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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以后还有机会”,伯爵略一停顿,他没忘了他来这的目的,“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您送上次的药方,就是我用来救醒在马车上吓晕的小爱德华的那种药剂。”
“噢,难为您还记着”,维尔福夫人勾起了一个微笑,“自从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我就常常担心,要是下次发生那样的状况,而您又不在身边,我们该怎么办呢。只是我担心这样会不会太冒失了,毕竟这样的药方一般都是秘密。”
“不会的,这药方是我自己配的”,伯爵摊摊手,“其实它的主要成分就是番木鳖。碱。精,一种从番木鳖的皮和果实中提炼出来的东西。”
“您自己配的?”维尔福夫人讶异地说,“看来您还是一个高明的药物学家。”
伯爵点点头,“过奖。不过在药剂的配置上必须严谨,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起相反的作用。其实,我最早是在鸡身上做实验的,那些可怜的鸡最后全都死了。只不过它们任何器官都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变化,只是在神经系统中呈示出一种兴奋的现象,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脑充血。也就是说它们不是被毒死的,而是中风死的。”
“鸡也会中风?我相信这是一种很稀奇的病”,维尔福夫人咯咯笑道。
“可中风这种病在人身上发病却非常普遍的”,伯爵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是啊,爱德华的爷爷就是因为中风才不能动的”,维尔福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却像是恍然悟过了什么,用一种沉思的口吻说道,“不是被毒死的,而是中风死的。。。幸亏这种东西只有药物学家才能配制,否则,要是把它错用到人身上,恐怕连医生也查不出真正的死因是什么了。”
“没错,夫人,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伯爵略一沉吟,“这种药很危险,一滴可以救命,五六滴却会致人于死地。最可怕的是,如果把它倒在一杯水里,它是丝毫不会影响水的气味的。所以用起来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话的时候,伯爵注意到维尔福夫人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很清楚维尔福夫人要药方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当他把那个装着药方的绿柱石匣子拿出来的时候,也有一瞬的迟疑,因为他想起梅尔告诫过他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可是,一想起维尔福就是杀死梅色苔丝的凶手,他的内心就完全被仇恨占满。是那个人害死了他的爱人,他也要夺走他的一切!
伯爵没有再犹豫,把匣子连同药方递到了维尔福夫人手里。
为了确保她会使用药方,他们又讨论了一会儿。但伯爵很快发现,维尔福夫人对植物学和矿物学都有一定了解,还很熟悉蒸馏器和坩埚的用法,他实在没什么可教她的。
“看来您不需要专门找一个医生来为您配药了”,伯爵用一种恭维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对于这门神秘科学一直非常感兴趣,它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想象,危险,而又极具吸引力”,维尔福夫人微笑着说道,“只可惜我不是个男人,否则我也许可以成为又一个芳丹拿,成就一番事业呢。”
伯爵的确有些替她惋惜,倒不是为她不是个男人,而是因为在他所遇到的贵妇人当中,很少有能与他学识相当,足以在某个领域和他进行一场完整的对话的人。这样的女人嫁给了维尔福,是注定不幸的。或者可以说,任何一个和维尔福扯上关系的女人,都是不幸的。
因此,在准备告辞的时候,伯爵忍不住再次提醒她这种药的效力有多可怕。在他内心的一部分,或许也希望她能够改变心意,不要打开那个潘多拉魔盒。
“我一定会好好用它的”,维尔福夫人再三保证道。
伯爵点点头,然而等他走出门的时候,却瞥见维尔福夫人捧着那个绿柱石匣子,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药能救人,也能害人,当它落入这片黑暗的土壤中,会开出一朵怎样的花,就全凭天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细辛二两的地雷和营养液,破费了,么么哒~
☆、第125章 瓦朗蒂娜(二)
chapter 122
此时此刻; 维尔福夫人口中那位抑郁成性的姑娘正焦急地等在后院那座废弃的花园里,不断地透过铁门向外张望着。
她身材高挑; 姿容温雅,有一头光亮的褐色头发,尤其是她身上焕发出的那种极其高贵的娇弱忧郁的神气,完完全全象她的母亲。但她的神情却很忧郁,微微蹙起的眉毛好似郁结着一片阴云; 湛蓝的双眼就像两湾惆怅的海。只不过这种忧郁并没有丝毫减损她的美; 反而让人觉得她就像那种诗意地自比为顾影自怜的天鹅的英国美人。
然而,她要等待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就在她准备离开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铁门的另一侧。即便那个人穿着灰色的工装; 瓦朗蒂娜还是马上认出了他,“马西米兰,你终于来了。”
铁门另一侧的人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瓦朗蒂娜,就在刚才; 我租下了花园背后的这一大片苜蓿地,以后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
“它一定花了您很多钱。”
“为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瓦朗蒂娜心里涌起一阵感动,她知道马西米兰的经济并不宽裕。其实她从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相反; 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并非出生在这样的贵族家庭,那样的话,她和马西米兰之间的阻碍也许能少一些。
“马西米兰; 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瓦朗蒂娜湛蓝的眼眸闪烁着,“就在昨天,我听到了我父亲和我继母的谈话,他打算把我嫁给伊皮奈先生,等伊皮奈一回到巴黎,我就要和他订婚了。”
“什么?”马西米兰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难道你没有告诉他,你不爱这个伊皮奈吗?”
