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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飞燕再次跪倒在地。
张牛角慢慢地平静下来。
山岗上,河谷里,河堤上,黄巾军士兵点燃了几百堆篝火,一则为了照明,二则为了取暖。士兵们在经过了最初的喜悦之后,开始打扫战场,掩埋战友的遗骸。
“燕子,你说说,为什么?”张牛角轻轻问道。
褚飞燕心情沉重,无话可说。他能说什么?在路上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李弘跑了,士兵们白死了,大帅陷入困境,黄巾军也会因为大帅的问题而陷入困境。但他心里却有一个非常顽固的念头,他要救出大帅。
李弘的厉害不是谁能预测到的,所有轻视他的人现在全部都死了,都败了。大帅制定的计策之所以冒险,就是因为他是以自己的想法来揣测李弘,也就是说,他在心底里还是认为李弘不是一个够强的对手。轻视对手往往死得都很惨,所以褚飞燕非常担心。
如果李弘杀了大帅,那怎么办?自己将如何面对黄巾军几十万将士,将如何面对张牛角的在天之灵。那个时候,即使突袭成功,杀了李弘,又有什么意义?黄巾军立即就会分崩离析,就象去年张角突然死去一样,历史将再一次重演,命运将再一次戏弄黄巾军。
所以他听完张白骑的话,二话不说,立即带领部队飞速赶往九里河。就是死,也要救出张牛角,因为在他的心里,张牛角就是他的第二个父亲。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出乎意料。你想得再多,做得再多,往往最后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为什么?”张牛角看他一直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象个白痴一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吼。
“几万兄弟都死了,难道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吗?”
褚飞燕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他抬起头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叫道:“爹……”
“爹……,我只是想救你,只是想救你。我不想你死,不想你死啊……”
张牛角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他吃惊地望着褚飞燕,泪水立时就涌了出来。
李弘站在黑夜里,望着九里河上的火光,默默地想着心事。
颜良拿着李弘的牛皮缛子,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大人,夜里冷,早点歇着吧。”
李弘紧紧地裹了裹牛皮缛,笑着到:“谢谢你。子善,你去睡觉吧。”
“大人还不睡?”
李弘望望远处地的火光,突然问道:“子善,你说现在张牛角正在干什么?”
“睡觉。”颜良脱口说道:“他累了一天,当然要睡觉了。”
“他现在一定没有睡觉。”黑暗里一个声音笑着道。
鲜于辅和田重走了过来。
“听说大人给黄巾军打得拖刀而逃,可是真的?”田重笑着打趣道。
李弘大笑起来。颜良有点不好意思走到一边。
“子民,张牛角睡不睡觉,对你很重要吗?”鲜于辅随口问道。
“他睡了,说明他已经想通了,直接回中山国。没有睡,说明他对涿郡还有想法。不过张牛角的确厉害,他竟然舍得用几万士兵的性命来打我风云铁骑。本来他是必胜之局,如果褚飞燕现在赶到九里河,我们死定了。可为什么褚飞燕出现的时机那么不恰当呢?”
李弘皱着眉头,摇着脑袋十分不解地问道。
“如果他对涿郡还有想法,我们岂不是很麻烦?”田重说道:“现在我们部队这么少,怎么攻城?”
李弘好整以暇地笑起来。
“不用攻城,我也有办法把他们赶出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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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起云涌 第二十五节
张牛角第二天率部离开了九里河。
他带着部队,押着粮草辎重,大摇大摆的向定兴渡口而去。
李弘没有追赶,也没有打算围攻定兴渡口,而是命令部队迅速赶到九里河战场,掩埋战友的遗骸。黄巾军因为仇恨,将官军阵亡士兵的遗骸随处丢弃。李弘和战士们恨得直咬牙。
九里河一战,鲜于辅和阎柔带来的部队损失惨重,鲜于银和铁钺的燕赵曲也丧失殆尽,两支部队仅仅剩下了八百人。李弘按照老办法,以步兵填补骑兵的损失,重整一万铁骑。
阎柔和鲜于银的部队虽然所剩无几,但两人都不愿意随鲜于辅返回涿城,他们都要跟着李弘一直打下去。从当前的形势来看,不消灭黄巾军,风云铁骑重返北疆的可能性也不大。
鲜于辅征求李弘的意见。李弘喜出望外,求之不得。阎柔和鲜于银都是难得的战将,文武全才,他们能够主动要求加入风云铁骑,对部队的战斗力大有助益。
李弘随即和鲜于辅商议,重新安排部队的建制。
按照鲜于辅的说法,李弘以行厉锋校尉一职带军一万,依大汉军律是不允许的。一万人按照大汉国的军律,已经有三军了。带三军的人不是将军,最少也应该是个中郎将或者太守,否则就与法不符。将来黄巾军平定之后,一旦有人以此事为借口上书朝廷,弹劾李弘,天子一定会降罪。所以这件事必须立即请刺史杨湟大人上书,向朝廷奏明此事,征得朝廷许可,以防将来惹来祸患。
李弘非常感激鲜于辅,连连道谢。这种事他一无所知,就是鲜于辅提醒了他,他也是稀里糊涂的,更不要说去处理了。幸好他有鲜于辅这个朋友,什么事都替他想周全了。
虽然李弘的资格不足以带兵一万,但现在幽州战事频繁,事急从权,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这部队还是要统率的。幸好李弘有右北平郡太守,护乌丸校尉,幽州刺史的三重授权,勉勉强强也可以在名义上统率三军。
考虑到阎柔,鲜于银都是各郡主管兵事的兵曹从事,带兵治军的经验很丰富,李弘想建立部一级建制。部一级军官最小是军司马,秩俸比六百石,比兵曹从事的秩俸要高一倍。他们以郡府从事的身份领军司马一职,从职位上来说基本上差不多,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得到刺史府和两人供职郡府的同意。如果两人所在的郡府太守不同意,他们还要乖乖地回去。当然幽州刺史府暂时借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弘建三部,为左中右。左部鲜于银为军司马,中部阎柔为军司马,右部由军候玉石暂时领军。
