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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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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迷恋燕歌,燕歌只是个传说,传说中忧伤孤寂的背影。
燕歌的文是厚积薄发,有知识的积累,有人生的感悟,其实他已准备得很充分!
燕歌对我说,他四处讨教,更加注重人物的刻画,情节的发展,还要深入浅出的写。
我欣喜地看到,在《盛唐权奸》里他的笔力大涨,构思更为巧妙。
权奸所讲的园艺,让人如在旅途上看到的一处风景,感到轻松惬意,兵法战阵,令人热血上涌,荡气回肠,两者的对比让人感到刚与柔的对比。
读此书,可窥唐朝百年之兴衰,尤其是枝节末梢处的精描细勾,字字珠玑,品读再三,每每拍案惊奇,暗服燕歌对唐人文、地理、制度、市井等等之熟捻,及精辟的解读,心疑是否亲历?
燕歌对景描摹,亦可称道,名山大川,摩崖石壁,亭台楼阁,山林小溪……在其笔下,无不信手拈来,尽展古代山水画卷之精萃,绚丽多姿,浓墨淡彩,令人心驰神往。
花前月下,时有佳人相伴,燕歌对女主的把握,可谓恰如其分。既写永穆公主的天真善良,端庄贤惠;梅妃的清丽秀雅,玉洁冰清;杨玉环的千娇百媚,一笑倾城。青涩与香艳,足以赚得看家的会心一笑。
燕歌博览群书,厚积而薄发,深入而浅出,如名角登台,掌声雷动,金银珠钿,彩物频抛。此等好书一出,怎能不叫好连连,月票打赏,红情高涨……预祝燕歌的成神之路,顺利通畅,如帝都长安那条宽阔平坦的朱雀大街,一条康庄大道,即刻通天。
一看《盛唐权奸》,顾名思义,脑袋里顿生出官场、奸猾、冷酷、贪财、霸道……种种画面,可往下这么一读,才了解,原来它还是一本睿智的书,因为它不单单只是一本描绘盛唐官场的勾心斗角,利益纷争,其间还夹杂着燕歌自己对人生的理解与感悟。
燕歌的书开卷有益!
较之前的《藩镇》有所不同,同为书生意气穿越到大唐,《藩镇》张显的是古战场上惨烈的氛围,有红旗半卷出辕门的气势,也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风流,读之不禁感到畅快淋漓,气血翻涌;而《盛唐权奸》则勾描了一场太平盛世笑脸下的暗战,带给读者的感觉,竟然不亚于战场上的惨烈,悲壮……更为扣人心弦。
当我得知,他在赶权奸的稿子时,感冒一直未好,双眼红红,流着清鼻涕码文,早上五点起床,中午睡会觉按分钟计算……成神的代价如此艰辛,我的眼眶湿热,作为他的书友,怎么不全力支持他?
感于燕歌经典之作,不禁跃跃欲试,填了阙词以贺之:
《一剪梅》湖仙儿
小哥昨夜谁知晓?秦楼楚馆,依红倚翠。为登仕途设云梯。巧言令色,心机百遍。
来时路上去时还,嬉笑怒骂,快意平生。书生豪气拟张狂。千年世道,可见一斑。
……(本卷结束) ……
第一卷 五陵年少
第一1。门可罗雀
这是大唐开元十二年的早春,帝都长安,繁华热闹得不像话的一个下午。
贯通南北的朱雀大街,足有百来步宽,要是有人站在屋檐下,招呼街对面坊墙处的一位老友,必须拿起西市胡商招呼生意用的铜号子,扯起嗓子大吼几声,那边才能听见,还得是在清晨,坊门未开路人稀少的时候。
宽阔的朱雀大街此刻被熙熙攘攘的人流,络绎不绝的车马充塞,想想那得多少人,多少车马?
