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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她拉走,但她却决意留下,“需要我摸牌吗?”
“不,亲爱的,每个人的占卜方式是不同的”,巫姬眨眨眼睛。
梅色苔丝担忧地站在蕾妮身旁,直到巫姬赶人,才不得不离开了。帐篷随之完全陷入了黑暗,这让蕾妮有些害怕,但巫姬已经拉过她的手,贴在了她面前的水晶球上,“现在闭上眼睛,我会引领你,让你知晓未来的命运。”
随着巫姬口中的咒语,水晶球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蕾妮的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幻象。
“我看到了一个新生命的降生。。。”
她说的没错,蕾妮的脸色也因喜悦而变得红晕。
可巫姬接下来的话,却让蕾妮迥然色变,“伴着死亡,很多很多的死亡,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的亲人,她的爱人,最后她自己也将坠向黑暗。。。不,这太可怕了,小姐,你万万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
蕾妮从幻象中挣脱,猛地站起身来,不知所措地颤抖着。贵族的荣誉驱使她拿出了一枚埃居,但一个母亲的愤怒却让她把银币砸在了巫姬的桌子上。
“拿上你的钱,巫婆,你的诅咒永远不会应验的!”
“等着吧,小姐,罗伯斯庇尔、约瑟芬还有拿破仑,他们当年都这么说!”巫姬森然可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梅色苔丝和玛蒂尔达听到巫姬的叫喊,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是赶紧掀开了幔帐。
只见蕾妮脸色惨白地走出来。“没什么”,她抑制住内心的波澜,勉强做出一个微笑,“时候不早了,我们叫一辆马车回去吧。”
登上马车之后,玛蒂尔达用手托住下巴,梅色苔丝瞪着交叠的双手,而蕾妮则呆呆地望着窗外。这也难怪,巫姬的预言让三个人各怀心事,就连车厢里的空气也凝滞在一片沉默之中。
道路两旁的悬铃木飞速地向后退去,树间露出了昏暗的天空,正如蕾妮此时的心绪,阴郁无比。
她当然愿意相信巫姬是在故弄玄虚,或许就是那诱人的甜香导致了她的幻觉。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从水晶球中瞥见了一些东西,一些她无法解释的东西。
那是几个如梦境般的场景,模糊而零碎,她记得并不是那么清晰。印象最深的是有一辆黑色的马车径直朝她冲过来。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来挡,车子却在她面前稳稳地停住了。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那是一辆灵车,黑色的棺材周围缀满了百合,棺材里却空空如也。车夫摘下了黑色的帽子,露出了一张和维尔福一模一样的脸庞。
“小姐,要搭车吗?”他温柔地伸出手,嘴里尽是甜蜜的谎言。但蕾妮只感到恐惧,她下意识地想逃开,那匹黑马却突然化身为恐怖的魔鬼,将她拖下了深渊。
接下来,蕾妮的眼前出现了一座笼罩着阴云的庄园,白色的蔷薇爬满了生锈的铁栅栏,带着甜腻的死亡气息。
她推开铁门,穿过一片荒芜的坟地。墓碑上的名字看起来似乎很熟悉,但她不敢停留。靠近庄园大门的时候,斑驳的外墙上显现出一行诅咒的血字。
蕾妮虽然很害怕,但还是走进了那栋巨大的宅子,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指引着她步入了一个黑暗的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纤弱的女孩。
不知为什么,蕾妮知道那是她的女儿。她不可抑制地想要触摸女儿美丽的脸庞,却发现自己近乎透明的手直接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孤独的灵魂。
蕾妮还来不及思考,一个白衣女人忽然闪进了房间,她的脸上挂着天使般的微笑,手里却拿着匕首和剧毒的药剂。
毫无疑问,她想伤害她的孩子。
蕾妮拼命地想唤醒女儿,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另一个女人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黑暗是她的外衣,夜色是她的面纱,她的双眼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锐利光芒,手上却什么也没拿。但只在一瞬间,白衣女人就被她击倒,软软地倒在地上
——原来她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
在那一瞬间,月光照亮了黑衣女人的脸庞,是梅色苔丝!
马车拐了个弯,突然照进来的阳光把蕾妮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眉头紧锁。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保护她的孩子。
可那个幻境究竟预示着什么?
蕾妮恍然想起当初在艾克斯,正是梅色苔丝拯救了她和她的孩子。这也许是上天的意思,假如有一天她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或许她的孩子注定要由梅色苔丝来守护。
她望向身边美丽的女伴,一个想法渐渐在脑海中升起。。。
☆、第30章 圣梅朗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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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巫姬的帐篷之后,蕾妮一直郁郁寡欢。
注意到她严肃的表情,梅色苔丝不无担忧地问道,“蕾妮,你还好吗?”
