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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来是他的早饭,可是早上有事儿出去了,留到现在才吃。
惜福正好进来:“爷爷辛苦,我刚刚去厨房拿了几块新蒸的冰糖绿豆糕,请尚宫和爷爷品鉴。”
万贞儿问:“尚宫姐姐,章爷爷,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你说”
“说吧”
“您二位伺候娘娘的时候,一直站着,从早晨到夜里,脚不疼么?”
章守义轻哼一声:“说什么傻话,小子们给咱家捏脚的时候你没瞧见吗?”
“捏一捏不会更疼吗?”
王尚宫:“不会的,按摩穴道可以舒筋活血,第二天不会酸胀。”
万贞儿拉着承恩的衣袖:“承恩哥哥,你教教我,我晚上给自己捏。”
承恩:“你够得着么?”
万贞儿笃定的点头:“够得着,我能把脚趾头塞嘴里!”
每天压腿弯腰练拳,我可是又壮又灵活。
王尚宫和章爷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承恩忍笑道:“这不算什么本事,我也能。”
两位笑的更严重了,半块绿豆糕掉地下,趴在屋里青石砖上乘凉的猫立刻扑过来吃掉。
王尚宫笑了一阵子,又教她怎么偷偷喝水:“伺候娘娘的时候口渴,有抽空喝水的法子,不要去冰桶里掏冰块吃。吃多了容易宫寒,以后有你难受的。”
万贞儿十分不解:“什么叫宫寒?这宫里头不冷啊。”
王尚宫思考了一下,要给她讲妇女小常识吗?嗯……讲起来要讲很多,而且,虽然旁边这几个都是太监,说起来也有点羞人。“章爷什么都知道,你问他。”
章守义脸都红了:“尚宫姐姐取笑我,贫僧出家之人不问世事”虽然咱家真的知道。
正巧金英推门而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一向可好!”
王尚宫刚拿起茶杯,又搁下了,笑的不行:“两位大师父是同门师兄弟吧?说起话来,都是一股檀香味儿。”
金英没听见前面那句话:“怎么了?”
章守义摸出手串来,挂在虎口上,单手立掌:“咱家与老金都是释教弟子,自然是同门。”把手一放,脸一沉:“你又来要钱?”
金英上前抄起一块绿豆糕扔嘴里,自己找地儿坐了:“庙盖好了,和尚也找来了,选个黄道吉日就开光。”
“那找我们干什么呀,我可不会算。”
“是啊”
承恩默默的把绿豆糕移过去,又端来一碗绿豆汤。
金英一挑眉:“娘娘和陛下哪天有空,哪天就是吉日。这二位要是不去,咱家修这庙作甚,给佛爷修的呀?”
“……”
“……”
金英拿了第二块绿豆糕,喝了一碗绿豆汤:“呼~这天儿可真热,平时夹道里凉快,现在头顶上大太阳晒着,连点儿阴影也没有。”
万贞儿把毛巾架上的毛巾扯下来,过了一遍水,拿给他擦汗。
金英胡噜着脸上脖子上的汗:“陛下一刻钟之后到,娘娘干啥呢?”
“老话说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娘娘打盹呢。”
金英一把揪住万贞儿:“你这么壮,练武了吗??”
万贞儿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含含糊糊的说:“俺只是吃得多。”
章守义一眯眼睛,心中暗暗觉得这是个机会,便道:“她学了点花拳绣腿。”
“那就得了。”金英把她推出去:“在门廊里练拳,要虎虎生威,让陛下看上你了,有你的好日子过。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
万贞儿挣扎着问:“什么饮料是辣的?”
“酒啊!”
…………
文四翻墙而入,给章守义带了羊肉大包子和他预定的红焖猪蹄,然后给了万贞儿四个小包子。
万贞儿一口咬下去,只觉得鲜香在口中爆开,像是元宵夜的烟火一样绚烂。
“师父师父,这是什么,太好吃了。”
章守义默默的看了一眼可怜的小孩,羊肉包子里加火腿和发开的瑶柱的确很好吃,你也不必这样没见识吧。
他不知道,文四给徒弟的包子里是海胆黄和鸡蛋,只用淡淡的盐来调味,海胆的鲜香尽显无疑。
文四懒洋洋的软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你可真有口福,我所有的徒弟都被我喂的胖胖的。”
万贞儿捏了捏自己的脸:“我够不够胖~娘娘说我太胖了~问我是不是偷吃肉了。”
章守义一惊:“你怎么答的?”
万贞儿说:“我按照师父说的,庙里的胖和尚们用大饼卷着米饭就馒头吃,我也这么吃。”
章守义白了一眼文四,本来憨厚可爱的小姑娘,被你教的油嘴滑舌。
文四:“咳咳,自古常言说得好,严师出高徒,我必须纠正你的错误。”
万贞儿紧张的站了起来:“是什么?”
“是大饼卷馒头就着米饭吃! 没法卷米饭,会散。”
章守义默默的翻白眼,又好气又好笑。
☆、第22章 正统三年 春
小皇帝吃了大半年的素,还是一样胖; 甚至更胖了; 他只是不吃肉了; 却还能吃糖; 能吃核桃,能吃各种素鸡素鸭和油炸食品。没有肉吃,很馋,就用更多的零食来代替,结果是biubiu的胖起来。
他气喘吁吁的从乾清宫走到坤宁宫,一进宫门; 便见到左边房檐下的阴影里有个小胖墩在练拳。情不自禁的驻足观看; 一摆手:“别出声。”他走到房檐下坐着看,旁边的郭守仁拿扇子给他扇风。
皇帝轻声嘀咕:“这胖子居然能跳起来!”
