倒大不必哭了。他的亲兄弟都不疼他,由得他生死不问,你一个蒙古鞑官,却在这里哭什么!”
话说的冷极了,但哈铭看着她,却是哭的越发厉害了。
钱后冷冷一笑,四顾而看,竟是微笑起来。
张佳木不由得身上一冷,这笑容,当真是太可怕了一些。到底是何等的绝望,才会使人在脸上露出这种可怕的笑容来!
夜色低沉,锦衣卫校尉们手上的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除此之外,唯有冷风呼啸,寒冷刺骨。
“你们一定奇怪,”钱后似乎已经有点癫狂,她道:“我为什么不哭?”
她声音转厉:“我的眼泪,已经在前几年就哭干了,我现在是再也哭不出来……原以为,他平安回来,我们也不要什么太上皇皇后的名份,叫我们去给太宗爷守陵去,要不然叫我们去南京守孝陵,总之给一块地,或耕或织,能安安稳稳守着他活下去就行……可惜竟是不成,竟是不成!”
在场诸人都是默然不语,天家的事,哪有她想的这么简单!放在北京,囚禁于南宫内,皇上还这么不放心,种种手段防备。放在外面守陵,关防哪能如此严密,处于深宫里的皇帝,又哪能放心安寝!
但此时此刻,腹中就算有这种回答,当着已经哭瞎了一眼的皇后,当着每天做针线活养活太上皇,只把太上皇当成一个普通丈夫的曾经的一国之后,这话却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命,全是命……”
她抬起头来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在场诸人,仅存的一目中蕴藏着说不出来的深切悲伤,事情已经绝望,再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当着这群锦衣卫的人,就算有什么话,也不便再说。
她回转身体,预备回南宫去。
哈铭已经泣不成声,但他一个蒙古人,既不通药理,也没地方去弄到合适的药。况且,上命严峻,南宫里是绝对不允许私自递送东西。
前几年,锦衣卫指挥使卢忠查出有人私拿太上皇赐给的金刀,案子查出来,皇上大为震怒,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金刀案”,因着这件事,有人被杀,有人被严罚,就算查出此事的锦衣卫指挥使卢忠也知道自己惹了天大麻烦,没有办法,只能装疯。
到现在,卢忠这个堂堂的锦衣卫指挥每天还在装疯卖傻,小小一个南宫,哪怕是再小的一件事,又岂能当是等闲!
张佳木看着眼前的女子已经是双鬓染白,容颜苍老,缓步独行的背影之中,有一种感人肺腑的东西,他的心胸中有一种深藏的情感被触动了,这一瞬间,他鼻子酸楚,几欲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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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字数有这些,虽然不是很多,也感觉过的去了。
至于质量,不敢说写的多好,但一直是用心在写,很努力的在写。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我的现状码字有多辛苦有多累,但是这些我觉得是无须多说的,因为选择了这个职业,这份坚持就是一个作者必须有的。
以前因为种种意外曾经断更过几本书,心态问题,身体问题,好在感觉自己及时醒悟,还不算太晚,总之,要好好努力,也请大家放心,这本书会一直保持速度和质量,就这么一直写下去,直到完本。
在此,也恳请大家的支持,今晚十二点换榜,到时会发布一章,请到时在线的朋友记得来点击推荐,谢谢了。
第六十八章 一线之明(求推荐!!!)
“请等一下!”
张佳木出声之后,才觉后悔,就算有同情的态度和心理,但把人叫住,于事何补?
以他的身份,连王骥也没有办法的事,他能有什么做为?
钱皇后停住脚步,用好奇的眼光看一眼张佳木,眼神中若有所思,但只是皱眉等着,并没有说话。
以她现在的心情,看什么都是厌的,当然没有什么心思和张佳木说闲话。
看着她伫立的身影,张佳木呼出一口气来,火光之下,凝成一团白气。他呐呐道:“皇后……”还在措词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当下立时顿悟。
他恨不得狂抽自己一通耳光,穿越客的优势就在于积累的知识,他好歹也是两世为人,现在居然和哈铭等人一样一筹莫展,说出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他定了定神,这下语气就从容自在的多了,他道:“娘娘,小臣有个办法,就算没有医药,大约也能使太上皇高热稍退,如果信臣下的,就依法施为,如果不信,那也就当臣没说。”
他话刚说完,哈铭已经大步过来,双手捏住他肩膀,沉声道:“混账小子,有法子为什么不早说?而且,还这么多废话!”
张佳木苦笑道:“师傅,小着点劲儿,别把徒弟肩膀给捏碎了。”
“捏碎也活该,快说!”
“是,这也是刚想到的法子。”
这会儿钱皇后也又回身走过来,她也道:“有什么办法就说罢了,这会子无药无医,就算有什么蹊跷法子,但有一线之明,就试一试也罢。”
哈铭听她语气中有不大信任的感觉,也是大为着急,他叫道:“娘娘,此子就是张佳木,年轻虽小,但幼而聪慧,几件办事历练已经不同凡俗,还有……”
“好,吾知之矣。”
钱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