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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立刻侧脸看向前方：“没有！谁看你了……”
“开车这么不专心。”这句话千寻用了极小的分贝说，但还是被乌列灵敏的耳朵捕捉到。
“你说什么？！”乌列的眉头一皱。
“啊，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啊。”千寻露出无辜状。
一阵沉默之后，千寻再次开口：“你……为什么给自己取名乌列？”
“嗯？”乌列回想起当日在实验室第一次见千寻的画面，“原来你那天问我叫什么，是明知故问啊。”
“也不是明知故问，我只是不确定那是VIA给你取的名字还是……你自己的真名。当你说你叫乌列的时候，我才确定那个标识卡上写的亚伦是VIA给你的名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亚伦或许是他们给我的名字，也或许是我的真名，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关于亚伦的任何回忆。而每次一听到亚伦这个名字，我就全身不舒服。所以那个名字我已经不需要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已经是另外一个我，也是现在的我。”
“但是为什么你要取这么一个名字呢？”
“乌列的含义你应该知道吧？零，那天你可是提到过的。”乌列转头看了一眼千寻。
“算知道吧，如果我没有记错，”千寻回忆起《圣经》中的片段，“乌列是掌管地狱之火的天使，他传唤每个人到审判台前接受审判，他负责开启地狱之门，在地狱执行以永远的火焚烧罪孽深重的人类！”
“完全正确。”乌列的嘴角弯起，“我醒来之后，相叶本跟我说了很多事，问了我很多问题，在他得知我失忆以后，他很开心，头一个月，他还专门让人读《圣经》《佛经》《古兰经》等给我听，说是要洗去我的罪孽。哼，我的罪孽？真正满身是罪的人是他吧！”
“原来是这样。”
“那你呢？为什么会叫零？这更像是个代号而不是名字吧。”
“其实零也不是我的真名，我的真名我也不知道，只是某一天我突然在天台醒来，当时我周围有几具尸体，我吓坏了，立刻逃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里发生过吸血鬼绑架屠杀人类的惨案。只不过当我去寻找相关资料的时候，联合国已经第一时间把那些视频资料给封锁销毁了……”
“你说的是都立高中事件吧，我就是在那里失忆并被VIA活捉的。”乌列淡淡地说道，仿佛往事早已放下。
“原来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失忆了啊……”千寻似乎在思索什么：当时我之所以来2区就是因为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我，难道他真的能帮我恢复记忆？我拥有纯种吸血鬼具备的能力，而他正好是纯种吸血鬼，或许解开他的失忆之谜，我也能知道我的身世……
“说起来，确实很巧，原本我打算早一点逃跑，但是就在那几天，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突然在我周围涌起，过了没几天，你就出现了。”乌列回想过往，仿佛身临其境，“而你出现的那天，那种压迫感简直要我把的大脑给撕开，一些奇怪的片段在我脑中里闪过，一座桥、一幅画、一根十字架吊坠的项链，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女人，模模糊糊的，却让我热血沸腾。”
这种感觉不正和我一样吗？他看到的这些，我也看到过，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桥，一样的画，一样的项链。千寻听得心跳加速。
“千寻。”千寻突然提起这两个字。
乌列突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千寻。”千寻再次重复。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乌列的双眼睁得巨大。
“就在那天我进入你的实验室，看到你的时候，我的眼前也出现过一座桥、一幅画、一条项链，以及耳边有这个名字响起来。”
“不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乌列捧住自己的头，“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的耳边也响起了这两个字，我还以为这是你的名字。可是当我问你叫什么的时候，你却说你叫零。”
“名字？千寻？”千寻突然顿悟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两个字或许就是一个名字。”
千寻，难道找到这个叫千寻的人，我就能找回记忆？”
乌列突然微妙地看向千寻：“说不定这就是你的名字，零，不，千寻。”
“我的名字？！”
“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千寻吧，反正你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乌列再次发动引擎，车开了起来。
“喂，但万一这是别人的名字呢？”千寻摇头道，“冒用别人的名字可不好。”
乌列顿觉好笑：“说你傻还是单纯呢？这个世界上重名重姓的人多了去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千寻没有说话。
“啊，那这样好了，我再赐你一个姓氏。”乌列放眼望去，看到一小撮灌木，“木……呵呵，你以后就叫木千寻。”
“木千寻？！”
“既然我赐了你一个名字，那你以后应该叫我god father。”
“教父？！”千寻顿时傻眼，“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你赐名字，也不需要什么教父。”
乌列有些不开心：“嗯？你这什么眼神？你敢嫌弃我赐名字给你？！”
千寻偷瞄了一眼乌列：啊，这是装的，不是真生气，嘿嘿，我早就看穿你了，你如果真的生气反而是一脸面无表情。
“对啊对啊，就是嫌弃，我觉得零这个名字挺好的，又酷又有个性。木千寻，不行不行，一听就很柔弱，跟我性格气质不符。”
