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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人开门,天色渐暗,刘羲回看月勾,女孩也是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刘羲叹了口气,决定用撞的,他需要一间屋子过夜。
就在这时,他顿住了,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真的来人了,一出事就来人的来人了。
来人是三个,一对老夫妇和一个不大的小子。从表情上看,他们是这家的人。
“你们……是住这里的?” 刘羲问,他摆了一下手,向后退开一步:“别怕,我不是贼。”但必要时,我会比贼还凶!不过就脸上看,刘羲笑容可掬,能骗死一万人。
“不怕……”老人说了:“客也不似是个贼,”他笑呵呵一指月勾道:“也不会有这样漂亮的小丫头做贼。”这老人成了精,一眼看出了月勾的性别。
老妇人过来,在那门上用了一个巧劲,门开了,刘羲这才意识到,门没有上锁,其实,这时的时代里,一般平民家里一来没有什么,二来锁也是件贵重东西,如果哪个贫家有锁,反而说明了他们家里有好东西。
这也是刘羲客气,他只是用剑柄敲打门扉,而没用脚踹,不然,这门早开了。
老人一家引领刘羲主奴进了屋,没一会,月勾就出去了,把那四匹马牵顾看好,然后打干草去,她虽女子,可这种事,也不手生。
“老人家贵姓?”刘羲还是要客气的。
“免贵……”老人道:“小老儿姓陈……客贵姓?”
“在下姓刘。” 刘羲笑着说,看着那小子端碗,烧水。
老妇人踌躇着,等着陈老头的发话儿。那陈老头果然是一脸的郁闷,阴沉着脸,咬了咬牙,狠狠道:“兀那婆子,还愣着干啥?弄打食去!”说着,从袖出取出了一块肉条。
刘羲这才明白,感情这老儿方才犹豫的是要不要打弄这块肉来待客。
刘羲笑了,他可真是看不上这点子肉,道:“老人家不用客气了,这肉,还是您两老吃得了,咱家带着干粮,不缺你们这点子吃食,只是借地,睡过一宿,明儿就走。”
陈老头摇头道:“客是客,哪有客进了家,却让客自己备吃食的道理?客且放心,不过些许肉,我老陈家还供得起!”在他的话语中,那老妇人已经在边上升起火来,烧煮热水了。
刘羲静静坐下。陈老头道:“客是走客,行商,还是游侠?”
刘羲笑道:“老人家不以为我不士子学士?”
陈老儿笑道:“客休欺我!吾虽老矣,然眼力尚存,吾观客……双目带神,精气自足,手臂有力,便是那口剑,亦非是凡品……”
刘羲万万想不到这个普通老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眼力劲,看上去,还真是一个人物?
“老人家说我双目带神,精气自足,手臂有力……还有本尊可睹,但如何肯定我这剑也是非同凡品?” 刘羲面目平和,笑着发问。
陈老儿呵呵笑了:“非是好剑,客何以包扎严实,恐人所知呀?”
刘羲哈哈大笑,道:“山野有贤,处处高人哇!”
陈老儿也笑道:“不过山林老朽,客太过称道了……”
刘羲笑道:“非是过于称道,只是老人家你没有一定的本事,别人何以无故赠你之肉?”
陈老儿一怔,刘羲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肉定非是买的,老人家老矣,其夫人更不用说,令子又小弱,家中并无弓弩剑器,还说这肉不是别旁的人送的么?”
陈老儿苦着脸道:“小老儿学过几天黄庭,会点子医术,时常与人问诊看病,所以乡人但有出,必厚与我,不过小事耳,何以称其道?”
刘羲道:“可这四处并无屋舍,那些同邻乡人居住何处?”
陈老儿顿了顿,方道:“客是走客,是商客?”
“放心!”刘羲道:“在下是地地道道的走客与商客。”
陈老儿松了口气,道:“山后有沟,其余乡里都迁到了沟里,官家人都不知道。”
“怕税么?”
