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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也很特别。
梵卓是记忆不会消失,仿佛不会死的人,永远永远继续着一个漫长到没有终结的人生。
而他,则是很久很久都不曾沉睡,只是如一个历史的见证者一般默默地醒着。
这种同伴般的归属感让梵卓莫名地有些安心,他的视线扫过对方的脖颈,微笑:“需要一个伴侣吗?”
一淡淡地笑,弯起的眼角在圣地的晨光中看起来很柔和,“是的。但不是你,也不是我。”
他走开几步,离开圣地前微微回身,轻声道:“互舔伤口的人从来不是好伴侣,因为我们只能互相分享伤口有多痛这个话题。”
梵卓点头,“说得也是。”
“我要去寻找能让我觉得人生充满活下去的乐趣的人。”他轻笑,“这是个很有挑战性的事业,你也去找你的吧。”
梵卓并不十分热衷,只挑眉随便道:“也许吧,有一天。”
刚进入沉睡之地的时候,让梵卓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能鉴证曾经的他确实存在的人,最后一个能更他在黄昏的窗口谈论十几万年前某个坏脾气的老朋友的人,最后一个能在无聊的晚宴上跟他动作一致地晃着高脚杯里德红酒感叹口味不如当年柯蒂斯庄园的人……也离去了。
是了,那个男人只是很少休眠,并不是不会沉睡。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他能理解他。
但他,终究是孤独一人。
因为友人的痛苦结束而觉得还在痛苦的自己被背叛了,还真是,自私的想法啊……
梵卓望着长长的餐桌上两只晶莹剔透造型古典的高脚杯,他在那里坐了很久……
安静的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独自坐在长桌的末端,望着两侧空空的坐椅,回忆曾经坐在这里的同伴、恋人、友人……风吹过,冷冷的,清清的,让人身心都空了……
上帝说:你将永生不死地在大地上一直彷徨下去……
该隐说:那样的惩罚我无法承受……
我无法承受啊。
他开始相信一的话,去寻找一个伴侣。
贵族,半血族,蓝血族,男人,女人……他试过那么多人,多到让梵卓亲王的花名甚至远播到宇宙的彼端他的敌人那里。
可是他没找到。
再次苏醒的一,却比他先找到了。
那是个太过普通的孩子,让他难以置信,又充满好奇。
他甚至趁一不在偷偷勾引对方,亲吻对方的嘴唇,吸取对方的血液。因为他实在太想知道,觉得活着充满兴奋感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他依旧不知道。
然后,便是那场战役。
宇宙盛传血族战无不胜。
其实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战无不胜。
只是看谁输的比较惨一些罢了。
黑洞,白洞,腐蚀射线……这个宇宙里能伤害不死之身的血族的东西太多,所以梵卓格外爱战争,死亡的威胁让他觉得自己真切活着。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梵卓对死亡的态度一直很漠然。而这种冷漠,反而让他成为一个杀伐决断的优秀统帅。排兵布阵,阴谋阳谋,牺牲舍弃,他从来冷酷果断。
士兵的战死,在任何战争中都是必须的。
所以当他看到从不参与政事军事的一,为了那个濒临战死的人冲出指挥舰的时候,诧异和一种奇怪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
梵卓痛恨自己漫长的生命,可是同时,他又下意识地本能的害怕失去它,因为他除了生命,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愿意用生命去救对方,那是一种怎样深沉而激烈的感情?
他不解,又羡慕,羡慕的不知所措……
战后双目受伤的一拒绝了移植机器眼。
“没有他的世界,看不看都无所谓。”他说,浅淡的笑容与从前并没有太大区别,都让人觉得什么都空空的。
没有他的世界我不要,那是怎样一种决绝的感情?
梵卓不懂,却羡慕得全身发痛……
无论是梵卓,还是一,都不是感情丰富的人。
他们活得太久,见得太多,所以冷漠。
可他们不知道,冷漠也是一种执着,将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的执着。
一个人有多冷漠,就可以有多专情。两种执念,是一样的。
“你违令拨回军队来救我,我欠你一个恩情。”一说,“找到你的伴侣了吗?”
“没有。”
“去找吧,我会帮你。”一继续说,“只是找到她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失去她。”
太瘦拉下蒙住眼睛的纱布,一轻轻地伸手扔出城堡的窗外。高空的风呼啸着将那片柔软的白纱卷走,飞过山谷,飘落悬崖……
“那样的感觉,你无法忍受……”一靠在窗边,轻声说。
Gain said:Lord,the punishment is more than I can bear。 It‘s more than I can bear。 It’s more than……I can bear……
他坐在空旷的房间里,安静地流泪,一直流泪……谁也没有看见。
他枯燥的生命,还有无数个万年。
Ⅱ布鲁赫·微火
帝都吸血贵族莫诺赛特家族正统公爵。
Father是萨恩星实际掌权者,德高望重的三长老之一。
现职血族联军最高统帅。带领萨恩星血族联军四方征战资历两千四百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斩获大小行星无数,为萨恩星开拓了大片疆土。
工作起来苛刻严谨,没有一分拖泥带水,不苟言笑也不够浪漫温柔。
比起灯红酒绿的晚宴更喜欢血与火的战场;比起奢侈花哨的贵族服饰更喜欢利落的军装;比起花言巧语的调情更喜欢直奔主题的上床。
从以前,到现在,布鲁赫将军都以他独树一帜的充满雄性阳刚风格的形象在血族中占据着数量庞大的拥护者。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视觉系华丽型男人,但身边也从未缺过追求者。
所以,他自己也没想到,最后会沦陷在这样一个普通水准一下的小生物手里。
我的妻子是个相貌普通的人类。
个子小小的,身材扁平,四肢肉肉的,小孩子一样的体型,一点也不符合血族高大俊美凹凸有致的标准。
脸蛋儿圆圆的,眉眼跟血族深邃的五官比起来要扁平得多,完全不符合我们传统的审美,更称不上美艳。就是在蓝血族里也不过是中下档次的相貌,放在美人云集的圣血族里,更加不起眼。
薄薄的嘴唇毫不性感,跟血族艳丽的红唇不同,总是浅淡的粉色,有时甚至有点苍白的感觉……对了,研究院说她有轻微贫血的迹象。也许我该控制一下吸血的频率。可是她的血太过美味,实在让人按捺不住……
没错,虽然她其貌不扬,可是我的妻子,是堪称血族美味毒药的存在。一滴血就足以令吸血鬼们疯狂!
