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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流乃天下名器,虽为琴,却也是武器,用料都是一等一的好,若是在对敌之时琴弦断裂,剑胆修炼的一般的弟子只怕就废了一大半。所以制琴的每一根琴弦都会用长歌独门的手法浸泡,经检验合格再用来制琴。
而青玉流用的材质更是天下难寻,按说不至于出现断弦的情况,可是这根由天下至韧的蚕丝制成的弦,竟然断裂?还是在弹奏长相思时断裂,曲弹到一半戛然而止,仿佛在预示着某些事情。
她的眸色变得幽深,抚了一抚青玉流,抬起头道:“看来是天意不要张先生听完这首琴曲了。”
张良看着她的表情,一丝不对也看不出来,她又变回了深不可测的模样。只是琴弦断了,到底对她也有影响,便道:“温先生暂且不必担忧,我昔年曾收藏了不少可制琴弦的物事,替先生取来看看可否?”
“那就麻烦张先生了。”
张良既说了取琴弦,便极快的去了。温玉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才沉下脸来。她一掌重重击在琴案上,震得香炉乱颤,显是心中怒到了极处。琴弦断裂本就是不详征兆,正正好在她弹了一半断开,是在预示她与张良的结局不会是个令人满意的结局?还是说她今后的要做的事情并不会很顺利?
香炉转了几个圈,堪堪立稳,也如她的心情起伏了几个圈。她终究烦乱,半晌也不能平静下来。
她站了起来,正欲迈步出去,一道劲风忽起,有个身影奔逸绝尘落到了她面前。那人一身黑衣配以金饰,灰发散落两肩,眸中冷光锋利,像是随时能割开人的皮肤。他望了一眼琴室,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断弦?”
温玉衣袖一甩,借此控制了内心的情绪,道:“我请卫庄兄前来,自然不是为了让你看断弦。一根断弦而已,何故值得大惊小怪?”
卫庄抱着鲨齿,靠到了廊柱上,道:“所以你遣人请我前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听你说这么几句废话。”
温玉自袖中取出一块绢帛,扔给了卫庄。卫庄随手一捞,将绢帛捞在了手里。他展开一看,神情认真了起来,道:“姬无夜通敌叛国的证据?”
“这便是我请卫庄兄前来的理由。”温玉表情淡然,仿佛给出去的只是一份家常的书信,而不是什么权臣叛国的证据,“卫庄兄与我一般,有时候做起事情百无禁忌,这份证据交给你再好不过了,相信在卫庄兄手里,一定会发生更大的作用。”
卫庄嗤笑一声,将绢帛收入了袖中,“你这话要是被张良听到,就不怕他被气个半死?”
温玉眼中仿佛有无数谋算闪过,计算着每一件的事情的利弊,“只要能够达成目标,用什么手段并不重要。”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又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类的感觉。
温玉不交给韩非、不交给张良,自然是有她的考虑在内。韩非至今对抗姬无夜等人的手段,极其被动。虽说是局势使然,只能对方出招再接招。但对于温玉来说,只能被动挨打难受的紧。而张良,现在还处在明哲保身的状态,他就算是想对姬无夜做些什么,也得考虑考虑张家该如何处事。不若交给卫庄,反而还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这么一看,她似乎也有些冷心冷情。卫庄对整个韩王室都有着极大的敌意,只除了韩非与红莲。他不介意用最暴力的手段摧毁姬无夜,即使将姬无夜拉下马后,韩王室对外没有御敌之将。
何况,她也不介意韩王室毁灭。
如若张良知道了她的想法,恐怕。。。。。。张良虽然清楚知道现在的韩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却不代表他能够轻易看着韩国败亡,家国天下,无不如是。按说她十分钟情张良,这事不应当由她促成,她却偏偏还是做了。
一般女子不会这样思考,而她却是将一些事情放在了张良的前面,的确是有些冷心冷情了。
卫庄却又更快的猜出了她的目的:“你要离开韩国。”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的语气。
温玉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否则没完没了的虫子扑上来甚是厌烦。卫庄兄说是也不是?”
卫庄露齿一笑,杀气四溢:“扑上来的虫子,尽数踩死碾碎,只记得要永绝后患便罢了。”
温玉不禁拍了几下手掌以示赞同,笑道:“卫庄兄所言深得我心,我便只看着卫庄兄如何铲除姬无夜了。”
卫庄不答此句,却道:“你要离开韩国,你不打算告诉张良?”
温玉不知想起了什么,摇头道:“我并没有这个打算。”她单负右手,“此行我乃是去寻找谢湛。”
卫庄不置可否,清晰吐出二字:“罗网。”
温玉笑了起来,道:“果然瞒不过卫庄兄,此行自然是与罗网有关。罗网与我早已不死不休,一方彻底死亡才会停歇。下一波刺客很快就会找上我,我需要一个时间差。一个可以,让某人反应不及的时间差。”
温玉摸了摸下巴,眼中闪烁着计谋起伏的光。
卫庄忽的冷笑一声:“你想直捣黄龙,却无疑于螳臂当车。你忙着送死,想必对手见到你会比想象中更加愉快。”
温玉摇摇头道:“是愚蠢送死,还是釜底抽薪,卫庄兄很快就知道了。我只拜托你一件事。”
卫庄似乎早就洞察一切,没有一丝惊讶的道:“此事你不想被张良知道。”
温玉看着竹影摇动,道:“瞒是瞒不了多久,能瞒一时是一时。若我能成功回来,自是我时至运来。若我不能回来,也自是我命途多舛,怨不得谁。”
卫庄忽然以奇怪的语气道:“张良遇见你这样的人,不知该说他是幸还是不幸。”
温玉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若要这么说,那么红莲公主遇到卫庄兄这样的人是幸还是不幸呢?”
