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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长特意要选服过军役的学友,自然是希望能够表现的贴切实际。况且,我这个人只认熟不认生,陌生的场面还担心会怯场了,不去也罢。”
李振宁见到徐邵文主动放弃名额,也不像再赖着面皮争论什么,于是笑了笑,说:“既然如此,我和文远自然只能望而却步了。不过,仁初班长,这参赛是指望不上了,但这随同学习的优秀学员,你可要帮我和文员争取一下了。”
“优秀学员是教务长从上半年操行评定考核中筛选的,我可说不上帮忙,”段云峰推辞的笑了笑,“不过,文翰和文远你们二人平时成绩和训练都表现不错,相信被选为随行学习是轻而易举了。”
“哎,不过文远这么有局势见解的人不能参加,对我陆军大学来说可真是一个大损失呀。”一旁,林蔚半开玩笑半假装叹息的说道。
徐邵文赶紧打断,说道:“蔚文兄,你这可是明摆着折杀小弟了。”
一群人有说有笑,在四合院大门疏松下来之后,便开始向宿舍走了回去。
回到宿舍之后,段云峰在一众步科班学友的催促下,不得不开始准备推荐名额的事情。不过,催促的人只不过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当段云峰询问有哪些人愿意自告奋勇自荐名额的时候,却没见得有多少人愿意站出来。虽然说,这次赛试参谋本部开出了许多优越的奖励,但是陆军大学依然有部分学员对于这次虚情假意的比赛,感到有抵触的心理。
正所谓革命已经胜利,随之带来的是大众思想上的整体进步。虽然陆军大学是北洋政府辖下,或者说是袁世凯的私有产业,同时北洋政府在现在也是中华正统的政府,袁世凯也是中华正统的大总统,但是陆军大学的学员们却对正统的政府和总统所作所为感到难以信服。
前段时间被迫参加请愿,那只是出于一种形式、走走过场而已,但是这次赛试很显然是出自全国形式的宣告,弄不好得罪了其他军校的同仁,甚至更严重的被划清身份界限,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在军校深造,是为中华之服务,可不是为了北洋政府之服务。
而对于此次赛试心怀戒心这部分陆军大学学员,恰恰又都集中在步科班,这让段云峰在问了大圈人之后,也只录了六个人的名字,刚好达到教务长要求的最低限六个名额。不过总得来说,这样的推荐名额交上去肯定会受到批评,这根本就没有给教务长和校长从中选拔的机会。
最终,在郭松龄的提议之下,为了帮助段云峰蒙混过关,徐邵文和李振宁将自己的名额贡献了出来。虽然说教务长起初提醒过段云峰,所推荐的名单最好是在军队里服役过的,但是对于徐邵文和李振宁他们来说,他大可谎称自己不知道此二人是否有在军队待过。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凑名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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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⒈第八章 准备阶段
这些时日,陆军大学里一直都在流传关于与保定军校赛试的事情。陆军大学正则班第四期的学员,总人数也才只有两百多人,这其中大部分的学员都是有在各地军队服役,然后才被选拔和推荐调进陆大来深造的。对于这些当过兵的人来说,这种只有学生娃才会感兴趣的赛试,在他们眼中都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
不过,对于参谋本部特定嘉奖以及一百二十圆的奖金,这些比较实在的东西,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参谋本部没有嘉奖内容公布出来,这留给了所有学员一个悬念,也许这嘉奖只是简单并且形式化的口头表扬,但是也有可能是参谋本部记名录用,更有可能是授予在校军衔。
所有学员在进入陆军大学之前,只要服过役的,便都会有自己所属部队的军衔和军职,但是在进入陆军大学深造之后,这些军衔和军职就被停用了,也就是说现在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军官学员。如果参加了这次赛试并且取得优胜,参谋本部是颁发一个在校军衔,那么可就意味着毕业之后能够直接获得与军衔相符合的军制。
而如果参谋本部的嘉奖是记名录用,那就更值得参与了。记名录用那就相当于只要从陆军大学顺利毕业,就可以直接分配到参谋本部工作。在中央工作总会比地方军队任职要好得多,不说地方军队是属于军阀性质,动辄两地之间相互还会有军事摩擦。而在中央参谋本部做事,不仅受到提拔的机会更多,还会接触到许多国家高层人物,同时也是一种相当安稳的事活儿。
在通知书传递下来后的第六天,学院宿舍入门处的布告栏上终于贴出了关于此次赛试的具体安排。在这一天课堂与训练结束之后,许多学员都拥堵在布告栏的地方,一边看着于保定军校赛试的规则,一边评头论尾各抒己见。
徐邵文步科班刚刚在马场接受了马术训练,满身大汗淋淋的回到宿舍的时候,又遇到好几十号人拥堵在四合院入门处,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他原本想从人群之中挤过去,至于布告栏上发布的消息,大可在晚上吃过饭之后再来看,可是在尝试了好几次之后,甚至不知道从哪里下得手。
跟在身后的李振宁看到这幅景象,也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在陆军中学呆过,但是富家子弟的性子还是有些没有磨灭完全,总还是有一些娇气。
“哎,这又发布了什么消息,引得这么多人来看?”李振宁的口吻明显有些不快。
站在最后的郭松龄一脸无谓的样子,笑道:“我听说这两天学校教务长与参谋本部一同修改了陆军大学的条例,似乎是要抗拒外籍教官垄断陆大教学的事情,说不准布告栏就是公布这个消息呢。”
“那这么说,史密夫教官和亚德里教官会被革职了?”李振宁眼前一亮,对于这两个德国人他可是深恶已久了。
“修改陆军大学条列?”徐邵文愣了愣,他的脑海里迅速的联想到一些历史资料。确实在一九一四年四月的时候,参谋本部下定决心不让外籍教官垄断教学,从而为陆军大学制定了一套全新的规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参谋本部与日本、德国政府重新修订聘约,从正则班第四期开始教学将会由中国籍教官主持。
