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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腾格拉尔对卡德鲁斯的质问完全不以为意,“卡德鲁斯,我劝你不要搀和这事,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你等着吧,不用我告诉他们,他们也会知道的”,卡德鲁斯继续嚷嚷,“昨天晚上梅色苔丝来拜托我照顾埃德蒙的父亲,后来我看到她和莫雷尔先生在凉棚底下,就悄悄跟到楼道里。梅色苔丝问了莫雷尔好多问题,等着吧,她马上就会猜出是你干的了。”
再一次听到梅色苔丝这个名字,腾格拉尔的脸色由晴转阴,他不想继续听卡德鲁斯的废话,恼怒地打断了他,“够了,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不,我记得的”,卡德鲁斯马上反驳道,“那天晚上,你,我,我们就是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喝酒。后来那个加泰罗尼亚青年也来了,你就写了那封举报信,利用他对梅色苔丝的迷恋,蛊惑他去陷害埃德蒙。老天,要是当时我没喝醉酒,一定会阻止你。”
“那时候你已经喝醉了,所以记不清楚。我没有把举报信给加泰罗尼亚人,我把它给撕了”,腾格拉尔解释道。
“不,你没有撕,你只是把它揉成一团丢在角落里”,卡德鲁斯摇了摇头,在相似情形的刺激下,那天晚上的情形愈加清晰了,“一定是那个加泰罗尼亚人又把它捡起来,扔进了检查官的邮箱,一定是的。”
“即便是那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当时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腾格拉尔抱起手来冷笑道,“而且也是在为你出气,你跟我抱怨了一大通埃德蒙的坏话,说你看不惯他的神气劲儿,难道你都忘了?”
卡德鲁斯马上住嘴了。
“况且,如果现在你为埃德蒙说话,也会跟着倒霉”,腾格拉尔眨了眨灰绿的双眼,“直到现在埃德蒙都还没放出来,如果他真被判有罪,凡是帮他说话的人都会沾上拿破仑党的嫌疑的。”
出于私心的本能,卡德鲁斯立刻感觉出了这番话的份量,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现在,他头上直冒冷汗,有些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生怕自己刚才的话被什么人听到。这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弗尔南多?”
腾格拉尔顺着卡德鲁斯所指的方向转过头,看到加泰罗尼亚青年弗尔南多正往这个方向过来。真是一个诡异的巧合,那场陷害埃德蒙阴谋的三个当事人又聚在了同一个地方。
弗尔南多两眼泛红,脸上带着怒意,看到腾格拉尔的时候,他摸了摸腰上别着的那柄精致的加泰罗尼亚短刀,径直朝他走过来。
☆、第10章 阴谋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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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尔南多揪住了腾格拉尔的领子,“你这条毒蛇,你说只要埃德蒙进监狱,我就能得到梅色苔丝。可现在,我不仅得不到她的爱,她甚至连像以前一样接受我作为兄长的照顾都不愿意了。”
“如果我是一条毒蛇,你就是一只好斗的蝎子”,腾格拉尔冷笑着嘲讽道,“我们彼此彼此。”
看情形不妙,卡德鲁斯马上站起身来,试图劝解,但又有些害怕弗尔南多腰上那柄加泰罗尼亚短刀,因此有些畏缩。
可腾格拉尔要的就是激怒弗尔南多,“你是个战士,可在爱情上你却是个懦夫,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懦夫。其实你是有机会的,那天在婚礼上我看到梅色苔丝和埃德蒙吵架了。”
“你说的是真的?”弗尔南多仍揪着腾格拉尔的衣领,但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些,“我该怎么做?”
见弗尔南多已经上钩,腾格拉尔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弧度。他告诉弗尔南多,他曾看到埃德蒙在海边强吻梅色苔丝,没过多久就听说他们坠入了爱河,暗示弗尔南多也去那样做。
“你应该更主动一些”,腾格拉尔继续蛊惑道,“女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喜欢这样。”
“可恶的埃德蒙”,弗尔南多的眼里几乎迸出火来,他抓住腾格拉尔的手却完全放开,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腾格拉尔知道弗尔南多已经信了,心里嘲笑他的愚蠢,脸上却摆出了一副真诚的嘴脸,“去吧,像真正的加泰罗尼亚勇士一样,向梅色苔丝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弗尔南多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拎上了一壶酒之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酒馆。想起还有一个没解决,腾格拉尔又转向了卡德鲁斯,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的价值。
“别这么看着我”,卡德鲁斯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现在他开始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条赤链蛇,而非一个人类了。
“真是个胆小鬼”,腾格拉尔嗤笑一声,又打起了新的坏主意,“卡德鲁斯,你刚才为埃德蒙说的那些话,很可能已经被其他人听到了。”
卡德鲁斯望向腾格拉尔,眼里充满恐惧。
“听着,你要想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就必须保守秘密,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说着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见卡德鲁斯已经吓得开始发抖了,腾格拉尔略一沉吟,“还有。。。”
“什么?”卡德鲁斯赶紧问道。于是腾格拉尔满意地凑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几句。
卡德鲁斯马上点了点头,但他不敢再待在这儿了,就好像酒馆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他的秘密,正在背后窃窃私语呢。所以,这个平时嗜酒如命的裁缝居然连杯子里的酒也没喝完,就匆匆告辞了。
腾格拉尔又叫了一瓶拉玛尔格,现在他可以安心地喝酒了。他陶醉地抿了一小口,埃德蒙婚礼前一天晚上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醉鬼卡德鲁斯的确没有记错,那封举报信就是他故意扔在角落里的,因为他知道,弗尔南多一定会把它捡起来,拿去陷害埃德蒙。这一切做得很漂亮,信是他用左手写的,看不出字迹,而唯一的知情者卡德鲁斯已经被他灌醉了,即便他还记得什么,也很容易让他闭嘴。
所以,就算埃德蒙放出来了,最多也只会找弗尔南多报仇,绝对报复不到他头上。不过埃德蒙最好是一辈子关在牢里才好。他不关心埃德蒙的死活,只要他能如愿当上埃及女王号的船长,别人的痛苦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场阴谋是一局棋,那他就是那个下棋的人。他清楚地了解每个人的弱点,因此能确保每个“棋子”按他的意志行走:
卡德鲁斯本性自私,最容易拿捏;弗尔南多的死穴就是梅色苔丝;而埃德蒙最致命的弱点就是太善良。在船上看到埃德蒙拿着那封信时,他还只是有所怀疑,要不是埃德蒙亲口告诉他要到巴黎完成莱克勒船长的最后一件嘱托,他也不会猜出那是拿破仑带给某个政要的亲笔信。这样容易相信别人,就算他不出手,也迟早要倒霉。
但一个从不在他考虑范围内的人,却意外地破坏了他的布局——梅色苔丝,他越来越看不透她了。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这个不谙世事的加泰罗尼亚女孩,竟然靠推理就怀疑到了他头上。如果事情败露了,船主莫雷尔还会信任他吗?