即便是从军多年耐力惊人如我,闻到她甜美的血香,也很难控制住自己。
瞳色变暗,血牙伸长,指甲总是不知不觉地伸出来,下意识间就已经进入了狩猎的状态!血族是饥渴着鲜血的野兽,她的味道总是激发出我们心底的疯狂……
纤细脆弱的脖子,轻易就能咬穿的娇嫩肌肤,牙尖能感到猎物轻微的挣扎和无助的颤抖,接着 便是温热滚烫的、源源不断的、甘醇无比的鲜血,蜜汁一样淌过舌尖,滋润干渴了千年的喉咙……
那样的滋味太美妙,让人哪怕只是幻想一下,也会本能地亢奋起来!
“好痛……够了吧?”
她皱着眉,微微喘着气推我。
她不喜欢被我的嘴唇碰触。
“别动……”我轻声说,舌尖舔过吸血时留下的齿痕,伤口迅速止血,很快愈合。感谢上天圣血族的唾液可以加速伤口愈合,这样让我多了一个舔舐她的理由……
她的脸庞在我的动作下变得通红,连小小的耳垂乃至脖子都泛起了可爱的粉红,娇嫩羞涩的样子很动人,让我忍不住想做些多余的事……
“喂!你干什么?!”
她的手抵在我的胸膛上奋力推搡!眼睛睁得圆圆的,又惊又怒满脸通红地瞪着我,“你,你……你怎么舔我的……啧!”她甩开头,掩饰窘迫般弯腰去捡刚刚因为突然被我抱住而掉在地上的画册。
画册大大小小很多本,也许因为慌乱,她总是捡了这本,掉了那本。
对了,我的这个小妻子不仅相貌平平,还很笨拙。
事实上她几乎没有任何特长,跟宫廷里那些歌舞骑射天文地理各有所长的优秀女性们没有任何可比性。而跟个体战斗力排在宇宙前位的血族比起来,她的力气小得要命,动作也总是慢吞吞的,实在是毫无可取之处……
我到底看上她什么呢?
微叹口气,半蹲下身子迅速帮她把书都捡起来,麻利地按照形状大小理成整齐的一摞,板着脸递给她。
她望望我,有些犹豫地伸手接过。
我很喜欢她这个时候的眼神,带着试探和犹疑,好像某种怯懦的小动物。
那种警惕和楚楚可怜,让人更想扑到了欺负一番……
可惜,小动物总是害怕大型猛兽的,我想她大约很怕我。
所以才会马上抱着书离开。
桌子上的茶还在冒着袅袅的香气。
看来,在我来之前,她很明显是想在庭院的摇椅里大发一个舒适的午后的。
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在她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手指支着额头闭目养神,微微叹气……
我必须得接受一个事实,我的妻子不仅相貌平平,十分笨拙,而且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干吗非要给自己找这样的生物当妻子呢?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可以代替没有繁育能力的雌性吸血鬼给血族产下后代,而我作为莫诺赛特家族最后一个人,如果不想灭族,就必须,跟她生下孩子。
这是长老会的决定,我算是承担政府义务吧。
只是义务而已,我并不打算被区区妻子干扰到我的私生活。
可是,抱过她柔软温暖带着香味的身体,再接触雌性血族僵硬冰冷的身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兴奋不起来……
虽然也不是特别在意她或怎样,可是看到别的男人/动物/外星生物碰触她,或者跟她搭话,或者靠近她半径三米之内(喂你够了!)总是稍稍有些不爽起来……
别摸她,她是可以让你摸的吗?!杀了你混蛋!(这是稍稍不爽吗?)
为什么这家伙总是毫无防备地跟陌生人说话?被捉走吃掉怎么办?(只有你会这样吧?!)
不要随便笑啊,女孩子对男人露出甜美的小童不就跟说Yes没有两样了吗?(才不是这样吧!)
跟园丁都能笑着攀谈,跟我却没什么可说的马?(这才是你不爽的重点吧?!)
“科勒,那个园丁是谁?明天之内把他辞掉,换个女的。”
“是,大人。”
看到这个小妻子,或者只要在她附近,我都会莫名地烦躁起来。
对血液的渴望,想要触碰她,被躲避时的郁闷,带着嫉妒心的不爽,相互交杂……扰乱我一向清晰系统的思维,搞得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这样一点都不像我。
我明明最讨厌这种纠缠不清的事,一向喜欢单刀直入速战速决的。
说得也是,有什么好纠结的,生孩子而已,赶快抱着她强行上到她怀孕就是了!(这是不对的。)
她是经过政府审批的我合法的妻子,柔弱无力根本不可能反抗我,而且现在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