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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有些小心翼翼,“要不再哭一场,哭出来心里舒服了就行。真不是大事,就是病了一场,这谁不得病呢,对不对?”
不对!
八福晋看着八爷,他的脑门上都是汗,这是急出来的。一双眼睛带着关切,这也是骗不了人的。她有时候想想,是不是自己真的钻了牛角尖了,要不然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孩子而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人呢。
“我变成这样了,你还要我?”八福晋用手挡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扑簌簌往下掉。
“胡说八道什么呢?”八爷心里酸溜溜的,她从来都是自信的张扬的,如今变成这幅样子,怎能不叫人心酸,“你好好的,咱们还有后半辈子要过呢。”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忘了当年那个陪着我走过最艰难岁月的你。是你给了我自信,我从来不知道我在一个人的心中能那么伟岸。
夫妻俩就这么依偎着,追回来的弘旺在院门口瞧了一眼就又退了出去。转身离开了。
从这天宫宴之后,林雨桐一直就没见到八福晋。所有特殊的日子,从来没有八福晋的影子。外面对八福晋的流言蜚语那也是满天飞,八爷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直到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下来,进入了腊月,五福晋顺利产下一个八斤重的男婴,都没见八福晋出过门。
林雨桐叫人送了洗三的礼去就得了,出宫不是太现实。
四爷歪在炕上,拿着图纸给林雨桐看,“圆明园那边已经基本修缮完成了,该铺设的都铺设上了,三月就搬过去吧。”
明年二月出孝期,三月搬家不在宫里住了,这个当然行。比起宫里,林雨桐当然更喜欢圆明园。
只是如今的圆明园跟之前的圆明园差别还是挺大的。
“没钱修啊。”四爷对着林雨桐都有几分不好意思,“就这么先住着吧。”
林雨桐想起那美轮美奂的园林,还真有几分怀念。本来礼部上折子要拨银子修缮的,但叫四爷给驳了。原本这一部分的银子全都给了民政司。
俩人拿着圆明园的图纸,规划着各处的都怎么布置给谁住。四爷将九州清晏的周围留出好几个院子出来,扭脸问林雨桐,“打算再生几个?”
那我哪知道生几个能生出儿子来?
至于说女皇的事,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林雨桐自己都不同意。那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得到什么就必然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所以私心里,她还是希望女儿能做个能随心所欲的公主,而儿子能挑起重担。
她这么跟四爷说,四爷就说她,“你那是偏见。”
两人正为不知道是在哪是什么性子的孩子打嘴仗,弘旺不等人通传,就闯了进来,“皇阿玛,求您给姐姐赐婚!”
赐婚?
这么突然!
赐婚给谁啊?
“出什么事了?”林雨桐急忙起身问了一句。
第939章 重返大清(44)三合一
外面漫天的大雪,弘旺进来的时候身上的雪都来不及拍打。
林雨桐从碧桃手里拿了毛巾来,给弘旺将雪掸下去,地上很快就是有了一滩水。
“拿姜枣茶来。”她一边给弘旺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一边吩咐丫头们,又拉着弘旺过来坐在炕沿上,“别急,慢慢说。怎么的了?”
热滚滚的茶辛辣中带着几丝甜意,喝进肚里不光五脏六腑跟着暖和了起来,就是手脚也不复刚才的麻木。不顾茶烫,三两口灌到肚子里,“皇阿玛,给姐姐赐婚吧。只要留在京里,人不算糊涂能过日子就行,别的都不挑。”
这么着急。
“可你阿玛如今没在京城。”林雨桐安抚他,“早在半年前你阿玛就跟我说过你姐姐的婚事,跟你的要求差不多。但我的意思,是叫你阿玛选人,然后咱们从这些人选里再挑合适的。你阿玛当时也应了。可能后半年的事情多,不知道是没找到合适的还是没瞧好,或者是暂时没顾上,一直也没进宫再说过什么。我想着你姐姐年纪也不算大,缓一缓也好,也就没催着。”
阿玛专门说过?
弘旺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明显好了很多,他这样子,显然并不知道八爷早就在为萱宝选婿的事。脸上多少有些赧然,“……今儿我才知道……前儿姐姐跟嫡额娘去上香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碰上的佟家的人。姐姐的马惊了,是那个叫玉柱的帮着拦住了。今儿嫡额娘好像在府里宴请那个玉柱,刚才又打发人来说,叫我跟姐姐回去。我这是怕……怕嫡额娘糊里糊涂的将姐姐许给那小子……”
林雨桐皱眉,这事情也未免太巧了一些,“怎么好好的想起带你姐姐了。”
平时不是不怎么爱搭理这俩孩子吗?
