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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领了命令来取物事。温玉只看到首领模样的将士验证过令牌,随即对侍女说了些什么,侍女便一步也不敢落下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温玉目光一凝,她发现将士走向哪里,侍女便一步不差的走向哪里,步履之间颇有玄机。
“原来如此,姬无夜竟还有此一手,倒是防备的足够严密。”
温玉已然明白,从门口通向阁楼的那一段短短的距离,姬无夜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般机关。她若有所思,却没有离去,目光仍旧落在阁楼门口。
此时,进入阁楼中的二人取了物事出来,她敏锐的发现,这二人走过的路线与方才进去之时却不再相同。几乎瞬间,她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所有的将士都只守在外面:守卫库房的机关太过复杂,随时会产生变化,把守的将士都无法轻易掌握,只能守在外面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看来想要强行突破进去无异以卵击石,要另做打算了。脑中闪过一个影子,便已定好了计策。
心念电转,计议已定,温玉便悄无声息的按着原路离去。没费多大的工夫,她已到达了雀阁最高一层。窗户还是她离开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她伸手,准备打开进去。甫一伸手,却停滞了下来。
她把手掌翻了过来,手心向上,接住了晃晃悠悠落下一片鸦羽。
电光火石之间,她手心攥紧,内力将这片鸦羽化为了粉末,探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划向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有一道身影急速退去,与此同时,一道雪亮银光乍起迎向了温玉的手掌。温玉不闪不避,发簪往上一格,荡开了这道银光,她乘势而上方向一变,又刁又钻直直扎向了心脏方向。那人轻轻“咦”了一声,身体骤然化羽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几片漆黑的鸦羽。温玉头也不回,反手回身,发簪被她灵活的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再次格挡住脑后袭来的攻击。
此人轻功身法可称天下一绝,每每总是在出其不意之地攻来。温玉倒是不慌不忙,一根发簪被她用的出神入化,左格右挡、上刺下划,不管银光自何处袭来也能被她挡住。两人身法宛若迅电流光,几乎带出了残影,在短时间内极快拆了几十招,倒是势均力敌的模样。
二人错身而过,各自站了个安全的距离,俱是停了手。一时间互相戒备,箭拔弩张,锁定对方气机,轻易不敢动弹,只怕对方忽如其来雷霆之击。
温玉举起发簪看了看,簪身之上全是摩擦的伤痕,若不是有她内力灌注其中,只怕早就被对方的银光斩了个对半。饶是如此,这支发簪亦被毁坏了。
许久,温玉红唇微翘,容颜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偏头斜睨,将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别到了耳后,轻柔道,“阁下既然露出了行迹,又何妨出来一见?”倒是只字未提方才发生的一场战斗。
黑暗中一声男子轻笑,有人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借着远处昏暗的灯光,温玉看清了这人形容:一身墨衣劲装,肩部以鸦羽为饰,周身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他狭长阴郁的双眼眼角处奇诡的花纹蔓延,柔和了危险的气息,多出了三分魅惑之意。英俊的脸上挂着三分叫人看不透的笑,却没有到达眼底。只看表象,是个游走在危险与黑暗中的人物。
他举重若轻般落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双手抱胸,并不靠近,笑道:“夜色深沉,姑娘兴致倒是不错。”
温玉亦笑了一声,她转了转手中的发簪,“如此星辰如此月,若不观赏一番,岂非辜负了良辰美景?”
此人抬头看了看天色沉沉,既无明月亦无星辰,不仅没有她口中所言的良辰美景,倒是很快就要下雨。仿佛印证他所想,果真落下了零星几滴雨水。他伸出手,几滴豆大的雨水在他手心砸出了水花。他抬起头,微笑中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看着温玉。
温玉只不理会,恍若未曾看到一般。她单手负到身后,微微挺直了脊背,气质为之一变,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压迫的“势”。对面那人感知此间变化,身体紧绷了起来。二人对视之间仿佛刀光剑影相击,火花四溅,皆心知肚明方才不过是在互相试探罢了。
温玉虽不再伪装,却也未曾再度动手。她如履平地一般在房檐上缓缓踱步,亦不靠近对方,饶有兴致打量此人,“轻功身法可称天下一绝,让我猜猜你是大将军麾下的哪一位高手。”
她食指抵着下巴,似在认真思考,“皑皑血衣侯,你不是。侯爵之尊即使出现在大将军府,也该是座上客。石上翡翠虎,你以鸦羽为标志,与此相差甚远。碧海潮女妖,似乎听闻在韩王宫中,想必是个女子。月下蓑衣客,此人隐匿极深,以情报见长,轻易不会出现,你亦不是。”
“除此之外,听闻大将军手下还有个组织叫做百鸟。那么,你是——”她笃定道,“墨鸦。”
作者有话要说:
温玉:我还是选择自己搞事,先把这个人利用起来再说。
第47章 生如朝露之二
被叫破了身份,墨鸦不仅毫不紧张,甚至摇摇头失笑,“姑娘洞若观火,我倒要自叹弗如了。一个照面竟被猜出了身份,实在惭愧。”他口中说着“惭愧”二字,脸上的神情倒看不出一丝半毫的惭愧之意。
两人目光交接之处,从对方的肢体语言得到了无数条潜在的消息,对视之间竟似乎有火花四溅一般。
温玉似笑非笑神情更浓,“深更半夜,墨鸦统领出现在这雀阁之上,倒是让人不得不揣度一番来意。”
墨鸦亦是笑意加深,眼中也出现了几许探究之意,“深更半夜,姑娘站在这雀阁房檐之上,这又是为了什么?”他咬字加重了“雀阁”二字的重音,倒仿佛另有暗指。
不独温玉在观察他,他亦是在观察对方,他与温玉各自分立在两侧屋檐翘角之上。温玉不动,他也不动。以他的轻功速度,若对面是常人自然可以轻松离开。但是这个女子虽站的远远地,却让他从内心生出危险感觉,似乎只要他一动,立刻就会有雷霆万钧的攻势扑上来。
尤其是她身上威严的“势”,如渊如海压迫下来,几乎压的人无法动弹,在姬无夜身上他也没有感受过如此威严的“势”,墨鸦的警戒几乎提到了最高。在此之前,除去流沙卫庄,他从未遇到如此危险的人物。
温玉并不急于回答,停下了踱步的动作,忽而叹了一口气,道:“前几日我似乎隐约感觉有人在外窥探,一直在猜测是何人在此窥探,未曾想到是百鸟的墨鸦统领。”
墨鸦闻言,眼神微凝,不着痕迹扫了温玉一眼,却耸耸肩膀,“听闻雀阁住进了一个新的主人,好奇之下不免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温玉神情微妙了起来,问出口的问题也越发让人看不出她所思为何:“那么,墨鸦统领,你得到了答案了吗?”
