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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卷翘的眼睫落下,像一层漂亮的小扇子。
“她怎么了?”倪阳道。
陆时鸣撸起袖子,露出他三千万的表,看了一眼时间道:“到软软的午睡时间了。”
倪阳:……
倪阳伸手,抚上苏软软的心脏位置,然后瞬间面色惨白,“她,她没有心跳啊……”
陆时鸣垂眸,看了一眼倪阳的手,慢条斯理的用两根手指头捏着她的衣袖拨开,然后道:“你隔着三层羽绒服和四件大毛衣当然测不出来了。”
倪阳有些尴尬。
她微微倾身,探了探苏软软的鼻息,然后又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
确实好像是……睡着了?
倪阳面色立刻狰狞。
这种时候还能睡着你是猪吗!
倪阳气得牙根痒痒,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小姑娘睡得面颊红红,像个不知末世疾苦的憨憨。
倪阳道:“她以前就这样吗?”
陆时鸣双眸一暗,像是想了什么似得叹息一声。
冰凉的指尖顺着苏软软的小脸蛋滑到小脖子,冻得睡梦中的小姑娘浑身一抖,就跟硬生生被往领子里塞了一块冰块似得。
“她以前呀,可一点都不可爱。”
轻轻掐着苏软软的小脖子,陆时鸣直到自己的手被她身上的体温捂暖和了,才缓慢抽出来,语气轻缓平和,似乎带着满足的愉悦。
倪阳沉思。
这样说的话,难道真的是假药吃坏了脑子?
倪阳觉得这种病好像没法治,因此看向苏软软的视线一瞬间变得尤其同情。
但看向陆时鸣的视线更同情。
啧啧啧。
……
倪阳和肖彘把下面的丧尸都解决了。
又把铁门关上,阻止丧尸侵入。
幸好这个村子远离城市,只有零星一点丧尸,不然就凭借那些血味,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丧尸。
“陆时鸣,你出来一下。”
突然,倪阳在下面喊。
男人用捆年猪的手法把正在酣睡的苏软软绑在了身上,然后慢慢悠悠踩着老旧的楼梯走下来。
又是美好的一天。
细碎的阳光从陆时鸣身后的窗户上照射进来,将他整个人都包容在了光晕里。
要不是他后面那一坨拱起的玩意。
这整幅画面简直就是灯光角度一流的顶级海报。
男人迈着那双大长腿,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尹生死了。”
倪阳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尹生,分析道:“致命伤是枪伤,他的晶核被人挖走了。”
尹生的尸体躺在地上,大睁着一双眼睛,面容十分扭曲,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他死前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来是没想到老板派来的人会杀了他。
兴许他还做着回去加薪升职,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想想还有点小激动的时候就被“啪叽”一下打死了。
尹生的尸体旁边都是凌乱的血脚印。
倪阳猜测,这些应该就是那个老板派来的人。
陆时鸣垂目看了半刻,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副白色手套,然后蹲下来,沾了一点地上的血放到鼻下轻嗅。
陆。只缺了一副眼镜名侦探。时鸣,“这些血不是人血。”
“不是人血?那是什么血?”
肖彘奇怪道。
陆时鸣站起来,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鸡血。”
“鸡……”
苏软软一个机灵,努力睁开自己搭拢着的眼皮,小嘴巴叭叭叭的用力表达出自己的愿望,“鸡,吃鸡……”
你们不能背着我一个人吃独食!
倪阳看一眼连眼皮都睁不开却还是念叨着吃鸡的苏软软,恨恨的往她嘴里塞了一个真空包装的鸭脖。
苏软软一边迷迷糊糊的睡,一边啃鸭脖。
陆时鸣顺着血迹往厨房走。
他抬手,扔掉沾血的手套。
厨房里,有一只被割了脖子的鸡。
厨房外面就是鸡棚,里面的鸡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抖,看到陆时鸣出现,抖得更加帕金森。
鸡圈里还有一只被一刀割断了脖子的歪脖子老母鸡。
“有人杀了鸡,把鸡血取出来,泼在了那些突然闯入的人身上?”肖彘推测。
“嗯。”陆时鸣点头,又转身,走回楼上房间。
房间里是范麦的尸体。
倪阳快步进去,从她身上找到一些沾血的鸡毛。
范麦的手上也有被刀割过的痕迹。
那些伤口十分凌厉,可以想见当时她的状态非常混乱,甚至有好几道口子深可见骨。
“对了,我刚才关铁门的时候还在铁门上看到了一个血掌印。”
倪阳疾奔出去,片刻后回来对比了一下范麦的手,然后肯定道:“就是她的。”
所以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那些人闯进来后,十分嚣张,直接对尹生动了手。甚至在范麦的眼皮子底下去抢她的儿子。
范麦立刻就疯了。
她抢夺儿子不过,情急之下,割断了鸡的脖子取血,打开铁门,到处泼洒鸡血,希望引来丧尸帮她。
丧尸来了,那群人急急退走。
范麦的异能对这些没有智商的丧尸没有用,她被丧尸咬伤了。
“可是她不是有那么强大的异能吗?怎么要用鸡血来对付那些人?”
肖彘有些困惑。
倪阳一想到范麦的异能,面色也跟着白了白。
陆时鸣道:“刚才她死之前说,她的异能对那些人没用,那些人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行尸走肉?
是什么行尸走肉,居然连范麦这样的异能都没用?
