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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将军号令!”副将和四个千夫长齐声应命。
“好!副将子之听令:自即刻起,你便是城外驻军总领。若栎阳有变,你可持此兵符调集栎阳之外的任何兵马,包围栎阳,直至新君嬴渠梁平安即位!”嬴虔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君位隔开。
“子之遵命!”年轻英武的副将双手接过兵符,激昂高声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四个千夫长异口同声。
嬴虔慨然拱手,“诸君以我老秦民谚立誓,嬴虔感慰奋之至。若国中平安,诸君大功一件。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向身边一个千夫长一招手:“随我进入栎阳,快!”话音落点,胯下战马已经电驰而出。身后千夫长长剑一挥,一千铁骑暴风骤雨般卷向栎阳。
到得栎阳东门,嬴虔见城门大开,吊桥长铺,城头安静如常,便知公父尚在,不由长吁一声,缓辔入城。
但是,嬴虔还是多了一层心思,将马队直接带到国府门外列队等候,他自己手持天月剑大步入宫。
嬴虔比嬴渠梁大三岁,是秦军著名的猛将,虽然性格如霹雳烈火,但却是个极为内明的有心之人。嬴师隰不好女色,他在魏国有一个女人,回到秦国后也只娶了一个女人,故而只有这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嬴师隰表面上都视为国家干城,同样器重。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明确谁是太子。
只是明眼的人都知道。
嬴渠梁是正妻嫡出,加之气度沉稳,文武兼备,所以自然的认为他是国君继承人。
嬴虔虽然已经隐隐然是秦军统帅,但他的生母是魏人,而且他本人是庶出,他的母亲甚至没有名份,可以说,他有现在,只是嬴师隰认了他,嬴师隰如果不认他,就没有他。万幸的是,嬴师隰讨了一个好老婆,独孤夫人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
在这一点上,嬴虔在心里头暗暗感激着。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争夺君位的念头。
任何时候,只要公父不在场,一定推出弟弟嬴渠梁主事,而且非常注意维护嬴渠梁的威权。当此微妙之时,嬴虔自感比嬴渠梁年长,责任重大,许多事嬴渠梁不好出面,必须由他一力承当,所以才不顾“宫门不得驻军”的严令,将一千死战骑士留在宫门守望,自己独自携带天月剑入宫。
就实质上言,秦国国内的一些世族们并不在意嬴渠梁,而是害怕他嬴虔。
当然,这是因为,嬴渠梁一向是个闷葫芦,而嬴虔则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掌着军权!
可一旦嬴渠梁当了君上,那一切就都不同了,想想一个寡言少语一脸阴沉的年青君上,和一个大大咧咧的将军,你会选谁?
嬴虔从偏门直接进入了第四进寝宫,刚进偏门,就见院内岗哨林立,戒备异常,显然与城门和宫外的松弛气氛迥然不同。
嬴渠梁手持长剑在院中踱步,看见嬴虔身影赳赳而入,连忙大步迎上。
“大哥,你回来得正好,魏国没有再发兵吧。” 嬴渠梁驻身而问。虽然他的表情很少,但嬴虔却是放声来了个大笑,然后道:“没事。魏狗们除了跳脚大骂了还能干啥?我看啊,他们是给咱们打怕了!只可惜这一战不能尽全功……哎,公父如何?”
“本来好了一些,今天见了甘龙之后又恶化了……太医正在里面。你也快去看看吧。”
“老甘龙?这老小子……不定又说了什么丧气话气到公父了,早晚有一天收拾他!”发了几句狠话,嬴虔一拍弟弟的肩膀,道:“走,一起去看看公父?”
对于哥哥亲密的表示,嬴渠梁只是报以一笑,但这已经很难得了,一般来说,嬴渠梁就是一张死板板的脸,他笑,只有两种意思,一是他真的很高兴,一是他向人表现善意。
“不。公父吩咐,大哥一回来,立即单独去见他。”
嬴虔惊讶:“这?却是为何?”
