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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传唤外面的太监进来。她迅速地写好了简短地密信,安排心腹侍卫直接出城,火速送去吴克善的大军驻地。
“那该怎么办?”等侍卫走后,哲哲愁眉不展地问道,“不管怎么说,何洛会,还有那个碍事的巩阿,都要尽快解决掉,否则稍一拖延时日,夜长梦多,这么多大军在盛京附近,肯定不超过两三日就会被他们知晓,到那时还指不定怎么反应呢。”
济尔哈朗提出了一个计划,“不如,直接宣召他们两个入宫,埋伏甲士将二人一举擒拿,或者干脆杀了,就算是快刀斩乱麻,也省去了不少周折了。”
大玉儿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真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那么早就这么办了,还用得着多此一举?外面的事务,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各旗的将士们只忠于各自的主子,更何况何洛会和巩阿背后主子的是摄政王!这些手下们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使杀了他们,那些部下们不但不会俯首听咱们号令,甚至直接哗变,杀奔内廷而来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多尔衮本人,其他任何人死了都不会影响到大局。”
她这话说完之后,每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一时间,均陷入了苦思对策当中,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周围寂静得不闻丝毫声响。
终于,是一直未曾出声的索尼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只见他拱了拱手,说道:“奴才倒是得了一个计策,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犹如落水的人猛然见到了一根稻草,哲哲立即转头过来,“好,你不妨讲来,兴许还真是能扭转大局的妙计呢。”
“回太后的话,‘妙计’二字确实难当,然而却很值得一试。眼下大戏就要开锣,咱们不妨同他们唱一出‘鸿门宴’。”
“哦?究竟是什么‘鸿门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齐地盯向索尼,看看他究竟能拿出什么高明的主意来。
索尼不敢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将这个计划说了出来,“明日是八月十一,正好是礼亲王代善的六十整寿,我们在京官员,凡四品以上全部递了帖子,准备寿礼,明日去登门贺寿的。何洛会和巩阿他们肯定不会缺席,而他们的部下将领们自然也要去,另外,锡翰、讷布库、冷僧机等人也会列席。咱们不妨提前布置,等人都到齐之后,突然动手发难,将凡是多尔衮的人全部抓起来,正好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话音刚落,在座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欣喜的光芒,要知道四品以上大臣,在武官中,确实是包括固山额真'都统'、梅勒章京'副将'、各旗营统领'将'这些骨干将领的。到那时就来个痛快淋漓的一锅烩,这些将领们被铲除之后,那些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们就算是一万个不服,也不敢公然反抗的,毕竟群龙无首,再怎么勇猛的士兵没有人指挥也照样排不上大用场。
“嗯,此计甚好。”大玉儿先是颔首赞同,然后又疑问道:“可是,他们会一点怀疑都没有,毫不提防地全部到席吗?”
索尼很有信心地回答道:“这一点太后不必担心,假若是郑亲王,或者我们几个邀请他们赴宴,他们肯定会有所犹疑,而换成礼亲王就完全不同了。首先,这次是礼亲王的寿辰,正大光明地邀请在京官员和宗室亲戚们赴宴,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其次,礼亲王早已彻底隐退,年事已高且不问政事,并不与任何人结党营私,况且德高望重,他们是绝对不会想到其中凶险的。”
哲哲有些拿捏不定,“这其中有利也自然有弊。礼亲王固然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但问题是礼亲王会不会帮咱们的这个忙呢?要知道他已经年过花甲,年轻时的锐气早就已经消磨光了,究竟是谁做皇帝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趟这滩浑水?”
大玉儿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忽而微微一笑:“这件事说难办也难办,说简单也简单,礼亲王就算再怎么淡泊退隐,也终归是个凡人,也必然会有他的弱点和在意的东西,不愁不会为我们所用。只不过,今日恰好是巩阿当值,直接召他入宫恐怕会打草惊蛇。”
接着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将光滑的丝绸在手指上一圈圈地缠绕着,又一圈圈地松开来。最后终于打定了主意,“这样吧,就在今晚,我亲自去他府上一趟,说服他站到我们这边来。”
第七卷 夺宫惊变 第五十三节 舔犊之情
更新时间:2008…10…2 1:46:00 本章字数:6159
议完毕之后,已经到下半夜了,巩阿正好轮到值守回府休息去了。由于害怕惊动了遍布盛京城的探子细作们,我和多铎只得暂时在何洛会的府上。
这一夜,寂静得有些怕人,我躺在炕上,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冷冷地盯着我一样,阴森森的。朦朦胧胧中,似乎大玉儿正悄无声息地来到我的炕前,沉默不语地打量着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准备将我一步步引向陷阱……
猛地一个激灵,身子上禁不住抽搐,我睁开了眼睛。按了按仍然怦怦乱跳的心口,瞧瞧窗外,只见此时已经是晌午了,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派祥和而安宁的气氛。
何洛会安排得倒也很是周到,我刚一起身,立即就有侍女们来侍奉我梳洗更衣。等用过早饭之中,闲着无聊,我踱到了小院的门口,正好看到一个嬷嬷正坐在台阶上面,抱着昨晚我带来的那个女婴逗着玩。孩子显然已经喝饱了奶水,在温暖的阳光下心情愉悦,“咯咯”地笑个不停,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眉眼都很端正可爱。
旁边站着一个大约只有六七岁的男孩,正好奇地伸出胖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婴孩的脸,一双明亮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欣喜,他用满语对这位乳娘说道:“嬷嬷,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啊。要是能一下子长大,陪我一起玩耍就好了。”
乳娘正要回答,却一眼看到了我,连忙起身给我行礼,却不知道该称呼我什么,一般来说有身份的满洲贵妇统统被称为“福晋”,所以她也如此给我请安。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估计是何洛会家里有年幼地儿女。所以有乳娘来照顾。这一次我带了个女婴过来,正好指派过来帮我照看。
那个小男孩倒是一点也不怕我,他仰头打量着我,接着对乳母问道:“嬷嬷,她是不是我阿玛新纳入府的小妾啊,可真漂亮啊!这样一来我额娘又要抱怨啦。”
我猜出了这男孩的身份,毕竟是童言无忌。我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意思,反而觉得好笑,顺手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你是不是在兄弟们中排行第五,叫什么名字了?”我隐约记得何洛会确实有一个年幼的第五子,大约是这个年纪,只不过叫什么名字忘记了。
男孩并没有老老实实地任我抚摸,规规矩矩地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头一歪。非常灵活地躲开了我的手,“你这女人真奇怪,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就问起我地名字来了,我才没那么傻直接告诉你呢!”
