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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长廊,雨点落在头顶的瓦片上,溅起的水花又被风吹散,雨丝飘落在头发上、肩头和衣服上,没一会儿,薄薄的衣衫有了湿意。越是往前走,心里的不安就越增加一分,偷偷环视了圈面无表情的宫人,温暖觉得这气氛比这天气还要沉闷。
后边的宫女只觉手里的绳子一紧,然后回过身,见温暖迟迟没有跟上,皱着眉头不耐烦道。“快点!还愣着做啥?”
温暖应了声,小跑着跟上,无奈裙摆太长,好几次踩到裙角险些摔倒,必须得扶着两旁的柱子才不让自己跌跤。
好长的一段路,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等宫人们停下的时间,温暖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见队伍停下,她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目光穿过人群往前窥探。
心咯噔了下,只为眼里那几缕从青铜头盔里溜出来的金发。
除了角宿不在,房宿、氏宿、尾宿都在了,心宿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蒙着白布,一对眼就这么直直看了过来。即便没有任何言语,温暖也能感受到他无声无息的呼唤。
两人的目光穿过重重雨幕在空中相遇,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几乎是刹那间,温暖都想要飞身扑过去了。若不是双手被绳子绑着……
“嗷呜——”一声狼嚎响彻云霄,吓得许多宫人都瑟瑟发抖魂不附体,纷纷抱头鼠窜,而围在星宿周围保护他的官兵,虽然没有像那些宫人一样心惊胆战,但也一个个都变了脸色,更有甚者两腿打颤的。只有几个朱雀七星士,面不改色巍然不动。
“尾宿,安静。”心宿拉紧手中的缰绳,防止他突然冲出去。
“将军不放出这头丑陋的东西来,是害怕它的鲁莽惊吓到宫人,而伤及青龙巫女吗?”星宿低醇的声音穿过雨幕四散开来,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温暖记得夕城美朱跳河时,星宿紧跟跳下去,即便在水底,他的声音也能穿透水流传开。
这就是所谓身为七星士的力量,更或者是为了心爱的女子而突破的力量。
星宿的目光没有波澜起伏,他以一种沉稳的语调说:“我尊贵的朱雀陛下怎么爱护朱雀巫女,我自然也就那样的爱护我们的温暖小姐。”
他用了“我们”,而不是“我”。而这话,已经带给温暖太大太多的悸动,哪怕这一刻发生意外,她都无怨无悔。
“鬼宿……”人群中传开骚动,原来是夕城美朱来了,披头散发和一袭还来不及换下的里衣,就这么光着脚跑出来。她在见到一身黑衣的鬼宿,目光就如同粘在他身上了般,痴迷而温柔,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生怕一离开,他就会离她而去。
哪怕鬼宿曾经用武器伤害过她,还差点让她残废,她也依然深爱着他。
温暖收回目光,脸上落着羡慕嫉妒,以及隐隐的几分落寞。
在他们身上,正是诠释了爱的真谛呢——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忍耐,永不止息。
“尊贵的陛下,遵照您的意思,我已经把鬼宿带来了,那么你是否也该兑现你的诺言呢?”
星宿在停留片刻后,对着宫人中为首的男人做了个手势,然后那人挟持着温暖到屋檐下,几乎是没等温暖站稳,就一把将她粗鲁地推了出去。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脚踩到裙摆,温暖尖叫一声身体笔直往前扑倒。双手还被绳子捆绑着,这样子摔倒就算不死也是半残了。
身体没有意想中的疼痛,却是一片柔软,就跟家里新买的毛毯那样。温暖睁开眼,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盖在她身上,挡去了大部分的雨水。
“尾宿……”温暖张了张嘴,顿时脸上一阵湿意。原来是尾宿正亲昵地舔她,那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令人恐惧的兽性。
“啊——”人群中突然发出悲鸣,那个推搡温暖的太监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他的整条右臂变得乌焦扭曲,如同被烧过的木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糊焦味,雨点打在上面,都能听到呲呲的响声。
一条右臂被毁,这辈子算是废了!那些原本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兵刃相接的士兵们见状,都变了脸色,有几个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了。只有星宿等人,面不改色、临危不惧,各个神情肃慕,如同雕塑那般,一动也不动。
雨点打湿了衣服和头发,雨水从发梢上滴落,沿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后,汇成一道细流落到地上。
那人抱着肩膀在地上打滚,尖叫不断,然而他越是滚,越不能让那股生不如死的剧痛退去,仿佛烙印,消散不了。
温暖震惊地望着房宿,能自由操控雷电的也只有她了。虽然被那人确实推得很不爽,但是那太监还不至于可恶到落得如此下场。发觉温暖看她,房宿只是快速扫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温暖自知她没有好到让房宿这么出手,何况房宿不会不知道她爱心宿,就这点而言,她们是情敌,即便有一层巫女和属下的关系在,以房宿绝对的占有欲,她也不可能为她做这些。除了……
望着马背上的男子,答案不言而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群发生巨大的骚乱,有几个官兵已经开始呕吐了。
“将军,你这么做未免也太没有人道了点。”星宿目光如炬,似两把利剑,钉入心宿身体里。在红南国都这么放肆,当他这个皇帝是眼瞎的么?