“大哥,不要想这些了。公父自有道理。去吧。”说着话,嬴渠梁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身子,也平侧着站在一边。
嬴虔知道再打多少棍子也不会出屁了,当下道:“好,你等着,有事我即刻出来。”说完大踏步走进门槛。
屋内,安心宁神的香在铜博香炉里上冉着,让整间寝室里都是这种的味道。
在一层层加厚的毯子上,嬴师隰静静的躺着,在他的身侧,黑伯一脸戚容的跪坐着。
屋里内侧是屏风,那里面是独孤夫人。
嬴虔也不多想,径直着在嬴师隰榻前的几案前跪坐下来,道:“公父安好?”
随着他的话,那位马上骑士君主偏侧了头,回看了过来。
“老大啊……你……你……回来了……”
“儿回来了……” 嬴虔说着,一双虎目中就有眼泪流下。
嬴师隰叹了一声,然后道:“老大啊……”他缓了口气,然后道:“公父要不行了……你……你……你知道吗?”
嬴虔涕声道:“儿……恨不能以身替……”
嬴师隰呵呵笑了一下,感怀道:“你能有这份心,公父就满足啦……老大呀……老大……你说……我要是死了……我这君位……是给谁好呢?”
嬴虔断然道:“二弟!”
嬴师隰怔了一下,道:“你说什么?”
“二弟,渠梁,他比我适合当君上。” 嬴虔沉着声音道:“公父,儿臣之言,句句真心,儿臣绝对会以二弟之命令行事,保我大秦的祖宗社稷!”
嬴师隰道:“老大,公父不信,你……你就不想当君上吗?”
嬴虔沉声道:“儿臣当然想当,但是儿臣知道,论才能,二弟性情沉稳,不似我性急冲动,论武勇,二弟实也不在我之下,儿臣比不上二弟,当然要让了,这是国事,是公事,不能容私,如果二弟不如我,我当仁不让,但我不如二弟,我也不会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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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嬴师隰之死
更新时间:2010…1…10 21:42:38 本章字数:5062
嬴师隰笑了笑,但是,说话小声小气也就算了,可笑起来就绝对是一件颇费体力的事情。
于是嬴师隰又缓了一会,手轻轻动了一下。
随着嬴师隰的手动。黑伯把他的手按了回去,拿出了一方木盒来。这方木盒就放在了嬴虔的身前。黑伯退了下去,脸上闪过了不忍。
嬴虔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没表露出来。
黑伯退回到嬴师隰的身边。嬴虔犹豫了一下,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方白色的麻布。
嬴虔明白了,他的心里猛然生出了一股委屈,这让他恨不能撕开自己的心给对方看。
“公父……不相信……儿臣……么?”
这颤抖的声音让老秦公也难过,但只片刻,嬴师隰就回睁了眼睛,道:“国事无私,祖上当年身故,托孤于悼子,可是他呢?这边信誓耽耽,那边立时下手,赶走了你公父,让我们流亡于魏,他死后,传位给他的儿子,也没有还给我,这些,你不明白吗?非是公父心狠,国事为公,岂可容得半点私情?”
嬴虔盯着白麻,好一会儿,拿起了顺手放在案上的天月剑。
黑伯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但嬴师隰却是一点也没有看,他的眼睛又复闭上了。
嬴虔“呛”地拔出了天月剑。这口剑呈弯曲状,如天上明月一样,嬴虔用它骑在马上劈斩,犹为省力,是以对这口剑爱不释手,他的东西,不在意的黄金也不要,在意的,一根草也不会让给别人。这口剑他一直随在身边,从不离开手上,可说是爱如生命了。
从剑上隐隐发出一股腥甜的气息,这是因为这口剑前后沾染了太多的血腥了,所以上面的一些味道是怎么也擦之不掉的。
嬴虔盯着自己的剑,呼吸骤然加重,他提起了左手,忽尔向下击去,随着他的手下挥,那多出的一截指头立时给这口看似不怎么锋利的剑断开,以至于嬴虔心里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他丢开天月剑,拿起掉在几案上的断指,时不时的蘸一下自己伤口中的血。
不一会儿,那方的白麻上已经写满了他要说的话,要发的誓!
