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管有没谁在背后照应着,张佳木觉得凡事还得先靠自己。要是射柳大会拿了金牌,这一生大约也不会愁吃喝了。
至于国家大事,废立太子,去他娘的!
他说的郑重,任怨也知道此事要紧,当下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
两人长揖而别,任怨自己回家,张佳木信步而前,看着长着青苔,砖缝里残留着衰草的门首,心中感慨万千。
不管怎么说,有家才有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院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根啊。
他轻轻拍门,没有几下,门房老张福已经连声答应,跑了过来。
开门一看,老头儿干瘪的脸上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一瞬间,张佳木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小门小户的,日子过的挺紧,张福跟了张家几十年,平时也是默不言声的,到这会儿,张佳木才知道,原来这老奴仆脸上还能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是大爷回来了。”老张福又惊又喜,都顾不得张佳木,连忙就回过头去,冲着院子里头大叫。
“哎,张福你这是干吗!”张佳木埋怨着,心里也有点说不出来的感动,这么着一来,等他进了院子,不大的小院正中已经站了满满当当一院子的人。
老张福两口子,母亲,小妹、这是自己一家子人。意外的是,还有舅舅徐胜一大家子人,七八口子,和张家自己家人站一块儿,黑压压站了一地。
舅舅是一向不大上门的,他老人家也是锦衣卫的校尉,就在正阳门东西大街上当差任职,不红不黑的混日子。因为张家日子难过,舅舅家想必不想沾包,怕受连累,这一回刚补了校尉,这一大家子可就不请自来了。
“好外甥,你可回来了。”徐胜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反正这小子亲娘是自己亲妹子,他就算不满意又能怎么着!
张佳木是没办法,就这么几个亲人,能包容就包容得了。
他露出一脸笑,举着手中的大包小包,道:“舅舅来的巧了,正好,我买了不少好东西,还说给舅舅送些过去,可巧你老就过来了。”
这当然也是满嘴胡说八道,不过,有这态度就行了。
到这会,徐氏也放下心来,看着一个月没见的儿子,因见张佳木又黑又瘦,不觉心疼极了。
“娘,我这是每天射箭练的,”当儿子的知道母亲的心思,一看徐氏脸色,张佳木便笑道:“儿子要去博一个宫中射柳的名额,不累点苦点,成么。”
儿子出息了,母亲自然开心,这么一排解,徐氏心里好过了许多。她拍了拍张佳木身上的浮尘,笑道:“进房说吧,里头有好东西给你瞧!”
“什么东西?”张佳木一边走一边和妹妹小花说话,拿买的攒盒零食和胭脂头油什么的逗她玩儿,心里倒是奇怪,家里哪有什么闲钱给自己买稀奇的玩意?
到了堂房正中,一看就明白过来了。
黄杨木打成的大供桌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套衣物,有纱帽、飞鱼服、还有靴子、腰牌、鸾带,最后,还有一把精致漂亮的绣春刀。
徐氏笑道:“大郎,这是你们卫里门百户差人送来的,派来的人,可着实把你好生夸了一回,说你办事很得力认真,百户大人对你喜欢的紧。儿子,你可要好生当差,不要辜负了大人的信任才是。”
这就是锦衣校尉的全套装扮了,从今儿起,他可以脱了身上的赤黄罩袍,穿上飞鱼服,佩上绣春刀,成为一个正式的锦衣卫校尉了!
“来,穿上给娘看看!”
徐氏心里高兴极了,自从老爷离世,家里顶梁住就是眼前这个尚未娶妻的儿子,眼看着儿子补上了缺,她的心事也算是去了一半了。
张佳木知道母亲心中高兴,只得凑趣,于是解衣换衫,徐氏和舅舅一家子都笑呵呵的看着,堂房之中,一团喜气。
“对了,”徐胜似乎刚想起来:“大郎,前些日子,朱指挥使到正阳门那边去,召集了人说话,特意提起你来,虽说他为人刚正,对你办的差不是很欢喜,但夸你是个聪明人,还说,正阳门那里乱的很,他打算和门大人打个招呼,调你到正阳门那儿去当差。”
徐胜极为欢喜的样子,他道:“朱指挥可是掌刑的指挥使,他老泰山又是于少保老大人,大郎,要是你巴结上了他,可又比跟着门达百户强一百倍了!”