不仅能跳起来,还能跳起来踢腿; 虽然跳的不高,落地的时候怦然有声; 不过视觉效果不错。嚯!还能翘起一条腿,单腿蹲起; 三起三落,厉害啊小胖子!
虽然一出拳,浑身的肉都抖搂,还挺灵活; 还挺有力气。
万贞儿打完这套醉八仙拳; 一回头; 假装吃惊的说:“啊!陛下何时驾到?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嚯哈哈哈的大笑,起身伸手相搀:“免礼免礼,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万贞儿。”她非常紧张。
屋里头,金英对着章守义竖了个大拇指。
“练武多久了?”
“不到一年。”
皇帝用一种看天才的眼神看着她,这位陛下练武有好几年了,现在做单腿蹲起只能做到一半,他能蹲下,站不起来,平时打拳的时候也很难上下腾飞。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颔首:“好好练武,让郭守仁多教你几套拳法。等朕出了孝期,再好好的看你。”
郭守仁道:“是,皇上。”
万贞儿攥着包子似得拳头,福了福身:“谢陛下。”一个年幼的女孩子,穿着薄纱的衣裳露出白肚兜,香汗淋漓的道万福,这理应是香浓艳丽的一幕,然而她的肚子比胸大。在孙娘娘亲切的关怀和爱护下,在师父的慈爱中,她被投喂的更胖了。
皇帝大摇大摆的走了,进了屋一瞧,母后正抱着被子睡觉,他:“哈欠~”坐在床边上,一伸脚。
郭守仁跪下来帮这位正统爷脱靴,皇帝脱了鞋,把衣服也脱了,穿着肚兜躺在象牙席上,又打了个哈气,开始睡午觉。
孙太后睡意朦胧间,感觉自己身边有个人,伸手一摸,又软又胖又热,好似自己的丈夫,便又很心安的睡着了。
……
正统三年冬春交际之时,出孝,除服。
当今天子登基三年,已经到了十一岁,朝廷大事依然由张太皇太后做主。
而万贞儿也八岁了,这几年习文练武,出落的越发健壮。孙娘娘越发的喜欢她,不为别的,她现在也渐渐的发福了,带着万贞儿显得自己可苗条了~
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后宫中都不知情,只是孙娘娘为了奉承太皇太后,对静慈仙师越来越好。
静慈仙师本人倒是一如既往的端正严肃,反正皇上在世的时候,她就开始守活寡。皇帝对她虽然客气,却也没什么恭谨之意。孙娘娘心中含恨,看见她那张老尼姑似得面庞,就更生气了。
张太皇太后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一个古井无波,一个暗暗的波涛汹涌,只不过没什么办法。
吴太妃非常温顺乖觉,每日给孙太后请安,然后回屋读书写字刺绣打发时间,儿子虽然被封王了,也在她的教导下很是亲近太后和皇帝。
皇帝整日里都觉得烦闷,他虽然当了皇帝,却不能肆意妄为,对朝政也做不了主,凡事都要听太皇太后的吩咐。三年前他喜欢看人打架,现在他只想着御驾亲征,带兵打仗,在战场上痛快的厮杀一场,杀他个七进七出,杀他个血染征袍,那才爽快。
很可惜,他是个皇帝,所以没有人告诉他他的马术、箭术和领兵用谋的能力都不行。
英国公听完他狗屎一样的战争构思之后,还得认真的说:“陛下用兵如神啊!”
坤宁宫正殿高台之上,放着一把宝座,孙娘娘高居宝座,正在做除服前的准备工作。
正式除服之前要去太庙祭祀一番,不是随便就结束的。
而准备工作呢,就是非常重要的整理衣服!!!晒衣服!!!
宫女们三三两两的,从大门口两侧的库房中把香樟木的衣箱抬到空场中,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展开。
这三年孝期,就连洗晒鲜艳的衣服也不行,这些衣服都捂了三年,即使放在樟木箱子里,也不能拿到屋子里轻点,身体娇弱的孙娘娘承受不起沉寂的味道。香樟木的衣箱虽然能防虫防腐防潮,但是三年没晾晒的衣服总归不太好。
仓库里的几十个箱子都抬了出来,现在要清点一番,看看衣裳的色泽、看看刺绣的纹样。有些年轻鲜嫩不能再穿的新衣服,可以拿去赏人,有些大红色的衣服不能穿不能赏人,就得好好的保存起来,还有一些颜色清雅鲜活、带有刺绣而寡妇又可以穿的衣服,拿出来穿。
还别说,拿出来的第一个箱子,香樟木的箱子,带有雕花,两片半圆形的铜片凑在一起是一个圆形的铜锁背景板,上面有錾刻的‘春少’字和桃花,是的,这箱子里放的是春天的衣服。
万贞儿拎起来一件桃红色的比甲,半新不旧。
孙娘娘皱皱眉头:“这是我刚进宫的时候穿的,皇上很喜欢这件呢,喜姐,你要么?”那时候皇上是皇太孙,我还没有封号,只是在他功课政务之余陪他玩耍。
王尚宫也在台阶下一起翻着衣箱,她不大喜欢粉色:“娘娘,我穿粉的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