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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忽然想,若然她真的像后宫那些其他的女子一般,在这上林苑里找一个姘夫,刘彻会有什么举动?陈娇笑了笑,这是不可能的,她不会自毁长城的。
“卫仲卿,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人并不只为了自己而活,有时候即便是不甘愿、不快乐也要强迫自己走下去。等你以后有机会带兵打仗的时侯就会知道,你身后跟着的千军万马,他们的生死皆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一次任性的放纵,一个错误的决定,你就会害死他们。从此以后背负上人命的债,血腥而沉重。”她,就曾经背负过。
卫青不明白皇后娘娘所言何意?为什么他以后会有机会带兵打仗?这看起来跟他似乎没有任何关系。直到许多年后,卫青踏上了远征匈奴的旅程,身后跟着无数出生入死的兄弟时,他才明白陈娇对他说这句话的含义。一个上位者的人生,永远不会是他自己的人生。。。。。。人,不可能永远都活得肆意,活得随心所欲。不管多苦,也不能停下脚步,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也只能含笑跳下去。
最终,陈娇还是去上林苑的猎场与卫青一起骑马射箭了,虽然旁人只道是卫青巴结皇后,鞍前马后的伺候。而对于陈娇来说,跟卫青在一起的种种经历,也应当是她重生以来最轻松快乐的时侯了。
卫青的性格,说起来其实特别的随和,起码陈娇到目前为止,与他相处都格外的如沐春风,丝毫看不出他杀匈奴时的狠戾。卫青虽没有满腹才华,也不出口成章,但他却眼光独到,诚恳忠厚,脑袋里有着许多的奇思妙想,也勇于实践。
陈娇欣赏他,原本对卫氏一家心存的厌恶,如今竟也烟消云散。她慢慢的开始,真心把卫青当作一个朋友了。
只是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当第一场冬雪降临长安的时侯,陈娇知道自己回宫的时侯到了。而回去,她面临的,将是一场残酷的战争,她跟王娡之间的,最精彩的一场战争。往昔,她对王娡多少隐忍,就是为了这场戏。
所以,她一定要唱得完美。。。。。。
1天30大汉天子
新春佳节到来;未央宫在年夜举办了盛大的庆典,有表演祭祀还有放风筝祈福仪式。按照大汉的规矩;在最后还要邀请大傩前来跳傩舞;用以驱邪;由皇上住持,烧掉旧物,谓之除旧迎新。除了皇室亲眷、天子近臣以外,就连不少藩王都前来长安;给皇上、太后贺春节,未央宫里人声鼎沸,鼓乐声、笑声不断,十分热闹,这其中;就包括淮南王刘安,和他的女儿刘陵。
淮南王刘安此番前来长安,不仅仅是为了给皇上拜年,还给刘彻献上了一种由淮南当地百姓所创的食物,叫做豆腐。将大豆碾碎之后,以水煮沸,最后用石膏点桨,置于模具压制成形。口感滑润,气味清新,很受刘彻的喜爱。
“此物便就是淮南王进献的豆腐了,阿娇,你也尝尝。”刘彻用箸舀起一块白嫩的豆腐,送到陈娇的嘴边上。堂堂帝王亲手喂食,刘彻仿佛丝毫不介意在人前彰显他对陈娇的宠爱,惹得一些女人暗地里咬牙切齿。
“多谢皇上,此物倒真是别具风味,皇上这回可要好好赏赐淮南王了。”陈娇说道。她安静而娴雅的坐在刘彻身边,开心的笑着,看向刘彻的眼角眉梢带着缱绻的情谊。
“既然阿娇都说要赏,那就定然要重赏了。”刘彻本也是喜欢豆腐,于是便开口道。
“来人,淮南王刘安,献礼有功,赏金千两,绫罗十匹,珍珠一箱,玉如意一柄。”
刘安连忙小步走到殿中央,跪地谢恩。
“臣刘安谢皇上恩典。”
“不必谢朕,要谢就谢皇后,是皇后说要赏的。”刘彻满怀温柔的与陈娇对视,夫妻俩甚是鹣鲽情深的样子。
