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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原本稍微和缓的气氛蓦地暗流涌动起来。
墨鸦英俊脸上的笑容变冷,温玉提到白凤也让他有了些许不悦。他此刻蓦然想起,若是她有意要行刺姬无夜,恐怕也不会出现在公主被劫的案件里。这太过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有诈,犯了刺客大忌。
墨鸦慢慢道:“姑娘对将军府,知之甚详。”
“墨鸦统领何必这么紧张?”温玉轻轻眨动了一下眼睛,“虽然你的同僚让我进退维谷,但是我不也得感谢他救了我一命?”
“恐怕姑娘内心并不如此认为。”
墨鸦如何看不出来?温玉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实则嫌白凤多管闲事——她在公主被劫案中是死是活不需要别人来干涉,救她反而让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她这是在明晃晃迁怒。
“听闻墨鸦统领与同在百鸟麾下的白凤有如手足兄弟,所以,墨鸦统领才会漏夜前来查探。”温玉眼中出现一缕危险的光,“远不是先前你口中所说的好奇雀阁新主人而已吧?
”
墨鸦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的目的确实在此。
“我对行刺大将军毫无兴趣,只是想离开而已。这点并不触犯到墨鸦统领的利益,所以——”
“请墨鸦统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事只做不知便好,让我安安静静的离开将军府。”
“若我拒绝呢?”
“拒绝?”温玉又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那么墨鸦统领可以看看,你在拒绝之前,会不会被我反戈一击。”她一拂衣袖,睥睨之间竟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大将军掌握韩国军政,位高权重,想必是个喜怒无常且多疑的人。这样的人,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只怕不是可以轻易消弭的。对‘背叛’二字的忌讳,深入骨髓,墨鸦统领恐怕领会的比我更加深刻。”
“若是你今日拒绝我的提议,在我们两败俱伤之前,那我说不得只好抽空去报答报答你的同僚的‘救命之恩’。”
“你不妨猜一猜大将军会怎样处理此事。”
墨鸦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姑娘这一番劝说,口舌锐利宛如纵横家在世。若不是这一代的鬼谷传人早就开始行走天下,我亦要认为姑娘是鬼谷传人了。”
“墨鸦统领过奖了,这个提议实现,对你我而言,是个双赢的局面。既然是双赢的局面,那又为何要拒绝?”
“我拿琴走人,你与白凤确对此事毫无知觉,想必大将军也不会想到此节,更遑论迁怒于百鸟,何乐而不为?”
墨鸦忽的笑了起来,“有理有据,的确是十分令人信服。姑娘这般剖析利弊,看来我是不答应也不成了。”
温玉嘴角翘起的微笑终于带了一丝真实,“理当如此。”
话音甫落,温玉瞳孔骤然一缩,动若闪电,发簪脱手甩了出去,将一片鸦羽钉在了窗框之上。“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发簪犹在微微颤动。她回头,直直看向了雀阁之内。
本该安静的阁内,窗户之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影。她举着一盏微光闪烁的灯,昏暗的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打出深深浅浅的影子。她脸色煞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那片致命的鸦羽就钉在她的脸颊之旁,若不是这支发簪,她已是殒命当场!
采苓!
她目光从眼前鸦羽上移开,几乎目瞪口呆甚至是万分惊恐的看着温玉与墨鸦,忘了该作何反应。
墨鸦略为遗憾的摇摇头:“失手了。姑娘洞若观火,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
温玉挡在采苓之前,微垂眼睫挡住了眸中的那一丝计成的笑意,“墨鸦统领这一手好算计,令人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到墨鸦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遇到了之后采苓被动静惊醒就是她故意为之了。墨鸦直到最后都想坑她,因为咕咕拿白凤威胁他哈哈哈哈哈,但是没想到她反应真的贼快啊。结果互坑就是,他暂时没有坑过这个老奸巨猾的咕,这两个人都被她利用了。
墨鸦:被坑的不想说话。
采苓:啥玩意儿?
毫不知情的白凤:。。。。。。
第48章 生如朝露之三
“我又怎及姑娘心思缜密?”墨鸦见最好的机会已被中途拦截,权衡之下放弃了动作,鸦羽隐没在指尖,“采苓姑娘睡的香甜,却被不速之客吵醒,当真可称的上‘无妄之灾’。”
墨鸦何等聪明一个人?此时早就明白了温玉的目的。她站在雀阁外与他说这许多话,不过拖延时间而已。采苓贴身照顾她良久,只怕是领了监视之职。但以她如此心计,采苓直到今日都未曾发现她又半分不对。
而今晚采苓却撞破她的行迹,这只怕是她故意让采苓发现的。采苓这一举灯出现,却让双方陷入一种诡异微妙的平衡。墨鸦原想杀了采苓嫁祸此人,却慢了一手,被她拦下。
当真是不可小觑。
“墨鸦统领,今日之事,就当做没有发生如何?”
