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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再一次感受到了三国这时代的古人对于新学说和新思想那种强大的接受能力和自我更新能力。
新“五德终始说”其实仅仅是一个概念而已,但是一旦提出,便被在哲学思想上原本就善于总结归纳的三国时代的知识分子应用于各个领域,并且越发的证明着这种理论的先进性。
还记得自己在冒充虞翻前往长安的时候与刘备和陈登等人大谈特谈风水的时候,刘备就曾经说自己的说法很有新“五德终始说”的味道。
没有想到,今天又被于禁在军事领域里找到了验证,心中的怪异和突兀感久久难以消失。
于禁被太史慈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道:“主上,臣下有说错什么吗?“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文则你说得很好,我看这场战争结束后,你应该回青州临淄一趟,在五德院的金德院中好好给那群学生上上一课,最好是讲演的那种,要他们知道军事和战争并非是游戏。”
于禁闻言一呆,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要知道在青州军人的心中,被请到青州的五德院的金德院的大厅中去讲演的人都是青州军中顶级的战将。到现在为止,在金德大厅中演讲过的人只有太史慈、郭嘉和高顺三人。
太史慈讲的是衡量一场战争的胜利标准,而郭嘉讲的则是计策的制定,高顺讲的则是在一场具体的战役中如何利用各个兵种的机动能力以及“黄金分割”在战争中的应用问题。
这三个人在金德大厅中讲学乃是无可争议的事情,太史慈乃是青州军的军神,青州军制的改革完全出自他的手笔,高顺事情州第一攻击名将,天下间只怕没有人可以挡得住他的冲击,即便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也不行,郭嘉乃是青州第一军师,冀州就是郭嘉凭借一己之力拿下的,在青州军人心中的地位仅仅次于太史慈。
而现在自己居然可以站在金德大厅上讲学,这当然令于禁有了一种梦幻的感觉,要知道臧霸、王豹和鲁肃几人还没有获得这项殊荣。
看着于禁感激涕零的样子,太史慈淡然道:“文则不必放在心上,这是你应得的。”
于禁点头,心中再一次泛起了要为太史慈誓死效命的感觉。
许褚却对这些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不理两人的交谈,却看了半天的沙盘,最后出声道:“既然闻喜难以攻破,那么我们不如去攻打夏县的守敌如何?”
太史慈摇头道:“仲康不要仅仅计较于眼前的这三县,更不可把这三县分割开来看,要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摆明了对我们攻城不利,你去打闻喜,安邑和夏县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夏县,安邑和闻喜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安邑,闻喜和夏县的援兵又立至,我们岂可轻举妄动?”
许褚皱眉道:“这种情况我们以前遇见过的,不都是用围点打援来解决吗?现在我们如法炮制不就得了?”
于禁闻言忍不住为之莞尔,显然是认为许褚的计划不切实际。
太史慈则没好气道:“你为何不动脑筋想一想?何所谓‘围点打援’?你现在连‘点’都围不上,哪里有资格打援?闻喜、安邑、夏县三县城外均有天然河流作为屏障,那并非是一般城池那种引水造的人工河流,又因为兵力的悬殊,我们根本没有资格玩什么围点打援。”
于禁在一旁点头道:“主上所言极是,若是一般的护城河,我们或可有办法堵死,但是像这种情况,我们就没有办法应付了。”
许褚不由得烦躁起来,高声道:“我看主上和文则这般轻松,还以为这座城市可以轻松拿下,没想到竟然这般麻烦,亏你们还笑得出来。”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从整个的防御上来看,我们的确是无机可乘,不说这三县,若是从王匡大军的整个防御上来看,新绛和皮氏对我军的威胁也是极大的。我们过河很难,他们却可以在河的对岸轻松往来,彼此之间相互支援。”
许褚听得头都大了,摇着头,叹着气。
太史慈看着许褚的样子,心中好笑,决定不再逗他,便笑道:“不过再好的防御也会有漏洞的。我们刚才看到的仅仅是王匡大军静止的防御,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思路。”
许褚精神一振,急切问道:“不知主上有什么好主意。”
太史慈淡然一笑,用手在沙盘上向北一指,淡然道:“我们去攻打新绛。”
“什么?”许褚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这么做。要知道新绛比闻喜还难以攻打,新绛的东面和南面均有大河阻挡,而且新绛的城市规模也比闻喜要大得多。真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才待要问,太史慈却神秘笑道:“仲康不必多问,我自有分寸。”
许褚愕然,于禁却在一旁拍着比自己高了一头多的许褚的肩膀,微笑道:“仲康,主上一向谋定而后动,你何必担心呢?”
顿了一顿又道:“你为何不问一问,为何特种精英不在此处?”
许褚又是一愕,疑问道:“难道不是在半路上截杀张扬大军去了吗?”
太史慈哈哈笑道:“张扬,克期必亡。自从在上党郡战败后,张扬大军一路西行,投奔王匡,这是一定的,毕竟南面有太行山脉,以张扬军队的素质根本就是难以翻越着太行山脉。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在太行山上有可能出现的盗匪,这种军队只要一个冲击下来,便会溃散,我的特种精英乃是青州军中的精锐,则可以去干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许褚迷迷糊糊地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却淡然道:“我已经派特种精英自上党郡而至河东郡北面的平阳郡,在平阳郡渡河,去攻击新绛了。”
许褚越发地不明白:即便是特种精英想要攻打下来新绛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啊,因为特种精英擅长的并非是正面战场的作战,虽然和一般军队比起来特种精英有着强大的攻击力。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许褚索性不去想这个问题。
太史慈看着许褚笑道:“仲康,其实我觉得你的那个渡过闻喜城外大河下游的干涸处的建议非常不错,我准备尝试一下。”
许褚呆呆看着太史慈,心道你刚才还说这主意糟糕透顶,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了好主意?