而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是埃德蒙,还是梅色苔丝,一切挡在他前面的绊脚石,他都会想办法除去。于是他想到可以再次利用弗尔南多,只要梅色苔丝做出背叛未婚夫的事,成了一个不忠贞的女人,还有谁会相信她呢?
腾格拉尔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嘴角泛着蛇一样冷酷的微笑,“梅色苔丝,等着吧,这就是和我作对的结果。”
又过了几个小时,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但此时,梅色苔丝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莫雷尔先生去向代理检察官求了情,虽然结果仍不甚明朗,但始终还存有希望。莫雷尔对那个年轻的代理检察官维尔福评价很高,说他是个公正无私的人,巧的是维尔福也刚刚订婚,这很可能会给埃德蒙争取到一些宝贵的同情。
梅色苔丝把这一切转述给了老唐泰斯,然而,她并没有透露更多的细节——这个代理检察官是个痛恨拿破仑的保皇党,这让事情又增添了许多变数。
窗外聚集着纷乱的乌云,成群的海鸥聒噪着飞回海边,一场风暴正在酝酿。梅色苔丝匆匆向老人告别,点了一根蜡烛就出来了,她得在下雨之前赶回去。她轻轻合上门,空旷的楼道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异常可怖,就好像她迈进的是某种远古巨兽的腹中。
此时,梅色苔丝还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而就在一层楼下,卡德鲁斯正弓着身子在自家的门缝前屏息窥视着,他没忘腾格拉尔的话。
梅色苔丝隐约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突然,仿佛凝滞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让人不寒而栗的呼唤,“梅色苔丝!”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她身后。她抬高蜡烛,照亮了那人的脸庞。是弗尔南多,他身上一大股酒气,身子有些摇晃,大概是喝醉了酒。
“弗尔南多,你想干什么?”梅色苔丝有些慌张起来。弗尔南多越走越近,直把她逼到了墙角。
“我爱你。。。”弗尔南多突然朝梅色苔丝吻过来,但被她躲开了。她努力挣脱想要逃跑,却被猛地拽了回来。梅色苔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便被捂住了嘴,那声惊叫也随即掩盖在雷鸣之中。她手中的蜡烛在挣扎中也掉到地上,楼道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双手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紧紧地把她按到了墙上,紧接着她的唇也被那湿热的带着浓重酒味的嘴唇堵住。“快放开。。。”梅色苔丝开始激烈挣扎,不断地逃避着那罪恶的吻,可是对方的力气很大,她的反抗无济于事。
就在她陷入绝望的时候,那个侵犯她的罪犯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扯开,狠狠地揍到了地上。在亮如白昼的闪电之中,她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晰,那个拯救她的英雄仿佛从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中走来。他那英俊的面庞既陌生又熟悉,梅色苔丝忍不住唤出声来,“埃德蒙!”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晶莹液体,沿着埃德蒙分明的轮廓流淌下来,他的双眼像是古希腊雕像上镶嵌的两颗蓝宝石,闪烁着如炬的眸火,那光芒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梅色苔丝在一瞬间露出欣喜的表情,她原以为埃德蒙获得自由并不容易,看来是她太悲观了。可是下一秒,她却注意到他手臂上的那猩红刺目的血迹。她紧紧地皱起眉头,有些急切地把手伸过去,想查看伤势。埃德蒙发出了“嘶”的吃痛声,但并未逃避,他只是一语不发,专注地凝望着她。
此时埃德蒙看向梅色苔丝的目光极其温柔,但转瞬又变得凛冽,因为他听到那个刚刚被他狠狠教训的人又重新站了起来。
但梅色苔丝却制止了他,她认出那狰狞的伤口原来是一个血腥的弹孔!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遍了梅色苔丝的全身。她琥珀色的眼眸开始快速闪烁,露出了忧惧的神色。略一沉吟之后,她试探着问道,“埃德蒙,你是逃出来的?”
☆、第11章 埃德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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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的确是逃出来的。
即使他坚信自己无罪,即便那个可敬的检察官许他自由,他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许这的确令人费解,但他再也无法等下去了。
他深爱的新娘在婚礼上拒绝了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对她的爱,哪怕再可怕的风暴也无法动摇,哪怕再险恶的礁石也无法阻挠,他深信她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