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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人脆弱而渺小,依靠他们自己,永远无法改变和摆脱这种混乱的局面,想要让和平降临,必须付出血的代价,以铁腕的手段震慑。卡尔贯彻着自己的正义,而为了这份正义,他必须集结更多的人。
在原来的世界,他就拥有军队,那些被戴安娜编制的巡逻军、防卫军、突袭队、通信队……还有他自己训练的超人小队。这些人都是他保卫世界的中坚力量。
卡尔将异人派去纽约便是一个信号,他在召集全世界与他理念相合的力量集合。
“不用管他们。”虽然表情依旧,但卡尔的声音多少透露出来了一些冷意:“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还有,别再做多余的事,坦普尔,将我交代你的事落实,这才是你需要考虑的!”
***
卡尔离开后不久,一个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海滩边。
当巴里看到躺在树荫下的莉斯时,他松了口气。
粉色的红晕爬满了她的脸颊,她侧着身,眉头舒展,似乎正在做着什么愉快的梦。
巴里笑了,这些天的忐忑逐渐消失。
原本他不想打扰她的安眠,但此刻他有重要的话要传达。他伸手,推了推莉斯。
莉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便映入眼帘。
“巴里?……”她的声音还带着尚未完全清洗的沙哑,听着十分可爱。
“是我。”巴里笑了一下,接着坐到了她的边上。
莉斯的眼睛兀地睁大,紧接着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地神情:“真的是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知道异人族外围拥有着防护的手段,卡尔怕她逃走误伤自己,曾经和她说过。
“奇异那家伙开了个洞。”想到自己又摔了个狗吃屎,巴里忍不住脸色就黑了,他指了指远处上空尚未完全消失的金色光晕道:“走吧,我是来带你一起离开的。”
巴里拉起莉斯就想走,但她摇了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巴里看到她的脸色后,意识到她是在担忧半个月前的事件再次重演。“不要担心,这一次布鲁斯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一定能够阻止卡尔!”巴里的声音坚定,不知道是在说服莉斯,还是在说服自己。
莉斯依旧摇了摇头。
如果她离开,巴里和布鲁斯会在下一秒丧命。
这是她和卡尔延续了上一个世界的约定,只要她不主动离开,不管他们做什么,他都不会动手。
在几次交锋中,莉斯看到了这个男人展现出来的实力,也看到了在那不可匹敌之下的残酷和决心。
她不想再看到布鲁斯和巴里受伤,也不想看到无辜者为此丧命。
“不要再和他作对了。”莉斯的声音极轻,她眨动着那双依旧干净澄澈的眼眸,对巴里做着劝告。
果不其然,在她声音落下的瞬间,对面的大男孩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他蹙眉,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般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巴里了解莉斯,作为挚友,他非常清楚莉斯的性格。看似柔和温顺,实则心志坚定。她能够以一个稚嫩的肩膀撑起整个小镇的建设和发展,她能够在危险时刻以脆弱的身体义无反顾且决绝地站在他的身前。即使经历着囚|禁和那些血腥的残忍,她依旧能够保持初心,保持自己的善良和纯真。
柔弱的只是她的外表,她的内心和布鲁斯一样强大。
可现在,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巴里不敢置信,随之而来的便是深切的担忧:“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也只有恐怖和威胁才能够让莉斯妥协,卡尔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
莉斯看到他这样紧张,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没有,没有,你别担心了,我很好,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事实上,卡尔的确没有对她做什么,因为除了第一次的谈判外,他再没有出现过,至少在清醒时从未有过。
巴里见莉斯神色自然,的确不像是在撒谎的模样。
“答应我,别再和他作对了好吗?”见巴里闷声不吭,莉斯索性拉住了他的手,她背对着树林,嘴唇微动。
巴里带着沮丧离开了。
片刻后,悉悉窣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莉斯转过身去,就见到了一脸平静的卡尔。
但与他那沉静面容不符的是,他的拳头紧握。
那双晕染着深邃的眼眸中,电闪雷鸣。
第23章 吻
一、矛盾
“我再一次饶恕了他。”卡尔的声音冷然。
莉斯没有计划逃跑被抓住的愧疚感; 她坦然道:“我并没有和他离开。”
“但他有这个打算!”那低沉的声线带上了一丝的危险; 他看着她; 脸上的怒意勃然喷发:“你也有这个念头!”
“我不反驳。”她承认道:“我的想法受我的意志支配; 你无权干涉。只要我不离开,就没有违反约定!”
她的淡定和冷酷让他的心一寸寸发寒。她的态度与和巴里谈话时截然不同。
只有看向他的时候; 她永远是这样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模样。卡尔非常清楚让一个性格温和的人露出这样神情的对象。
十恶不赦,罪无可赦!
原来这就是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吗?
他的心又开始无休止地抽痛起来; 似乎每一次面对她; 他都会受到更深的伤害。这也是他为何从不在她清醒时出现的原因,他祈求她的温柔和爱意,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奢望。
“你说得对。”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爱着的那一个,总是被伤得更深。既然他无法放手; 就只能在这痛苦的深渊中继续煎熬。
卡尔转身就走; 红色的披风在空中扬起了一个尖锐的弧度;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独孤。
莉斯收回视线; 转身的刹那; 手却抚上了心脏。
为什么看到他这副模样,她的心会微微抽疼?
