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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谁主[网版]-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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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若是咱们相府的人,其他人不认识,长年跟在你身边的大武必定是认识的,过去说明白便是。”
    施浩初听她说得殷切,目光里不掩担忧,不觉伸手抚向她蹙起的眉眼,又替她扯了扯肩上滑落的外袍,笑道:“也好。我在这边伴着你便是。”
    聂听岚便松了口气,看他遣出大武,便邀他至琴案边听她抚琴。
    闻博犹不放心,却走到窗外和小武说话。隐约听得是在跟小武述起人大致相貌,想来还是不大放心,希望能问出些眉目。
    施浩初颇有文采,琴棋诗词都有涉猎,听聂听岚奏琴时便以指叩桌,低眉轻轻相和。
    这时忽闻窗外小武一声惨叫,聂听岚一惊,指下一根琴弦已然绷断。
    施浩初忙道:“别怕,我去瞧瞧。”
    他拍拍聂听岚的手以示安抚,自己却已飞快起身,冲向窗前察看。
    聂听岚略顿了顿,便已站起身来,提起裙裾急急奔向他,“浩初,小心!”
    施浩初一眼看到窗外闻博正徐徐将沾着血的长剑自小武胸前拔。出,惊骇之下,一把抓过走到近前的聂听岚,边往门外奔去,边叫道:“阿岚快走,有陷阱!”
    这时,他后背猛地一凉。
    那种冰凉的触感陌生而可怕,正如他一回头见到的聂听岚那张恐惧却决绝的脸。
    他始终不敢相信捅入后背的那一刀是她在动手,艰难地转过身,努力地想看清他这个同床共枕五年之久的妻子。
    聂听岚因他的注目连退了十余步,贴到了冰冷的墙壁上,——倚山而建的屋子,墙壁后便是山壁,越发地冷而硬,退无可退。
    锋利之极的短匕“当”地落地,血迹星星点点撒于地面,并不刺目;但聂听岚洁白的手上却在拔匕时染满了血。她退缩着墙边时,手掌便忍不住蹭擦在衣衫上,那烟白的衫子立时多了许多狼藉血印。
    冰凉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灼般的疼痛。
    施浩初吃力地喘着气,颤抖的手指向她,问道:“为什么?”
    聂听岚喉嗓间仿佛被什么掐住,好一会儿才“格”地笑出声来,“施……浩初,当年你抓了我父亲,强逼我跟你的那天,便该想到如今!”
    忆起从前之事,施浩初细长的眼在痛苦里眯起,面容有几分扭曲。
    “我最初逼你不假,可如果不是你父亲不检点,怎会被人抓。住把柄?若非施家,谁能保得住他后来的荣华富贵?我疼你宠你,哪怕你跟施家的对头暗通款曲,我都百般维护,不让父亲知晓……五年,捂不热你一颗心便罢,还换来你一刀穿心?”
    他仔细一想,便悟了过来,“是了,你这次逃出,就没打算过回头!故意百般认错赢回我信任,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借刀杀人,然后杀人灭口!你挡不住韩天遥渐渐倾心朝颜郡主,只能设计杀了朝颜郡主,然后嫁祸施家!我若死了,自然也只能算到凤卫头上……你为韩天遥成了寡。妇,又回不了施家,韩天遥便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也没法再把你推开,你……怎能这般毒辣!”
    施铭远当权已久,施浩初随之见惯风云,玩惯心计,再不料自己费尽心机娶回的妻子竟也心机深沉至此,再也忍耐不住,踉跄着向她扑去。
    身后,有寒冽刀光闪过,一溜鲜血高高溅到墙壁,施浩初便再站不住,重重扑倒在地。
    他努力抬起脸,便看到闻博冷沉的面孔。
    原来心中疑惑便也破解,他一把攥向闻博的腿,吼道:“五年前的那个男人……是你……是你……”
    闻博再抬刀,聂听岚的惊叫声里,施浩初的臂腕已被斩下。
    施浩初不甘地抬起头看了眼聂听岚,下颔磕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聂听岚看着满地鲜血和这个曾和自己至亲至近的男人,浑身哆嗦着,慢慢蹲下。身去,泪水直滚下来。
    闻博将施浩初的尸体拖到一边,将聂听岚扶到那边床榻上坐了,低头瞧了半晌,轻声道:“不必难过。如你所说,当日。他逼你之际,便该想到如今后果。何况施家父子作恶太多,也该受点报应了!”
