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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级的酒店,咱找四星级的也说的过去,你们看,找的这个酒店还是民房改建的,算个啥酒店!房间里到处是蟑螂,一晚上六十都拉不到客的那种。”
清宁无奈的笑,其实也没这小姑说的那么差啦。
等那边好容易高洁配合着把婚礼进行完了,喜宴就开始了。
我的天啊,清宁才知道为啥严格的小姑那么刻薄了。
喜宴都有啥?
四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甜汤一个咸汤,完了!
凉菜是蒜泥黄瓜、凉拌粉皮、小葱豆干、油炸花生米。热菜是蒜薹炒肉、土豆丝炒肉,莲菜炒肉,清蒸鲢鱼。甜汤是酒酿圆子,咸汤是西红柿鸡蛋汤。
一桌饭别说八百八十八了,八十八有没?
对了!啤酒和饮料是免费喝的那种!
别说这在京城呢,就是再乡下,这样的喜宴,也是要被骂娘的。
这一大桌,坐十二个人,然后就那么几个菜。吃啥啊?!
就这人家来敬酒的时候,还一个劲的说:“吃好喝好!别客气,别见外。”
呵呵哒!
严格都尴尬了,尤其是那边来了个小姨妹,拿着筷子跟吃药似的吃菜,他就更尴尬了。忙道:“不爱吃就别吃了,想吃什么,我另外请你。”
清涓立马喜笑颜开:“谢谢二姐夫。”
清宁瞪她:“给我收敛点。少疯疯癫癫的。”
清涓噘嘴,等她二姐不注意了,又对着人家做鬼脸。只要人家扭脸过来,她就坐的规规矩矩的,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她跟清远嘀咕:“我其实不光是见了二姐紧张,我见了所有的学霸我都紧张。”
这种喜宴,主家连个酒都没敬完,客人都走光了。
严格就是想请金家这些兄弟姐妹吃饭也不行,今儿这边不料理完,且结束不了呢。
徐强就说:“你忙你的,改天再一块吃饭。”
清平就说清宁:“你多留一会,看有需要搭把手的地方搭把手。”别那么生分。
清宁心里一万点的嫌弃麻烦,但还是点头留下来了。陪严格!
严格就说:“实在不耐烦就先回。我这边料理完了过去找你。”
清宁嘟嘴:“当我不知道呢?啥都要你跑。”
婚礼的车这些东西都是严格借来的,如今还给人家,这都是要礼数的。该带什么礼物,这都要处理的。
结果正准备去问呢,那边俩亲家已经吵起来了。
高洁妈高亢着嗓子:“……什么知识分子家庭……就是骗子……一家子都是骗子……骗婚……”
严大伯母也不遑多让:“怎么是骗了?你们事先不知情吗?知道还要办婚礼,那是你们上赶着的!”
“我们上赶着的?”高洁妈冷笑,“你们一个二婚的,我们上赶着啥了?”
“呦呦呦!”严大伯母嘴里啧啧有声,“我们是二婚我们怎么了?我们就是二婚了!我们二婚的正正经经的!嫌弃我们二婚?还真当你们家那个是原装的?”
曾经的伤疤,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里,突如其来的,再次被揭开了。
高洁整个人摇摇欲坠,严冬一把扶住了,说他妈:“您说什么呢?”
严大伯母冷哼一声,到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了其他,“这摆酒的喜宴,一家一半……”
高洁妈再也受不了这个市侩了,“你一共花了几个钱,就这还一人一半……”
“不多你就拿啊!”她挑着眉头,“结婚是两个孩子的事,你家一个,我家一个,凭啥只得我家掏钱?”
清宁就跟严格嘀咕:“要是我妈,你知道她会怎么办吗?”
要是你妈,你妈就不会把你嫁给那么一人,那么一家。
边上还有一些看热闹的跳广场舞的大妈,这次没给她们机会表演,不过看了一场热闹也挺好的,这会子就有个老阿姨看不过去了,说高洁妈,“我要是你……假如这种一谈钱就翻脸的,我就不说二话,一准掏钱!钱我全掏了。但你儿子就得跟我闺女回我们家。”
能把嫁闺女弄成招赘女婿!
严格和清宁就笑,这阿姨人挺有意思的。
洁妈一听,立马就拍手:“成!钱我掏!我闺女我带回来,你儿子要是愿意来,我们欢迎!”
高洁一听这话,眼前好似全是自家妈面对韩超时候刻薄的脸,她几乎是本人的尖叫一声:“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严冬紧紧的抱着她:“冷静冷静!咱不回去!咱不回去!”
高洁的妈面色惨白,往后退了好几步,手扶住边上的桌子才勉强站住。
严大伯母轻哼一声,带着一股子不屑一顾。
这个表情成了压倒高洁妈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站稳,转过身,脚下虚浮的跑了出去。
高洁爸这才后知后觉,他想说孩子别恨你妈,这一次都是爸的错。但看着浑身颤抖的女儿,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追着孩子妈跑出去了。
人都跑了,没热闹看了。
大妈们都往出走,清宁一看严大伯母那抠门的劲,就说,“你先安排,我出去买点小礼物放那些车里,算是咱们的心意。”
两人就有商有量呢,就听到外面一阵高呼声,夹杂着紧急刹车声还有喊着‘小心’‘快跑’的声音。
他俩蹭一下就往出跑,隔着酒店的玻璃门,看到马路上,高洁爸一把推开高洁妈,然后整个人被一辆工程水泥车,给撞飞了……
到处都是乱的。
浑身是雪的男人,一身擦伤的女人,婚纱染血的新娘,构成一幅极为抽象扭曲的画。
严家老大两口子都呆了。
严格这边帮着叫救护车,跟到医院,帮着处理手续。
刚好爷爷也在医院住着,严厉和史可都在,坐在一起一说,才知道怎么回事。
一天一夜的手术,高洁爸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医生的给的结果就是:清醒的机会不大。看家属怎么选择了。是维持?还是放弃?