舅舅口中的朱骥指挥使大人,应当就是另外一派的大佬之一了吧?
看来,前一阵子,他跟着门达搅动正南坊的大局,引起的反弹当真不小!自己这个小小校尉,居然惹动起了京华风云,各方势力,都已经开始对他加以关注!
他苦笑道:“舅舅,我一个小小校尉,岂能巴结得上?况且,上头有命叫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哪有我自己做主的份?”
这么一句话,徐胜似乎得了回答一般,哈哈一笑,就把话题揭过去,不再继续说了。
张佳木暗自摇头:徐胜身后的这位大佬,眼光似乎很差劲啊……挑了这么一个唬烂的说客来,岂不是事倍功半!
lt;ahref=。gt;。
第十六章 杨大老爷
一家人聊了没一会就开饭,徐胜酒量极宏,说话也还算风趣,和张佳木说些锦衣卫里的掌故,倒教张佳木长了不少的见识。
后来张佳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举起酒盏到眉间,敬了舅父一碗,然后笑道:“舅舅,我父亲当年在卫里如何?”
“你父亲啊……”徐胜也是一饮而尽,仿佛不胜唏嘘:“尚荣哥武艺高,人也好,就只拿俸禄,不该取的钱一文不取,要不然,你们娘母子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落魄。”
坐在一边的徐氏听着很不乐意:“弟弟,你喝多了!”
“说的是实话么。”徐胜确实有点酒上头,他摇头晃脑的道:“尚荣哥就是太老实了,不然,凭他的出身……”
“他什么出身!”徐氏大怒,起身撤了徐胜的酒盏,厉声喝道:“不准再喝,也不准再说,吃饭,堵住你的嘴。”
可怜徐胜已经大把年纪,儿子都快能娶媳妇的人,被他姐姐这么断喝也没有办法,只得眨巴眨巴眼,就此住嘴。
张佳木心里真是好奇极了!
但眼下再问,明显是一件极为不智的事,于是也只得默然不语,没一会功夫,金氏端上面汤来,大家喝了汤,徐胜带着家人告辞而去,临行时向着张佳木道:“朱大人那里,我会帮你好好说上几句,虽然舅舅只是个校尉,但说话还是有人听两句的。”
明知他在吹牛,张佳木也不说破,笑笑说道:“起动舅舅劳心劳力的,怎么敢当呢。”
“没事,没事,一切有我。”徐胜醉醺醺的去了。
徐胜走后,张佳木刚想回房,却被暴走的娘亲拎到了上房。
“儿子,你也补了校尉了,”徐氏端坐椅中,板着脸道:“主意要拿定了,我们张家忠厚传家,锦衣卫里也千万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懂么?”
诱抓百姓不知道算不算伤天害理……张佳木老老实实的垂着手站着:“娘请放心,我一定不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
“嗯,”徐氏点一点头,脸上怒气稍解,她又想了半天,才又道:“儿大不由娘,我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先和你说,家大业大,子孙胆也大,祸事也大!咱们现在虽然过的窘迫一些,但平安无事就是福!”
这些话,尽管有不小的道理在,但张佳木听着实在是没法入耳。
这一通庭训可真不短,一直说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完。
等好不容易放他出来,张佳木可真是长出了一口闷气。
换了以往的他,可能也就被说动了,平安是福,说的倒也不错。可是换了现在的他,对着这个破败的小院,勉强温饱的生活,黯淡无光的前程,就真的能沉的住气,静的下心?