因为李弘是行厉锋校尉,无权任命军司马一级的军官。现在李弘和玉石他们还是隶属于右北平郡卢龙塞边军,如果要迁升玉石为军司马,那也要太守刘政亲批才行。
每部三千人,辖三曲,每曲一千人,辖三屯。这样整个部队就有九曲十八个正副军候,加上田重,郑信,颜良就是二十个军候级军官,三十多个屯长。
鲜于银的左部由铁钺,小懒,雷子的三曲组成。阎柔的中部由胡子,拳头,燕无畏的三曲组成。玉石的右部由恒祭,射璎彤,鹿欢洋的三曲组成。射虎统领黑豹义从。颜良统领亲卫队。田重领后卫屯。郑信领斥候屯。
李弘刚刚宣布完任命,大帐内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怎么回事,我有什么不对吗?”李弘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大家笑得更是直不起腰来。
李弘和鲜于辅面面相觑,有点奇怪了。
“虎头……”李弘指着颜良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颜良站起来,边笑边说道:“老伯说你分得这都是什么玩意。鲜于大人带的都是小孩,毛都没长齐。阎大人那个部从阎大人开始,全部都是北疆赫赫有名的大马匪,整个就是一马贼窝。玉大人那边都是外族士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胡族大军入侵呢。”
大帐内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李弘哭笑不得,指着众人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天后,涿城和方城的部队大约有两千多人赶了过来。鲜于辅带着他们押着俘虏,返回涿城。
李弘送了一程。
“冀州方面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实在令人担忧。”鲜于辅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不要那么操心,影响身体的。有消息来也是好消息。”李弘笑着安慰道。
“是好消息又怎么样?国家日渐衰落,民不聊生,战乱此起彼伏,受苦受难的都是无辜百姓。”鲜于辅摇着头,一脸悲戚。停了一会,他继续说道:“即使我们打退了张牛角,打退了黄巾军,但谁能保证没有第二个张牛角出现?谁能保证黄巾军从此消失?”
李弘没有做声。这种事他一般不想,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他只想尽心尽力打好战,保一方百姓的安稳。
“子民,子玉的部队已经赶到定兴渡口,正在挤压张牛角的渡河部队。张牛角会不会丢下辎重,快速逃回范阳?”鲜于辅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李弘笑着摇摇头,“张牛角现在有五万人,完全可以对付我们,他不会急着离开定兴渡口,粮草辎重他更舍不得丢了。你放心,我保证在这个月内夺回整个涿郡。”
“你这么有把握?”
“我有信心。”李弘笑道:“我还有一万人,可以横行北疆。”
第三天,李弘带着鲜于银部,玉石部启程,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
张牛角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虽然褚飞燕拜他做了义父,但他们之间的关系黄巾军皆知,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还是对褚飞燕耿耿于怀。一个带兵打仗的人,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想不通。
左彦倒是很理解。左校被打没了,大营被袭击了,张白骑全军覆没,这都是血淋淋的例子。谁敢拍着胸脯说,我可以击败豹子。要有就是张牛角。褚飞燕当然不相信他的话。
“褚帅不来救你,反倒说明他有问题。如果在天黑之前,李弘率部扑上来,以他们的战斗力,撕开车阵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个时候我们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了。大帅,你不要再忿忿不平了。没有发生的事,谁能说清楚。”
“俊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守不到半夜?”张牛角望着左彦,口气冷峻地说道。
左彦大胆地直视着张牛角,语气诚恳地说道:“品朴,事实上我们的确没有把握。假如李弘和你一样,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对方,他那里还在乎自己的损失。”
张牛角没有做声,他其实也理解褚飞燕的无奈。但他实在是太恨李弘了。十几万人,除了攻城的三万多人以外,全部被他的铁骑一点一点的蚕食了,吞噬了。他恨啦。
“品朴,我们还是采取飞燕的意见,放弃辎重,尽快撤回范阳吧。”左彦看到张牛角没有发脾气,趁机提议道。
“怕什么,难道李弘还会长了翅膀,飞到北新城堵住我们?”张牛角不屑地说道,“这么多粮草辎重,运回去可以解决黄巾军许多问题,决不能放弃。”
左彦面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大帅,这批粮草辎重没有了,我们还可以补充,但我们这三万多战士没有了,就无从补充了。”
张牛角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孙亲急匆匆地跑进了大帐。
“大帅,阎柔的部队出现在故安城。”
张牛角面色一沉,呆呆地望着地图,半天没有回声。
“孙帅,范阳如何?”左彦急忙问道。
“褚帅派人送来消息,他让张帅带着一千人守城,大部队已经随他急速南下了。”
“大帅,我们赶快返回范阳吧。”左彦焦急地说道:“范阳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一旦给阎柔占去,我们就被他堵在巨马水了。”
“你急什么?”张牛角狠狠地瞪着左彦,指着地图说道:“阎柔昨天还在对岸吆喝,今天跑到故安,他飞呀?”
“豹子可能让阎柔在对岸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主力经迺国渡河到故安,然后直扑范阳,堵住我们,这完全有可能的。”左彦立即反驳道。
孙亲走到地图前,指着故安城说道:“方飚从迺国撤出后,我们放弃了迺国,没有驻兵。豹子从迺国悄悄渡河赶到故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