弘旺抿着嘴,“何卓何先生家的女儿,如今在府上养着。福晋很喜欢,爱若掌珠。福晋要出门,何家的小姑娘要跟着……”带了幕僚先生的女儿,不好不带八爷的亲生女儿,所以才叫了萱宝作陪。
瞧着弘旺隐忍的脸,林雨桐知道他的感受。家里的正经主子比不上一个奴才家的女儿,这种感觉不好受。
“快过年了,你跟萱宝搬进宫住吧。”林雨桐提议了一句就看向四爷,问他的意思。
四爷点了点头,又等弘旺,“朕就是那么教你的?遇上丁点大的事情就乱了方寸。”
弘旺站起身来,低着头停训,神情比之前好了很多。有时候,教训比嘘寒问暖更叫孩子觉得踏实和安心。
等打发了弘旺出宫,林雨桐的面色就不好,“这玉柱是没有这胆子和心眼闹什么偶遇和英雄救美的……不过那李四儿可还活着呢。”玉柱没这胆子和心眼,是不叫李四儿那女人给钻了空子。
出于谨慎,四爷叫人请了七爷。
七爷一听进宫就赶紧颠了。放假在家略烦,福晋看着他总带着几分幽怨。想生儿子的意愿十分强烈。可自己这边还没往福晋的院子里去呢,小老婆们就跟商量好似得开始了各种不舒服,不是你发烧了就是她着凉了,再不就是头另一个疼肚子疼了,反正没有一个舒坦的。这样子闹的也太难看了。训斥了一遍,小老婆们倒是不闹了,结果儿子孙子又闹了。一到晚上,儿子们总有很多宗学里学不懂的东西要请教他这当老子的,孙子们总会哭闹不休被嬷嬷们抱来找祖父,个个成了离了他就不行的人了。
如今跟福晋住在一个府里,可两人愣是跟那牛郎织女似得,想见一面那叫一个难。
对小老婆大儿子们下不了狠心,又没办法面对福晋,一听不用在府里耗着了,赶紧走吧。这府里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见了面还跟四爷感慨,“人年轻的时候不明白啊,觉得这左拥右抱就是齐人之福了。等到年老了再瞧,欠人家的总得还回去的。”很有感触的样子。两杯茶下毒,还跟四爷说起了他的感情史,说到动情处还有几分唏嘘,恨不能掉下两滴眼泪出来,“……要论跟哪个女人感情深,莫过于侧福晋纳喇氏,她人本分,从不多话,去了她伺候不去她也笨的不知道争宠。肚子又特别争气,儿子女儿一个个的往外蹦。早些年她靠着孩子在府里站的稳稳的,如今孩子大了,总想着好日子来了。可这儿子多了坏处就多……”府里没有嫡子,任何一个庶子原则上都是有做世子的资格的。他偏爱她生的孩子多些,没想到没有外人跟他们争,她自己生的那几个一母同胞的都是相互挤兑起来了。以前还好,等一个个的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了,矛盾就突显出来了。“……您说这叫当额娘的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不,才半年熬的人都快干了。想起这伙子没良心的,真想叫福晋赶紧生的嫡子断了这些狼崽子的念头才好……”说着话就顿住了,好似觉得不合适。
四爷就笑:“没事,说闲话呢。朕不会多想。”
在里面听的林雨桐心道:这是觉得四爷跟他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没有嫡子,只怕庶子们闹起来吧。皇储的事是个敏感的事,七爷是有感而发当时没想那么多,如今说出来了,就怕四爷误会他是暗示储位的事,这可是犯了忌讳了。
七爷恨不能拍自己的嘴巴子,叫你多嘴。本来五福晋生了儿子叫人想起之前皇上皇后娘娘庙求子的事,京城里和宫里就敏感的很,这会子自己有多嘴,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见万岁爷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这才收起了满肚子从家里带出来的委屈来,问起正事。
总不会是想自己了叫自己进宫说说闲话的。
四爷对七爷都无奈了,哪有来了不问差事先倒苦水的?不过他这一通说,四爷心里倒是踏实了,这表示京城如今处于平安无事的状态。
问了李四儿现在在哪的事,七爷就了然,“是说萱宝的事吧。”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当时真是巧了。”
也就是说玉柱出现在那里没有什么阴谋诡计,纯属巧合。
看来老七的本分差事做的不错,至少京城这地面上有点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七爷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八弟妹最近好像特别痴迷烧香拜佛,大冷天的也不闲着常出门,不起眼的马车又是从后门走的,一点也不惹眼。玉柱呢是他阿玛在城外的寺庙里点了长明灯,时不时的会过去在庙里住两天……”隆科多秋后就被斩首了,那天玉柱去的时候正是隆科多七七之日。这样的人在外面不好祭奠,他一身素服在庙里是为了这个的。“……恰好那天山底下有一伙子打猎的,中了箭的野猪从山上冲下来,萱宝的马惊了人从车里跌下来,碰到一路步行的玉柱,顺手给接住了,就这么大点事……”
那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可八福晋这么高调的宴请玉柱,小事也变大事了。
这就不对了。
林雨桐皱眉,这玉柱说是跟着哥哥过活,可过的只怕并不好。大冷天的出城,步行而去。就不信岳兴阿派不出个马车来?或者身上的钱雇不起一辆马车?
不说玉柱这样的境况八福晋看不看的出来,就算是看不出来,那佟家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是一清二楚的,不冲着别的,就只冲着刚杀了隆科多,别叫宫里忌讳,你现在也不该如此行事。完全没有顾忌。
其实八福晋比八爷桀骜的多了。
如今行事完全不能按常理猜度。
四爷没有继续往下问,跟企七爷说起了别的话。时间不早了,七爷没法赖在这里了,就起身告辞。
抬脚的时候感觉沉重的很,看来回家对于他来说,真的成了一种负担。
四爷瞧着都觉得可怜的很,就道:“圆明园护军营和内务府三旗护军营都筹建不久,这两处军营都得小心,可掺不得沙子。”
七爷一个激灵,“臣弟知道了。”
出了宫七爷才醒悟过来,这俩地方是皇上亲自筹建的,里面的人是他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出纰漏的可能性小的很。皇上这么说,是叫自己不妨借着公事去园子里住着吧。省的烦心,实在不行接福晋过去住也行,府里留给那些不省心的,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他心里感念,想着老八那边还是多盯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要是背后真鼓捣什么,可就坏事了。
不管怎么说吧,今年都算是一个好年。年前商队从南洋回来,可谓是收获颇丰。在年前,弘时被他阿玛册封为辰郡王,这是对他这一年里在田间地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嘉奖。这孩子当时就傻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