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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号上就没人喜欢他。
“莱克勒的确对船员要求严格,这也许跟他的从军经历有关,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他的认真负责”,莫雷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他从未跟我抱怨过你。腾格拉尔,我想是你多虑了。”
此时腾格拉尔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却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辞。意识到这都是梅色苔丝引起的,他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触到对方凌厉的目光后又马上回避开来。
因为莫雷尔先生还要查看货物,梅色苔丝告辞之后就离开了。离约定拜访船长夫人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但她提前向一个水手打听了船长的住处。
船长的家就在离港口不远的卡纳比埃尔街上的一条巷子里,是一所漂亮的带花园的大房子。梅色苔丝就躲在附近的凉棚下,观察着那里有什么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她看到腾格拉尔鬼鬼祟祟地来到船长家,但很快又被赶了出来,这让她无法不怀疑他和埃德蒙被陷害的事有关。
在和腾格拉尔约定的时间,她再次来到奥克兰码头。正值中午,阳光明媚却不灼热。马赛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二月刚过,正是一年中气候最温和的时候。只见千百只帆船在港口蓝绸般的水面来回穿梭,依稀能看出马赛港两百年后的荣光。
腾格拉尔早已等在那里,手里拿着莱克勒船长的佩剑和勋章,那是船长在英法战争中获得的。见到梅色苔丝,他假惺惺地招了招手。
“走吧,梅色苔丝。我也好久没见克莱勒夫人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她现在最需要人安慰,但是你知道的,男人并不擅长安慰。。。”
腾格拉尔的谎言让她厌烦,但她无意戳穿,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帮埃德蒙脱罪的证据。
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腾格拉尔悄悄去莱克勒夫人之前,他还见了一个人——裁缝卡德鲁斯,埃德蒙的邻居。
准确的说,是卡德鲁斯主动找上腾格拉尔,因为他要质问他关于那封举报信的事。
没错,陷害埃德蒙的举报信就是腾格拉尔写的,在场的还有卡德鲁斯。而在梅色苔丝拜托邻居们照顾老唐泰斯之后,也是卡德鲁斯躲在楼道里偷听了她和莫雷尔先生的对话。
那场对话让他有些后怕,他估摸着梅色苔丝很快就会揪出写检举信陷害埃德蒙的人是谁,而他自己,作为一个知情者,也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他心里也有因为醉酒而没能阻止阴谋的些许愧疚,因此倒不如现在就站出来,扮演正义的角色,和腾格拉尔划清界限为好。
然而腾格拉尔并不想理会他,只是叫他在瑞瑟夫酒家等着。他很清楚怎么对付卡德鲁斯这样的人,但梅色苔丝却让他感到意外。他一度以为她是一只美丽的花瓶,可他错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她和莫雷尔先生似乎走得很近,这对他没好处。
正因如此,他才决定先行到莱克勒夫人家里,试图让她相信埃德蒙一直想对老船长取而代之,没想到却被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赶了出来。
两人到船长家门口时,腾格拉尔故意走在了后面。
因为失去了家里的经济支柱,莱克勒夫人辞退了所有仆人。此时她正斜靠在花园里的一把椅子上,对着那些盛开的风信子——花的球茎还是她丈夫在上次出海前埋下的,沉浸在无尽的哀思之中。
因此,她完全没心思接待两位明显打扰到她的访客,只是淡淡地接过佩剑和勋章,无论梅色苔丝怎么恳求,自始至终不愿说一句话。
“梅色苔丝,我们还是走吧,莱克勒夫人正是伤心的时候”,一旁的腾格拉尔“好心”劝道。
梅色苔丝没有理会他的话,她仍想做最后的努力,“莱克勒夫人,您丈夫的事情我很难过。可如果我不把事情弄清楚的话,我的未婚夫很可能就会进监狱。所以如果您想起了什么,请一定告诉我。。。我不想失去他。”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了莱克勒夫人的内心,她终于转过头,看了看眼前低垂着眼脸的少女。是啊,这样痛彻心扉的感觉自己承受一遍就够了,又怎么能让别人也来遭受呢。
“那包东西。。。是一个将军拜托我丈夫送给贝特朗元帅的,他曾是他的长官,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了解的只有这么多,希望能帮到你。”
梅色苔丝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谢谢您,夫人。。。”
“对了,早些时候有个人来探望我,他说你的未婚夫会成为下一任船长”,说着莱克勒夫人觑了一眼腾格拉尔,他因这一瞥而脸色发白。“我想埃德蒙会用得上这把佩剑。”
梅色苔丝小心翼翼地接起剑。她知道这剑的来历,这是船长的遗物,对莱克勒夫人的意义不言而喻,“不,莱克勒夫人,这实在是太珍贵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莱克勒夫人对她微微点头致意,随即又把温柔的目光埋在了那些五颜六色的小花之中。
花园里的每一株风信子都独一无二,全是莱克勒船长从地中海沿岸各地搜罗来的,只因为这是他妻子最喜欢的花。
每年风信子初开的时候,莱克勒船长就会返航回到妻子身边,但这次埃及女王号归来,却唯独不见他的踪影。
可这些风信子依然迎风怒放,甚至比往年开得更灿烂。也许,船长也和埃及女王号一起回来了呢,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第一次交锋
r008
他们又回到了卡纳比埃尔街。
“卡纳比埃尔”,在法语里是麻田的意思,所以这条街又叫麻田街。在中世纪时,这块老港末端的土地是专门种麻用的,而麻是制造航海用缆绳的重要原料。
而现在,卡纳比埃尔街成了马赛最热闹的地方,其繁华程度甚至能与法国首都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相媲美。
街上涌动着车水马龙的喧嚣,人们的脸上写满欢笑,因此,人群中那个美丽忧伤的加泰罗尼亚女子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面带愁色,拖着沉重的步子茫然地往前走着,腰间还系着一把佩剑。
与她相隔好几人宽的地方,还有个黑衣人抱着手走在另一边,他的双眼四下窥伺,抿成直线的嘴角好像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不是他们两始终走同一条路线,人们都不会觉得他们是一起的。
这种极不和谐的情形,正如远处山丘顶端的那座堡垒上方略过的一片阴云,似乎又有什么风暴在酝酿。
不知道走了多久,腾格拉尔首先开口,打破了紧绷的沉默,“梅色苔丝,你怀疑我?”
