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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贾宝玉居然陷入了茫然。他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周围，最后决定到处走走。
渐渐地，贾宝玉来到了东大街。他慢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不时地左右看看。
唔，东大街倒是个好地方。
——
“荔枝，你在做什么？”
院子里，柳湘莲努力地想要和荔枝搭话。
荔枝没理他，只是从井里打水。
柳湘莲赶紧凑了上去：“我来帮忙。”
荔枝看了他一眼，倒也不客气，将手里面的绳子给了他。柳湘莲到底多年习武，身上手上都有功夫在，一桶水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三两下便拽上来了。
今儿林黛玉放了荔枝的假，荔枝便趁这个机会去了自己买的那间房子，打算收拾一下。林如海和杨怡的婚事已经算是彻底定下来了，婚期不远，林黛玉一时间不仅要掌管林家的事宜，还要安排着自己的父亲娶亲的事儿，倒也忙得很。
幸好，林黛玉毕竟尚未出阁，还有些事情没有办法经手，荣国府便让王熙凤来帮忙。王熙凤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到了林府三下五除二便安排的妥妥当当，林黛玉跟在王熙凤后头，学的也很认真。
荔枝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脑子里还在想着临走的时候林黛玉安排府上事情的模样，忍不住便叹了口气。
“怎么了？”柳湘莲又问道，“你这听起来可不太高兴。”
荔枝撑着下巴，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看着自己的这片院子，突然说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有老鼠跑过去了。”
柳湘莲一愣，他下意识地往荔枝看着的角落看了过去，只看到了一片杂草。
“你这几日，带潇哥儿去见了西宁郡王了？”荔枝又问道。
柳湘莲还在想老鼠的事儿，下意识地便说了实话：“嗯，两个人还打了一架。”
荔枝：？？？
柳湘莲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他眨了眨眼睛，放低了声音：“嗯，打了一架，两个人都不敢真的就这么动手，和小孩儿打架似的。”
荔枝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觉得有点辣眼睛。
“君谦是个好人，”柳湘莲突然又说道，“比起来的话，林家姑娘倒也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
荔枝皱着眉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没事儿来和我说这些？”
柳湘莲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摸不清荔枝的脾气了，不过他还是很乐意和荔枝说话：“那你想说什么？”
“……”荔枝没话说了，她瞪了柳湘莲一眼，站起身来，“我去做点吃的，你帮我烧火。”
柳湘莲顿时笑眯眯地跟了上去，尽管周围的环境有些脏乱，但是柳湘莲还是很乐意的。
厨房里头食材并不多，和林家荣国府这样的地方不同，荔枝今天只来得及随便买了些东西，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不太好安排。
“买了一只乌鬃鹅，”荔枝看着案板，心里面有了主意，“请你吃柴火碌乌鬃鹅，你觉得如何？”
柳湘莲自然是满口答应。
乌鬃鹅已经由卖鹅的商贩打理的干干净净，不过荔枝还需要将鹅从里到外再清洗一遍，洗掉那些血水之后，荔枝又用小镊子将鹅身上的鹅毛又剃了剃，这才开始准备其他的食材。
等所有的配料都准备好了之后，荔枝便让柳湘莲加大一些火，好将灶上的锅给烧热了。
荔枝往锅里面倒了一些油，这油不能多也不能少，既不能叫鹅焦了也不能将鹅给炸了。荔枝仔细地观察着锅里面的情况，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便直接将一整只鹅给放了下去，然后拎着一只鹅爪，开始用鹅滑锅。
鹅需要在锅中不停地反复的煎，荔枝一刻不敢松懈，大概五六分钟之后，荔枝看着鹅的身上已经基本上都是金黄色，这才将鹅从锅中给拎了出来。
接着，荔枝便开始炒制配料，将葱姜下锅爆香之后，荔枝又往锅中倒了一碗白酒，顿时一股酒香混合着葱姜的香气，便在小小的厨房里面蔓延了开来。
柳湘莲还是第一次现场看荔枝做菜，尽管以前蹭吃蹭喝地吃了不少，但是如今看着荔枝全神贯注的模样，柳湘莲心里面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荔枝在给我做饭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柳湘莲烧火也烧的心甘情愿。
荔枝没有在意柳湘莲在想什么，她继续炒制着，见锅中差不多了，便又倒了酱油上色，同时还放了一些糖，以中和酱油的味道。
最后，荔枝又倒了一些水，放入陈皮和白胡椒粒后，又将鹅给放进了锅中，大火烧开。
荔枝用勺子往鹅的表皮上浇了几勺汁，便将锅盖盖在了锅上，开始熬制。
“行了，接下来要等一会儿，你歇一歇……”荔枝扭头和柳湘莲说话，话还没有说话，荔枝自己先笑起来了：“柳公子，平日里是不是不怎么做这些粗活儿？”
柳湘莲笑了笑，他烧火烧的卖力，如今汗流浃背的：“还好，在家中冷锅冷灶，一般不动手。”
荔枝本来还想笑，听到这话，脸上笑意一收。她撇了撇嘴，从袖子里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按在了柳湘莲的脸上：“灰蹭到脸上了，擦一擦吧。”
柳湘莲猝不及防地得到了帕子，赶紧抓住，想要擦却又不知道往哪儿，难得地露出了一副茫然的模样来。
荔枝看的又好气又好气，干脆从他的手里面将帕子拿了过来，然后按在了他的脸上：“在鼻子上。”
柳湘莲笑了，伸出手来打算接过帕子，接过不小心却按到了荔枝的手。
荔枝就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一样，飞快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柳湘莲则抓着帕子，看起来有些遗憾。
……他还是第一次摸到荔枝的手呢。
荔枝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热，刚刚一触即分的手，让荔枝的心现在还砰砰直跳。
