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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滚。
不知过去多久,声音突然停了。
睁开眼,入目所及,一片白雾茫茫。
陆樱单手扶着剧痛之后昏昏沉沉的脑袋,环顾了一圈四下,只有她自己,身边除了白雾还是白雾。
这里是何处?江诚他人呢?还有那个老者以及村子里的村民,人都到哪儿去了?
陆樱跌跌撞撞的四处走着,一片白雾中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凭着感觉走走停停。
然而,白雾却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无论陆樱怎么走都买办法走出去。四周很静,耳畔尽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那感觉就仿佛整个天地间仅余下她一人。
走不动了,陆樱颓丧的跌坐到地上。很久没有像这样一个人面对困境了,失去江诚这个倚仗,令陆樱感到既无措又不安。
这时,似有风过,拉起帷幕般吹散了四周的白雾。
白雾散去后,一道强光令陆樱不自觉的紧闭双眼。
再睁眼,陆樱周遭已是另一番模样。
陆樱仍有不适的眨了眨眼睛,此时此刻她正身处于一个小山岗,树木繁荫,野草丰茂,潮湿的山风徐徐拍打在她的脸上。
舒服又熟悉的感觉令陆樱不禁怔然。
耳畔伴随着山风传来隐隐绰绰的孩童的哭声。
不待陆樱反应,她的双脚已经先于她的意识有所行动,循着孩童的哭声走去。
山路崎岖,但陆樱却发现自己走得飞快,就好像脚下的一切障碍都不再是障碍,身边的景致快速的交迭变更着。
当你看到过去的自己,你会作何感想?
此时此刻的陆樱,心下万分震惊的同时还生出了一丝毛骨悚然以及畏怯。
不远处那个正背对着她的女孩不正是过去的‘她自己’吗?
在女孩身边一个小男孩趴伏在昏倒在地的妇人身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向妇人认错:“嗝……都是因为我不乖,都是因为我不听话,阿姆才会变成这样的,都是我不乖……呜呜……阿姆,阿姆你别死,呜呜……”
陆樱看着女孩伸手抚摸小男孩的头,嘴唇瓮动,显然是在安慰小男孩。待小男孩哭声渐止,女孩抬手搭上妇人的右手脉门。
不,别救!
一瞬间陆樱心若擂鼓,只想走上前去拉开女孩,问问她师傅的教导难道都被她忘到狗肚子里吗?切莫多管闲事,徒惹是非,师傅常常挂在嘴边的教导,她为什么不听。陆樱真想走过去狠狠的教训女孩一顿,只可惜她做不到。无形中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阻隔着她,让她既不能靠近也不能出声阻止,只能就这样不近不远的干看着。
女孩最终在陆樱焦虑的注视下救醒了那名妇人,并在得到妇人和小男孩的感谢时没心没肺的笑了。
之后,女孩脚步轻盈的消失在山林深处,陆樱盯着女孩消失的背影,心里惶恐不定。
许多被她极力忽略的不安,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
僵立的双腿再次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尾随这那名妇人和小男孩走下山。
陆樱一脸抗拒的摇头,却始终没有办法停下脚步。
她不想去,不想看,她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
看着妇人和小男孩下山,山下村民皆是一脸不可思议与震惊。是了,仙隐山的翳林从来都是有进无出,何曾有人进去后还能活着出来?看着妇人和小男孩与家人团聚,抱作一团,喜极而泣,陆樱也跟着满面泪痕。不是有感于这家人的深厚亲情,而是因为她知道一切的不幸就是从这里开始……
小男孩一天一变的天真言语或许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然而小男孩和妇人进了翳林又全须全尾的回来却是实实在在的。
仙隐山下的这个村子,贫穷而安宁,每隔上一段日子,村民们就会三五相邀着去镇上赶集,采买日常所需。也许是某个村民在小摊感慨村长儿媳和他那个调皮的小村子气运绝佳的时候,恰好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也许……
追根究底,毒仙门隐匿于仙隐山这么多年都不曾为医道世家所查,若无前因后果,当你盛极一时的医道世家由怎么会注意到这么一块毗邻大周边界的穷乡僻壤来?
眼泪蜿蜒流淌过面颊渗进嘴角,咸涩的苦味,一如此刻陆樱的心情。
她明白,其实她一直都明白,只是当年尚还稚嫩的她的肩膀抗不下这份罪孽,所以只能刻意去忽略,只能不断不断的催眠自己这一切都是追着他们赶尽杀绝的医道世家的罪过。
陆樱抬起头,任泪水肆意流淌,天地苍茫,她再见不到师傅、师姐,再没办法跟她们说上一句,对不起……
江诚背上背着昏睡不醒的陆樱,手上提着被捆成粽子状的特殊丧尸,走出村子。
语言不通,他就算留在村子里也问不出什么。更何况虽然经过刚才一役,村民们对他的敌意有所减少,却终究还是提防着他的。他可没有时时刻刻被人盯着,还乐呵呵傻兮兮的癖好。
走了一段,江诚侧头瞥眼背上的女孩,脖颈处的湿意一直没干,昏睡中的女孩泪流不止,江诚不清楚女孩到底梦到了什么,竟会如此悲伤,想来应该又是关于她上辈子的遭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夜已深,离开村子一段距离后,江诚从空间背包里释放出汽车,将陆樱安置了进去。
由于丧尸这一个体的特殊性,按照喵喵的说法就是它还存在一定的生命迹象,还属于人类的范畴,所以除非陆樱给某只丧尸开放空间准入权限,空间才会允许这只丧尸的进入。
显然,陆樱不可能真的傻到替一只丧尸开放空间准入权限,也没那个机会,所以江诚为了避免特殊丧尸在两人进入空间的过程中逃跑,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坐上驾驶位,江诚歪头打量了一眼旁边依然昏睡不醒的女孩,脸上不免流露出几分担忧。
此时此刻,陆樱已经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因为前一刻还在仙隐山下的那个小村庄里无尽忏悔的她,后一刻已经身处自己儿时的房间。
小小的女孩趴伏于案前,一脸苦恼的默写着什么。
这副画面陆樱如此熟悉,正是那个她常常会做却每每梦醒总莫名其妙丢失一部分想不起来的梦境。
这时房门被推开,早已重复过无数次的梦境,陆樱自然十分清楚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师傅年轻的容颜,陆樱过往指挥感到温情与眷念,而眼下前一个梦境犹历历在目,她有愧于毒仙门,有愧于师傅,一时间竟是无以面对。
记忆中的师傅,话不多,却十分温和,且对她这个最为年幼的弟子最是看重、疼爱。
师傅将小女孩抱上膝头,轻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问她知不知错。
小女孩立刻乖觉的点头知错。
然而,只有陆樱知道小女孩心里的小九九,她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只要找着机会她还会疯出去野,她只觉得师傅对她实在太严厉了,连一点玩耍的时间都不肯给她。
这就是她,当年被宠坏的她!