不过,让徐邵文记忆比较深刻的,是这次修改条例之中,还明确规定了从正则班第四期之后报考陆军大学学员资格。但凡陆军大学的学员,必须经过一所陆军军官学院的学习,之后在军队服役两年以上。看来类似他与李振宁这样由陆军中学直接考入陆军大学的学员,在正则班第四期是最后一代了。
“怎么,文远你这么关心大局势的人,难道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吗?”郭松龄以为徐邵文发愣的神情是没有听闻过陆军大学改革条例的传闻,倒是有些诧异的问道。“我记得前几天仁初不是都对我们说了吗?”他说完,还看了看身后的段云峰。
“茂宸老哥说哪儿去了,你们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正在茶报室呢,回来的时候确实有听文翰提到,但是也没太在意。”徐邵文连忙的解释道,他觉得如果在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恐怕自己穿越的身份会露馅,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我总觉得如果是我校改革条例,也不会吸引这么多学友在这里驻足观看,这些教务政令不过看看就罢,用不着纷纷议论呀。”
就在这时,四合院大门里挤出了一个身影,正是骑科班的林蔚。他原本挤在人群之中凭着自己身高在看布告栏的消息,不过在听到四合院门外徐邵文、郭松龄等人的话音后,又立刻退了出来。
“哎,文远果然要有见识,他猜对了,这可布告栏上可不是什么陆军大学改革条例的公文,”林蔚一边脱去军帽拍打了拥挤时沾惹的满身灰尘,一边向郭松龄等人这边走了过来。
“蔚文兄,你还真是难为了,亲自跑进去看呢?来来来,快告诉我们布告栏是什么新鲜事。”郭松龄大大咧咧的迎上前,将一只手搭在林蔚的肩膀上,一副亲兄弟的样子。
林蔚赶紧一把推开了郭松龄,一脸嗔怪,说:“你们步科刚刚训练马术,看看一身臭汗就往我身上搭,真是害人精呀。”
“大家都这么熟了,蔚文兄还计较?”郭松龄爽朗的笑着,转而又问,“快说说,这布告栏上有什么新鲜事吗?”
“新鲜事倒是算不上,还是关于上次通知与保定军校举行赛试的事情,”林蔚回答道,“这次已经将赛试具体安排公布出来了,说是参赛人选由每科班长推荐名额,再由校长和教务长选定。今天是二十六了,在三十这天名单决定下来,就会安排前往保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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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⒈第七章 与保定军校的比赛
徐邵文是认识这位味辛的,他的原名叫姚琮,字味辛,这个人的来头不算小,曾经在保定军校第一期速成班接受过培训,紧接着还在辛亥革命的时候当过连长,后来还去了浙江讲武堂出任教官。
如今来到了陆军大学,但是姚琮还保留着教官连长时期的脾气,平日里所有年轻一辈的学员都对他感到很畏惧。诸如徐邵文和李振宁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带过兵的学员,在姚琮眼里更是严厉施教的对象。
在历史上姚琮是一个狠角色,他在从陆军大学毕业之后,便返回浙江出任督军府参谋官,后来还做到了国民政府参谋本部的厅长。一直到解放之后,他还是台北总统府的国策顾问。
姚琮冷眼瞥了郭松龄一眼,他的年龄虽然没有郭松龄长,而且二人同是带过兵的,但是却依然不卖郭松龄的面子。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竟然伸出手一把推开了郭松龄手中的香烟,说道:“学院明文规定,宿舍课堂是不允吸烟的,你们现在可是舒坦了,还有一个军人的样子吗?”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的在徐邵文和李振宁两人身上瞪了一眼。一时间,整个宿舍的气氛显得极为尴尬。
“你们都给我搞清楚一点,陆军大学虽然是学院,但是我们不是学生,我们是军人。”姚琮看到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反而变得气势更凶起来,“今天我们踏进这个门槛,明天出去便是我中华山河的铁壁,你们这样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别说是铁壁了,怕是连一堵烂墙都不如。”
这是,林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虽然不是与徐邵文同宿舍的,但是却经常与徐邵文的步科班混在一起。他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烟放到嘴边,当着姚琮的面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说道:“味辛兄,我们只不过在休息之时抽一支烟而已,用不着把话扯的这么远吧?”
“我把话扯远了?难道我们在入学之时,没有对着校规校级宣誓吗?我院规定是怎么说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如果我们连学院里的规矩都没办法遵守,上了战场还指望会遵守军规军纪?”姚琮知道林蔚也是在浙江服过役的,但是对这个书生摸样的人一直没有什么好感,语气丝毫不减弱的说道。
林蔚一脸不快,正待要发作,一旁的郭松龄早就看出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会闹出大乱子,于是连忙上前挡在了林蔚前面,对着姚琮笑着打圆场道:“是是是,这确实我们的不对,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姚琮冷笑了一声,一副轻蔑的样子,说道,“你们自己去跟教务长解释吧。”他说完,再次瞪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然后满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