拥挤喧闹的朱雀大街中央,一股浓郁的香木味儿扑来,四匹骏健神气的白马拉着一辆华美辇车,雕龙支柱衔着宝盖,宝盖边缘的立凤嘴上叼着五彩丝线的流苏儿,车上端坐着一位十七八岁身姿窈窕的公主,青丝高挽,鬓边插只金雀步摇,一身淡红衫儿榴花裙,上面还绣着精美的金凤银鹅,产自亳州的白色轻容披帛如烟似雾一般,轻掩住似雪的肌肤。
辇车服饰的华丽高贵掩不住她清丽出尘的容貌。
“永穆公主!”路边有人认出高贵端庄的公主,低低地惊呼,纷纷为她的车马让行。
辇车前面有个十四岁左右的白衣少年,牵着匹名马铁连钱,那马毛色青而斑驳,有连环的钱状花纹,百无聊赖地踢踏着脚下颗粒细小的黄土,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着,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那么落寞。
“谁家的小郎快让开!”辇车上的车夫一边减缓马速,一边着急地大喊。
白衣少年神思恍惚,听见喊声,急忙牵马躲避,动作还是慢了一线,公主的辇车将他身体撞得失去了平衡,惯性带着他往前冲了几步,“砰”地一声硬生生地摔在朱雀大街上。
万一伤了长安那家的权贵子弟,公主怪罪下来……车夫忙着扯缰勒马,那马是训练良好的仪仗马,也不昂首嘶鸣耍性子,一听命令就立刻停了下来。
辇车上的永穆公主微微侧身,视线落在那白衣少年身上,见他脸上满满都是痛苦之色,努力撑着地慢慢起身,精美的暗纹团衫,胜雪的白衣已被弄成月黑,后背处还被辇车拉了个大口子。
一张脸沾着点黄土,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落寞,瞧上去不是敷粉插花的浮华轻薄子弟,一见端庄清丽的永穆公主怜悯地望过来,他立刻泛起温和的笑容,“伤……伤得不重,缓一缓……就没事!”
那张清俊的面孔,那个温和的笑容让永穆公主立刻生出几分好感,鸭蛋脸儿梨涡初现,给了白衣少年一个盈盈浅笑。
永穆公主微侧过来的娇躯,刚好露出堆雪般高耸的胸,让人惊心动魄,白衣少年呼吸一滞,眼神直勾勾地再也挪不开。
车夫压低嗓子提醒道:“公主殿下,这是同坊国子司业李林甫家的老三,岩哥儿,楚国公姜皎妄言废后,获罪遭罚——”
永穆公主惋惜地摇了摇头,李林甫的舅父就是权势熏天的楚国公姜皎,任职殿中监,妄言废后被廷杖六十大棍,并流放钦州,他的亲党也难逃流放致死的命运……永穆公主转过身去,打断了车夫的话,“走吧!”
“哎哟!”李岩痛苦地大声呻吟,浑身都疼,胳臂似乎失去了知觉,辇车却扬尘渐渐远去。
就这样走了,刚置的上等暗纹白绢团衫,还未浆洗过,怎么也得给几个银钱赔衣服,李岩赶紧低下头,摸了摸胸前那块麒麟头翡翠,还好没碎,李岩心里暗骂,她姥姥的,永穆公主就这样走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还有没有家教?咦,那不是骂到皇帝那儿去了吗?
可惜我听了父亲的话,一番精心设计,不惜以身犯险,制造这场车祸却落得个劳而无功的结果,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接近永穆公主呢?
被辇车擦倒的事,李岩还未会过神来,背后又是一阵纷沓的马蹄声响起,路上的行人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向道路两侧散去,朱雀大街中央腾起一片漫漫烟尘。
危险来临,李岩不知那来的力气,一骨碌爬了起来,斜眼瞥去,惊呼出口:“王七郎!”那是昔日的狐朋狗友,一色儿的银鞍白马,个个携刀背箭挟弹弓,高扬的尘土中,不停挥舞的金丝马鞭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匆匆忙忙不知赶往哪个胡姬酒肆?