大家隐隐察觉到,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如何可怕的敌人。
房间里陷入沉寂,只有苏软软啃鸭脖的声音。
陆时鸣把杵在自己脖子上的鸭脖挪开,顺便把苏软软不停撞击自己后脑勺的小脑袋塞进了绒线帽里。
并狠狠的扎上。
苏软软:我突然觉得有点窒息。
不过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我的鸭脖不见了。
肖彘沉吟道:“现在我们可以判断,那个陆建仁在大肆搜刮晶核,还有孩子。”
倪阳道:“他要晶核我能理解。可是他要孩子干什么?”
陆时鸣道:“从小圈养起来的行尸走肉最听话。”
倪阳眼前一亮。
是啊,如果是从小训练出来的行尸走肉,那范麦这样的异能对他们当然没用了。
那种行尸走肉是作为绝对利刃一样的存在。
没有情,没有心,什么都没有。
一把刀,你还指望他们有思想吗?
那位老板居然想的如此周到,派这样的行尸走肉来处理范麦。
简直就像是早早算计好的。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肖彘道:“我去看看宝宝。”
然后立刻疾奔了出去。
倪阳也跟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陆时鸣和被扎成一朵菊花的苏软软。
静谧的空气中流淌着尚位消散的血腥气。
陆时鸣突然神色一顿。
他的眸子转向房间里那顶衣柜。
硕大的衣柜黑黝黝的半开着,像是一只张大了嘴的巨兽。
里面深黑一片,仿佛一望无底的深渊。
陆时鸣抬脚,慢慢走了过去。
纤细白皙的手搭上衣柜的门,缓慢拉开。
“吱呀”一声。
衣柜发出破碎的悲鸣。
细薄的阳光侵入一角。
衣柜壁上贴着一张粉红色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些字:
亲爱的,喜欢我的礼物吗?
See you
爱你的建仁。
陆时鸣双眸一眯,嫌恶的戴上手套,将那些纸条扯下来,然后用力攥紧。
粉红色的纸条就在他手里变成了碎沫,窸窸窣窣的像雪花一样的落下。
被陆时鸣狠狠踩在脚下。
扯掉手套,陆时鸣的眸色十分阴暗。
他身体的温度也跟着变成了冰窖。
他们能平安无事,不是因为范麦,也不是因为什么鸡血、丧尸。
而是那个人送的礼。
一份下马威。
苏软软被冻得一哆嗦,立刻醒了。
她挣扎着扯开被扎成菊花的帽子,然后从三层羽绒服中软软脱壳,滑鱼似得溜出来,努力踮脚下地。
却不想刚刚溜走,突然被人提溜着后衣领子给拽了回来。
圆滚滚的小姑娘被压到衣柜上,双脚离地乱蹬,嘴里还叼着半截鸭脖。
陆时鸣垂眸看她,伸手把她手里的半截鸭脖拿掉,然后用指腹擦了擦她油腻腻的小嘴巴。
鸭脖是辣的。
小姑娘的嘴就像是上了一层胭脂似得红艳。微微噘起,还透着一股天然的纯稚魅惑。
陆时鸣俯身,缓慢松开她,然后静静站在那里,垂着眉眼。
黑发遮目,看不清表示,只开口道:“把手给我。”
苏软软哆哆嗦嗦的举起自己的爪子,战战兢兢道:“你看,我有十个月牙。”
非常健康,不用马杀鸡。
请把你的小斧头放好。
我已经看到它迫不及待的露出一只小脚脚了。
陆时鸣一把攥住那双软绵绵,有十个小月牙的小手。
小姑娘被养的极好。
手掌绵软细腻,像坨面团似得怎么揉都行。
陆时鸣捏着这软绵绵一团小爪子,原本阴郁的心情稍霁。
然后俯身,捏着那小手,亲了一口手背。
男人的嘴很凉,贴上去的时候就像是沾了一块冰。
可他的唇又是极软的。
像果冻似得微微挤压。
苏软软立刻瞪大了眼。
我跟你走胃,你居然馋我的身子!
“嗯?”
男人抬眸,纤细眼尾上挑,像是对苏软软的抗拒十分不喜。
苏软软立刻泪眼汪汪的表示小火汁泥摇了我叭QAQ。
可惜的是小火汁并没有饶了苏软软,甚至得寸进尺的又贴了上来。
然后将下颚搁在她的肩窝里,轻轻地蹭,像只大型犬。
苏软软立刻警惕的搂住自己美丽的身体,并苦口婆心的劝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陆时鸣表示他马上就能拿到老司机驾照,不仅是从理论上,更是从实践上。并温柔的让苏软软不要担心。
苏软软痛哭流涕的表示她一点都不担心。
只是担心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身体承受不住。
陆时鸣表示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苏软软涕泗横流的又表示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软软觉得我不好吗?”
男人掐住苏软软的下颚,微微歪头,表情十分变态。
“可,可能是因为你没有十个小月牙?”
陆时鸣:……
苏软软一边抖,一边战战兢兢的给陆时鸣科普小月牙的含义。
大致意思就是月牙越多,你越健康。
她抓着男人的手,一个一个的点。
然后惊奇道:“你怎么一个都没有?你看我,我有十个,非常健康。你一个都没有,说明你容易英年早逝。”
“嗯?”男人危险的挑了挑眉。
苏软软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说出最后的结果,“你手指上的月牙太少了,我怕你连累我守寡。”
陆时鸣温柔的摸了摸苏软软的小脑袋,“没关系,我不会让软软你一个人独活的。”
苏软软:QAQ。
说完,男人缓慢俯身。
“宝宝不见了了了……大白天的,你们能不能注意点!”
突然闯进来的倪阳差点又撕裂她刚刚长好的眼,角,膜。
“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敲门。”
苏软软无神的双眼,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
倪阳被突然机智的一逼的苏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