墨鸦再次耸了耸肩,“眼前的形势似乎没有第二种选择。”这女子是不会让他杀掉采苓,给自己留下隐患。
温玉眉眼微弯,“此事本该如此。”
墨鸦摇了摇头,把目光从窗框上钉着的鸦羽收回来,“那么,采苓姑娘就交给你了。”语罢留下一声轻笑,身体化作轻烟消失。
这二人不知打些什么哑谜,采苓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做不出反应。她不知道为什么温玉要从墨鸦的手下救下她,只呆愣愣的举着灯盏站在原地。那姑娘转头看了她一眼,即使在这暗沉的黑夜之中,容颜也是熠熠生辉。她气质与之前佯作失魂症时已完全迥异,随后,这姑娘闲庭信步、如履平地自窗口迈了进来。
这姑娘美玉似的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神情,眼角微微带了笑意,却又透露出上位者的冷漠,迫人的气势压的采苓几乎无法动弹。她随意一挥衣袖,窗户无声无息的随着她动作关闭。她不偏不斜,笔直的走向采苓。
采苓脸色霎时变得更白,情不自禁想要后退,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虽温玉在墨鸦手下救了她,可她现在脑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人灭口!
在此压力之下,采苓禁不住腿一软,跌坐在地。那道影子愈发靠近,采苓的手也不自觉抖了起来。
但温玉只是微微倾身向前,竖起一根手指在采苓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极其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的灯盏,放在了桌案之上。灯火随温玉动作摇晃一阵,安静了下来,给她的容颜镀上一层浅浅又温柔的光,她神情中的冷漠似乎也在这灯光中柔和了下来,紧绷的气氛倒是散去了一大半。
采苓怔怔的看着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做出来,竟没有如她预料之中杀人灭口。
温玉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桌案之前,招招手道:“给我倒一杯茶。”
命令下达,采苓身体快过大脑反应,条件反射般举起桌案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倒完了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惧怕不已,但是服从命令的本能早就深深刻入了骨子,她不禁感到一阵无言。而温玉自顾自举起凉透的茶水饮了一口,并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缓慢流淌。
采苓到此时方找回了几分神智,既然现在没有杀她灭口,那么应该是暂时不用担心。采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角余光偷偷瞥了温玉一眼,她坐姿随意又散漫,并不如平时那般端庄规整:单腿曲起,一只手撑腮靠在桌案上,另一只手举着茶杯摇晃,微微闭眼在品茶的滋味,看起来不像个女子,到像个在温柔乡里沉醉不返的王孙公子。
王孙公子?采苓几乎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她又悄悄看了一眼这个美丽的女子。
她仍旧在喝茶。
平日的温玉除了不哭不闹,与其他居住在雀阁的女子也并无什么不同。一样的美丽、易碎,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一旦被姬无夜厌旧,就弃如敝履,很少有能活下命来的。
然她万万没有想到温玉为了降低姬无夜的警惕,能够顺利逃离,可以做到佯装失魂症的程度,并且目前还没有被任何人看了出来!面对姬无夜的生死威胁她亦能这样不动声色,将最柔弱无害的一面展现出来,麻痹他人。这样的心机城府,比之从前那些女子,也委实太可怕了些。这也就罢了,今晚看来,她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面对白鸟的墨鸦还隐隐占据了上风。
没看到墨鸦一击不成,只好离开吗?
这种心机深沉的人,被自己撞破了真正的目的,还看到了与墨鸦同在雀阁之上,为什么没有把她灭口?
采苓脑中闪过诸般杂乱的念头,却理不出一个头绪。她正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的有影子覆盖了她的视线,她的下巴被抬了起来,有一把泠泠的女声道:“采苓,你在想些什么?”
采苓表情凝滞,对眼前这个状况反应不过来。她的脸被迫抬了起来,直面温玉。两人之间距离之近,几乎可以数清楚对方的的睫毛。
隔得近了,她能看清楚温玉没有瑕疵的肌肤吹弹可破,脸上又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连带着眼角的泪痣似乎也变得风流了起来。她如水墨晕开的双眼里,漾着丝丝笑意,采苓能在里面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影子——就好像被心爱的人认真注视着一般,那种眼中只有你的感觉——
果不其然,下一刻,温玉倾身靠近她的耳边,含笑的声音再次响起:“看着我,你还能够胡思乱想?”
采苓呼吸一窒,脸“腾”地烧红了起来,她是怎么没有想到温玉会来这么一出。她手忙脚乱的想要后退,温玉却握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
那双波光潋滟的水墨双瞳注视着她,生出一股别样的魅力,仿佛要融化在她认真又专注的眼神里。看着温玉双眼,采苓脸一路红到了脖颈,她感到一阵眩晕,不由得闭上双眼,声如蚊呐道:“姑,姑娘、别开婢子的玩笑了……”
温玉闻言放开了她,采苓感受到动作,方轻轻睁开了眼睛。瞬息之间,温玉又回了桌案前,恢复了随意散漫的坐姿。自然,那双有着盈盈波光的眼睛也移开了。没有被继续注视,采苓竟然感到一阵失落。
“采苓,今夜事杂,想必你现在也没了睡意。长夜漫漫,也无事打发,索性说一说你的过去如何?”
采苓惊愕:“婢子的过去?”
采苓眼中是显而易见的不明之意,只字不提今晚之事,反而要听她诉说往事?温玉却轻轻笑了一声,以手支颐靠在桌案上,脸上是采苓看不懂的神情。
她似笑非笑注视着采苓,的确是在认真等她诉说往事。
无法拒绝。
许是今夜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采苓内心复杂难言,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神思恍惚了一瞬,有多久没有回忆过往事了?可是今晚,这些被埋在记忆深处的悲痛往事,她破天荒的有了倾诉的欲望。
采苓张了张口,难以组织语言。反复几次后,方艰难道:“婢子的过去并无特殊之处。”
温玉挑眉,却听采苓又接了下去:“婢子父亲当年官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