“没事的”,蕾妮轻轻拉着女伴的手,勉力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担心我们回去晚了。”
“时间还早呢”,玛蒂尔达掏出精致的宝玑珐琅怀表觑了一眼。“蕾妮,真希望你们家准备了牡蛎。”
“怎么可能忘了呢”,蕾妮眨眨眼睛,“还有从芒顿运来的新鲜柠檬,我知道你最爱吃淋上柠檬汁的牡蛎了。”
梅色苔丝看得出蕾妮只是在强作笑颜,她想要安慰她,又不敢贸然问询。虽然没听清,但从蕾妮的神情完全可以看出来,巫姬一定是对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那位神秘的巫姬给了她们三个预言,一个带来欢笑,一个带来悲伤,留给梅色苔丝的却是一个谜。她迫切想要知道埃德蒙何时能从伊夫堡出来,但巫姬所说的那些,她一样也听不懂。
或许那一切皆是巫姬赚钱的套路,不足为信。她不该为此烦恼,蕾妮也一样。
直到马车在墨杜萨喷泉对面的一座宏大的贵族式的巨宅前停下,梅色苔丝才回过神来。
这座豪宅比检察官维尔福的宅邸要大得多,多立克式的门柱上装饰着精致的天使雕像,门内是一座大花园,爬满了各种极具地中海特色的植物,几棵石榴树点缀其间,修剪成了规则的圆形。
管家和仆人早已候在门口,一个年轻的仆人上前来,一一扶她们下马车。
“阿夫里尼医生来了吗?”蕾妮问管家。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吩咐道,“带我们去会客室吧。”
梅色苔丝知道蕾妮为什么要邀请阿夫里尼医生。和她一样,蕾妮也很欣赏医生的研究,特别是在见识到医生几天之内就彻底治好老唐太斯的病后。
而在此之前,梅色苔丝已经为老唐太斯请过好几位马赛的名医,都不见效。
然而人们对这种治疗方式的接受程度并不大,很多人把药草和中世纪的巫术画上了等号,这正是阿夫里尼医生陷入困窘的原因。蕾妮此次邀请医生过来,正是希望能向她的父亲圣梅朗侯爵引荐他。
侯爵在马赛很有影响力,他肯出手的话,医生的困境说不定能圆满解决。如果有一天医生的研究成功了,也能帮助更多的人,不失为一桩美事。
但现下蕾妮显然心慌又意乱,不禁让人有些担心。因此,当女仆询问有什么需要时,梅色苔丝略一思考后说道,“如果方便的话,请为我们准备一壶热茶。”她只希望一杯暖茶能帮助蕾妮驱散心底的烦乱。
“对,再来点小点心”,玛蒂尔达适时补充道,“配一碟薰衣草蜂蜜。”
蕾妮这才意识到自己没顾得上客人,连忙致歉。在两位女伴的极力安慰下,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才绽开了一个微笑。
紧接着佣人们领着她们穿过前厅,往圣梅朗夫妇的会客室走去。这座豪宅的内部装饰得更为繁复,墙上挂着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架子上点缀着德国梅森或是丹麦皇家哥本哈根的皇家瓷器,墙边则放着一座大型的柚木钟摆,颇有些蓬皮杜夫人时期的遗风。
梅色苔丝在到达会客室之前及时收住了好奇的目光。而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蕾妮的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在这里长大,如今因为嫁入却不得不离开,偶尔回来,感觉自己才像是客人。
阿夫里尼医生在早已等在那里,看到她们过来,他马上从沙发椅上站起身来。
女孩们对他微微致意。
圣梅朗夫人也马上起身迎接。她是一位高傲的贵妇,眼角皱纹斑斑,下巴皮肤松弛,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仆人很快送上用梅森瓷杯乘装的荷式红茶。蕾妮喝了一小口,浓郁幽醇的茶香让她稍感心安。她望向圣梅朗夫人,母亲的目光一如既往的严厉,但她却感觉很温暖。
但这威严的目光对于客人们,特别是平民出身的梅色苔丝来说,就不是那么友好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冷淡,不过圣梅朗夫人一直在向两位女客问话,而梅色苔丝更是她的重点关照对象。
“梅色苔丝小姐,我听说你的未婚夫是一位船长,他每次出海能有多少收入呢?”
“夫人,他的收入时有变化,跟货物的种类、航行时间的长短等等因素都有关”,这是梅色苔丝在仓促间能找到的最好答案。
梅色苔丝与蕾妮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心里十分清楚,此次夫人以蕾妮的名义邀请她过来,显然不仅仅是为了感谢。
她记得蕾妮特别在信上强调过,圣梅朗夫人是一位坚定的保皇党。在埃德蒙的事情上,蕾妮显然要向母亲撒谎了。
蕾妮知道母亲有多痛恨拿破仑党,而她自己却同情这些不过是站错了队的可怜人,更何况埃德蒙只是执行老船长的遗愿,根本没有什么过错。
但圣梅朗夫人不会这么想。
因此,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梅色苔丝只能含糊其辞。她不能透露埃德蒙的半点信息,哪怕是一点线索都不行。马赛的船主就那么几个,只要圣梅朗夫人愿意,完全可以查出来。
“那么说,你的未婚夫是一位走私船的船主了”,夫人边说边抿了一小口茶,好像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不是这样的。。。”梅色苔丝赶紧否认,“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绝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不用这么紧张”,夫人咯咯笑道,“他守规矩当然是好事,不过如果他走私的话,我倒想问他买一些来自东方的香料呢。”
正好圣梅朗侯爵从书房回来,蕾妮赶紧岔开话题,替梅色苔丝解了围,“母亲,我听说父亲最近老是犯痛风,而现在,我们眼前就有一位出色的医生。阿夫里尼医生之前为梅色苔丝的父亲进行治疗过,老人只服用了几天他配置的药剂,就彻底康复了呢。”
“阿夫里尼医生,你为那位老人配置的药剂都是些什么成分?”圣梅朗夫人显然起了兴趣。
“少部分的金鸡纳,用于消炎。大部分取自一种来自北美的植物,我说服马赛的皇家植物学院种了一些”,阿夫里尼医生解释道。
“是什么植物呢?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这种植物还没有正式命名,不过它的花很像水瓶,印第安人用里面储存的液体来治疗感冒”,医生的话是对着圣梅朗夫人说的,但是他的目光却看向了蕾妮,“它的印第安语名字意思是情人水罐。。。不过相信我,那水的味道很苦。”
这一幕被细心的梅色苔丝看在眼里,她不禁有些担心医生是否对蕾妮仍抱有某种感情。不过蕾妮并未注意,她只是单纯当一件有意思的事来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