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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又道:“更何况我要太史贤弟助我,不过是欲借你得勇武之力威吓黄巾匪徒,我今日看你单枪匹马杀回黄县,居然没有受一点的伤,武艺不凡啊!至于调兵遣将,自不用你来操心,你毕竟年幼,不足以担当大任,自有张英负责。”
太史慈闻言却暗中叫妙,看来自己扬名青州的机会来了。
还没来得及答话,忽又听刘繇说道:“待黄巾平定后,我青州将无人不知太史贤弟的大名,呵呵呵。到时说不定可立于朝堂之上,为我皇效力。”
太史慈故作苦笑道:“大人太看得起我太史慈了,而今朝堂之上,宦官专权,别说像我这种小人物,就是那些朝廷上的大佬都人人自危,又哪来的立足之地啊!”
刘繇摇头道:“子义终是年轻,不明白朝堂上的事。黄巾之乱当然不足挂齿,至于十常侍亦时日不多,哼,有黄巾匪类闹闹也好,据说十常侍中颇有与黄巾匪类纠缠不清之辈,朝廷上的大佬们应会趁解说握兵权之际消灭十常侍。子义何来烦心呢?”
一付要提拔太史慈的表情跃然纸上。
太史慈不由得为刘繇这种不切实际的憧憬在心中叹息。尽管太史慈并未听到今天下午时刘繇和张英之间的谈话,但以太史慈丰厚的历史知识对刘繇的打算亦可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大概在刘繇看来,黄巾军一旦被剿灭,天下即当太平,而作为此次平定黄巾有功的以刘繇为代表的刘氏宗族将会控制整个青州。自己这个东莱郡的小人物蒙他这位世家子弟看中,到了那时,还不誓死效命,伴其终身?
可惜一个人的见识再远,也无法把人世间所有的变数都算计在内。
黄巾之乱一起,朝廷上的的有识之士的确正如刘繇所讲的那样牢牢把握住了兵权,大将军何进,刘备和辽东之雄公孙瓒的师父卢植,众大臣的表率皇甫嵩都是趁势而起者。
开始时十常侍措手不及,由于自己的权力只是来自于皇帝,其本身无法扑灭黄巾之乱的能力,所以只有默默接受这一事实,但无时无刻不在等待反扑的机会。
先是陷害刘备的老师卢植,说他抵抗黄巾不利,罢官入狱。其实是深惧卢植的带兵能力,试想,以区区数万人就可把黄巾军几十万人困在一座孤城中,连突围亦不能行,就算是孙武白起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然后就是黄巾军平定之后以宦官张让为首的十常侍弄出来的“西苑八校”事件,张让无疑想把京师的兵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使自己在军权上有与朝中大臣一较长短的资本。
十常侍既握重权,互相商议:但有不从己者,诛之。赵忠、张让差人问破黄巾将士索金帛,不从者奏罢职。皇甫嵩、皆不肯与,赵忠等俱奏罢其官。帝又封赵忠等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列侯。
刘备就是在这场政治风暴中被迫辞去了那个定州中山府安喜县尉的小官。
灵帝死后,局势越发不可收拾。张让已看出何进要动手收拾自己的意思,在苟延残喘下抓到了何太后这根救命稻草,目光短浅的何太后从中阻挠何进的行动,何进妇人之仁,顾及自己妹妹的面子,错过了剿灭十常侍的最佳时机。
就在那时,为了诛杀十常侍,那个愚蠢的袁绍向更加愚蠢的大将军何进提出了一个三国时代最愚蠢的主意:引诸侯进京。他认为:“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
曹操看出此事为乱天下之举,曾向何进进言,说:“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
不料却遭何进的训斥,说:“孟德亦怀私意耶?”
在太史慈看来这大概还和曹操的出身有关,曹操的祖父曹腾可是十常侍之一,虽然为人做事与张让等人大相径庭,但毕竟在当时注重门第观念的东汉朝廷中名声不佳。何进自重名声焉能听取曹操的说辞?自是认为曹操有“私意”了。
曹操无奈只能叹道:“乱天下者,必进也。”
然后所有的事情开始失控起来:
诸侯无数,自带兵马,齐临京城,名为勤王,实则是观望形势,希望在乱成一锅粥的京城分一杯羹。
此时何进偏偏被张让骗进宫,丧命于乱刃之下。
大将军一死,朝中大乱,京城已无主事之人,诸侯中有异心者趁势而起,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也不必细说。
不过眼前的人们是料不到日后会有如此让人瞠目结舌的变化的。
其实自己想要拒绝刘繇的邀请很容易,不过太史慈却早已看中了青州这民风剽悍的百战之地,青州的军队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强悍,那是曹操的作战主力,太史慈本想在黄巾之乱中扩大自己的名望,以便自己日后在青州立足,开创自己的事业,无奈自己本身没有军队,现在这位手握精兵的青州名士刘繇这么看重自己,如果跟随刘繇转战青州无疑是一个提高自己声望的大好机会。
更为重要的是,刘繇此时还不知道青州黄巾军的厉害,历史书上说,在黄巾之乱尤其是公元189年死灰复燃后,青州的世家大族为之一空,百万黄巾岂是刘繇所能抗拒的?无有曹操之才,刘繇控制青州的如意算盘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要知东莱郡的黄巾军中有臧霸这样的智将,莫说是刘繇,就是整个的刘氏宗族也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捞到什么便宜的可能,当然自己的加入可能会带来一些变数,但亦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毕竟现在自己无兵无钱。
不过豪强地主势力削弱对太史慈是好事,毕竟如果自己早作准备在此地立足,那么日后自己实行变革的阻力就要小了很多。要是等到像历史上曹操和袁绍都要在这里分一杯羹的时候,自己可就连一根毛儿都捞不到了。
现在太史慈此刻唯一担心的是自己一旦投靠刘繇,为了发展势力而太过锋芒毕露以至于将来无法脱身,才当真是令人头疼。
太史慈突地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根据历史看来,自己应该是在刘繇当上扬州刺史之后自己才去投奔的,那应是公元195年也就是十年后的事!
