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只是不能贸贸然的往外跑,但如果外面有人能接应她的话,如果这个人还有着一身相当不错的身手……安然走出校门,应该不成问题!
不得不承认,符合上述两点的,此时此刻陆樱的脑子里只能想到一个人——江诚。
而且她和江诚共有空间,万一遭遇不测还可以无所忌讳的一起进入空间躲避。
纵观陆樱粗简的逃生计划,计划里只顾及到了她自己和可能成为接应这的江诚,这无疑是自私的。但在这种时候,越自私越安全。毕竟,不是每个人遇事都能保持冷静,也不是每个人到时都会听从指挥,尤其此刻陆樱周遭的一众师生,不是精神已经奔溃的就是精神即将奔溃的。这种状态下,一众人一齐行动,泰半九死一生。
陆樱心思百转,计划一确定便伸手进包里掏手机。
指尖刚触到手机壳,一声拔高的尖叫混同数声抽气的声音传来。陆樱朝发声处望去,只见涌出后门的学生竟是又一步一顿的退了回来。
后门口堵了不少人,陆樱撑长了脖子依旧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教室里,选择留下继续等待的学生见此,也都和陆樱一样撑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彼时,几个哆哆嗦嗦的声音不分先后的发声问道:
“你、你是江诚?”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江诚你身上……你被感染了?”感染两个字的发音既重又清晰,这两个字的话音刚落,后门一众学生就都不约而同的又后退了两步。
与哆哆嗦嗦拖腔拉调的问话不同,回答镇定又利落。
“我找人。”
回答过后,答话人不断朝里走,后门一众学生不断向后退。不多时,江诚便出现在了后门口。
陆樱在听到第一个哆哆嗦嗦的问题的时候就拎着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刻她也已经走到了后门口。
与江诚面对面,陆樱算是明白那群学生畏惧他并不断往后退的原因了。江诚上身穿着的那件白t恤上被溅了大片的暗色血污,手臂上、脖颈上以及脸颊上也未能幸免,到处都是斑驳未完全干透的酱红血痕。
察觉到陆樱打量的眼光,江诚垂眼自视那一身的狼藉,嘴上啧的一声说:“就是溅到,没有被抓伤,应该还不至于被感染。”
陆樱调整了一下肩上的包带,收敛下眸中的复杂之色,仰起头冲江诚道:“走吧!”
既然江诚已经来到她的面前,那么就算她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现实也只能是如此了。江诚之前打给她的那通电话的目的,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只为了接她离开……
两人相携正打算要走,却被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两名监考老师拦住了去路。
“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名监考老师问。
“你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一路上安不安全?”另一名监考老师紧接着问。
江诚本不欲多说,时间紧迫,在这里多耽搁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然而四周在两名监考老师问完话之后投来的渴求目光实在太过昭彰,他终究挫败的舒了口气,双眼望向窗外,对教室里的一众师生实话实说。
“枪声既然停了,我想维防队的人不是已经撤退就是全军覆没了。”
“什么!?”
“全军覆没了……”
“怎么可能?”
听了江诚的话,陆樱的心情其实也和发出质疑的学生一样,一样的不敢相信。她料到维防队的抓捕行动可能进行的不那么顺利,却未曾想过他们会全军覆没。维防员不是都有配枪吗?那种陆樱至今只闻其声而未真正亲眼在现实里见过其形的可怕武器。无论是在原主的认知里还是陆樱来到这个世界后通过各种途径所了解到的,枪的杀伤力绝对不容小觑。放到陆樱上辈子的大周朝,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存在。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配着枪的维防队伍,江诚却说他们可能全军覆没了。最重要的是,江诚没有在这件事上欺骗他们的理由。
也是经江诚提醒,教室里的师生们才惊觉外面的枪声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枪声停了,喧哗声也停了,整个教室里的人声再一默,四周瞬时便寂静得可怕。
江诚没有多作解释,接着道:“我刚从学校后门那边过来,没遇上感染者,应该还算安全。”
江诚的话刚说完,就听一个学生扬声有些结巴的问道:“既、既然你说你没遇到感染者,那你身、身上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这次江诚倒是出言解释了,他答:“我的考场在a2楼的103,距离主要事发地点的两个大阶梯教室很近。这些是在从考场到学校后门的途中碰到了一个感染者,然后溅到的。”淡色凌厉的眼眸落到两名监考老师的身上,“你们老师之间应该都有留互相的联系方式,我们考场的监考分别是温晓慧和季勇两位老师。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具体情况你们可以联系问他们。”
两名监考老师互看一眼,其中一名掏出手机就开始查找通讯录。其实江诚话都说到了这一步,打不打这通电话他们都已经信了,还要多此一举的打上一通不过就是给旁边围着的学生们一个交代。
然而监考老师的手机还没接通,围着的学生的手机却好像是做了某种约定一般的一齐或震动或直接响铃的闹腾了起来。
学生们的手机大多开机没多久,事实上由于之前的一系列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有不少学生惊慌失措的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手机这么个重要的通讯工具。
一通通默契的令人心惊胆战的电话,学生们一时间都只干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竟没有一个人敢接。
“可能是你们的父母得知了学校现在的情况……”不在打手机的那名监考善意的提醒那些明明拿着手机却好像拿着一颗烫手番薯般手足无措的学生。
学生们闻言,这才陆陆续续的划开手机接通电话。
“喂……”
“妈妈……”
“爸爸……”
……
随着学生们一个个的接通电话,监考老师不无庆幸的发现,一直弥漫于整个教室的压抑氛围终于得以缓解,缺氧的心胸也总算能够舒张。
可惜,好景不长。
“什么!?……”
“爸爸,你别开玩笑了好吗,我都快崩溃了,拿这种事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外面乱了?外面怎么会乱了……”
“你说市司在公开向民众道歉?他为了什么道歉?……”
“街上也有e型病毒感染者?怎么会这样……”
“现在就来接我?好,不,等等!妈妈,我们学校里也出现了感染者……”
“爸爸,我觉得我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
陆樱和江诚的手机也在期间震动了起来。
陆樱从包里掏出手机的时候还在想,这大概是她得到这支手机后这支手机最为忙碌的一天了。
“喂,小姑?”
