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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箫没吃东西,自然什么都吐不出来,只一个劲地干呕,胃液不断地往上涌,烧得她嗓子生疼。梁二用杯子接了一点雨水,热了给她喝,喝完虽然好了一些,但约莫半小时之后,还是吐了一次。
反反复复了好几次,梁箫终于觉得好一些了,刚才旖旎暧昧的气氛全都消失了,两人一个虚弱,一个担忧地坐在床上。
外面的雨仍然没停,梁箫靠在梁二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和雨声混杂的声音,眼皮又不由自主地粘到一起。
雨天就是精神不好啊……睡着之前她模模糊糊地想道,然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而抱着她的梁二却一直守着她,几乎一宿没睡。
第65章 荒野第N日上
雨一直下了两天;时大时小;时断时续,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停下来。
屋里积了不少的水,他们的床垫也有些发潮;梁二本来打算把床垫里的干草拿出来再烤烤的,但是梁箫一直在睡觉;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像一滩泥一样摊在床上不起来。
她真的生病了;他心想。
但他不知道该给她吃哪个药,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他只知道发烧了应该降温,应该吃退烧药;应该多喝水早睡觉,可她额头并不烫;脸色也很好,这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箫睡着的时候,他就把她抱在怀里,有时候她会醒一会儿,问问现在几点了,雨停了吗;然后又接着睡。
不对,太不对了;他心想。她从来没有睡这么长时间过;而且之前她吐了好几次;会不会……
他想起了去年冬天;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疼痛发作时,浑身就像被白蚁啃过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恨不得晕死过去才好。他是用了多么大的意志和忍耐才坚持住了不被人发现。
她的症状几乎跟他一样,难道说她也得了跟他一样的病?可她不是金属人,也许这是上次能流弹爆炸的后遗症?或者说这是她营养不良
可他们没有药,这里没有医生,没有医院,在她生病的时候除了守着她、看着她痛苦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她死了……他绝望地想道,如果她没能坚持住,他该怎么办?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为什么不想走呢?梁箫也是人,她也会生病啊!难带就为了自己这种龌龊的心思,就要把她一辈子留在这儿吗?他之前还想过,如果她找到了什么通讯的设备或方法,他可以暗中做点什么,拖延一下离开的时间,多享受几天全然不受打扰的二人生活。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海妖的歌声一样,让人明知道是陷阱、明知道是错误,还是被拖入诱惑的深渊。
他太幼稚,也太自私了。他根本没有想过她如果生病了怎么办,她受伤了怎么办,难道他只能像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难受吗?
我们得出去,他下定决心,我们一定要出去。
梁箫断断续续地睡了两天多,中间醒过来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外面的雨不停,屋里的人不醒,梁二根本不敢出门。幸好梁箫预料到要下雨,捡了很多树枝进来,不过他们都没料到雨能下这么久,足足两天,为了怕她冷,白天也一直燃着火,眼看着柴火就要不够用了,梁二只能把梁箫裹成一个蚕蛹,抱在怀里。
或许是因为这里可以挡雨,又或者是因为温度够高,窗子外面钻进来几只胖松鼠,三个小的和一个大的,站在理他们很远的墙边,时不时往火堆旁凑一凑,见他们动了,就“咻”地一下跑到墙根,随时准备逃。
梁二现在已经无暇思考他们到底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了,他现在关心的只有梁箫。梁箫实在睡得太久了,他隔五分钟就要去摸一摸她的鼻子,感受到她均匀、悠长的呼吸,才能放下心。
他总怕她一下子就睡过去,闭着的眼再也睁不开了。
雨终于停了,天还阴着,树枝也烧尽了,零星的几点火苗还在垂死挣扎,胖松鼠们的鼻子嗅了嗅,连成串地从门缝溜走了。
梁二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在她耳边道:“醒醒。”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他再次晃了晃,声音大了几分:“梁箫,快醒醒!”
怀里的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梁箫!”他着急了,直接去摸到她的胸口。
“咚咚,咚咚……”还好,心跳还在,他正松了口气,胳膊便被人“啪”地打掉了。
“……节制!”梁箫打了个呵欠,从他怀里坐起来。
“你醒了!太好了!”他却不让她动,先抱住她蹭了蹭,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了距离,把她圈在怀里,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你还难受吗?想吐吗?”他问道。
“好多了。”她又打了一个呵欠,“有点困,几点了?”
他们没有表,只能大概推测时间,梁二看了一眼屋外:“应该五六点了吧?”见她伸着脖子望向窗外,他又把床单在她身上拢了拢,“雨已经停了。”
“嗯。”梁箫一把挥开身上的被单,站了起来。刚睡醒虽然有点冷,但被冷风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睡了大半天啊……”她站在窗前,把散乱的头发绑在一起。
“其实……”梁二顿了顿,“睡了两天多了……”
“……两、天?”梁箫一愣,“昨天一整天,前天一下午加一晚上?”
“前天一整天,昨天一整天……还有大前天一下午。”
梁箫拍了拍脑袋,一股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怎么睡了这么久……”别是真的得了什么嗜睡症吧?而且完全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难道她的消化系统彻底失灵了?