“是怕征役……”老头子一连的摇头:“些许钱罢了,都是老秦人,怕鸟,了不起,打下的谷子全教,官府要多少,咱全给,自己上山,捡捡野菜,打打野食,怎不都能过日子?只是这征役……唉……不瞒客,我家里两个儿子,阿大阿二都死在了战场上……”
说到这,屋子里烧水的老妇人哭了起来,老陈头自己也是流了泪了,但却是吼道:“哭鸟!他们为国捐躯,有甚可惜的,我没第三个儿子,不然,也一样送到战场上去!”他虽是这样说,可自己泪一样比老妇人多。
“那你这地……” 刘羲小心着问。
“那地种不种都是一样!”说到地,陈老儿忽然生气了!道:“老君上刚刚当君上的时候,那多好呀,给我们分封土地,让我们有自己的地,可是……前几年还有所出,日子也好过了,但后来……后来……打仗就打仗,可我们又要出粮,又要出征丁,我……我……老头我两个儿子死了……客,你说说,我这……算不算爱国?”
“算,算……” 刘羲轻轻说着,他的心里忽然有点堵。
“征,征,再征,原本我们打过的粮,积下的粮,现在……前些时候,栎阳令来了,好歹是让我们留下了种子,没把粮全征了,唉,这几年打仗的,把所有粮都打光了,特别是我们这附近的新法得益者,那些老世族……一个个都恨不得我们再多交上一倍的粮……现在,我们也是没了法子,很多乡里都隐到了沟子里,让别人找不到,让那些盗匪找不到,让所有人找不到……”
“不过他们不会奈何我们,我们两口子呀,哈哈,也就是两口气,什么时候不想放过我们,我们也就可以省心去死了,只是小五儿……”
“五儿?”刘羲看向那个坐在边上的小子,怎么看,这都是个男孩子,不过现在他知道,这是个女孩儿,一个和男孩没区别的女孩儿。
“生了五个,两个没能拉扯大……”想到早夭的两个孩子,陈老儿又是心疼。
这话很正常,也很平常,战国时,旧古时,哪怕是贵族之中,生孩子也是一件可怕的事,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可以顺利长成的,有时生一个孩子下来,不是孩子早死,就是母亲早死,所以在这时,妇女是可了劲生,如果哪一家生得多了,不会有任何麻烦,因为别家会过来替你养,自己养不熟,可以送人,孩子么,谁养不是养,重要的是养大。
而正常之家,生五个孩子,能活一两个,是不错的事情,陈老儿养大了三个,可以说不容易了。
“水开了!”小五说着,跑去抱水,那水是在瓦罐子里,老妇人提出了几只陶碗,小五用厚麻包着瓦罐子,在那秦陶里倒上,两母女……看上去像隔了代,生孩子多对妇女伤害大呀。刘羲盛情难却,接过碗,喝了一口,虽只是水,但因为是古时的无污染水,所以竟有一股子凝重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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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黄鸟悲情歌
更新时间:2010…1…10 21:42:17 本章字数:5302
“不错,不错……” 刘羲把水喝完,露出了笑脸。
陈氏一家也笑了,老妇人道:“现在不是夏,不然,我们会有春芽子,那东西泡茶,味道美——”陈老儿哈哈道:“碎嘴,碎嘴,还不快去烧菜!”
老妇人笑着去了,陈老儿也笑了,道:“客什么没喝过?碎嘴,碎嘴……”
“陈大倌……”忽然一声喝,外头有人来了,这叫声让陈老儿一怔。
木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是月勾,她是怕,本来喂马,这会儿进来,缩到了刘羲的身后,对她来说,刘羲身边是最最安全的,这也是一个孤苦女孩最正常本能的反应。
没一会,后继者也复进来,那是一个精瘦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进来,先是一怔,看见了刘羲和月勾。
陈老儿道:“瘦熊,怎么回事?”