方自写完,嬴虔一句公父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嬴师隰挣扎着要走身,道:“老大呀……”
边上的黑伯扶着嬴师隰,把这位国君一点也没当国君的按回到了榻上。
“快……快……快给老大……” 嬴师隰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嬴虔眼中带泪,把那白麻交到了黑伯的手里,黑伯脸上闪过了一丝温色,拿着一条白布,把嬴虔的手用上了一些甘草灰,然后包上。
这时,嬴师隰的气息已经可以忽略不闻了。
嬴虔顿了一会,拿起天月剑,将之收好。
黑伯向他点点头。嬴虔回之以礼,然后深深看了老父一眼,转身而出。
嬴虔走出寝室,右手用白布裹着,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津津 细汗。
他方自要出,忽然看见另一侧的祠堂里隐隐有着声音,是小妹?嬴虔摇了摇头。因为他还听见了细碎的声音。独孤夫人人如其名,不是一个闹腾的人,荧玉也不是一个会对着空气说话的人,那是谁在里面说话?那可是祖宗祠堂重地,一般人不能进的,就是里面的卫生也是独孤夫人自己打扫的。
忽然,嬴虔顿住,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那里面是独孤夫人和小妹荧玉。那么,方才在屏风后面的是什么?谁又会没事躲在屏风的后面?嬴虔知道自己的老父,他不会在里面放小侍女,连一个嬖臣也没有,嬴师隰怎么会用侍女呢?
嬴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想到了那后面是什么,如果,如果,当黑伯摆上那只盒子,而他视如无堵,那么,就算他有天月剑在手,可从那屏风后面就会出现……然后,嬴虔会给扣上一个什么样的罪名呢?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有,嬴虔甚至会给当场斩杀!
嬴师隰呀嬴师隰,知道你一向杀伐果断,可是没想到已经杀伐果断到了这种地步!
这么不相信我?这么不确定我?那还让我发什么誓?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在这愤恨的心理中,嬴虔走了出来。如他之前说的,二弟嬴渠梁老老实实的在门口等着他。看到了二弟,这让嬴虔的心里好了一点。
嬴渠梁发现了大哥手上的伤,他觉得大哥进来时好像没有,他还用这只手拍了自己。想着,不由惊讶的迎上去道:“大哥,怎么了?”
嬴虔微微一笑,“没事。洛水渡河时蹭掉了一块皮,太医顺便包扎了一翻。”
嬴渠梁一怔,这明显是假话,他记得分明,正是这只手拍得自己。正要说话,却见白发苍苍的老内侍黑伯匆匆走来低声道:“二公子,君上宣你即刻进见。”
嬴虔心中冷笑,方才躺得跟死去了一样,怎么,现在立时就让黑伯出来宣人了?他偏过头,不敢让黑伯看见自己几近扭屈的脸色,对着弟弟挥挥手催促道:“快去吧。我去办件事儿就来。”便疾步走了。
嬴渠梁不及思索,便跟着黑伯走进寝宫。
寝宫一如前样,但收拾了一下,在几案上,仍摆着那方大木盒,从博香炉里也仍是发喷着浓浓的艾香,让嬴渠梁心情一震!他也不多话,径直过去,在几案前的毡子上跪坐下来。
这时,躺着的嬴师隰,他微微动了一下头,软软道:“渠梁,这厢坐下,听公父说话。”嬴渠梁答应一声“是”,便拉过一个木墩坐到榻前:“公父,儿臣渠梁,聆听教诲。”
“渠梁啊,公父的路,已经走完了。公父原未立你为太子,是想不让你过早招风树敌。目下,你已经过了加冠之年,二十一岁了。公父确认你为太子,即刻即国君之位……不要说话,听公父说完。”
嬴师隰粗重的喘息了一阵,晶亮的目光盯住儿子,“我要叮嘱你四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