乌列没憋住，笑出了声：“你一看就很柔弱，还性格气质不符？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吧？”
“你觉得我柔弱？我一个能只身闯进第五研究所，偷溜进你的实验室的人，你竟然说我柔弱。”
话音刚落，千寻就极度后悔了：怎么一面对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明明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沉着冷静的啊！
“承认了吧，果然是偷溜进来的，不然怎么会睡在储物室那种地方。”乌列瞄了一眼千寻，“你还算有点本事嘛，那么机密的地方都被你混进去，还能混进禁锢我的实验室。”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我可不柔弱。”千寻撅起嘴。
“我猜你失忆前应该是小偷或者马戏团玩杂耍什么的。”乌列一副认真揣测的模样。
“小偷？玩杂耍？你别瞧不起人啊。”
“很明显啊，不然你哪来这么多诡计？果然拿手铐铐住你是正确的选择。”
“这么说起来，你其实有点怕我的吧。”千寻眉毛一挑。
“怕你？”乌列嗤之以鼻。
“不然你干嘛用手铐反锁住我？你怕我趁你不注意，杀了你。”
乌列不禁笑了：“你杀我？你怎么杀我？”
话音刚落，乌列的右手秒速突变至手刃，架在了千寻的脖子上：“你有我快吗？”
千寻第一次看到纯种的手刃，发着蓝色的幽光，和自己的一样……
“哦？你还挺镇定的嘛，也不发抖也不冒汗。”乌列观察着千寻的反应，“啊，我怎么越看你越不像个人类……”
千寻立刻憨笑起来，往后一缩：“我这哪里是镇定，是我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反应都变迟钝了。”
乌列迅速收回手刃，狐疑地打量起千寻，那双黑洞一般警觉的猫眼盯得千寻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如果我不是人类，那我还能是什么呢？吸血鬼？你别开玩笑了，你见过不需要鲜血的吸血鬼吗？”
“说的也是。”乌列侧过头继续开他的车。
千寻松了一口气：“所以我们要过多久才能到那？”
“到那？到哪？”乌列明知故问。
“还有哪，你不是说要去世界上吸血鬼聚集最多的地方吗？”
“你是指4区的吸血鬼监狱啊。应该快了吧，从地图上看，4区和第五研究所不远啊……想想也是，不然第五研究所哪来那么多吸血鬼做研究呢？”乌列鄙夷地说道。
“其实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是在为我着想还是在担心你自己？”乌列冷笑一声。
“那到了4区，你打算怎么做？”
“到了4去啊，我打算先……”乌列突然靠近千寻，“杀了你。”
千寻顿觉一阵冷风吹遍全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而明明外面是高温烈日当头。
“哈哈。”乌列见状，诡计得逞似地大笑起来，“你太好骗了，这你都相信，哈哈！”
可千寻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我当然相信啊，因为我的价值在你到达4区的那一刻起就为零了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我刚刚突然发现你也不是毫无价值，或许把你养在身边，像宠物一样玩耍，还不错。”
“宠物？！你把我当宠物？！”千寻内心有些凌乱：他的心理果然被VIA摧残到变态了吗？
“对啊，我听相叶本说你们人类喜欢养猫猫狗狗？那吸血鬼为什么不能养宠物？”
“猫和狗和人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
“你失忆了，没接触过社会，我不跟你计较。”千寻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嗯？你这是什么态度？！”乌列突然一把拉住千寻，揪到眼前，“这是一个宠物应该对待主人的态度吗？”
千寻被突如其来的拉扯吓了一跳，杏仁眼睁得巨大。
这时，车子刚好驶过一个小沙丘，突然向左打滑，因为惯性的缘故，千寻猛地扑向了乌列。就在这个瞬间，在两人的脸即将相撞的瞬间，千寻使出浑身解数在空中急刹车，全身都绷得直直的，此时两个人嘴巴的距离只有0。001厘米。
乌列也着实吓了一跳，两人四目相对，场面十分尴尬。
“不……”然而在千寻吐出这个字眼的同时，车胎又向右打滑了，乌列的身子回扑向千寻，不偏不倚，那0。001厘米的距离瞬间变成0。
乌列一脚踩住了刹车，可为时已晚，他的嘴唇已稳稳贴住了千寻的嘴唇。一种奇怪而又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上乌列的心头。
“千寻！”这个名字再次在乌列的耳边响起，他的眼前再次出现那个女人，她正在慢慢消失，这种心痛的感觉让乌列心如刀绞，他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不要走！千寻！不要走！”
千寻看着乌列反常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推开他，不是因为双手被反锁而无法去推开，而是她根本不想推开他，此刻，千寻对乌列突然有了一种怜悯：
他只不过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可怜吸血鬼而已……他的内心或许和我一样，也是且仅是孤独的灰色……
第十三章 监狱叛乱
【1区】
一阵轰鸣之后，侦察机的引擎熄火，舱门打开。飞行员从驾驶位上起身，走到木笙跟前，朝他敬了一个VIA队礼：“木指挥官，辛苦了，我先告辞了。”
木笙点头道：“幸苦了，阿敬，早点回去休息。”
接着另一位随行的高级探员也向木笙告辞，侦察机上只剩下木笙和桑两个人。
桑看着木笙挫败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背：“木笙，你，还好吧？”
木笙长呼了一口气：“没事，我，只是不甘心……我们这么多侦察机，这么密集地搜查，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和时间，却还是抓不到他！难道连天都在帮他？！”
“木笙，你已经尽力了，亚伦一定会找到的。”桑握住木笙的手鼓舞道。
“谢谢，有你在我身边真好。”木笙感激地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