这叫瘦熊的精瘦男子忽然提手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都是我这名,都是我这名,我怎么叫熊了,我怎么叫熊了,老倌儿,真是遇上熊了,我和大宝遇上了熊了,大宝他伤了……快随我看看吧……”
陈老儿道:“太宝?”他跳脚道:“真是祸事,快快带我去……”
“不,我背您!”瘦熊说着,主动上前,三下两下,背住了陈老儿,两人火急火镣的出去了。老妇人道:“五儿,跟上,看着你爹……”虽是这样叫,但老妇人看着的,却是刘羲。
虽然人家的饭菜没好,但刘羲还是跟去了,他留下了月勾,这一点让老妇人放心。
月勾也同意留了下来,为晚餐打理,由于这一回是老妇人的所请,那么享受人家一顿饭也就成了不会亏心的事情,不然看他们这么穷了,还吃他们的东西,于心不忍。
没多远,就翻到了后山,山沟中时有“哞——哞——”的牛叫声回荡,使山岭沟壑倍显空旷寂凉。刘羲站在岭上遥望,不由沉重的叹息一声。虽是晚上,但刘羲并没有夜盲症,所以仍可看清,知道他的面前是怎生的一片荒凉。
秦国真是穷啊,这一代,还是老秦公变法富起来的地方呢,此之尚如此,别处安能何?
这样的国家,要变成满山苍翠遍野良田遍地牛羊民富国强的强盛之邦,无异于痴人说梦。
刘羲随着小五的带路,沿着石块夹杂着土块的荆棘小道走下沟来。
这隐藏起来的是一个很小的村落,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
其中一座稍微整洁的小院落里着亮着松油明火。
刘羲与小五快步而至,只见黄泥巴糊成的门额上挂着一个破旧的木牌,上有里正二字,门内声响不断,刘羲无理的推开了大门,几声断喝响起:“谁——”
刘羲甚至看见几个秦人汉子拿着木制的农器,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此为吾家之客!休乱。”陈老头发话了,在松油火把下,亮起的光阴中,陈老儿却是有着十足的气势,他一发话,众秦人也顿了下来,看看刘羲,收了手中的家伙。
在院子里,躺着一个人,这人一身血淋淋的,陈老儿在他的身上翻看着。
忽然一人叫道:“瘦熊,又是你惹得祸事!你仗着自己腿脚快,跑得急,却把大宝丢下了,害他身死,你当偿命!”又一人叫道:“是呀,你闹事不是一回了,当兵当成了逃兵,给咱老秦人丢脸,回到家里来,还要惹事非!”
精瘦汉子瘦熊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也不发话。
陈老儿摇摇头,道:“你们啊,瘦熊天天钻山寻兽,还不是想给我们大家多打野食,他一个人没事,还不是你们自己缠他去的,大宝不也是如此,得了好处,大家笑着也不见得给瘦熊多点好处,出了事,就要打骂他,这说得过去么?”
另一个中年男子道:“老医倌说得对,瘦熊是有不对,但话说回来,他当年当逃兵,不也是怕自己战死,家中老娘无人照看?陈四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还不了解吗?老嫂子因为瘦熊,自尽了,已经算给大家交待了,还要怎的,老提旧事,可不是咱老秦人的作风!”
少顷,那瘦熊忽然大声哭咽了起来。
陈老儿摇头叹气。边上一妇人道:“老医倌,大宝到底怎么样?”
陈老儿道:“医病不医死,大宝已经去了,他……他……唉……”
虽然伤并不是重伤,可肚腹给熊爪子破开,内脏见空气多矣,哪是能活过来的。
这话一说,场中就不止一个人的哭声了,而是一连着哭了起来。
一人喝道:“天啊,连连打仗,年年死人,这日子,啥时是个头哇!”
其余的人也跟着唔咽起来,没完没了。
忽然,有人小声唱了起来:“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慄。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