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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只叫人害怕,倒真像是弄玉口中称呼的“修道真人”一般,将七情六欲都修的灭绝殆尽。
吴大夫略略扫了一眼屋内,弄玉端坐正中,手指还搭在琴弦上,显方才是在弹琴。她左侧坐了个青衫少年,身姿挺拔宛如青松修竹。少年眼前摆着一柄系了碧色剑穗的长剑,那把剑倒是神异的很,虽通体漆黑,剑身却宛如秋水一般明亮,清晰映出人的影子。
剑是墨石剑,这少年正是那日与谢湛一起寻找温玉的张良。
吴大夫定了定神,道:“谢真人,你要的消息有眉目了。”
此言一出,不止谢湛目光一凝,张良及弄玉也看了过来。而谢湛更是毫不客气将吴大夫直接拉了进来,反手带上门,她几乎是以肯定的口气问,“以吴大夫的意思,她的确是佯作自己患了失魂症?”
吴大夫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果然是她行事风格没错,没有清楚敌人的路数之前,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谢湛似乎是笑了一声,但她容颜之上神色毫无波动,“她可有什么话要吴大夫带出来?”
当下吴大夫便交代了温玉让她带给谢湛的话,倒是不多,区区十二字而已。谢湛沉思不语,思索一会儿道:“她的伤势如何了?吴大夫又何时再去将军府?”
“养了这么久,应当是好了五成,将军府……算算日子,后天我还会再去。只是,姬无夜将她锁入了雀阁。”提到姬无夜,吴大夫眼中似乎也出现了深沉的恨意,“雀阁守卫森严几乎不亚于姬无夜的起居室。且在我离去之际,曾听侍女道姬无夜今夜要去雀阁看温姑娘,怕只怕姬无夜未必会轻信温姑娘患了失魂症。”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顿时凝住。如若今夜温玉渡不过这道难关,那么所有的营救都无从说起。谢湛目光终于出现了些许波澜,她看着放在张良面前的墨石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许久之后,她摇摇头,“吴大夫不必担心,自贫道与她相识至今,还从未见她在——”
谢湛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见她在谁的手底下吃过亏——不论是老谋深算的官场中人还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她想到了什么事情,冰冷的脸上罕见的真实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倒是在她手底下吃亏的人,贫道见过不少。”
“何况,她不过佯装失魂症罢了。”
“吴大夫,具体事宜贫道会再详尽思虑周全后再告诉你,就麻烦你明日再来一趟了,吴大夫这么来来回回受累,当真是感激不尽。”
“无事,真人言重了。”吴大夫摇了摇头,又显出三分真实的敬佩道,“果然普通谢真人所言,她的确不是个一般的女子。往常的女子进了雀阁,恐怕早就六神无主了,又如何还能自救呢?”
“她的确与一般人不大相同。”
“谢真人说的是。”吴大夫不掩饰自己赞叹,却话锋一转道,“近日因温姑娘的缘故,姬无夜将我的医馆看管的十分严格。迟恐生变,我便先告辞了。”
“那就不空留吴大夫了。”谢湛点头,目送吴大夫离去。
原来那日事发以后,谢湛几番寻找,却始终不见一点消息,是以只得拜托了韩非紫女,连同这二人所掌握的力量,又通过紫女借用卫庄的势力一同寻找温玉的下落。
谢湛苦于不会丹青,无法绘制温玉画像。但所幸张良见过温玉,而他又正好又是此中高手,理所当然由他绘制。张良将绘出的丹青层层下发,交给底下的人去找寻,便焦灼等待消息。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吴大夫带了好消息,找到了失踪的温玉。不幸的是,她被姬无夜带回了将军府,且患上了失魂症。
谢湛自然是不信失魂症一说,温玉是她挚交好友,她对温玉再了解不过。明面君子如玉、光风霁月,实则心思如海、城府深沉。当年看她曾用类似手段将唐军投靠狼牙的高官治的死去活来,所以一听到“失魂症”三字,她是万万不信的,现下吴大夫带来的消息果然印证了她的推测。
姬无夜让她吃了大亏,不得不以失魂症保全自身。不难想象,若她一旦脱身,会用如何的手段回报回去。
送走吴大夫,屋内便只留了谢湛三人。谢湛不着痕迹扫过张良,张良只是端然看着摆放于眼前的墨石剑,沉思不已,似乎在想温玉口中“里应外合、调虎离山、瞒天过海”这十二字到底该如何用计串联起来,将她成功的营救出来。
谢湛看着墨石剑,再看张良,隐隐觉出几分不对劲。前几日因焦心于找不到温玉一事,她也没仔细思量其中的种种不合理之处。温玉从来不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她行事向来是极有目的性,救下张良与红莲或许是有她的考量在内。但是,在救下张良的同时温玉甚至将墨石剑给了他,这却是十分不寻常了。
以她对温玉的了解,这柄墨石剑给了张良,只怕是。。。。。。
对他有所图谋。
谢湛被自己这个猜测一惊,冰冷的表情险些裂开。所幸她修道持心,这许多年来甚少将自己的情绪外露,才没被张良、弄玉二人看出端倪。
她迅速压下了心中的惊讶之意,只是脑中仍旧波涛一片。在大唐之时,李白说婚事由她做主,不多加干涉,她便以此为借口拒绝了多少向温家求亲的青年才俊。只是她越拒绝,旁人越是趋之若鹜罢了。她也曾在私底下问过温玉为何拒绝在常人眼中十分优秀的人,温玉只说不合心意。
倒没想到,原来她竟然。。。。。。
谢湛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能,自己虽说修道,不理会俗事,但也是知道张良在史书中的鼎鼎大名——以智谋闻绝于世。现下想想,张良此人现在年少,却也显露出了后世的谋圣风范。而温玉亦是一个以智谋闻名大唐的人,当年的永王之案若不是她,李白只怕失陷其中再也出不来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她作为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伴侣自然也要绝顶聪明。看不上的那些人,确实是没有一个能及的上她。但谋圣张良,岂不正是她心目中的最好人选?
