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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儒雅、玉树临风,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两个成语。梅娟微微红了下脸,把灯笼提了提高,笑道:“谢亢宿大人抬爱。”
踩着三寸金莲,她提着裙摆低着头快步离开,等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夜空里传来悠扬动听的笛音,站定身子回过头,望着还站在拱门边吹着笛子的少年,她不由自主地把手抚上心口处轻轻按着。
那里的心跳很快,快的过分了。少年温玉般的笑容像是烙印,印在了心房上。
“少女情怀总是春”,这是之前温暖小姐调笑她时说的,那时候她不过是个懵懂的小丫头,也只和她闹闹,不过几日,竟真应验了。
只是……嘴角扬了无奈的弧度,她转过身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那可是天上的星星呵,怎么会是她这等低俗的人能攀得了的呢?她这一生就该好好服侍温暖小姐,哪怕一辈子不嫁而待在小姐身边,她也愿意。
笛声悠扬悦耳,如和煦的暖风,吹散心头积郁的感伤。
当最后一个笛音消散在空中,温暖轻轻道谢。
朦胧的烛光下,模糊的身影缓缓而来。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少年俊秀的脸庞宛如被蒙上了层面纱,看得不真切。
“温暖小姐睡不着吗?看你很有心事的样子,倘若方便的话,我可以当您的倾听者。”亢宿那温和的声音有着奇特的能力,能让人放下树立起来的戒备。
温暖眨了眨眼。同样的话,两个不同的人对她各说了一遍,一个带着诱哄,一个带着关切,完全不同的风格。
她打量着他,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却比同龄人多了份成熟稳重。十五岁,本该是撒欢的岁月,然在他脸上却不见年少的飞扬与洒脱。
她记得亢宿角宿这对俊秀的双生子是在战争中失去双亲的,父亲教导尚在年幼的他要坚强,并照顾体弱多病的弟弟。也许在那时候,他的意识里被迫烙上“责任”这两个字了吧,所以才小小年纪,不得不独自去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
从弟弟那天真的性格身上,足以看出这个兄长做了太多太多,甚至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她不知道这一路走来,他受了多少的委屈,又隐忍了多少。但她对这对兄弟,有异于其他人的特殊感情。也许,她和他们俩一样,有着失去双亲的遭遇,就某些方面而言,她能理解他们。
有些人,若受了恶行的加害知道其中的苦痛后,决不故意将这恶行再加诸于他人,是其内心的强大和善良;还有些人,受了痛之后要用相似的恶行去加害更弱小的人,是其内心的脆弱和恶。亢宿显然是前者。
召唤神兽的目的除了保护国家外,还有一个是消灭诸罪。那么,对于内乱外争,权贵腐败,将自己的享乐和生存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俱东国来说,是否真的意味着,即便将神兽召唤出来,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抬头注视着面前的少年,清秀的面庞、干净的眸子,就算经过战火的洗礼,也依然有着干净纯洁的心灵。在这片充满罪恶的土地上,成了一颗不被污秽过的明珠。
召唤神兽……保护国家并消灭诸罪……
保护国家……消灭诸罪……
干净的少年……
纷乱的思绪忽然间如排座位一样,一个个按照座位号坐好。灵光在脑海里如烟花般炸开,开出绚烂的火星,指尖猛地一颤,她为心中的想法激动不已。
可能,也许……真的可行。
可,莽撞行事只会吓坏他吧?何况,在他心里,弟弟比什么都重要。
“温暖小姐,身体不舒服吗?你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望着那张一会儿眨眼,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又陷入难过的变幻莫测的脸,亢宿关切道。
“亢宿,你喜欢战争吗?”她没头没脑问了句,却发现接下去要讲的话开始入雨后春笋,噼里啪啦地冒了出来。
亢宿一愣,皱眉看着温暖,不明白她皱眉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你不喜欢吧?我也不喜欢,有谁会喜欢战争呢?受苦的只是老百姓而已。”她深深叹息了记,目光变得悠远。“之前,角宿带我去将军府外转了转,让我见到了在这皇城中生活在底层的许许多多老百姓。呵呵!其实他带我去的地方很好玩,可……那些困苦无依无靠的百姓还是随处可见,当然,也见到那些所谓的恶霸。”
他垂下了头,将情绪全部隐藏在黑暗中,“亢宿……不懂温暖小姐的意思。”
“你不用这么拘谨的,”温暖笑笑,试图缓解下气氛,却发现非但没什么用,反而更加糟糕了点。她又叹了口气,说,“在心宿说明天出发去找剩余的七星士后,我一直在考虑,若真的把你们聚集起来召唤出神兽,我应该许什么愿。百姓希望的是安居乐业不再有战争的生活,君王希望的是国富民强,不受邻国的侵扰,可是……人心叵测,若是被贪婪所据,利用神兽来达到自己的贪念,那么事情就不简单了吧。”
隐藏在黑暗里的眸子猛地一缩,亢宿抬头望向看着新月的少女,紧张不安地等待着她接下去的话。他好似能感受得到心底有什么裂开的声音,虽然轻微到不可思议。
“亢宿,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当今的圣上,可以说是相当的厌恶和讨厌,唯利是图、夜夜笙歌醉生梦死,不顾百姓的死活又贪生怕死,你说,若神兽被召唤出来,却只是为了满足他的贪念,那召唤神兽有什么意义?召集七星士又有什么意思?我想,以你的聪明不会不理解我那番话的意思。”她顿了顿,目光直直看向他,“我明白你顾忌很多,不然你也不会隐藏你的锋芒,说我自作多情也好,我想告诉你,我们是有一样的心志的,只不过……单凭我是做不了什么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亢宿张大了嘴巴,“巫女大人,您这样做,是在跟朝廷……”反抗啊,那是乱臣贼子,是要诛九族的。
☆、第十章:仓惶
亢宿张大了嘴巴,“巫女大人,您这样做,是在跟朝廷……”反抗啊,那是乱臣贼子,是欺君,是要砍头诛九族的。
“跟朝廷反抗,诛九族吗?”温暖笑笑,眼底依旧清澈。
看来真的是把这孩子给吓坏了,连称呼都改了好几回。从温暖小姐到温暖大人,再到巫女大人,想来他这情绪也是转了很多吧。
见她笑得泰然,亢宿也不知该怎么回复了,那笑容,分明没有半点恐惧。好一会儿,他才愣愣地点点头。
“谢谢你的提醒,这件事,我不是没有考虑到的,若非没有全备的计划,我也不会贸然同你如此说。只是,一个人若考虑得太周全,只会让自己停滞不前,舍掉一些东西,必定会让你得到其他的东西,也许最后,你所得到的比你失去的还要多。没有冒险,你怎么知道行不行?”而且她是孤身一人来的,何来的九族之诛?