想来为首的王准也瞧见了他的铁连钱,唉,现在大伙儿躲瘟神似的躲着他,谁也不跟李岩一起游玩。
全身扑满了尘土,白衣少年成了个灰衣少年,嘴里一嚼全是尘土,“呸!呸!呸!”李岩连吐了几口唾沫,郁郁地叹了口气。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波斯人,高鼻深目,在旁仔细观察了李岩一会儿,凑到他跟前,右手掌摊开,是颗鸽卵大小的绿玉珠子,用生硬的汉语叫卖:“要不要,翡翠珠,十贯钱。”
浑身都痛,李岩牵马步行活动一下身子骨,瞧了一眼,大概也明白那是什么,这几日受的气正找不到地方撒……憔悴落寞的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要,一颗不够,我想买一串珠链,价格能不能便宜点。”
波斯胡倒也不笨,摇头道:“我这是翡翠珠,哪有许多,小郎安心要的话,让你一贯钱,九贯钱。”
装模作样拿起绿色珠子,李岩对着阳光仔细瞧了会,慢慢点了点头:“嗯,是上好的翡翠珠,不过价钱还得便宜点。”
“不能少,上等的天山翡翠,啧啧,你瞧这浑圆晶莹的珠子,绿得火辣的水色,要不是到长安盘缠用尽,唉,我也不会忍痛割爱将这颗珠子拿出来。”波斯胡心里涌起一阵狂喜,脸上不露声色,装出一付无奈的样子,继续兜售他的珠子。
这身被他糟蹋的白色暗纹团衫,牵的这匹名马铁连钱,这是哪家权贵家中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
牵着马从朱雀大街转折向东,李岩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波斯胡说着珠子的事,“母亲生日到了,唉,想买件别致的礼物送给他——”鼻子动了动,闻到空气中烤鱼的香味,牵马往路边走过去,那儿有个高丽人的小摊,“来几串烤咸鱼干。”
从身上摸出一张五贯的柜坊飞钱,李岩随手递给路边摊这个戴斗笠穿肥腿裤子的高丽人,他正蹲着照料红泥小火炉的烤咸鱼干,小火炉冒出阵阵黄烟,烤鱼干的香味四处逸散。
“小郎,烤咸鱼干花不了几个钱,我找不开。”高丽人眼巴巴地望着飞钱,皱着眉头为难道。
“嗯,算了,还是回家吃浑羊殁,那滋味多好。”李岩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波斯胡。
浑羊殁,传闻是太平公主府第的美食,将肥鹅填上五味肉末,再放进羊腹,缝合后烤羊,烤熟后将羊丢掉,仅食鹅肉,那是多富贵的人家啊!波斯胡眼神发亮,心如面小鼓密密地敲了起来。
“既然小郎爱吃,给他多来几串,我来付钱。”波斯胡很是大方,掏出铜钱递了过去。
用高丽人小摊的茶水涮了个口,撕咬着正淌着脂油的咸鱼干,李岩含混不清地道:“咸鱼干……味道挺不错,你那颗……翡翠珠子还是再配串珠玉链,用个精美的……檀木盒子装好,我才好当礼物送给母亲,价钱随你开,别离谱就行。”
“小郎,干脆这样,我俩做个诚信君子,先用你那五贯钱换我这颗翡翠珠子,当个信物,五日后珠链做好,在这个地方换。”波斯胡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光,脸上却极为诚恳。
“嗯,这个法子不错。”李岩嚼完咸鱼干,露出童叟无欺的温和笑容,右手在波斯胡肩上重重地一拍,迅速擦了两把,将咸鱼干滴在手上的脂油揩了个干净。
伸手入怀就要掏出那张柜坊飞钱,李岩蓦地停住,怀疑的眼光射过来,“你那颗珠子别是绿玻璃的吧,我听兄弟们在胡姬酒肆说过波斯胡商卖假珠子的事。”
“小郎,你怎么扯到绿玻璃去了,我这是货真价实的翡翠珠子,翡翠珠!”波斯胡一口咬定,生气地板起脸。
“我瞧珠子质地水色也不错,你还是弄串珠玉链,用个檀木盒子装好,五日后再来交易,今日身上的银钱,还赶着往桃李蹊去饮酒,如果歌伎讨要赏钱,我只剩颗珠子,不成了个混吃揩油的市井儿?”
波斯胡眼中有些失望,低头想了片刻,忽地咬了咬牙,将那颗珠子递给李岩,“小郎,这颗珠子你暂时收着作个信物,五日后就在这路旁交易珠链,我信得过你。”
扳鞍认蹬慢慢地上了马,李岩在马上头摇得像波浪鼓,“你那么贵重的翡翠珠子,就放心给我,要是我酒喝多了,随手就送给歌伎?”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波斯胡不由分说将珠子塞到李岩手中,拱手为礼,转身掉头而去。
瞧着波斯胡离去的背影,李岩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五日后还敢贪心地等在这儿,想吊条大鱼,我叫几个相熟的金吾卫过来,没收了你的珠子银钱,将你打入大牢,敢用玻璃珠子蒙骗小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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