于禁笑道:“不过那并非是为了攻击闻喜。”
太史慈又道:“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真是要渡河攻打一下闻喜才行,否则哪里对得起王匡大军的精心布置啊。”
许褚愕然道:“渡河攻打闻喜?那我们真的去充当箭靶子吗?”
太史慈点了点头,故作郑重其事道:“有的时候在身上挨上两箭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旋即看了看大帐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每天早晨一定会起雾的,不知道雾里看花地瞄准射箭是否会更准一些?”
于禁笑出声来,许褚却搔着大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
第二天,于禁大军就在太史慈的指示之下趁着河上大雾,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船,开始渡河攻打闻喜城。
由于大雾的原因,于禁大军的行动开始并没有被闻喜城中的守军发现,但是在闻喜城中的守将显然并非是等闲之辈,早已经让城头士兵加倍留意河面,更准备好了守城用的巨大连弩。
所以当于禁大军的船只才一出现在闻喜城士兵的视野范围中后,闻喜城的守军就开始了远程攻击,无数的弩箭和雕翎箭射向了迷雾中杀声震天的船只。大概半个多时辰,青州的船队才全无声息地缓缓退却,只留下了河面上一层红红的液体。
这种在大雾中的攻击一连进行了三天,青州军才放弃。
闻喜城内的守军当然是欢声雷动,却不知道青州军也是欢喜非常。
因为太史慈玩的是诸葛亮的“草船借箭”,至于河面上的红色液体不过是红色颜料而已。
至于说到那些“借”来的弩箭,当然是被送往并州给梁习作礼物,没有弓箭还叫什么并州骑兵啊!
而司州的精彩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十一章破敌(二)
清晨,闻喜城外。
太史慈带着许褚和于禁站在大河的对面看着守备森严的闻喜城,一团喜气洋洋。尤其许褚,两天来这莽汉因为“草船借箭”非常开心。
“真是气人!”许褚突然骂道:“今天早晨居然没有大雾,那岂非是说借不成箭了?”许褚愤愤然,颇有点耿耿于怀的架势。
太史慈闻言失笑道:“仲康,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贪心不足蛇吞象’吗?这种投机取巧的计策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即便是大雾不散,我们今天也不能再玩下去了,否则城中的敌人一定会怀疑的。”
许褚晒笑道:“以王匡军的素质来看,怎么可能出现这么高智商的人呢?否则又怎会被于扶罗那种军队在上党郡打的连续三次退败?”
于禁摇头道:“许褚将军的确有点小瞧敌人了,我和徐公明曾经交流过这件事情,徐公明认为在王匡军中有一个领军十分高明之人,否则军队不会在那种劣势下突围而出,要知道当时于扶罗在王匡南下的路线布置上了重重兵力,从表面上看,向北退却那才是王匡军的最好选择,若是如此的话,就会掉进于扶罗在北面设置的包围圈,但王匡大军却偏偏出人意料选择南下,这眼力只怕不在我青州王豹将军之下。”
太史慈点头道:“的确如此,我们虽然不能确定在闻喜城中守卫的将领是不是这个人,但是只看看这两天闻喜城对我船队的攻击,就知道对方在闻喜城中领军之人并非是寻常之辈。所以不管是不是徐晃怀疑的那人,我们的‘草船借箭’不能再用了,其实用了三回刚刚好。”
许褚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史慈,于禁却解释道:“第一天我们施用此计,对方会认为我们是在攻其不备想要偷袭闻喜城,第二天我们故技重施是让敌人认为我们这是存在侥幸心理,想要在试一次,看看他们是否麻痹大意、因为前一天的胜利不再防备此计,第三天再用此计,则是令对方认为我们正在赌气,想要再试一试。经过三天施用此计之后,我们当然不可以再用,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么笨的人。”
太史慈点了点头,接口道:“还是文则知我,仲康,你不要忘记,敌人现在并不知道我军的实际情况,在他们的心中,于禁大军现在已经发疯了,对于任何向他们挑衅的人,于禁大军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击,所以我们连续三天用此计在他们的眼里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许褚这才恍然,太史慈笑道:“今天天一晴,当然更好了,我们不必再用此计,没有了大雾锁河,大河之上一览无余,只怕我们在这面的一举一动人家都看得清楚,那我们就更不会用这计策了,而对方则会认为我军无计可施,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容易进行下一步计划。”
许褚点了点头,看着正在把铁箭一捆捆地被装上马车,笑道:“也好,反正这些天我们用这种渠道已经弄了不下十万枝箭,这些弓箭虽然不能和我青州军的武器相匹配,但是送给梁习他们正好,反正并州骑兵精于骑射,倒也不在乎这么多。更省了我们不少的力气和金钱。”
太史慈想起一事,微笑道:“你们知不知道对面的守将远远地看见我们的马车成群结队的出入大营,会有什么想法?”许褚闻言一愣。
于禁也是一愣,旋即微笑道:“只怕还以为我们在派出马车回并州又或者是冀州求告粮草吧?哈,若是他们出城借粮可就精彩了。”
太史慈却笑道:“问题是他们敢吗?即便是确定我们正在运送粮食,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出城的。但是过两天可就不一定了。”
于禁和许褚大感奇怪,不明白太史慈为何如此肯定,看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