垂在身畔的手缓缓曲成拳头,他静默不语。
如果,真的只是那么简单的话就好了。
“我明白你的顾忌,也不想太过难为你,相信你比我更了解战争带来的无法弥补的伤害,一旦发生战争,势必会有人牺牲,搞不好还会牵连到不必要的人。我给不了你我可以保护众人的承诺,但我希望的是,能够把伤害降到最低点,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其实亢宿,你也不喜欢现在,是吗?你一直向往的生活,难道你不想在你活着的时候能看见吗?不然,你也不会吹刚才那样的曲子了。”
眼底的惊讶愈来愈大,他有种被面前这少女看到心底深处的恐慌感。
“你到底是……”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见他怀疑的目光,温暖眉开眼笑,“我是我啊,或者,我是你们的青龙巫女。”
头顶的烛光把她的脸照得迷蒙,望不见她眼底最深处的情绪,让他觉得那对眼眸亮的太过了。
“巫女大人,这里的环境并不是您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亢宿,环境的好坏不是它好了就好了,坏了就坏了,关键在于人怎么看待。对于智者来说,环境是黎明前抵死挣扎的黑暗,是成功推波助澜的动力;对于愚者来说,环境便是看不到曙光的黑暗。”
“亢宿,我想请你问问你自己这么晚还来翠玉轩的真正原因,应该不仅仅只是安慰我那么简单吧。我想你是想看看我的立场,看看这个巫女是不是值得信赖,而且在你心底也还是有着那美好的愿望的。也许在你意识中,你觉得你跨不过那个门槛,但是你别忘了,现在的你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矮小的你了,若你一直停留在以前那个矮小跨不过门槛的你的话,那么你的确会永远跨越不了。”
少女那番富有奥秘的话像千斤巨锤,狠狠敲打在他心上。亢宿忘了最后他是怎么离开翠玉轩,只知道他的心很乱,步伐也很乱,像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仓皇而逃。
翌日,天明。
温暖被一阵吵闹声给吵醒。她唤来梅娟,才知是角宿在外面闹着要进来,被守卫拦住,不开心着呢。
“桃儿,出去跟他说,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是。”
换好衣服出去,见到的是角宿坐在台阶上,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对着温暖咧嘴笑,“你醒了?”
“大清早的那么吵,能不醒么?怎么了,那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角宿站起身,“早吗?都什么时辰了还早,本来以为你会起得比我还早,想不到你还睡着,亏我那么一大早就来找你,早知道就晚点来了。”
“是是是……您辛苦了。”温暖福了个身,笑意盈盈。
“对了,跟你说正经事,听说,红南国那丫头还没有找朱雀七星,而且探子回来报信,说那丫头早已回去了,红南国隐瞒了这事,所以……”
夕城美朱回到现代?这么说,他们还没有行动起来找朱雀七星士?
这是老天在眷顾她吗?事情的发展似乎正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靠过去了,倘若真实如此,那就再好不过,让她可以有喘息安静下来思考的时间。
“温暖?温暖?”见她没回应,角宿对着她挥了挥手,“你有在听吗?”
“啊?!什么?”
角宿翻了个白眼,鼓起了腮帮子,“你明显就没有在听!”
角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我有在听啊,不就是夕城美朱回到她原来的地方了嘛。”
“你!”他哭笑不得,“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不用那么早去找剩下的七星士啊,而且你也没来几天,总不能……”
“不,角宿,朱雀巫女回去,正好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找到我们的伙伴,一旦朱雀巫女回来,当中所涉及的问题和麻烦反而会更大更多也更难收拾,心宿的决定是对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而是要尽早把我们的伙伴聚集,召唤出神兽。”
“温暖,你……”古怪地看着她,角宿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积极。
“是的,温暖小姐说的没错,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只有比他们快一步聚集起其他的七星士,我们才会有十成的把握赢得胜利。”
温暖转过身。
男人依旧一身铠甲装,头盔下的那对蓝眸漾着点点光彩,他对她点头,简单而冰冷的招呼。
“角宿,你去前厅和房宿他们等着,我有话要对温暖小姐说。”
“哦。”角宿应承得不情不愿,经过温暖身边时以口型对她说让她快点。
☆、第十一章:契约