卫庄冷哼一声,却也并未再说什么。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日已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卫庄看了看将要西斜的日头,简短道了一声告辞,便跃上房顶离开。
卫庄去的极快,三两下便消失在了庄园中。温玉转身回到琴室,恚怒的情绪早就不见。她再次扫了一眼断弦,却开始思量起自己现下应当做些什么,张良取琴弦一来一回只怕也要耗费一个时辰,她转头望着新郑的方向,道:“既然姬大将军这么不喜欢他人挑战自己的权威,那就让我在离开之前,送给姬大将军最后一份礼物好了。”
心中有了想法,温玉轻笑一声,她将青玉流留在了琴室,转身走向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对的没错,长歌的高山流水曲风的技能诗就是高山不问花柳意,流水却道潇湘情。
第81章 唱彻阳关之一
新郑,韩王宫。
红莲在自己的画作中翻翻捡捡,却始终没有找到之前的那张画。她疑惑的又再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招手道:“嗳,上次我落在外面的画全都在这儿了吗?怎么少了一张?”
侍女上前看了一看,道:“公主殿下,那天您落下的画已经全部收在这里了,一共是九张没错的。”
红莲撇了撇嘴,侍女肯定不敢欺瞒她,那是谁拿了她那张画儿?她把画放了回去,找不到也就罢了,没了再画一张就行。
红莲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不要打扰我。”
侍女依言鱼贯退出,红莲看着侍女离开,小心翼翼垫着脚尖往门外看了看,侍女们皆退走忙活旁事去了,只有两个远远的守在宫门处。
红莲满意的点了点头,悄悄的坐回去,往砚台中滴了几滴水,拿起墨锭慢慢推磨。墨汁在她的耐心推磨之下变浓,她又加了一点水,一圈圈的慢慢圆磨,直到墨汁流进了研磨造成的墨痕才停止。
有了一方好墨汁,红莲再展开一张雪白的绢帛,拿出一支毛笔,认真作画。轮廓在笔下渐渐清晰、成形,从发丝到眼、耳、口、鼻,她一心沉迷了进去,竟不知时间过了几许。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红莲聚精会神,甚至什么时候有了个影子在她旁边看了许久她也没有注意。一个时辰过去,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满意的搁下笔,举起画来仔细观看。
却不料斜里伸出一只素手,轻轻巧巧从她手中抽出了这张画,笑道:“用心所画,自然是□□天成。”
红莲原本正要发作,这熟悉的声线却让她硬生生按下了恼怒,回头惊讶道:“怎么是你!”
温玉拿着她的画打量一番,笑道:“公主殿下画的如此入神,我在旁看了两刻钟也没有察觉,可见是真的喜欢了。”
红莲双颊飞起红晕,娇恼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可不知道!我就是无聊画着玩儿!”
说着她伸手去抢画,温玉却把画从右手换到左手,让红莲抓了个空,“公主殿下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卫庄兄吗?”
红莲更急,跺脚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温玉抖开了画绢,卫庄的神采俱出现在这幅画上,“有些话,错过机会可能就再也无法说出。”
红莲脱口道:“还说我呢,你自己做到了吗!”
话语之间她大意撞到了桌案,砚台、笔洗、镇纸“稀里哗啦”往下掉,温玉身形一动,出手如风,双手分别将砚台、镇纸接住,一脚将桌案踢了过去,正正接住了笔洗。她把砚台、镇纸放在了桌案上,执起红莲的手,将画绢放进了她的手心。
温玉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你又如何知我有没有做到?”
红莲猛地愣住,惊道:“你做到了?”
温玉嘿然一笑,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道:“我这个人向来奉行一个道理,主动出手才能占据主动位置。只要我想要的,我一定要拿到手。理想如是、权力如是,感情,亦如是。”
红莲迟疑一下,道:“是谁?”
温玉神秘道:“是你认识的人,下次见面再告诉你好了。”
红莲的好奇心被吊到了最高,她连连追问道:“现在不可以告诉我吗?一定要下次才行吗?”
温玉绕过了她,往外走去,“因为我今天还有要事需做,所以下一次再告诉你。”
“嗳嗳,你今天不教我琴艺吗?”红莲追了几步,“怎么现在就走了?”
温玉头也没回,道:“原本是预定要教授你,但临时出了点小变故,所以取消了。”
“你要做什么事情?很危险吗?”
温玉顿住了脚步,蓦地想起一事,脑中转过千万般念头,最终下了一个决定,道:“那么,你要与我一同前往吗?”
红莲双眼亮了起来:“可以吗?”
“自然可以,因为我想要做的事情,就在王宫中。”
——
红莲摒退了所有的侍女,寻了个借口便溜出了自己的宫室。也是她平时经常溜出去新郑游玩,侍女便只当她如往常一般出去了,也没多问,她自己则一身轻省跟着温玉离开了。
“我们去干嘛呀?”
温玉回头,修长的食指竖在红唇前,“稍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一定要照做,否则可就看不到一场完整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