“那么我尊贵的陛下大人,您觉得我的巫女被人这么粗暴对待还差点摔倒,就有理了?”白布遮住了心宿大半张脸,而从他那讽刺的语气中听出他是不屑的。
星宿语塞,说来确实是他这边的人有错在先,而对方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挑起争端而已,若他被激怒,那么就是他输了。只不过明知如此,心底的这口气还是因为无处宣泄而十分的不爽和懊恼。
“鬼宿,是我,我是美朱啊,你最爱的美朱。”夕城美朱痴迷地望着面无表情的鬼宿,呼唤着他的名字。
偏偏这个时候,他最爱的女人眼里只有别人。
心宿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他只是个看戏的人,看看他们将会上演一出怎样的好戏。
将心中的愤懑压抑回去,星宿以眼神示意心宿放人。
见到鬼宿被放了出来,美朱顾不得什么,张开双臂就往他那边飞奔,每个朱雀七星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之前美朱被鬼宿伤害的历历在目。
“温暖小姐,要不要我们晚点回去,先观赏一出好戏呢?”心宿双手穿过温暖的腋下,将她抱到马背上坐在她怀里,低头凑近她耳边戏谑道。他的薄唇划过她的耳骨,就跟羽毛在脚底扫,莫名的令人心悸又害怕。
也许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了。
☆、第二十四章:
一场好戏即将展开,这对心宿来说当然是好戏,因为他可以不费一丁点的力量让朱雀七星士们受到重创,而他则只要静静观赏这出赏心悦目的好戏,然后坐享渔翁之利。
雨还在不停地下,却没有一点雨丝落到温暖的身上,因为心宿用他的气将雨水给弹开了。尾宿坐在他们所骑的马的脚边,即便雨水打湿了它的毛发,它也浑然不觉,依旧如一个士兵那般,静静地陪在温暖左右。
鬼宿被放了回去,最开心的莫过于夕城美朱了,可是还没等她靠近他,星宿就冲到她面前,并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后。同时,井宿、翼宿分别站在星宿两边,做出作战的姿势。
“星宿……”美朱不解地望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鬼宿他回来了啊。”
“喂!女人,别傻了,你觉得他还会是你所认识的鬼宿吗?你忘了他是怎么伤害你的了吗?”
温暖很明显地感觉到美朱的痛苦、挣扎还有彷徨,她知道美朱被鬼宿伤害过,不仅是身体更是内心。所以,当翼宿提起这件事时,当时的那种绝望的情绪还萦绕在她心里,久久挥散不去。她对现在的鬼宿,是又爱又惧怕。
“星宿,我想和鬼宿说几句话。”
星宿转过头,望着美朱那双闪着坚定光芒的眼睛,良久才退开几步,却依然默默守护在她左右。
温暖看在眼里,对有那么多人守护的美朱,她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朱雀巫女,很受人欢迎,也很招人喜欢啊。”
听了温暖的话,心宿低头看着她的头顶,“难道温暖小姐你没有吗?你不也是很受欢迎吗?”
温暖往后靠了靠,直到调整至觉得舒服的姿势,她才开口,“有些时候,太多人喜欢也是件麻烦事,可是心宿,我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
心宿勾起嘴角,薄唇凑到她耳边低语,“我当然喜欢你。”
你明知道我所要的喜欢不是你现在所说的喜欢,也许……等你看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你就会知道我所要的喜欢是怎样的了。
美朱和鬼宿交谈了一会儿,突然见他向美朱发起进攻。温暖感觉到抱着她的双手更加用了点力,两个人的身体也更加地靠近了些,她知道这是心宿开心的表现。
眼前,鬼宿还没有出手,美朱就被井宿保护了起来,星宿和翼宿共同对抗鬼宿,而接下来的对战,即便是二人联手,也不敌鬼宿一个人的力量。星宿和翼宿被打得节节败退,两个人的身上还有脸上有挂了彩。
“不要再打了,我们是伙伴啊!”美朱在井宿身后喊,却不能让那三个人停下来,“为什么要自相残杀?为什么我们必须得这么做?快停手啊——”
面对美朱的悲伤和绝望,星宿那想要保护她的心愿不断变大,以至于他的力量也爆发了出来。剑刺入鬼宿的身体,前后贯穿。
即便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可当真实看到时,心里还是一阵抽痛。
鬼宿变成这个样子,间接来说也有她的原因,如果她不是在紧要关头回到现世,那么他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也许以后,等鬼宿清醒过来并明白事由,他只怕会将她视作敌人了。不,是一定会。
“心宿,我就只有你了。”
言语里透着些许疲惫,把脑袋靠在身后的男人宽阔的胸膛上,明明她想要的是一点温暖,最后触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温暖小姐,心宿一定会护你周全,你若累了,就先休息吧。”
温暖摇摇头,“不,我还没陪你看完这出戏。”
凉风送来夕城美朱悲怆的哭声,温暖看到她扑在鬼宿身上,哭得伤心。雨点将她的头发和衣裳打湿,贴着她的脸,勾勒出她此刻狼狈无比的样子。
“心宿,接下来,让我们共同见证这一时刻吧,我相信这会令你很难忘的。”
温暖的话刚说完,只见鬼宿高高举起了剑,翼宿他们见状准备出去营救美朱,却被星宿拦下。鬼宿手中的剑迟迟没有轮到美朱身上,反而他的表情显得很痛苦。雨越下越大,心宿的表情也愈加的凝重。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心宿,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不看完吗?”心宿的声音有些冷,正如这冰冷的雨水一样。
温暖勾起嘴角,“我怕你会失望。”
的确会失望。鬼宿手中的脸“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迷茫,又有些惊讶,美朱意识到他恢复神智,激动地一把紧紧抱住他,涕泪连连。
“怎么可能?”心宿说话的音调突然调高了几分,“他怎么会破解我的蛊?这不可能,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
“心宿,你还不知道吗?”温暖垂着眼,“这就是爱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