烦躁的情绪再一次笼罩莉斯的心头; 她又想起了半月前的那一幕幕。很快,那种如同山一般积压在心头的烦闷感慢慢消逝,她的理智恢复,神情再次坚定起来。
卡尔不是克拉克!
他不是!
离去的卡尔站在了异人乡东边的悬崖上; 他静静地俯瞰着壮丽的山河和成片浓密的森林,一种酸涩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接近,但此刻的他已无心情呵斥。
等到那道脚步声骤然停止,他的耳边才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对于你而言,她到底是爱人,还是家人?”对方的声音温润,那平缓的音节让人能够让人侧耳倾听。
而现在,卡尔的确需要一个述说的途径。
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了同伴,小跟班巴里都成为了他的敌人,他以为这个软弱善良的烂好人一辈子都没有那样的勇气反抗自己。
可惜,他错了。事实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爱人,更是家人。”卡尔的手指摩擦着冰冷的钻石,这是他在身为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时想要送给她的礼物。作为小记者想要买一颗钻戒需要花费很久的时间,他的工资除去正常的开销外,还要付每个月的房租。
他记得那时他攒了很久的钱,所有时间都被挤压了出来,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他甚至只要有空闲就会去做一些兼职。但他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很充实、很快乐。
想到那段时光,卡尔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笑温柔腼腆,阳光自然。这绝不是一个想要向世界发动进攻的独|裁者能够表露出的情绪。
这样的笑容更像是来自一个大男孩。
在他身边的泽莫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这不是他追随的那个君王,这只不过是陷入回忆的某个时期的卡尔·艾尔。
这样的历史缩影也曾出现在泽莫身上,当他抚摸着照片,回忆起和家人一起坐在火炉旁闲聊时的情景,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在这条路上,你注定要失去和主动舍弃一些东西。”泽莫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他冷静地询问道:“你非她不可?”
卡尔的眼神有一秒的锐利。
“非她不可!”悬崖边的碎石骤然升空,那极剧收缩的空气和猛然增大的压力代表着他的怒火。
卡尔嗅到了那一瞬间在泽莫身上涌动的杀机,他刚才竟然想要除掉莉斯!
泽莫收回对视的目光,即使他收敛了情绪,却依旧得到了惩罚。
卡尔一拳击中他的腹部,铁锈味蔓延整个口腔,鲜血从齿缝间一点点溢出。
卡尔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提起。
“永远别打她的主意!”那蓝色的眸中暴风涌动,“永远!”
看来这是他心底的禁区。
泽莫点了点头,接着身体腾空被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是我将你从复仇者手上救出来,是我给与你再次分裂和打垮他们的机会,不要让我失望。”卡尔警告道。
泽莫吞咽了一口,鲜血从喉管流入肠道,血腥气依旧弥漫在唇齿和鼻尖,却已没之前那般浓郁。他没有站起来,索性捂着疼痛的腹部坐在了地上。
那些坑坑洼洼的石子磨得他有些疼,但他并不在意。
事实上,在复仇者将战火延绵到他的家,无情地夺走了他的亲人、爱人之后,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能引起他多大的注意。
他的整个生命,他的意志、他的灵魂都只为复仇而生。
“这是我的使命。”泽莫声音冷然,其中夹杂着刻骨的恨意。“我会追击他们,直到我的生命终结。”
卡尔撇了他一眼,随即丢了什么东西给他。
“这是超人药。”卡尔并没有赘叙什么,因为跟随着他来到异人乡的泽莫对这药的效果非常清楚。
一种和制造美国队长、冬兵那种超强战士类似的药物,但它显然更厉害。
因为前者不能改变人体的基因,而后者直接可以让人类变成另外一个物种。
介于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的超能力战士——这的确是泽莫渴求已久的东西。
但他从不喜欢欠人情,于是他徐徐道:“爱情并不是简单的抢夺,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测的东西。”
“如果你想要得到一个人,拥有绝对的实力即可。但如果你想要拥有一个人的心,你必须舍弃一点什么。”
泽莫的话让卡尔倏然回头,他的神情带着些急切:“舍弃什么?”
泽莫指了指他的胸腔,接着道:“那颗完全暴露的真心。”
“你什么意思!”卡尔蹙眉。
泽莫则神情淡然:“人之所以能够相爱并最后走到一起,除了一开始的怦然心动外,无非是要有契合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但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变化,也许当初的你们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现在,你们已经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没有你的经历,无法体会你的感觉。你强加的感情只会成为你们之前越来越深的阻碍,让两人越隔越远。”
卡尔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泽莫的话一针见血,时间和感情是这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两样东西,一个残酷一个无情。
“你想让我放她离开?”
泽莫注意到了卡尔显而易见的抗拒,“不。”他摇头道:“你们一起离开。”
“我们?”
“将你的真心隐藏起来。”泽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接着慢慢朝着异人乡走去,他的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低不可闻,但在卡尔的耳中却清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