☆、第二十七章
身为科研工作者的张王生,毫无疑问是一名无神论者。
所谓‘无神论’即以实际数据说话;看待人事不受宗教信仰、信念的影响。
然而近段日子发生的那些事;却无一不在冲击着张王生长久以来为人处世时所持有的观念态度。
在过去,哪怕遇到再困难的科研项目,哪怕条件再苛刻,只要其中还存有哪怕一点希望;张王生就绝不会退缩;轻言放弃。如今,所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就算张王生的意志再坚韧也终究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不止一次的,张王生在心里自我催眠,催眠自己那血腥恐怖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噩梦。他只是研究新病毒太累了,也许就和过往一样,趴在实验桌上睡着了……等梦魇过去,梦醒了,现实便恢复如常。
这是张王生有生以来第一次;不想接受现实!
什么是现实?
现实是一科科员几乎尽数被新病毒感染;现实是被感染后丧尸化的科员们在所里进行了一场屠杀;一场大规模的二次感染;现实是年后就要退休的老所长把所剩无几的幸存者推出了门,自己却被感染者咬断了喉管,温热的鲜血从反锁的实验室大门的门缝里渗出,氤氲成一条逃生的血路。
从晦暗的梦中睁开眼,入目依旧是特殊隔离室那熟悉的富有金属质感的银灰色天花板,张王生混沌又清醒。
见他转醒,坐在一边看书打发时间的李玲忙搁下书起身来到床边。
“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说着,她习惯性的用手背试了试张王生额头的温度,过了一会儿她微笑着笃定道:“今天的测温结果显示,你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不日身体便可痊愈。”
刚刚苏醒的张王生正对上李玲满脸的笑意,一时间身体里那股来自噩梦的彻骨寒意瞬间便被温暖和柔软所取代。
张王生牵了牵唇角,勉强也给李玲回了一抹安定的笑意。他尝试着抬手,然而连日的发烧高热却让他连做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十分吃力。好不容易将掌心覆上额头温凉的手掌,视线就不期然的撞上手臂那片狰狞的伤口。
目光一凝,张王生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挥开了李玲覆在他额头上的手,并哑着声训斥道:“不是叫你别随便碰我吗?”
被挥开手的李玲却也不见恼,只微微一笑说:“真碰一下就会被传染,我早被传染上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在潜伏期。你这都第几次把我推开了?等出去了,我们还结不结婚?”
语毕,她颇有些不管不顾的就一把拉住了张王生的手。张王生挣了挣,却没有挣开。这其中或许有他身体还很虚弱的因素存在,但更多的还是因为他从主观上并非真的想挣开李玲的手。
双眼直直的盯着李玲,张王生试图从李玲的脸上找到些许勉强的端倪,半晌,就跟他之前无数次的观察结果一样,李玲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勉强。心里也不知是挫败多一点还是欣喜占得更多,所谓患难见真情,他张王生上辈子得是积了多少阴德,此生才能遇上这样好的李玲。
得妻如李玲,夫复何求。
如果他还有以后,他必定要娶李玲为妻,从此对她一心一意,白首偕老。
可他……还会有以后吗?
张王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把盘亘在心底深处的疑问诉诸于口,虽然声音很低,可在一室静谧的环境下,李玲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李玲在床沿上坐下,伸手轻抚上张王生因久病苍白的面孔,说:“我所认识的王生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他也不会露出绝望的表情。在我的眼中,他是一个顽强的人,面对再艰巨的难题他依旧能面不改色的一肩挑起。在认识他以前,我觉得男人不过如此;在认识他以后,我发现原来这世上确实有这样一个人,能撑起我另外的半边天。”
情真意切的一席话让张王生几乎忘记了去懊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怔怔的望着李玲,许久许久……
一股彻悟感自心间,油然而生。
这段日子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粗略回忆一下,从那件事发生以来,似乎除了高烧昏迷全无意识的时候,他都在绝望的自怨自艾。内心满满充斥着的,都是恐慌和惧怕……
而这一切,他的茫然,他的无所适从,全部都落在宁愿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也一定要陪在他身边的李玲眼中。
李玲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事实上她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