    聂听岚无力将手搭在衾被间,依稀还能感觉到不久前颠凤倒鸾时留下的轻暖,不觉打了个寒噤,雾气氤氲的黑眸便愈快地垂下泪来,哽咽道:“便是有报应,也不该由我出手吧?他说的原没错,到底是我父亲不检点,方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她不敢再去触碰衾内余温,双手掩着面庞,泪水慢慢从指缝间渗出。
    闻博略觉不耐,安慰道:“到如今木已成舟,也容不得我们再犹豫。诚如你说,侯爷惑于朝颜郡主美色,被济王玩弄于掌心,便是京城之事一切顺利,只要朝颜郡主向着济王,早晚也是心腹大患。何况……当日的确是侯爷辜负了你,若有机会破镜重圆,也算是难得的美事。”
    聂听岚拭着泪,勉强平静了声音问向他:“大武和其他施府杀手,不会有问题吧?”
    闻博道:“放心,便是有一个两个漏网之鱼,传出去的消息也只能是凤卫在动手。先前他们伏击朝颜郡主和齐三公子,凤卫有幸存者舍命报复也是意料中事,相府要算帐,也只能算到凤卫头上。”
    可凤卫三大首领都已折在北境,根本回不了京,天晓得这些动手的“凤卫”在报仇后会躲藏到何方,便是施铭远一手遮天,也很难为爱子找出仇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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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聂听岚成寡妇了,这下谁都可以嫁了吧?恍惚听谁在群里说喜欢她来着,快来看她咫尺间的幸福吧!如果,这算是幸福……明天见!

  ☆、途咫尺黄泉(三)

驱虎吞狼之际已然成功,如今虎狼皆灭,知情者只剩了设局人。
    聂听岚静默片刻,说道:“相府遣人刺杀天遥,本就是见不得人之事。若听说朝颜郡主被这些杀手所害,便是知晓浩初死得蹊跷,也无法公开调查此事。何况知情者无非就是如今还在山上的这些人,他们不可能向相府的人透露太多,不过如果天遥查问,必定会说实话。”
    闻博皱眉道:“下面那些人基本不知内情。诱凤卫前来回马岭是侯爷自己的安排,先奉以无毒酒肴,再以亲笔信打消朝颜郡主疑虑、令她服下。药酒,也是侯爷的计谋。至于齐三公子没有喝酒,察觉不对后强带郡主逃走,遇到施府杀手截杀丧命,原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便是侯爷问起,也不会有破绽。妲”
    聂听岚问:“此刻在对付大武的那些人呢?窀”
    闻博道:“他们是我从别处找来的,为钱卖命而已,同样不知他们目前对付的究竟是什么人!侯爷尊贵,不可能认识这些人。”
    聂听岚“哦”了一声,迷蒙黑眸默然凝于他面庞,却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闻博蓦地悟过来,面庞涨得红了,“聂大小。姐其实是信不过我?放心,将迷。药换成毒酒、以及安排施府杀手伏击虽是你的主意,却是我一手安排。侯爷知晓固然会怨恨你,我也罪责难逃,再怎么硬着头皮也得把这事掩过去。”
    他顿了顿,走到那边去拖施浩初的尸体,压了嗓子般闷闷道:“何况,当年之事,原是我对不住你。若能让你回到侯爷身边,我也算补偿了你,可以放下那段心事了!”