我先是一愣,不过忽然想起,在朝鲜时,我第一次与多尔衮见面,他问起我地名字时,我也是这么回答他地。这个巧合让我对这个性情活泼不拘的男孩产生了莫名的亲近感,于是我蹲下身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好,我先告诉你吧,我姓李,叫李熙贞。你这下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谁知道,男孩居然诡秘一笑,“嘻嘻,我刚才可没答应过,你告诉我,我就必须告诉你啊!哈哈,你这下上当了吧!”
我惊愕于这孩子的鬼心眼儿,正要装作恼火时,男孩又转脸去瞧那个女婴,“那她叫什么名字呢?我想她快点长大,能和我一起去学骑马,陪我读书习武,天天都呆在一起。”
我看他问得认真,心想莫非这个时代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五六岁都懂得这些了,说不定十二三岁的时候当新郎就已经是驾轻就熟地了,于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没有名字呢,要不然,你说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一阵儿,目光瞟向了远处的凉亭,忽然有了主意,“啊,这样吧,我希望她长大以后快快乐乐的,长得亭亭玉立的,干脆就叫做‘乐亭’吧!”
我倒也着实吃了一惊,这孩子年纪不大,居然会用成语,还能为别人取出这么一个雅致的名字来,的确是聪明过人了。既然如此,何不如等将来大事初定之后,让他做东青的玩伴,一起读书习武,将来兴许能成个文武双全的王佐之材呢。
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忽然看见对面多铎地居所里,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大约有十六七岁地侍女躲躲闪闪地出来,走路时两腿似乎都在打颤,鬓发散落,一脸黯然。
她看到了我们,顿时脸涨得通红,连忙加快脚步,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我立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脸色阴沉下来,这个多铎果然不是一般的好色,在人家府上借宿一晚,就顺手牵羊,把人家的侍女给睡了。当然,这在满洲贵族中,实在是太司空见惯,稀松平常地小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何洛会知道了,说不定还会主动把多铎看上的女人送过去呢。
那乳娘也是个善于看眼色的人,很快就跟我行了个礼,一手抱着孩子,另外一手牵着那个小男孩,就悄然地退去了。这个时候,多铎已经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然后精神焕发地踱了出来。
“嫂子起得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冷笑一声,“不像十五爷,忙活了半个晚上,总得好好歇息歇息。”接着打量着他的面孔,“怎么,一点也看不出疲惫的模样来,好像精神倍增啊!
多铎明白了我究竟看不惯什么事情了,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一个勇猛善战的男人确实很需要女人的安慰,少一天也不自在。算一算,我和你从燕京回到这里,已经足足有十天没有尝到荤腥了。这何洛会也很明白我的心思,我刚一回房。就派了个女人来侍奉我就寝,呵呵呵,挺够味儿地,害得我直到天亮才合眼。”
我知道多铎这种人,很喜欢讲这类不登大雅之堂的话题,如果我越是搭理他,他就越是登鼻子上脸,所以索性给了他一个冷脸子看。“哼。现在都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还有这个心思!”接着揶揄道:“我看十五爷的这张脸啊。还真是刀箭不入,比盔甲都厚实,以后打仗时也不要用头盔了。”
“呃,你还真别说,越是有大事临头,或者大战前夜,就越需要用女人来泄泄火气。否则呢,憋闷得要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白天打不起精神来,才更容易耽误大事!”多铎说到这里,忽然压低了嗓门,故作神秘地说道:“嫂子,你倒是应该操心操心我哥那边儿。你离开都十天了。他还能每天晚上独宿空床,不找个看着顺眼的女人侍寝?他忍得了三天五天,哪能忍得了十天半月?”
我顿时无名火起。冲着他虚啐一口,“呸,果然是耗子改不了偷油,你这家伙的德行,我算是看透了,以后再出门,别再说是我的亲戚啦,真是丢份儿!”
多铎呵呵一笑,“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知道嫂子你开明豁达,肯定不会计较这些的,怎么可能像寻常妒嫉妇人一样吃这些干醋呢?”
“你知道了就好,以后少提这茬儿!”我依旧没给他好脸色看。尽管表面上做出无所谓地模样来,其实心底里,我仍然不能不往那种情景上想。
多铎说得确实没错,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尤其是他们这样地男人,从来不会像饱读诗书地汉人们一样避讳这些话题,这些行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