对呀,自己最大的优势就在于知道历史的进程,又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而按照历史的进程看来,这刘繇不久就会离开青州,后来出任扬州刺史,最终成了诸侯争霸的牺牲品,更不用说象他想的那样掌控东莱了!
一旦刘繇离开东莱,那时天大地大,还不任自己放手施为!
太史慈心中定计,微笑道:“大人的美意太史慈却之不恭,敢不为大人效死命。”言罢一躬身。
刘繇哈哈大笑,一把扶起太史慈,道:“你我兄弟不必如此拘礼。”
太史慈趁机说道:“小子愿为大人驰骋青州,让青州的百姓无不知道大人的威名。威望可隆传于诸侯!”
一语说的刘繇双眼放光,尤其是最后一句,直接说道刘繇那颗渴望在刘氏宗族中取得优势的心里去了,大喜道:“若是能平定青州黄巾匪类,闻达于诸侯,则予愿足矣。”
太史慈心中却在想:大名鼎鼎的刘关张只怕此时已快进驻青州了,看来你没有表现的机会了,你刘繇日后奉命离开扬州赶赴京城之日,就是我太史慈摆脱你之时。我可只答应你助你纵横青州而已,到那时可有大把的借口应付你,大不了大义压下,说自己“父母在,不远游”要照顾老母不就得了。
想到此处不由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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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天地一片寂静。
太史慈规规矩矩地跪坐在母亲的面前,专心致志地看着母亲为自己补衣服。
母亲日渐苍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已经治好了母亲的哮喘病,这时代枇杷还是很好找的。
自己还记得母亲当时很平静的吃药,而第二天却发现自己的哮喘有了好转的趋势时那种惊喜的表情。
多了两千多年的知识就是好,想到出神处,不禁发出会心的微笑。
“慈儿,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去早点睡?明天还要随刘繇大人上路呢!”
母亲慢慢地说。
“母亲,孩儿不困,孩儿还想和母亲说说话。”太史慈的心头涌出了阵阵依依不舍之情。
母亲抬起头来看了太史慈一眼,满是慈爱,仿佛看穿了太史慈的内心。
那是一双多么明亮和睿智的眼睛啊!仿佛看尽了人世沧桑。“慈儿,多大了,还在为娘面前撒娇?哪里还有领兵打仗的将军的模样。”
太史慈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道:“你的儿子在刘繇大人那儿还做不了将军,何来失仪之说?”
母亲愕然,看向太史慈道:“此话若是在外人听来,定会认为你狂妄贪心。不念恩情,可是为娘知道,我的慈儿不会是此等忘恩负义之辈,想必是心中另有打算。”
太史慈心中一震,不由再一次的赞叹起自己的母亲来了,就是这一分观人入微的功夫就是比起那些枭雄来也不遑多让吧?!
母亲又道:“慈儿,其实这一年来,你的变化很大,几乎让为娘都认不出你了。”看到太史慈欲言又止的样子,母亲微笑道:“慈儿原本就是十分出色的孩子,而这一年来更是变得深沉干练,假以时日,我儿必非池中之物。”
太史慈还能说什么?
母亲又说道:“对于刘繇大人,我看慈儿似乎另有一番评论,我这做娘的原也是不该问的,不过慈儿你要记住,不论刘繇大人出于何种目的,他对黄县百姓和我们太史家有恩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恩是不能不报的!你明白吗!”说到最后自有一番不可抗拒气势从这位慈祥的母亲的身上散发出来。
太史慈一震,只觉有些羞愧,虽然自己不会和刘繇搅不清楚,可是人家的恩情你报了吗?如果今日破城,你将置母亲于何地?一时间,太史慈汗流浃背。
母亲看着脸色微变的太史慈,一丝欣慰涌上心头。
“孩儿明白了。”太史慈叩首道。
“慈儿,你先去睡吧!”母亲再一次催促,太史慈只得应是,回房去了。
一时间只有母亲的小屋依旧明亮。
只是当母亲缝补完衣服,拿着油灯去太史慈的房间给太史慈盖被时,发现在桌子上有一张昏黄的纸,寥寥几行,拿起一看,却原来是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一霎时,母亲泪洒衣襟,口不能言……
正文第四章神威(上)
身后远远的几里处一万多刘家子弟兵,想必正在缓缓蜿蜒迤逦而行。太史慈一眼就看穿了刘繇缓慢行军,只待其他县城的军队和豪强地主与黄巾军拼杀得两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的企图。 其实明明昨天就可以上路,这刘繇却左拖右拖,非要等到陈横回来才上路。
两天前那场大战黄县守军的惨重伤亡,而刘繇的军队却不见多大伤亡就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想想黄县,此时已经远得看不见踪影,可是母亲倚立在门口的的样子却还在心头萦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