    施浩初的尸体被包裹好拖出房时,屋后仿佛有一道灰影一晃而过。
    闻博忙抬眼细看时,屋后明明就是如削山壁,虽有几株松树零星扎根于岩石中顽强生长,大多相距颇远,便是轻功再高也无法那样一晃而过。
    当然,如果有绝顶高手辅以千秋索那样细巧坚韧的绳索借力而行,或许能办到。
    但千秋索应该只有一根,应该还在朝颜郡主身边。
    若她跌落青江,必随她没入水中;若她侥幸逃去,秦南必定千方百计带她远离这里设法解毒,绝不可能再跑这里自投罗网。
    何况秦南身手也不可能来去如此利落。
    或许,只是夜鸟恰好飞过?
    摇摇头,他继续搬运尸体,进行他的下一步。
    他再不会知晓,不远处的嶙峋山石间,有人正抱着沾满血污的千秋索,向青江方向跪倒,掩住脸无声痛哭。
    “小观,朝颜……”
    而屋里那位满手血污的美貌女子,看着闻博来去忙碌,神思亦已迷离,再也觉察不出丝毫异样。
    —————————————————————————
    一个是韩天遥的红颜知己,一个是韩天遥的世交好友,聂听岚和闻博早已相识。
    闻博比韩天遥年长七八岁,又是家中长子,早早在京中。出仕,韩天遥回杭都住时,便时常跟他见面,且从未掩饰过跟聂家大小。姐的感情,并曾秘密将她带出去见过几位好友。
    聂子明因贪腐之事被抓时,韩天遥虽在越山,却通过好友将聂子明的罪责查得一清二楚,最终拒绝出手相救,只应允依律处置后设法照应。
    他出身将门,对文官贪腐素来鄙夷,何况涉及贪墨军饷,更是不悦,见聂听岚苦苦相求,虽是怜惜,却也有些恼她是非不分,言语间便有几分冷锐。
    聂听岚失望回京,才听人辗转传来施大公子倾慕并愿出手相助之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施大公子的计谋。
    于聂听岚,施浩初是韩天遥所厌恶的纨绔子弟,徒有其表,却奸滑阴险,不过偶尔在亲友府中见过一面,碍于情面说过几句说而已,其后屡屡“偶遇”已让她烦不胜烦,遣上门来的媒人更被她逼着父亲严辞拒绝;于施浩初,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后开始剑走偏锋。
    聂听岚这才知晓父亲的弥天大祸竟是由此而来,料得决意隐居的韩天遥便是愿意帮忙也插不上手。
    她既委屈,又不甘,决定去施府求见施浩初的前一。夜,她先去见了韩天遥的好友闻博。
    她的原意,自然是想借闻博之口,向韩天遥转达她的不得已,以及她对他始终如一的感情。
    闻博真心同情聂大小。姐,但彼时他人微言轻,更帮不上忙,眼见聂听岚借酒消愁,也难免陪着痛饮许多。
    后来发生的事,两人其实都有些混沌。
    仿佛是聂听岚说,不甘心清清白白的身子被那小贼玷污了去,仿佛是闻博看她素来柔美的面容一时动了怜惜之念,说了句“我来帮你……”
    最终到底印证了那句老话:酒能乱。性。
    不知道闻博算不算帮了聂听岚,但他的确莫名其妙成了聂听岚的第一个男人,莫名其妙把好友心爱的女人给睡了……
    第二夜,是闻博暗暗将聂听岚护送进了施府,甚至连施浩初都听说似乎有个男子跟在聂听岚身后,但聂听岚矢口否认。
    也就是从那一日起,闻博再也没喝过酒。
    而施浩初却对聂听岚越来越迷恋,未始不计较此事,却始终将这桩公案算在了韩天遥头上,明里暗里使的绊子不少,乃至花浓别院出事后,凭他是谁,第一反应都认为是施家所为……
    若施浩初知晓闻博和聂听岚有这层关系,却不知他还敢不敢留在这个本就危机四伏的回马岭上。
    除了酒能乱。性,还有一句老话,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
    十一仿佛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却又像始终都不曾睡着,那样清醒地看着自己前所未有地虚弱着,面条般柔软地倒在衾被中,时而在车上,时而在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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