她记得自己中间醒过几次,看到外面天还灰蒙蒙的,雨也没停,以为只睡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了这么久吗?再一回头,看见火堆已经熄灭了,之前收集的树枝一根都不剩了。
还真是睡了很久……
“还难受吗?”梁二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听你的,不,我不该听你的,只要能让你出去,怎么样都可以,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无所畏惧。
他现在深刻的意识到,有比“他们永远在一起”、“他的安全”优先级更高的东西,有凌驾在一切之上的首要准则,就是“梁箫的安全”。让他牺牲她的健康和安全来换取他们在一起这种事,他根本不敢想也不可能做,所以需要牺牲他能让梁箫出去的话……就算她不同意,他也不会听她的话。
这是他头一次做出反抗她命令的决定。
“跟你有什么关系。”梁箫的脑子乱成一片,闭着眼平复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外面还有积水,你先别出去。”
看样子他这两天也没出去,印象中每次睁开眼的时候都是在他怀里,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身边的触感也丝毫没有变。这傻孩子,就在这干坐了两天吗?她哭笑不得地想道。柴也烧完了,陶锅里的水还剩了一半,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里面还能看到几坨疑似老鼠屎的东西。她把水倒在窗外,夹着陶锅出了门。
“可是……”梁二抬脚就要追她,被她推了回去:“不许出来!”他只能点头,眼巴巴地站在门边,看她一步一步往下走。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非要下山的理由,她根本不渴,就算渴的话,马上天要晴了,等地上的水干一干下来更方便。她只是觉得现在思绪有些乱,想冷静冷静。
坏了,我真得了绝症了,她想道。随即马上否认自己,她只是睡之前干呕了几次,最近一直精神紧张,高度疲劳,正好又遇到下大雨的天气,精神放松下来之后,睡上几天几夜也是正常的吧?杨柳月不就是,每次上完夜班都要花一天一夜补觉的嘛。
但她不是杨柳月,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她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把陶锅放在一旁,他们来这座岛上起码有七天了,今天大概是八月八号到十号,这么算来……
已经过了十多天了。
上个月同一时间,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个月的生理期大概是……她和梁二带着梁外婆一起回了A市,彼时两人都没从死里逃生的紧张中缓过劲,失而复得的后怕和庆幸仍然那么强烈。
他每天都缠着她,她也乐得被他缠,似乎只有最亲密的肌肤相触才能让他们找到安全感。关于那个节育针,他们也就是随口一提,之后就算想起来,也没有真的去打,或许他们心中都默认了这件事的不可能的,又或许都在潜意识中期盼着它的到来。
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她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上个月的生理期也被略过了。
这真是……又惊喜,又意外,她想道。
梁箫镇定地在湖边打了半锅水,先把锅放在石头上,然后爬上石头,拿起锅,再放到更高处的石头上,再爬上去,捡起锅……周而复始,终于慢悠悠地爬上了山。
就像看一场磨人的比赛,作为场外观众的梁二一直在山上看得清清楚楚,却只能干着急,他的眼神随着梁箫的每个动作上下起伏,长吁短叹得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直接扛回来。
最后一级岩石有点高,梁二也顾不得梁箫“不准出圈”的命令了,三两步从屋里跑出来,水坑和树叶上挂着的水滴把他的衣服和鞋都沾湿了,他跳了下去,两手托着梁箫的腋下,像抱小孩似的把她托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梁箫坐在床垫上想了想,冲梁二招手:“过来。”他乖乖坐在她身边,顺手把床单围在她身上。
她心想,我又不是雪做的,好像随时都要化了似的。
“我得跟你说一件事……”她拉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萦绕不散。说实话,她并不知道她的猜测准不准,也许只是生理期紊乱,或是消化系统出了问题,但她的思绪还是如开闸了的洪水一样,往那个明显却棘手的答案倾泻而去。
“什么?”他跟她凑得极近,洗耳恭听的样子仿佛她说的是什么金口玉言。
梁箫张了张嘴,忽然皱起了眉:“嘘——”她指着屋外,“你听,是不是有声音?”
梁二侧着头,几秒后,点头道:“有,而且……越来越大。”像是老旧飞机的喷气引擎声,响声不太规律,噪音极大,正由远及近地从他们头顶掠过。
似乎还不只一个。
梁箫的脸顿时严肃起来,刚才想说的话霎时抛到脑后,她拉着梁二,在墙角靠窗的地方蹲下,只露出小半张脸,警惕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两人屏气凝神,头顶的响声越来越大,约三分钟后,他们看到空中划过了一片阴影,那是低空飞行的一组飞机编队。距离很远,他们看不起飞机具体的样子,但轮廓和颜色跟廖冯在A市上空布下的飞机一模一样。
飞机编队从西南面飞来,顺着他们的视线的方向,逐渐消失在东北方的云层中。
两人目送着飞机越走越远,谁都不敢贸然出去,直到飞机完全消失,梁箫才站起来,指着不远处的湖面。
“那儿有东西!”
第66章 荒岛第N日下
飞机编队在经过湖面时;像是不堪重负似的;往下扔了几次东西。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次,水平距离大概只有四五百米,黑色的物体划着抛物线;“扑通”一声坠落在湖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
可以看出来;在扔了东西之后,其中一架飞机的速度明显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