冷静，冷静！荔枝不要怂啊！
荔枝努力地保持着平静，并且开始在内心努力地唾弃着自己的不淡定。
“荔枝。”柳湘莲的声音在旁边幽幽地响了起来。
荔枝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干嘛？”
“……鹅快糊了。”
第113章 叉烧
最后荔枝还是及时地将鹅从锅里翻了个面，接着开始焖。
柳湘莲坐在旁边； 看着荔枝认真的模样； 突然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林府出来？”
荔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然后微微地叹了口气：“至少要等姑娘定亲吧，我这样才能够放得下心来。”
在荔枝的心中； 林黛玉对于她来说，就像是救命恩人一样，不仅平日里对她好； 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她； 上次甚至连身契都给了她了。
林黛玉对荔枝的好； 荔枝心里面都清清楚楚地记着。
柳湘莲倒也没有反对，他明白荔枝这么多年在林黛玉身边； 二人感情匪浅。只是柳湘莲有些遗憾：“我原本想着； 若是你打算出来了； 我便和你把婚事给定下。”
荔枝脸一红； 她赶紧接着灶火掩盖了过去，同时嗔怪道：“谁要和你成亲了？”
柳湘莲也不生气； 只是笑：“难不成你还想嫁给别人？那我可是不答应的。”
荔枝专心致志地捅着灶火； 权当没有听见柳湘莲的话。
“我上回都听到了； ”然而柳湘莲不肯放过她，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自得其乐，“你想要一个有钱长得英俊的相公； 我的长相足够英俊，钱自然也不是问题； 等你嫁给我了之后，我还能够向圣上求一个官位，到时候你也能够弄个诰命当当，你觉得如何？”
荔枝撑不住了，她羞恼地看向了柳湘莲：“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你手上有什么定情信物给我吗？”
提到这件事情，柳湘莲突然端正了脸色，他想了想说道：“我原本也是想要将它给你的，只是……”
“等等，让我猜猜看。”荔枝打断了柳湘莲的话，“该不会是你的那两把鸳鸯剑吧？”
柳湘莲笑了：“知我者荔枝，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荔枝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将锅盖给掀开，开始不停地往鹅身上浇汁：“我要你那鸳鸯剑有什么用？你倒是告诉我，这剑我就算是收下了，我要怎么带回去？”
柳湘莲丝毫不把这事情当成烦恼，他反而兴致勃勃的：“这倒是不难，我早就已经想好了，你看。”
说着，柳湘莲从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面掏出了一把小小的剑，那剑实在是袖珍，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个簪子。
“这是我按着鸳鸯剑的模样，重新打的，”柳湘莲笑的很爽朗，“你若是愿意的话，就把它戴在头上，当成簪子用也是极好的。”
荔枝盯着那把小剑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只是嘟囔道：“上次是珠花，这次是剑，你对头饰情有独钟吗？”
柳湘莲见荔枝并不反对，便兴冲冲地将那把小小的剑插在了荔枝的发鬓间，仔细一看，还和荔枝很是相衬。
“当真是天姿国色，”柳湘莲感叹道，“我何其有幸。”
荔枝忍不住也抿着嘴笑了笑，将锅里面的鹅给捞了出来：“行了，别拍马屁了，吃饭。”
——
贾宝玉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觉得有点肚子饿了。他出来的时候也是带着些碎银子的，便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吃些东西。
只是这东大街上的吃食看起来粗糙得很，贾宝玉不想再和之前游学的时候一样委屈自己的肠胃，便宁愿饿着肚子找，也不肯讲究。
就在他快要逛到东大街的街尾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贾宝玉闻着那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顿时眼睛一亮——这是什么味道？闻起来实在是过于香了，不过是一丝一缕的味道，就把人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凭着这一股执念，贾宝玉努力地往香气飘散的地方找去，在七拐八拐之后，贾宝玉终于在一家铺子门口站定了——香气就是从里面来的。
这铺子说来也怪，虽然门脸已经打开了，但是并没有人做生意，也没有人招呼。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只是从里屋不时地传出说话的声音。
“……把菜放到桌子上！”
“咱们家里面现在没有桌子。”
“那就放到柜台上，总不能在地上吃吧？”
另外一个声音干脆地应了一声，便端着盘子往这边来了。等那人真的站出来之后，贾宝玉猝不及防，和来人正好对上了眼神。
“柳兄？”贾宝玉惊呆了，“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柳湘莲手上端着两盘菜，正打算往柜台上面放。看到贾宝玉之后，柳湘莲也是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来：“这……宝玉，你从哪儿来的？”
贾宝玉张口刚打算说话，就听到那屋子里面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柳湘莲，你在和谁说话呢？”
下一秒，荔枝便出现在了柳湘莲的身后，和贾宝玉打上了照面。
贾宝玉：……
荔枝：……
两个人面面相觑，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对方。
荔枝差点没有落荒而逃，她还是努力了半天才站定了脚跟，然后咬着牙对着贾宝玉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宝二爷，这么巧啊。”
“荔枝，你怎么会在这儿！”贾宝玉回过神来之后，看起来整个人都不太好，“你和柳湘莲……你们两个……”
荔枝赶紧打断了贾宝玉的话：“宝二爷可别多想！我什么都没做！”
然而贾宝玉是不会相信的，尽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