高洁妈都傻了: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根本就不爱自己!要不是为了孩子早离婚了,怎么会过到现在。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会什么要救自己?
她一遍一遍的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救了我想死就去死,要死就死干净!可为什么要这半死不活的,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舍得说放弃?”
她嘴里狠狠的咒骂,恨不能叫他一了百了算了。可她温柔的拂过丈夫脸的手,还是出卖了她。
不爱,就真的不会再纠缠了。
还纠缠的,就是还有放不下。
纠缠了这么多年了,都没彻底放心,不管是不甘还是别的,说到底不过是三个字——舍不得!
高洁蹲在病房门口,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说那样的话?他要是永远醒不过来,那么自己的话就是这一辈子对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心里难受吗?
肯定难受的吧!
为什么非得用这种办法刺激折磨他呢?如此,自己就能好过一些吗?
严冬靠过去,蹲下来摸她的头,一下又一下。
高洁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没有抬起来,张口却问:“韩超,你说我爸能醒吗?”
严冬的手僵了一下,面色微微变了,而后又恢复如常,他说:“能!能醒的!肯定能!”
他沉默的一直看着她,她还是没抬头,不过却伸手从她自己的头顶把他的手拉下来,然后他感觉到,拉着他的手的那只手明显的僵硬了一下,手指快速的在他的手心里划过,然后快速的松开,抬起头来,“是你……”她顿了一下,“你看看,我爸的住院手续这些,都是谁办的,垫付了多少钱,我以后得还人家。”
严冬把手收回来,自己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净修长,却不是她熟悉的手,或者说,是一双并不能给她安全感的手吧。
她对自己的手是陌生的,但对另一个人的手却是熟悉的,熟悉到只靠着手指短暂的碰触,都能准确的认出来。
这是自己的妻子,可她的心里好像还住着另一个人。
可如今能怎么办呢?
要是没出今儿这事,是该好好跟她谈谈的。可是她爸出事了!
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他就说:“你别操心,陪着你妈。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高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才慌乱的垂下眼睑,低下头,说了一声:“谢谢。”
严冬找严格,递了一根烟过去,“垫付了多少?告诉我个数,好叫我心里有底。”
严格接过来看了不远处的清宁一眼,没点燃,在手里夹着,去掏出打火机给堂哥点烟,“带手术费,一共交了八万了。”
严冬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八万,对自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但还是点点头,“你等一下。”
然后起身去了护士台,严格还以为去干什么了呢,没想到等人过来,却塞给自己一张欠条,“带上之前的十万,一共十八万。以后还你。”
严格就摇头:“用不上这个。”
严冬用手点了一下,“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你以后也要有媳妇,成家立业的,不好跟媳妇交代。”
严格又朝清宁看了一眼,清宁正在陪自家老妈说话。见自己看她,扭脸也看自己,手指轻敲了两下,是问自己有事吗?
他摆摆手,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这才将借条收起来了。
严冬松了一口气,在护士的注视下,将烟掐灭了,才道:“问你点事。”
“嗯!”严格以为他要求自己打听医生之类的事,还说这哪里用求的,自家妈自家舅舅那边,但凡有好的医生好的治疗方案,一定会提供的。
却没想到严冬张嘴就问:“韩超……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格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坐在地上穿着婚纱的高洁,似有所悟,然后就说:“不算是好人,但绝对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说着,就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而且现在还是一个有钱人。”
‘有钱人’这三个字落在严冬的耳朵里,却烫了心。
高家现在真的挺需要一个有钱人做女婿的。
严冬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到底知道什么了,那谁知道呢。
喜事差点变丧事。叫人怪唏嘘的。
清宁回去说这事,清平在边上用笔刷刷的记,清涓盯着她大姐的本子,发现那上面记得字,一个也不认识。
为了记素材,跟得上别人的说话速度,她专门去学了速记。
清宁说完了她也记完了。
清辉还在一边问:“要跟超哥说吗?”
清平瞪他:“说啥啊?人家嫁人了,有困难那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韩超就是知道了?能怎么的?管吗?怎么管?拿什么身份管?”
事就不是那么办的。
清辉被呲了,然后起身跑了,“公司还忙着呢……”走到门口了又问徐强,“我二伯母说过几天来京城,谁去接?”
英子为闺女嫁人的事来的。
虽说回去办婚礼吧,但好歹得知道闺女这边的房子到底收拾的怎样,大门朝哪边开吧?
更有很多嫁妆,都得准备。从老家运来不合适,就想着在京城里给准备齐全了。
把一个家填充起来是那么容易的。住进去就知道了,家里那些需要的东西有些是你光想根本就想不到的。
一般老家老人都是他去接的,毕竟好像别人都比他忙。
但这次他是真没时间,通州那边承包了整整一栋办公楼的开荒工作,加班加点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