“你在说什么?”梅色苔丝有些讶异地看了看腾格拉尔,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直接点破。
押运员脸上带着玩味的笑,他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已经洞悉她心底的想法,现在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肯定的回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在梅色苔丝试探他的同时,他也一直在试探她。
看来没有掩饰的必要了。梅色苔丝略作思考,决定主动出击,“腾格拉尔先生,我只是做出了合理的推断,如果埃德蒙进了监狱,最大的受益者是您不是吗?莱克勒船长去世了,你以为莫雷尔先生会让你来接替船长的职务,可他却把重担交给了埃德蒙。也许为了能当上埃及女王号的船长,某人会不择手段挤掉埃德蒙呢。”
“如果说我有嫌疑,那么你也有嫌疑”,腾格拉尔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婚礼上我看到你们的争执了,你跟埃德蒙的关系出问题了,不是吗?也许你有了新欢,想摆脱这个麻烦的未婚夫,于是伪造了一封举报信来破坏婚礼。没想到埃德蒙真的给那个人送了信,所以他不得不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多么可悲的故事啊。。。”
“看来在其他人都在享用美餐和好酒的时候,你却在密切关注着我们两”,梅色苔丝愤怒地打断了他。
“的确如此,因为埃德蒙可是我的好朋友”,腾格拉尔冷淡的语调透露了他的言不由衷。
“可我在其他水手那里听到的并不是这样”,梅色苔丝马上回击道。
“梅色苔丝,这几天我根本没进过马赛城,根本没机会去投举报信,所有的船员都可以证明”,腾格拉尔灰绿色的眼睛一转,“而且你揪出那个举报者,恐怕并不会对埃德蒙的事情有多少帮助,不是吗?”
“不,是有意义的,我相信人终将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受到审判”,梅色苔丝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眸火,“而且如果有一天埃德蒙出来了,他有权知道仇人是谁。”
“但愿能有那一天”,腾格拉尔的语气不无嘲讽。
就这样,两人在西纳克街的入口不欢而散。
稍稍冷静下来之后,梅色苔丝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但至少这次交锋让她确定了心中的怀疑。可整件事似乎又陷入迷局之中。她很感激莱克勒夫人提供的线索,但那对救出埃德蒙并没有直接的帮助,她连那个将军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信息了,所以根本无从查起。而腾格拉尔刚才说他没进过马赛城,如果的是真的,那么他肯定还会有同谋。
会是谁呢?
一声呼唤打断了梅色苔丝的思考,她回过神,看到了那个让她有些头疼的男人。弗尔南多正站在加泰罗尼亚村口朝她招手,另一只手里还拎着几条鱼,那些鱼看起来特别新鲜,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的,湿润的鱼鳞在阳光下还闪着银光。
“梅色苔丝,瞧啊,今天的收成真不错”,弗尔南多兴奋地挑出最大的两尾朝她递过来,“你可以拿它们去换亚麻纺线了。”
梅色苔丝并没有伸手去接,她很感激弗尔南多的照拂,但她更希望他弗尔南多对她死心,他们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可刚才那些事让她心绪纷乱,因此,她实在没精神去给他普及什么近亲结婚的危害性,况且说了他也未必相信,所以她只好搪塞道,“弗尔南多,抱歉,我不能再接受你的好意了,毕竟现在我已经订婚了。”
弗尔南多的手僵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显示他受到了打击。在梅色苔丝对他报以一个微笑后,才稍稍有所缓和。
“弗尔南多,不管怎样。。。谢谢你”,梅色苔丝和他挥手道别,转进了长满欧石楠的小道,“我得先回去了。”
弗尔南多并没有回应她,他一直愣在那里,那个微笑让他陷入了沉醉。他痴痴地望着梅色苔丝美丽的背影,直至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逐渐从幻梦中清醒过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感觉,是的,他爱她,疯狂地爱着她,为了得到她,他可以做任何事。可原以为埃德蒙进了监狱,梅色苔丝就会投向他的怀抱,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也许只有一大壶拉玛尔格酒能排解心中的郁闷了。因此弗尔南多把鱼处理掉之后,就径直朝瑞瑟夫酒家走去。
而此时,腾格拉尔已经先一步来到了瑞瑟夫酒家,卡德鲁斯早已等在那里,他的脸因喝酒而泛起红色,但那看上去更像是因恼怒而显现出来的,因为他此时正气愤地质问腾格拉尔关于那封举报信的事。
“腾格拉尔,你这个骗子”,卡德鲁斯激动地说,“你告诉我你把举报信毁了,可它最后还是落到了检察官手里。你不该这样干,埃德蒙是个好人,现在他的父亲和他的未婚妻该会有多伤心。”
然而腾格拉尔对卡德鲁斯的质问完全不以为意,“卡德鲁斯,我劝你不要搀和这事,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