墨鸦手指无意识敲敲手臂,“今晚之前或许得到了,然观姑娘今夜行事,我却又不能确定了。”
温玉双眼微微一弯,道:“世间之事真真假假,又岂能是肉眼所见能够确定?眼前所见也许为假,耳旁所听又或许为真呢?”
墨鸦笑着摇头,“姑娘话中玄机颇深,令人心生疑惑。”
话虽如此,他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这个神秘女子语藏玄机,话中处处机锋。不过说了这么一会儿,他不但没有占据上风,还隐隐被她绕了进去,这可十分不妙。
墨鸦数个念头转过,缓缓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然有旁人去论证,我只问姑娘一句话。”
温玉被他挑起了兴致,“哦?”
墨鸦紧紧盯着她,道:“姑娘就不怕我一声呼喝,引来将军府的巡逻将士?”
温玉甚至神情都没有波动一丝,“你不会。”仿佛看出了墨鸦的不解,她主动出言解释道,“墨鸦统领难道有把握,从我手下不惊动四处哨岗毫发无损的遁走?”
墨鸦道:“的确如此。”否则他二人又何至于在此僵持?
即便他出声引来巡逻小队,暴露温玉别有用心的事实,他自己也逃脱不了干系。夜色深沉,他在雀阁之外偷窥,与大将军的女人互相对峙?
不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恐怕姬无夜也不会相信。以姬无夜的刚愎自用、多疑噬杀,处理了这个女人,第二个处理的就是他。
难逃一死!
当务之急,是先要脱离此地,最好是试探出她的目的,方才有应对之法。一念及此,墨鸦又续道:“姑娘这等身手,让人叹为观止。又有如此气势,看起来应当是身居高位多年——”
他一边问一边也在不着痕迹观察温玉的言行举止,果然说到“身居高位”之时,她似乎略有动容,回忆起了什么。
但她反应却出乎意料,她扬眉一笑,道:“你也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这等试探程度我还不放在心上。我便直接告诉你,我的确不是个普通人。”
墨鸦瞳孔缩成针尖般大小,没料到她竟如此直接。
“我知道墨鸦统领想要问什么,与其在此空耗有随时会被发现的危险,落得个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各自拿出一点诚意如何?”
墨鸦思忖片刻,点头以示同意。
“三息之后,各自说出自己目的如何?”
“理当如此。”
温玉慢慢倒数:“三——”
“二——”
“一——”
三息瞬息而过,二人各自出声——
“——姑娘身手卓绝,进入大将军府几乎如入无人之地,又有什么目的?”
“——我并无什么目的,不过想取回自己的琴离开罢了。”
二人皆没有藏私,对方具是七窍玲珑之人,该有的试探也早就试探过了,在此风声鹤唳的微妙情形之下,一点点的隐瞒都会被对方察觉——不如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目的。
墨鸦有一瞬愕然,但很快收敛了情绪,语气中却隐晦透出怀疑:“姑娘目的竟如此简单?”
温玉抚了抚鬓发,“否则墨鸦统领以为我想做什么?行刺姬无夜?”她几乎要“嗤”的冷笑一声出来,“做此不自量力之事,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更何况,”她看着墨鸦,红唇弧度加深了些,“墨鸦统领是否忘记,我并不是主动进入将军府?”
墨鸦缓缓点头,英俊的脸上又挂上了三分看不透的笑意,“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我只是想要离开而已。行刺大将军无异于打草惊蛇,不利于我行事。”温玉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分低沉的蛊惑,“墨鸦统领大可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她带着些微冷漠笑了一声,此时方才有了一分不悦,流露出一星半点的真实情绪,道:“我如今处在这等进退维谷的境地,倒还要感谢你在百鸟的同僚所赐。”
此言一出,原本稍微和缓的气氛蓦地暗流涌动起来。
墨鸦英俊脸上的笑容变冷,温玉提到白凤也让他有了些许不悦。他此刻蓦然想起,若是她有意要行刺姬无夜,恐怕也不会出现在公主被劫的案件里。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