刘安自然是很会看人脸色的讨喜之人,见刘彻对陈娇疼爱,于是也再度叩首。
“臣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仁善大方,实乃万民之福。”
“就你油嘴滑舌。”刘彻虽然这般说,但却并无责怪刘安的意思,别人夸奖陈娇,他也十分高兴。陈娇亦不多言,只是轻轻挽着刘彻的胳膊秀恩爱。
刘彻和陈娇这厢甜甜蜜蜜,自然就有人看不顺眼。
“皇后,国宴场合,还是端庄一些为好。”王娡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她最是见不得此二人这般模样,照旧面无表情,冷着脸坐在她的太后席上。自打上回跟刘彻吵架之后,这母子俩的关系就一直没能修复,而今已经几乎降至了冰点。即便刘彻仍旧每日去长乐宫请安,但也并没有跟王娡正常交谈过。
“母后,今日乃是家宴,在场都是家人。既是家人,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了。朕看母后也莫要端着了,大家都放松一些为好。”刘彻已经对太后总是故意找他不痛快的态度烦心透了,每回都趁着他开心的时侯泼冷水,说些煞风景的话。碍于孝道,他屡次忍让,母后就真当他好欺负吗?
“母后。”平阳怕王娡会跟刘彻再吵起来,于是赶紧上前去,挽起了王娡的胳膊。
“今天大喜的日子,还是莫要跟皇上争执了,皇上说得对,今日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再说了,精彩的戏还在后头呢。。。。。。
王娡笑了笑,是啊,就再让陈娇得意这么一时,也不碍什么。反正再过一会,就天翻地覆了。
众人在下首看着天家的这对母子闹不合,谁人都不敢多言,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刘陵虽然嫉妒陈娇,但她最讨厌的却是刘彻,此番进长安,也是为了不遗余力的给刘彻找麻烦,四处结交大臣,利用美色。诱惑之,还勾引了刘彻的好兄弟张汤,为日后谋逆作准备。此刻间见到刘彻对陈娇一幅情深的样子,是暗地里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像陈娇这样宛如菟丝花的女人,刘陵一向最是瞧不起了,偏生刘彻就好这一口。如今看来,太后看来跟陈娇矛盾不少,刘彻不痛快,她心里就痛快了。
不多时,表演结束,就该是大傩驱邪了。但见一群法师,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带着面具在大殿上击鼓舞之。鼓声震天,场面再度热闹了起来。大傩一路从殿内,跳到了广场,刘彻带领众人起身,走出大殿观看。
“东方!”那大傩神神叨叨,舞到一半,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用手中的号角一指东方。
“东方有邪魔作祟!”
刘彻眉头一皱,汉人敬畏鬼神,这法师也是他专门请来的,看起来不像是假,恐怕东方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
“待我前去降妖除魔!”大傩说着,便一路的向东边走去。
刘彻见状,也带着众人跟随大傩一路而行。东方,最醒目的宫殿便就是椒房殿了,难不成。。。。。。果然,那大傩一路走,就来到了椒房殿门口。
“邪魔就在此处。”大傩迈步走进椒房殿中。
陈娇面露惊疑之色,看向刘彻。
“怎么会。。。。。。”
“阿娇,你放心,待大傩除了邪魔就好了。”刘彻揽着陈娇的肩膀安慰道。
大傩在椒房殿中来回的找寻,仿佛是在寻找邪魔,最后来在了庭院中的一棵桂树下,挖出了一个娃娃。
众人登时倒抽一口冷气,闪烁不定的目光落在了陈娇身上,是巫蛊娃娃!