难怪她要把墨石剑给张良。。。。。。这是留下日后能相见的物事啊!墨石剑给张良是计划中的事,只是自己失陷于姬无夜手里恐怕是她计划之外的事。一念及此,她再次不着痕迹看了张良一眼。
一时间屋内三人无话,沉默了下来。
弄玉端坐,到底失去了继续抚琴的兴致,想了想吴大夫对温玉的评价,又想到谢湛对她所言,心中大起好奇之意,道:“谢真人,温玉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是个怎样的人?”谢湛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模样,慢慢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贫道也未曾看透过。”
无情又专情,冷酷又仁慈,冰冷又温热,利用人无所不用其极却又待人如赤子般至诚,是个种种矛盾的集合体。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矛盾,让她十分神秘,引得天下的青年才俊踏破了长歌门的门槛来求亲。
当然,她不会这么告诉弄玉。谢湛平静无波道:“只是她,都被人尊称一声‘温先生’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利用人很快就能看出来了,反正她不是个好人。早早就把墨石剑丢给张良创造机会偶遇她真的做的出来的,毕竟主观能动性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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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留春自负之五
温玉既然已想好如何应对,便闭目休憩,不再多理外界杂事,只等晚上姬无夜来雀阁。
日渐西沉,夜幕降临,新郑城中灯火星星点点亮起,温柔朦胧,散落各地。雀阁相较于新郑的普通建筑,拔地而起,几乎有些凌云不胜寒的意味了。楼阁最高一层,甚至可以把整个新郑的景色都收入眼底。
譬如此刻,已能起身的温玉就端然坐在窗边,望着新郑的景色,出了神。
从她目力所及之处,万家灯火小而顽强,一点一点,汇聚起来。不知哪一盏灯火下是否发生了什么悲欢离合,火焰微弱却始终顽强发出光亮,仿佛也寄托了对于生活的希冀。
倒让她不期然想起了某一个瞬间,与此处极为相似。
一样的清辉满地,却是孤影成双。
此时此刻,她独自一人坐在雀阁上看这依稀相似的灯火,故人不在,人的心境却与从前大不相同,不免生出了几分物是人非的唏嘘。
她也就恍神了一瞬间,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立刻收敛了情绪,面上波澜不惊,目光却看向更远的地方。
虽说百年来战乱一直未曾停歇,新郑到底是在国君脚下,比别处又有不同。虽比不上秦的庄严森罗,但仍旧繁华太平,不可小觑。国都一片好繁华,只让人觉得韩国处处皆是这样的好地方。新郑此情此景,似乎麻痹了一些人的心智,每日醉生梦死,歌舞升平。
温玉看到的自然不只是表面上这些东西,她几不可查露出一丝冷笑,转瞬即逝,谁也没有注意到。
这韩国虽然还处在短暂的太平中,浮华之下处处腐朽,好似一棵树木早就被蛀空了内囊,只是外表完好无损罢了。韩国至少不知有多少人拼命媚上瞒下,掩盖着蛀出的空洞,倒是丝毫看不出一个国家的气运即将了尽。
温玉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再怎么顽强的灯火,一旦遇到战乱,又该如何保全自身?
她望着窗外一时想的出神,神色惘然。
阁中三两侍女忙忙碌碌打扫内外,盖因姬无夜吩咐今晚要来看温玉,一时众侍女如临大敌般紧绷。
采苓收拾好手上的活计,抬眼瞥了过去,就见她怔然的模样,也只当她忘尽前尘往事,陷入迷惘中罢了,遂劝道:“姑娘,夜里风凉,当心扑了风受了风寒。”
温玉要是受了风寒再次倒下,受苦的还是她们这些伺候的奴婢。惹怒了大将军,一点小事都极有可能掉脑袋。采苓口中劝说,身体却没有靠近她。这姑娘是患了失魂症,她却是打从心底有点怕她的。
也不知这害怕到底是何来由,虽然她看起来是柔弱无害的模样。
采苓自然是服侍过众多在雀阁短暂居住过的女子,那些女子整日担惊受怕,哭哭啼啼,便是直接神智失常也是有的。可是却没有哪一个女子像她一般,既不哭也不闹。虽说她这几日多数时间都在沉睡,清醒的时候却总是微微蹙眉,带了薄愁,应当是想竭力找回失去的记忆。可是这几日看她的反应,似乎没有成效,反而更迷惘了一些。
她偶尔的举动,也不经意间展露出自己熏养于贵族门庭的气质。方方面面都表露出失去记忆之前,绝不是个普通人。
姬无夜从前带回来的女子都没有如她一般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疑点就在于,她一个宛如贵族门庭教养出来的女子,为何会身受重伤?
听将军府侍从间的流言,甚至道她与几日前的公主绑架案有关。起初她也不信,然而想到随她一起被带回来的琴身中空古琴,大将军说这是武器,采苓又动摇了。
她也是侍女中会揣度主人心思的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