师傅见小女孩乖巧的模样,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温和,将小女孩抱上膝头,安抚似的又说了些道理后,便又讲起了那个有关药师门协助大周朝开国君主登顶的故事。
这故事小女孩已听过不下百遍,早没了初时的新鲜感和乐趣,所以没听一会儿便已昏昏入睡了。
旁观的陆樱却听得十分认真,几乎是把那字字句句毒印刻到了心里。是的,与以往陆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听清师傅的声音不同,这一次她听得格外清楚。
临到师傅的故事结束,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女孩却忽然来了精神,睁开眼好奇的问:“师傅,《蛊经》终之章说的到底是什么呀?”
陆樱一怔,过往的梦境里并没有这一幕。
师傅迟疑了片刻道:“正是炼制‘天机皇命蛊’的法门。”
陌生的蛊名让小女孩快速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仰起头重复道:“天机皇命蛊?”
师傅默默小女孩的头,解释道:“当年的药师门祖师便是以此蛊助大周开国皇帝登顶,”顿了顿,师傅的神情一凛,“不过你要记住此法为我毒仙门禁术,不可轻易尝试炼制,亦不可外泄于旁人。”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对此却并不以为然,毕竟那终之章她连看都看不懂,又何谈尝试炼制?
‘天机皇命蛊’,陆樱在心里默默重复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蛊名,她扶着隐隐发痛的头,心想原来师傅曾经同她解释过,只不过时过境迁之后,她早已将之忘却在了脑后。
而不待陆樱再去细想,眨眼之间眼前的景象已是又一番斗转星移。
这一次,陆樱发现自己竟然是悬空漂浮着的。光线很暗,导致她所见的一切都晦暗不明。
头顶上方投下来的光源让陆樱下意识的仰起头,呈现出略微不规则圆形的洞口上半掩着一个木盖,挡去了一半的光源。
那仅有的一半光源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陆樱近乎饥渴的看着,完全移不开视线。
是自由啊,自由的光,她整整渴望了五年的自由的光芒。
突地,一阵心悸令陆樱的呼吸一滞,回过神来。
耳边传来凶恶的呵斥与鞭子破空击打上皮肉的沉闷水泽声,旋即一声有气无力近乎气音的惨叫在陆樱的耳边炸响。
陆樱整个人具是一颤,视线终于艰难的从光源处移开,转而下移至发声地。
入目所见,让陆樱不知该如何克制自己才能保持住冷静,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侧紧握成拳,力道之狠,就仿佛那骨节下一刻便会破皮而出一般。牙齿狠狠的咬上自己的下唇,血腥气争前恐后的涌入鼻腔。
鞭子击打之处,那已经完全无法称其为人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整个人就是一血葫芦。
陆樱头脑涨疼,双目充血,猩红一片。
只一眼陆樱就已经认出了那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人,那是她,被医道世家俘获后整整刑讯了五年的她,已经性命垂危濒临弥留之际的她……
鼻息间除了血腥味仿佛还能闻到浓郁的药味,曾经充斥在她四周,仿佛永远都不会散去的气味。
这口幽禁了她整整五年的深井并非随处可寻的普通石井,也许它的外观看起来普通甚至老旧,然而却内有乾坤。陆樱也是在那五年惨无人道的刑讯过程中断断续续从不同的刑讯人口中了解到的,这口深井相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井’。所谓‘药井’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日积月累铸成。关于铸成药井的法门,陆樱知之不详,想来刑讯人也不曾知晓,所以从未漏嘴提及。陆樱只知道这‘药井’是当年药师门祖师铸成的,后来医、毒分立门派时,被医道世家抢了去。
‘药井’最主要的作用自然是用来炼药,据传用这‘药井’里的水炼药制蛊,可见奇效。而它的另一用途,便是可温养伤重、病重之人,亦可见奇效。
陆樱曾经恨透了这份奇效,就是因为这份奇效每每都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她从鬼门关硬生生的给拉回来,让她求死无门。
“师傅,我看她是真的快不行了,五年都撬不开她这张嘴,会不会她真不知道皇命蛊的事?”执鞭的年轻人用手中的鞭子左右挑了挑少女满是血垢的头,见少女的头颅随着鞭子的摆弄左摇右晃全无生气,知她又再次昏死了过去,便嫌恶的收手问。
青年身后,一个慈眉善目的白须老者捻着自己的胡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