“你知道那是没有用的”,瓦朗蒂娜用一种悲伤的语气说道。
“那你的继母呢,她怎么说?”马西米兰不甘地问道。
“我继母一直都恨我,不过在这件事上,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她倒是试图阻止这桩婚事”,瓦朗蒂娜摇摇头,“可那没有用,因为我的父亲一旦下定了决心,是从来不容改变的,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在我那瘫痪的老祖父那里哭一场,可如果那件事真的发生了,我会死的。”
“不,瓦朗蒂娜,你是个勇敢的女孩”,马西米兰从铁门的板缝中伸出手指,试图拭去她的眼泪,“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吗?”
瓦朗蒂娜点点头,“我永远忘不了。”
“请相信我”,马西米兰勉力露出一个微笑,“离伊皮奈会巴黎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瓦朗蒂娜因为爱人的安慰,终于稍稍感到安心。就在这时,树丛后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她惊疑不定地向后瞥了一眼,“一定是我弟弟,他找过来了。”
“去吧”,马西米兰不舍地说,“记住我的话,保重。”
“你也是”,瓦朗蒂娜含着泪说道,“我会等你。”
等小爱德华过来的时候,铁门外那位“工人”已经消失不见。
“你在和谁说话?”
“没有,我在背诗呢”,瓦朗蒂娜撒谎道。
“刚刚有一个大人物来我们家啦,他还夸了我聪明呢”,小爱德华得意地说道,“要是你也在那,就能见到他了。”
“是谁来了?”
“基督山伯爵。”
瓦朗蒂娜皱皱眉头,她并不认识那个人,也对见什么大人物没有兴趣。她快步向前院走去。
“你要去哪儿?”
“去看爷爷。”
小爱德华虚应一声,但并没有跟去,他不喜欢待在那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老人身边,而且他总觉得爷爷的目光让他有些害怕。
终于摆脱弟弟之后,瓦朗蒂娜并没有去爷爷的房间,而是回到自己的卧室,匆匆推开窗,可惜除了窗外的那一大片晴翠,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马西米兰的话,又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瓦朗蒂娜的继母刚刚产下小爱德华不久。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她就变本加厉地迫害瓦朗蒂娜,那种迫害并不是虐待或者折磨,但却比那些更可怕,因为那种迫害是精神上的。
她憎恨瓦朗蒂娜,却总是把那种憎恨隐藏在微笑之下。她掌控了家里的仆人,命令侍女窥探着瓦朗蒂娜的一举一动,而铁石心肠的维尔福,又总是对女儿的遭遇视而不见。因此,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瓦朗蒂娜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因此,瓦朗蒂娜萌生了离开的念头。那段时间她频繁地去一家教堂,并向那里的嬷嬷透露了想要出家的想法。只不过好心的嬷嬷劝说她再想一想,而她也有些放心不下瘫痪的祖父,所以又拖了一些时日。
从教堂出来的时候,瓦朗蒂娜注意到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金发女孩在路口卖花。女孩身上的衣服很破旧,眼睛似乎流过泪,有点红红的,看起来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
这让瓦朗蒂娜不禁有些同情,她走过去,把手中的零钱递给她,“我要一支红色的石竹,不用找了。”
“谢谢你,好心的小姐”,女孩赶紧说道。
瓦朗蒂娜登上马车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正好有一位年轻的士兵经过,卖花女孩擦擦泪痕,接着跑过去,把一枝白玫瑰递给了他。
“索菲亚?”士兵楞了一下,“可我现在并不想买花。”
“雷欧,这是送给你的。”
“谢谢”,士兵举起玫瑰在手中摇了摇,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候,瓦朗蒂娜看到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那是她的爱人吗?
也许是受到那个微笑的感染,瓦朗蒂娜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回到家里之后,她首先去看望了她躺在病榻上的爷爷。这些年来,她唯一的伙伴就是这个因为中风而瘫痪的老人,他那干瘪的手已不再能来紧握她的手,只有他的眼睛还可以和她交流。
客厅里忽然传来了一阵有些吵闹的声音,瓦朗蒂娜不由得下楼去看,是一位警长来家里拜访了。
“我说维尔福先生,您准备怎么处理abc的朋友们。”
“他们将以叛国罪被推上断头台。”
“可那些年轻人中有很多人是贵族。”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因为明天我们就要进攻了,我打听到他们聚会的地方,叫缪尚咖啡馆”,警长递给维尔福一张纸条,“只是我担心会有漏网之鱼,这是其中一个被抓的人招供出的名单,也许届时就需要您出马了。”
维尔福点点头,收下了那份名单。
瓦朗蒂娜深知父亲铁面无私,因为她常常为那些犯人求情,可他从来都听不进去。可这一次不同,因为维尔福是一位检察官,瓦朗蒂娜即使不出门也知道最近在巴黎发生的事,她同情那些学生和工人,那些父亲和警长口中的罪人之中,甚至有些还是她的认识的人。得知他们就要死去,她无法坐视不管。
她的母亲曾为拿破仑党辩护过,而这一次,瓦朗蒂娜走出了更远的一步,她决定偷走那份名单。趁着女仆去睡觉了,她悄悄离开了卧室,来到了维尔福的书房里到处翻找,最终在他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名单。
她把它藏在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