万难办到啊……
但自己究竟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前程又将如何?怕只怕,稍有不慎,在这纷乱如麻的京城各派势力之中,他这样的小虾米随时都会被人吞掉啊……
就这么在家里平平淡淡的过了两天,这是门达特意给的假,赏他立的功劳。
两天过后,拜辞母亲和家人,仰首出门的时候,张佳木回首看着自家小院,终于明白:自己恐怕要有负家中亲人的叮嘱和牵挂了!
他的正份差使已经挪到了门达那边,所以上值还是在正南坊里。
一路急行,到了坊门附近,虽隔了几天,街面上倒是情形依旧,没有一点变化。
只有一群闲汉无赖,远远看到他过来,伸头探脑的看了一阵之后,就有几人欢天喜地的奔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张佳木用的很得力的李瞎子和薛胖子几个。
“好我的大人,您老可算回来了。”
“是啊,咱们可等了好几天了!”
“大人,小人们又能伺候你老,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一众无赖七嘴八舌,拍马逢迎的招数层出不穷,没说几句,就有人提议到坊中的酒楼里去,给小张大人接风洗尘。
“好了,”张佳木面沉若水,他喝道:“这一回的差事不要人多,你们都在坊里候着,要用人,我找你们!”说罢歪着头看了一看,张佳木就点了李瞎子和薛胖子两人,对别人挥一挥手,赶苍蝇一般就赶走了。
看着留下的两个青皮无赖,张佳木皱眉道:“换身光鲜点的衣服,到门大人府上来找我。”
“是勒!”
两个家伙欢天喜地的去了,张佳木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向着金鱼胡同的门达府邸而去。
一边走,脑海中还在快速的思索着。
杨煊这人他不知道,大明的文官已经渐成气候他是清楚的。给事中和都察院的都察御史都不是一般人,那是一般人绝不敢招惹的言官!
就算在文官系统内部,言官也是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
他可没有和文官集团过不去的打算,一个小小校尉,随便出来一个大佬也捻死了他。再说,他求的是富贵显达,大丈夫不可一日无钱,也不可一日无权,想成功,就得有人脉。别弄到最后,没有人脉不说,还凭白得罪了一大堆人。
到时候,乱蜂蛰头,可就真麻烦了!
到了门达府邸门前请见,门房报进去,里头传出话来,立刻请见。
张佳木排众而入,等在百户府里的有总旗、小旗、大队的校尉,军余缇骑,大几十号人衣着光鲜,就守在外院等候,唯独张佳木一到就传,这份信任倚重就别提了。
越是如此,新差事的重要性也就沉甸甸的压在张佳木的心头,门达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到了客厅,门达正与一个客人对坐饮茶,见他进来,门达双眼一亮,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道:“好了,人来了。”
“就是他?”
与门达对坐的正是家里遭了雷劈的杨煊,四十来岁年纪,面色红润,气度沉稳,只有眉宇间隐隐显露出忧虑之色。
上书言建储大事,原本就可能大倒其霉,但杨煊也没想到,自己家里居然遭了雷劈祸事。如果是因为上书言事被责罚倒不要紧,但如果因为雷劈一事被责,那对他的名声就大大有碍,一旦罢官,将来想起复做官可就难了。
他看着张佳木,面露薄怒,道:“门大人所说的校尉,就是眼前此人?”
他这般无礼,张佳木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上前道:“见过杨大老爷!”
lt;ahref=。gt;。
第十七章 查案
“是的,”门达知道他的意思,连忙道:“杨老爷,请放心好了,小张校尉如果办不下来,我这里也就没有人能办了。”
锦衣卫的能耐杨煊倒还是知道的。洪武年间,大臣晚上回家干什么,是玩牌还是写诗,或是干些不轨勾当,皇帝都清楚的很。锦衣卫发展了近百年,机构庞大,特务侦察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防不防胜。
可以说,大明只能是有锦衣卫想不想查的案子,而没有查不出来的案子。
既然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