“拿来,朕看看。”刘彻的脸色冷了下来,对那大傩言道。
大傩将娃娃奉上,那是一个用白布缝制的小人,拆开线头后,在娃娃的身体里埋着一个符咒红纸。刘彻展开来看,这是一个诅咒,而纸张的背面写着的。。。。。。竟然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皇上,这不可能!”陈娇惊呼一声。
刘彻此刻的心情是非常震惊的,竟有人恨他到了这样的地步,需要埋下巫蛊娃娃来诅咒于他,这到底是谁?是阿娇吗?应该不会的。。。。。。
“皇上。”陈娇跪倒在刘彻的身前,泪流满面。
“皇上,臣妾对皇上之心,可昭日月,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来害皇上的。”
刘彻虽然心疼,但碍于有外人在场,仍然对陈娇的哭声充耳不闻,怀疑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王娡此刻也有些慌了手脚,明明是求子娃娃,怎么会变成了诅咒娃娃,而且写得还是皇上的生辰八字。。。。。。但既然戏已经唱到这里了,硬着头皮也只能继续唱下去。
“皇帝!如今这般,你还要包庇皇后吗!”王娡厉声喝道。
“今日,皇亲国戚,各路诸侯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娃娃是在椒房殿里挖出来的,不管是不是她亲手埋的,都无法逃脱罪责。我大汉自立国以来,就严令禁止行巫蛊之术。皇后以身试法,皇上若不处置了她,如何立身自处?又如何堵得住天下的幽幽众口?”
刘彻知道,尽管他心里认为阿娇是无辜的,但是旁人,却不了解他的阿娇啊。。。。。。
“来人。”刘彻怒声道。
“把椒房殿给朕封了,至于皇后。。。。。。”刘彻看着无助可怜的陈娇,一咬牙,狠心的下令道。
“暂且收押,等待事情查清,再行论处。”
“皇上!”陈娇跪在地上,被侍卫们拖走了,那凄惨的哭喊声不断的回荡。
刘彻心痛难当,阿娇怎么会害他呢。。。。。。肯定不会是阿娇,可这么多人看着,椒房殿里挖出了巫蛊娃娃,他如果不处置了阿娇,实在有违国法。只能暂时委屈阿娇了,他一定会把这事情查清楚的。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再没有了过年的情绪。刘彻撤了宫宴,命人将整个后宫都封锁了,所有人许进不许出,绑了后宫所有的宫人,交给张汤审问。要连夜彻查巫蛊娃娃事件。所有的宫殿门口,都有刘彻的御林军把守。自然,也包括长乐宫。
一切都失控了,本来只是求子娃娃,简单的巫蛊事件。如今却上升了到了谋害当今圣上,此乃谋逆大罪啊!
王娡惴惴不安的回到永寿殿,刘彻派来的人,都在外头守着,平阳被留在了行宫,也不准外出,她此刻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了,更加不敢露出端倪。强作镇定,如往常一般睡觉,可又怎么睡得着,于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而这天夜里,睡不着的又岂止是王娡一人,被迫留在宫中的所有人,都是一夜未眠。
刘彻坐在寝宫里,手里不住的拿着那娃娃打量研究,越想就越觉得奇怪。若说阿娇行其他的巫蛊,说不得他也就相信了,可诅咒这么恶毒的事情,刘彻相信阿娇是不会做的,尤其这个被诅咒的人是他。刘彻对自己很有信心,也知道在阿娇的心里,他是最重要的人,阿娇就是诅咒了全天下的人,也不会诅咒他的。
可为什么会在椒房殿翻出这个娃娃呢?难不成是有人阴谋陷害?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诅咒皇帝,嫁祸皇后,非是跟皇家有血海深仇的人,都做不出来。
大汉笃信巫蛊,认为这种娃娃是真的能够杀死人。刘彻,作为被诅咒的对象,此刻间也是毛骨悚然。幸好,这娃娃看样子埋下的时间尚不长,尚来不及起什么作用。
“郭舍人,走,陪朕去天牢。”刘彻站起身吩咐了一句。
“对了,带上些被褥、皮裘、吃食、热水、火盆。。。。。。总之多带点有用的,朕要去看皇后。”刘彻实在担心陈娇,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如今又是寒冬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